第32章

說完之後,習音再也沒有看他,朝着相反的方向離開,雖然步履輕盈,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到底有多慌張。

她漫無目的的溜達,不知怎麽的就走到了c大,自從畢業以後她一次也沒有敢回來過,

夜生活已經開始,好多情侶牽着手走出來,遠處的叫賣還是那麽熟悉。

習音還記得,當初c大的北門并沒有那麽氣派,只是兩道供一人出入的鐵栅欄,後來因為北門的夜市越加的繁華,才應學生強烈要求修建了大門。

以前,她也是每晚拉着嚴松旻去北門買一些沒營養的東西,拿到稷下湖旁邊的第三體育場邊看球邊吃,偶爾盛情難卻他也會丢下她露兩手,三體是c大夜晚最熱鬧的地方,像雙截棍、街舞這些社團晚上大多來此練習。

大學,真的是一個只要你有夢想,就可以去實現的地方,無論你做什麽,都不會有人取笑。那是我們介于夢想與現實的一段時期,對于未來,對于生活,每天都會信心百倍,激情滿滿。

經常可見男生或是在女生樓下大唱情歌或是點起蠟燭求愛,甚至于某些大膽的女生拿着話筒對喜歡的男生告白。

往往這時,就會造成交通堵塞,學校維持秩序的大叔們也只能停下警車無奈的跟着一起看熱鬧,剛入大學,每每此時習音都會想起高中時,老師們整天為了抓早戀跟同學玩貓爪老鼠的游戲,真的是圍追堵截無所不用其極。

而在這裏,只要你喜歡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你向喜歡的人表達愛意。

嚴松旻冬天的時候喜歡到圖書館前面的草坪上散步,偶爾天好的時候就把她抱在懷裏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數星星,那時候c大的空氣質量比現在不知道好了多少,夜晚的天空尤其的好看。

但比起他的家鄉就差了好多,聽他講萬裏無雲的藍天,一眼無際的草地,那時她最大的夢想就是跟着嚴松旻回他的老家,兩個人在海邊買套房子,過着悠閑的小日子,然後相守到老。

直到最後她都沒有跟他去過那裏,後來習音偷偷去了他的家鄉,憑着他的描述,找到了他家的老宅,紅色的實木大門被大鎖緊緊的鎖住,木門各處都布滿了蜘蛛網,看樣子已經有幾年沒有人跡了。

她固執的,清理幹淨每一個角落,然後坐在門口哭的不能自己,那是跟顧辛烨結婚的第一個月,她獨自一人坐到天黑。

她還記得自己打算給他的那夜,開玩笑說如果以後你不要我了,我就找到你家裏去,弄個人盡皆知,讓街坊四鄰都知道你是個負心漢。

只是她打算的挺好,結果兩個人什麽都沒有做,她緊張的厲害又比常人怕疼,每次嚴松旻想狠一狠心要了她,都被她稀裏嘩啦的眼淚弄的下不去手。

她也是被惹急了,抽抽噎噎的對他說,不要管我,你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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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松旻苦笑不得,最後卻是抱着她堅定的說,寶貝我們不做了,你不舒服就不做。

習音被感動,抱着他嗚嗚的哭的更厲害,讓他更加手足無措。

一個男人有多大的忍耐力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一夜他們真的相安無事,那夜她被吵醒了好多次,每次都感覺他喘着粗氣把她死死按在懷裏,下面也被頂着磨蹭,卻真的是沒有再動她。

一盒避孕套,他怎麽拿到賓館的就怎麽原封不動的拿回去,他捏捏她的小臉警告她,下次別再指望我會放過你。

她說出去也許根本不會有人相信,這麽多年她自己回想起來都好像做了一場夢,但就是有他這麽一個人,愛她勝過自己。

這樣的男人,怎麽能讓她不愛,不念呢。

學校連心湖有一片小樹林,那是情侶約會的聖地,因為不像稷下湖燈火輝煌,這裏除非是滿月的日子,平時都是一片漆黑。

就是在連心湖附近,習音的初吻被奪走,完全沒有預兆的強吻。

她的脖頸被他握住,下巴也被鉗住,第一次意識到男女體力懸殊,她當時完全使不上力氣,只好任他為所欲為。

當舌頭伸進來的那刻,大腦一片空白,只覺得原本昏暗的四周更加的漆黑,濕熱的東西纏住她,讓她無處躲藏。

以前總是對這種互吃口水的行徑很排斥,但真的到了那一步,反而覺得無比的…甜蜜。

事後,她沒有出息的想要逃走,卻被他扣住,他輕輕的對她說,對不起,我不該那麽突然,是不是吓到你了。

怎麽能吓不到,她從小就很乖順,除了他還沒有跟哪個男人如此親密過,雖然知道周圍太暗他看不清自己,但習音仍是害羞的紅着臉不敢擡頭。

那時,嚴松旻也是甜密的吧,任誰的女朋友清純的像一張白紙恐怕都要自豪一段時間。

他低低的笑着問她,是不是又在心裏罵他臭流氓。

習音哼哼唧唧的回他,你就是!

