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臨行前,涼抄拍了拍天琊的肩膀,臉上複雜的神色一覽無遺,“天琊,保重。”

“嗯。”天琊只是淡淡的回應,淩照背好包袱,牽過了一旁下人給他的缰繩,天琊也牽過另一匹馬。

“天琊,我們,還會見面嗎?”涼抄略帶難過的問他。

天琊搖頭。

握緊拳,涼抄上前兩步,一手用力的抱住天琊,一手握住了天琊的手,他吻住天琊,撬開牙關侵入內部。

舌頭傳來一陣刺痛,涼抄才放開他,天琊對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在乎,對他還是沒有一點感覺呢。

淩照又吼又叫,非常生氣他吻了天琊,幾乎破口大罵,但礙于天琊在,只能忍着,憋的慌,恨不得沖過來用刀子割涼抄幾刀子洩恨。

兩人上馬,最後看了一眼送行的涼抄,打馬而去!

跑了許久,天琊才把手掌攤開,一枚翠綠的扳指躺在手心。

停下馬,他把扳指帶在了拇指上。

這枚扳指,本是拿去當鋪當了的,現在竟然又回到了手裏。

這枚扳指,還是回到了他手裏。

涼抄,你到底想幹什麽?

“大叔,看這天氣是快要下雨了。”淩照突然說到,明明剛才天氣好好的,怎的就烏雲密布了?

淩照看天琊一夾馬肚往前去,他知道,這是要找個地方避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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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着大叔跑了大約半個時辰才停下,前方正是一個村子。

但是大叔并不進村,只是在周圍轉了轉,帶着他去了小寺廟。

小廟裏只有一尊佛像,雖有些簡陋,卻有村名供奉的香火。

找了快幹淨地方,剛坐下,外面果然下起了傾盆大雨,他不敢靠大叔太近,只是從包袱裏拿出些吃食,遞給大叔。

大叔接過,默默一人吃。那是一塊紅豆糕,大叔沒注意,咬了一口後,眉頭緊皺,卻沒有說話。

大叔不喜甜食,卻還是咽了下去。

他立即把水袋遞到他眼前,也趁機偷偷的靠近一些距離。

大雨直到午時才停,地上潮濕的坑坑窪窪,走上去能粘一鞋底的黃泥。

雨後的天空藍的透徹,太陽挂在天空,燦爛的能把他心裏所有的陰霾都去除。

他看着前方的大叔,心裏的想法,更堅定了。

他們的目地是去羅家堡,大叔沒有透露任何東西給他為何去那兒。

一路上沒有遇到麻煩事兒,除了眼前的山賊。

“今天來的似乎不是什麽有錢的,頭兒,要不要拿下?”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向一旁騎在馬上的絡腮胡男人說道。

被十幾號人圍住,雖然這些小賊不足為懼,被纏着也着實麻煩。

他想,要不直接跑得了,反正這些人打不過他大叔。

他看大叔冷眼盯着絡腮胡男人,只道出一字:“讓開。”

如此嚣張,怎得了?絡腮胡看這男子長的俊俏卻是個目中無人的家夥,頓時不悅了。

“兔崽子,你竟然讓你爺爺我讓開,活的不耐煩了?留下買路財,否則,你就把命留下吧!”絡腮胡男人拉緊缰繩,手持長刀沖過來!

馬兒嘶鳴,像是一道命令使得其他山賊也拔刀沖來!天啊,真打起來了!

淩照看天琊翻身一蹬馬背沖了過去!

電閃雷鳴一般快速,那些小山賊全部倒地不起,在地上哀嚎不已,看來大叔還是手下留情了的,并沒有上他們的性命。

“忒奶奶的,傷我兄弟,俺定要把你綁了幹死你!”說着長刀一揮劃過了天琊的衣擺。

竟然能碰到大叔!淩照擔心起來了,難不成這山賊頭目是個江湖高手?!

天琊看被割了一角的衣擺,冷哼一聲。這人,該死!

不過眨眼功夫,那坐在馬背上瞪大眼的絡腮胡男人被天琊一分為二。

連同那匹馬,分成兩半倒在地上。

血液以及內髒流露出來,讓人作嘔。

大叔他,生氣了。

因為那山賊頭目的話。

其他山賊見自家老大被殺,還是如此凄慘的死法不禁吓得尿褲子,嚎啕着拼命的逃離,逃離不得的人驚恐的生怕天琊對他們下手,頭磕在地上血肉模糊,連連求饒!

