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決裂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扶忻便在萱熙的懷中幽幽醒來。

癡癡的看着萱熙的睡顏,扶忻忍不住輕輕吻了吻對方的嘴角,然後才心滿意足地披上一件衣服,輕輕的走下床去沐浴。

自從醒來,扶忻就控制不住臉上的笑容,如同一個初嫁的新婦,渾身洋溢的都是幸福的情緒。

口中哼着小調,扶忻擦幹身上的水,換了一件新衣走出去。

“誰!”扶忻突然眼神一冷,擡頭往上看去,只見一只風鷹靜靜地站在房梁

上與她對視,“撫前輩……”

跌跌撞撞的來到萱熙房前,扶忻用顫抖的手将門關上,白皙的手背上出現了幾道好似被抓出來的血痕。

他是察覺到什麽了嗎?所以派人來監視自己?扶忻死死咬着下唇,心中第一次如此不知所措。

主上已經等不及了,前幾天他那不耐煩的語氣已經暴露了他不願再等的心思,他可能對自己一直拖着時間已經起了疑心。

如今自己殺了他派來的人,雖然可以暫時瞞住這裏的情況,但是那只風鷹

的死也一定被他察覺到了,若是等他再派人來,那就肯定不是一只小小的築基期妖獸……所以自己現在要動手嗎?

扶忻臉色慘白,雖然她早料到會有今日,卻沒想到來得那麽快……

現在是一個極好的時機,一直守在蔚衣身邊的大乘期的桑落去閉關了,若放在平時自己肯定是死路一條……

然而她怎麽能舍得親手打破這一切的美好?那麽多年,除了姐姐,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幸福的滋味。她真的好想好想一直沉浸在這美夢中,可是現實

不允許,有太多的不得已和責任讓她無法任性……

說到底,還是自己太弱了,若是自己能夠強些,能夠強到不受他的控制,也不會到這般境地……

“幸好,幸好在此之前,我将自己給了你。”扶忻看着床上的萱熙,流出悲戚的眼淚。“若是恨我,就來殺了我,不要和自己置氣……”

……

“這是什麽?神神秘秘的,她們要想做什麽?”蔚衣接到一封扶忻的傳書,上面邀她到靜息平原,說有驚喜給

她。

“怎麽都和七元一個樣?”但是想想昨晚的流星雨,蔚衣表示自己還是很期待的。

沒有多心,也沒有任何戒備,因為出于信任,蔚衣從未想過前方等待着自己的是一個陷阱。

來到靜息平原,周圍都是一望無際的草地,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人呢?不會是自己跑錯地方了吧!一想到這兒,蔚衣連忙打開系統地圖。就怕自己路癡症犯了結果把方向給弄錯了。

突然,一道危險的氣息從蔚衣身後向她襲來,憑借多年的戰鬥經驗蔚衣閑閑躲開了這一擊,然而她身旁的草地卻被轟出了一個大坑。

“扶……忻!”蔚衣轉身向那個偷襲自己的人看去,卻沒想到對方居然會是她!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蔚衣想不出理由。

“抱歉了,太上長老。”扶忻歉意地向她說着,順便摘下了手上的一串精巧的鏈子。

在蔚衣驚愕的目光中,扶忻的氣息開始節節攀登,直至停在了化神後期。而系統對她的鑒定術,也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姓名:扶忻

性別:女

身份:冥閻宗弟子

年齡:1026

種族:雉蛇(鳴蛇)

級別:化神後期

……

丫的!她就是一個騙婚的混蛋!蔚衣氣得直哆嗦,現在她若再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她就是白癡了!

“系統!你是幹什麽吃的!她隐藏了身份你都沒有看出來嗎?”

【抱歉宿主,對方用來僞裝的法器上有着規則的保護,系統無法識破。】

那我要你還有何用!蔚衣真的快被系統給氣吐血了,關鍵時候不頂用,現在好了,這可讓自家徒弟以後怎麽辦?

“你難道就沒有為萱熙想過嗎?”蔚衣想殺了對方的心都有了。

“抱歉,太上長老,我真的沒有辦法……”扶忻回避了這個問題,只是再向她道歉。

“呵呵,何必要向我道歉?還有我受不起你這一聲太上長老,想要殺我就動手,不必婆婆媽媽!”