身子突然一輕,她還來不及驚呼就被抗進樹林裏最暗最隐蔽的地方,濕熱的吻又迅速的貼過來。

她一直都怕黑,又驚又懼的,只能在黑漆漆的夜晚把他攀得更緊。

那晚,嚴松旻食髓知味,十一點門禁,她十點五十才被放回來。

原本幹淨的小白靴也占滿泥巴不成樣子,戴南看到了諷刺她,這是去打野戰了?看你這一副被吃幹抹淨的風sao樣。

從大二到大四,他們整整相愛了三年,期間雖然小波折不斷,但從未有什麽不可原諒的錯誤,他就像一個爸爸,呵護她,縱容她,嘴上說着我也是有底線的但只要她不開心的皺皺眉頭,他就會放下一切所謂的原則。

他曾說,習音你就是我的軟肋,在你身邊我再也不是我自己。

直到大四下半年的招聘會,會後她被指名接待顧氏企業的來賓。那天她跟嚴松旻發生了小矛盾,飯桌上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

再醒過來時就發現自己全身赤luo的躺在白色的大床上。

她就算再傻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當時顧辛烨就站在床邊,看到她醒過來有一瞬間的尴尬,他說對不起,昨天有些混亂。

對不起又有什麽用呢,她抱住自己的雙腿,把頭埋在裏面,好像這樣就可以忘記昨晚發生的一切。那一天,溫暖的陽光從半開的窗簾外打進室內,打到柔軟的大床上,暖暖的,卻擋不住她徹身的寒冷,對于平常人來說最普通的一天成為了她不敢觸碰的夢魇,讓她的一生也随之改變。

顧辛烨說了很多話,滿含歉意的,溫柔誘哄的,還有要對她負責到底的承諾。習音不回答也不回應,只是把自己縮在角落裏,不許他靠近。

最後,她瞪着他,惡狠狠的打斷他說,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

她當時悲痛萬分,卻沒有注意到顧辛烨一瞬間的憂傷,在顧辛烨心底,一直有一些事他不想承認,那就是對習音的心動,以及自己那晚明明是清醒的,正因為他知道懷裏的人是習音所以才縱容自己的欲望,他知道她有男朋友,卻在她醉酒後仍是忍不住帶她來這裏。

習音開始躲着嚴松旻,她愧疚,她害怕,她再也不是那個可以對他做任何無理要求的小公主。

好幾次她都被他堵在宿舍門口,他有些疲憊的對她說你到底怎麽了寶貝,幹嘛要躲着我呢?

看到習音只是紅着眼眶不說話,他只能嘆着氣把她拉進懷裏哄她,你開心一點讓我怎樣都行,不想見我,那我就不出現在你面前,好不好?

她只是一個勁兒的搖着頭哭,什麽都不說,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嚴松旻不知道她搖頭是表示不想見他還是說不是他想的那樣,第一次,她在他面前哭讓他感到無能為力,他只能輕輕哄着她,把她抱得更緊。

等她終于想明白,要把所有的事都統統告訴嚴松旻時,看到他寵溺的眼神又沒有了勇氣,就這樣一天天的推下去,可是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就算不提也有一天會包不住。

她昏倒在實習公司,醒過來的時候嚴松旻滿眼猩紅的看着她,他說,阿音,告訴我為什麽,這就是你不想見我的原因?我把你寶貝的不行,你就是這麽回報我的?

習音沒有明白他的意思,更不知道他為什麽滿臉憔悴,她扯住他的衣袖,我到底怎麽了?

她從來沒見過嚴松旻暴怒過,就在那天,他冷笑着砸掉了病房裏所有可以搬動的東西,習音只是縮在床上不知所措,直到保安進來趕他,他才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說,阿音,我們終歸不是适合彼此的那一個…

她愣在原地,原本就大大亮亮的眼睛,因為這段日子的消瘦更加的突出,臉上最後一點紅暈都散盡。

等到一切歸于平靜,戴南才小心翼翼的問她,阿音,孩子到底是誰的。

天堂地獄,一念之間,大概就是如此了。

她蒙住頭,一個勁的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再問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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