“大叔,走吧。”他傻兮兮的一笑,并不同情這些人,他只是關心大叔的事情,其他人一律跟他無關。

收好劍的天琊越上馬背,揚起馬鞭一抽,向前奔去,而他立即跟上。

五天後,他們來到了玉林城,那是一座繁榮的大城。大叔說,羅家堡雖然靠近玉林城,卻并不是在這處,而且在彭山。彭山腳下甚少有村戶,只因彭山有着許多傷人的野獸,沒點本事的人,是不敢貿然上彭山的。

大叔帶着他去了錢莊,交給他一個錢袋,裏頭只有十幾兩碎銀。以往大叔給他的生活費用,也不是很多,最近确實越來越少了。是因為自己吃太多了?銀子用的這麽快,他都不知道大叔是怎麽得到這些錢財的,大叔不會去幹活,為了不暴露行蹤,都不去接任務,他們甚至時刻都要小心翼翼的遠離人群。生活上的費用,他真的不知道,是如何來的。

他倆在飯館吃了午飯後,便動身前往彭山,正要離開飯館,卻被十幾號紅衣女子圍住。

“天琊,沒想到你竟然還敢出現在這裏,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帶頭的紅衣女子,名叫鄭秀兒,是水袖樓的掌上明珠。

淩照記得這個年芳十九的姑娘,一年前就曾追殺他們,但是失敗了。

他記得當時鄭秀兒說,是大叔接了玉林城主的二兒子的懸賞來殺了她的未婚夫。

這其中緣由,不過是城主的二兒子是個纨绔喜歡上鄭秀兒于是顧殺手殺害了她那已經訂婚的心愛之人。

鄭秀兒只是會一點武的秀女,家裏做布匹生意,雖不是富甲一方,卻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丈夫被殺豈能不恨?

可那城主之子得罪不起,便只有找天琊了。

念在鄭秀兒是個女子,天琊不屑殺女人,因此放過了她。

此次來玉林城再次照面,免不得見血了麽?

“鄭秀兒,想死就早說。”天琊目光攝人,鄭秀兒心中充滿恨意和苦楚,拿着劍的手都在發抖。

淩照雖不想天琊殺人,特別是女人,可他并不覺得自己會去阻止。小時候有人告訴過他,這世上有好人也有壞人,也有不好也不壞的人,只要對自己好的人,即使他是壞人,那也沒有關系。

可是對自己很壞的人,卻是對別人好的人,又該怎麽樣分呢?

猛然,他記起了那句話的答案。

熟悉的……

回過神來,他發現大叔用劍割斷了鄭秀兒那綁成馬尾的長長秀發。

發絲散落在地,鄭秀兒嚎啕大哭,跟着她的那些女子擔心的安慰她。

對自己不好的人,寧可殺之,絕不留活。

那人聲音冰冷徹骨,眼神冷血。但是他又看不清這人是誰,是誰告訴他的?

站在彭山的山腳下,他實在想不出,羅家堡會在彭山山頂。

彭山植被茂盛,毒蟲野獸繁多,那些獵人都不敢往深山跑,因此上山的路崎岖的難以想象,仿佛這裏根本沒有人類來過一般。

牽着馬跟在大叔後面,他的手背不知何時被劃傷,自己給自己抹了些藥粉,繼續前進。

不知道大叔在一些大樹下弄了些什麽,随後他們找了快空地歇息。

天色漸晚,太陽落下山,他去拾了些幹柴生火。

在野外,他早已習慣做這些,并不需要大叔親自動手。

大叔去獵了兩只兔子,好在不遠處有山間小溪,處理後就架在棍子上烤。

他随身攜帶調味料并非難事,所以,烤的兔肉總比沒調味的兔肉好吃多了。

“大叔,給。”他把烤好的第一只給了大叔。

對方接過,看了看,而後轉過身子,聞了聞兔肉,他想,大叔臉上肯定有些微的笑意,他看着大叔的背影,随着大叔的動作,他出聲提醒:“小心燙。”

大叔果然僵了一下,他知道了,大叔被燙着了。

無奈,有時候大叔也會心急,他甚至難以想象,大叔這樣的人,怎麽就是個冷血的劊子手呢?

天一亮,他發現自己是靠着大叔的。咦?昨天難道是自己死皮賴臉的蹭過去的?

大叔睜開眼,眼前的火堆已經熄滅,而淩照也正在收拾東西,他站起來,估摸了下時辰。

是時候了。

他們倆走到了半山腰,已經花去了半天時間,現在還沒到山頂,卻已經下午了。

終于來到了一處寬闊的,有着衆多巨石的地方。兩匹馬因為路太陡,只好留在了原地,現在他倆站在這兒,有些累了。

這裏是什麽地方?

淩照剛想這麽問,卻突然聽到一陣笛聲,曲調奇異,随後一陣風吹來,響起叮鈴鈴的鈴铛聲。

“天琊,好久不見。竟然是親自來看我們了?哦呵呵呵……”成熟女子的聲音,柔媚入骨。

這聲音,好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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