“抱歉……”扶忻除了道歉,也不知自己能再說些什麽了。但是道歉之後,該做的還是要做。

扶忻周身泛起淡青色的光芒,眨眼間身後便化出一條擁有雙翼的巨大青蛇虛影,總體大概百丈多長。

《山海經》有記載:“……其狀如蛇而四翼,其音如磬,見則其邑大旱。”這裏所說的就是上古異獸——鳴蛇。而扶忻看樣子就是它的後代,雖然血統不

太純正……

難道對方以為這樣就能戰勝自己?蔚衣也沒有在掩飾自己的氣息,光在血統上自己就比她高了不知多少,在妖獸中血統上的差距也不是一小階的實力可以抹去的。

扶忻是第一次感受到蔚衣的龍威,那種血統上天生帶來的刻在骨髓中的恐懼油然而生,以往對方都将自己的氣息掩飾得很好,所以她從未有過如此深刻的感覺……難怪,主上讓自己不惜一切代價抓回她。

“她死定了!”蔚衣已經氣紅了眼,現

在她就想把這個渣女給抽筋扒皮!然而,就在她快要接近對方的時候,突然一種力量将她禁锢住,原本聚集的靈力頓時散了一半!

“此陣名為困龍陣,是專門為太上長老您設置的,若您乖乖和我走,我是不會傷您的。”扶忻勸道。

“和你走?去哪兒?去做哪個家夥的靈寵嗎?”蔚衣諷刺地對她說,看來七元那個家夥說的還真沒錯,自己還真是一個搶手貨呢,她自嘲的想。

“我這個人的性子你大概也有一些了解,有些原則上的問題恕我無法妥

協,我想僅僅是這個陣法還不足以讓我向你低頭。”即使在這個陣法中舉步維艱,即使在陣法中的攻擊力都被減半,但蔚衣的攻擊力依就不可小瞧,但扶忻卻将大部分都承受了下來……

身上的鮮血讓扶忻看起來更加妖豔,但是那平日一直挂在臉上的笑容卻不見了蹤影,只能隐隐看到苦澀。

“雖然太上長老您還沒有出夠氣,但我的時間不多了……”扶忻在默默承受住蔚衣一道攻擊後,突然開口道。

不好!蔚衣心中警鈴大作!

扶忻拿出了四根鐵鏈,或許說是尾部

綁在一起的鐵鏈,樣子倒有點像一個網,只不過它們的尖端都是呈矛狀,隐隐圍繞着黑氣。

扶忻右手抓起一根朝蔚衣擲去,原本看起來十分短的鐵鏈突然開始變長,蔚衣眼瞧着不好也立刻躲開,誰想它如同長了眼睛一般追向了蔚衣。

在這困龍陣中行動艱難的蔚衣只能眼睜睜看着它朝自己越來越近。

“啊!”蔚衣慘叫一聲,那道鐵鏈的尖端貫穿了她的左肩,鮮血瞬間就染紅了她的半邊身子。

緊接着,又一道鐵鏈襲來,刺穿了她的右腿……

右腿的疼痛讓她一瞬間無法保持平衡,便這樣半跪了下來。

“太上長老,和我走吧,我手中這個是上古流傳下來的魔器殘片,您是承受不住的。”

“受不受的住也不是你說的算,唔……”左腿被刺穿,那種疼痛感差點沒讓蔚衣流出淚來。

“我在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接近萱熙是有目的的嗎?”緩了好一會兒,蔚衣才能開口。

“……是。”

tmd你居然還敢承認!蔚衣暗恨自己識人不清,讓自家徒弟逃過了那個渣男的魔爪,卻跌入了這個渣女的陷阱!

唯一完好的右手悄悄按上了鳴鴻刀的刀柄,自家這把破刀好歹也是一把仙器,她就不信砍不斷這些破鏈子!

不過她還要等,要等到一個時機能夠将這些鏈子和那個家夥一起解決!

場面氣氛分外凝重,扶忻手執着最後一條鐵鏈,卻沒有立刻動手,好像在等待對方的服軟。

“不用等了,你知道我不會同意的。”

“您還真是倔呀……”談判破裂,扶忻舉起了手中的鏈子,若是仔細觀察的話就可以看到她手在微微顫抖。

“嗖!”鏈子化為一道虛影沖向蔚衣。

蔚衣當機立斷拔出刀斬斷了那三根刺穿自己身體的鏈子,然後準備沖向扶忻,絲毫不顧及已到眼前的危機,她這是想以傷換命……

“嗤!”這是利器刺入皮肉的聲音,然而卻不是蔚衣的身體……

“萱熙!”“熙兒!”倆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突然出現在她們中間的人,誰也沒想到萱熙會找到這兒!

鎖鏈的尖頭刺穿了萱熙的腹部,上面纏繞着的魔氣更是在腐蝕她的身體,然而身體上再痛也比不上心上如刀割般的疼……

“不,不可能的,怎麽……會這樣……”扶忻不願相信事實般的喃喃自語,目光中露出了絕望。

“別靠近我!”由于情緒過于激動,鮮血不停地從萱熙口中溢出。

扶忻停下了腳步,不敢再接近對方,但是……“熙兒,讓我再看看你的傷好不好?這武器上面附有魔氣,你是承受不住的……”不敢奢求對方的原諒,扶忻只能卑微的乞求對方注重自己的身體。

“魔氣?呵呵、呵呵……”萱熙的身體不停的顫抖,從一開始壓抑的低笑到後來瘋魔般的大笑,讓一旁的蔚衣聽的是膽戰心驚。

完了!蔚衣這樣想。

“熙兒……”扶忻不敢上前,只能無助的看着她。

“從一開始你接近我就是有目的的?想要通過我來得到師尊的信任?”萱熙仍是笑着,眼中卻流出了帶着恨帶着怨的淚。“看我被你玩弄的團團轉,是不是很開心?看我如此輕易的就相信你是不是很自得?看我沉醉在你的騙局中是不是感覺我很傻?你說啊!”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扶忻雙唇不停的顫抖,卻最終沒能說出一句話。

“也對,本來就因為我傻……”萱熙低聲自嘲着,用沾着血的手顫抖的拿出了一塊她貼身藏着的東西,那是扶忻送給他的第一份禮物,雖然不是很值錢雖然雕刻的很醜,但她一直視如珍寶。

而現在,現實卻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嘲諷她的自以為是。

“這個東西,我還你。”萱熙用盡力氣将它摔在了扶忻的面前,那玉佩應聲而碎,就如同她們之間再也無法挽回的種種……

身體晃了晃,萱熙眼前陣陣發黑,她控制不住的向一旁倒去。

扶忻也顧不了別的,上前一步便将萱熙抱在懷中,即使懷中的人兒幾近昏迷,口中依然喃喃着什麽話,扶忻含着淚附耳傾聽,然而聽清楚後,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我會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

看見自家徒弟倒下來,蔚衣也慌了神,急忙将仍然嵌在身體中的鐵鏈殘片拔了出來,那飙出來的血和無法忍受的疼痛讓蔚衣不停的倒吸冷氣。

“讓開!”蔚衣推開了扶忻,粗略地檢查了一下自家徒弟的情況,只有三個字——很不妙!

然而自己對醫術一竅不通,蔚衣只能将數不清的丹藥喂入萱熙口中,現在她們必須要回星辰宗!

然而眼前這個女人是個障礙!蔚衣剛想拔出鳴鴻刀,卻突然發現困着自己的陣法突然解開了。

她是什麽意思?蔚衣有點看不透對方,只見扶忻呆呆的看向昏迷中的萱熙,半點眼神也沒有施舍給自己。

蔚衣抱起萱熙就走,偶爾也回頭看一下那人的動靜,看對方是不是在耍詐,結果只見她一動不動的跪在剛才那個地方,仿佛有一種要跪到天荒地老的架勢……

目送那兩人離去,扶忻終于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地上的鮮血是熙兒的,那摔碎的玉佩是自己送給熙兒的……

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扶忻終于忍不住伏在地上,伏在那鮮血之中嚎啕大哭……

……

冥閻宗

“廢物!”主座上的男子勃然大怒,将原本就傷痕累累的女子從高臺上踢了下去,狠狠的砸在地上。“你是說那條龍已經被人契約了?”

砸落在地上的女子擡起頭來,露出了一張嬌美卻毫無生氣的臉,她低咳了兩聲,鮮血從嘴角滑落的地上。“都是屬下一人的過錯,請主上責罰。”她正是回到冥閻宗的扶忻。

“責罰?你以為區區責罰就能夠抵消你的過失?來人啊!”男子怒極反笑。

突然,一個女子突然沖了出來,跪在男子身邊,拽着他的衣擺懇求道:“主上,看在妾身伺候你多年,看在忻兒她以前的功勞上,您就饒她一命吧!”女子挂着淚痕的臉,與扶忻有七分相似。

姐姐!原本毫無生氣的扶忻突然慌張起來。

“幽兒!”男子看着突然出現的人,心中忍下怒火。

“算了,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來人,将她給我丢入水牢,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讓她出來!就讓她在裏面自生自滅吧!”

“主上!”扶幽想再為自己妹妹求求情,畢竟水牢那個地方進去了不死也要脫層皮,然而男子卻說:“幽兒你若再為她求情,就休怪我不顧你的情面!”

扶幽只能眼睜睜看着看着自家妹妹被帶走,自己卻無能為力,她看似認命地低下頭,眼中卻劃過怨毒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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