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桑寄生篇

這個晚上的将軍府很安靜,縱是因為每個人心中都還藏着幾個秘密,虞姝回來後便早早的上床背對着外面。

她心裏真的很讨厭這樣的自己,明明他什麽都沒做,可是自己卻漸漸在沉淪,這種感覺真的太糟糕了,不由得又想起那場夢,在那個夢裏的她也是一輩子只等着一個永遠都不可能來的人,等到花落燭熄,宮門灰敗都沒等到那個人。

難道這是在預示她?就算換了個靈魂,這個軀體也永遠只是那個望眼欲穿的傷心人。對着詭谲的時代、多心的人,虞姝暗暗的告誡自己千萬別成為了一個被愛所困的女人!情未長必斷。

素樸的房內,系在女人身上纏纏繞繞的月老紅線好像有那麽些根有些斷裂的痕跡了,而那月光下燭光充盈的書房裏,傳來細細的聲音。

時談看着眼前這個男人正漫不經心的翻閱顏卿的書,從他進來起就沒主動理過他。

“文表,你這是何意?”帶些生氣的問李既白。

聽到帶些情緒的聲音後,李既白從書中擡起頭來淡淡的問道“那王老伯是你授意殺的?”

時談劍眉緊皺,“非也,那是太子手下做的,與我何關?”玩笑似得繼續問,“怎麽?你這是心疼命了?”

李既白冷眼看着好友,說不上來內心總有一股無名火,怎麽偏偏就是那王老伯死了呢?搖搖頭不想去想那雙梨花帶雨充滿失望的眼睛。

李既白斂去臉上多餘的情緒,“皇上今年有意早些進行春獵,那庸皇估計知曉命不久矣想來一場捕獵。”嚴肅的表情說着最忌諱的話。

時談原本冷意的臉也笑了起來“狩獵?哈哈哈,這次狩獵肯定很有意思。就是不知道這次會是誰命喪虎口了。”

“這劉廣、濟世堂都夠他好受了,可是,”李既白想到那自作聰明的太子好笑的勾了勾嘴唇。

“劉廣這貪得無厭的小人碰上李澤言這樣的寒門學子還真是一手好棋,文表,我不得不服你的預判!”

李澤言這家鄉便是在廣陵,這當時正是老母突發疾病之時,一切就是那樣巧,天時地利人和讓這李澤言發現了那壩的秘密。

若是旁人,定時覺得這是天意,可只有他們知道這是一場棋局罷了。

又是相談甚歡的一夜,李既白在書房躺椅稍作休息天便微微亮了,雖有些疲憊可還是精神抖擻的起來,去房內換了朝服便打算上朝,看了眼床上睡的像只烏龜樣的虞姝,被子都掉到了胸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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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已經邁出門檻的他,似是無奈般收回那只腳,上前将錦被往上蓋着,為了不吵醒她,李既白用最輕柔的動作擡手扯被子,看着被裹住只剩一個小腦袋的虞姝,滿意的拍拍手便上朝了。

***

今日上京的街道不知為何,有些蕭條,但是天氣卻是格外的晴朗開明,暖黃的陽關沒有一些阻攔的照在行人身上,初冬的暖意也不過如此了。

只是這上朝的人像是預計到這接下來的事情樣,面色像烏雲般沉重。那王相許是家中有喜,反倒比平時顯得更是高興了,連眉毛都有些翹起了。可是,物極必反吶。

“上朝!”又是那熟悉的尖細嗓音讓衆人都安靜下了,早朝緩緩的在皇帝臣子間平淡的一言一行中過去,水鐘滴滴答答的聲音不由的讓人緊張感倍升。

“可還有其他事?”威嚴且疲的嗓音傳入耳中,皇帝自然也知今天會發生什麽。

“臣有本要奏!”中樞臺的言官馮言上前彎腰欠身。

“說。”皇帝閉上眼睛靠着龍椅,長長的珠簾擋住了衆人的視線。

“昨日太子太婚之日,不料在迎親之時發生了場鬧劇,在動亂之時,臣便第一時間派人了解情況,誰知在數日前,上京內有一藥堂濟世堂前發生了一場鬧劇,據說那濟世堂以他木寄生裝桑寄生賣給患有氣虛之人致死,那家家人便去濟世堂讨個說法,怎料那濟世堂睜着眼睛說胡話,說那藥不是他濟生堂所買,當時便有一夫人上前争執,據說那老板還在争執之時不慎劃傷夫人之手,那位夫人便是骠騎大将軍李既白之妻長鳳公主。并且這濟世堂早就不是第一次治死人了!這濟世堂背後的老板那掌櫃也已供出,有畫押證據,可是今日一見早已身亡,那濟世堂不救濟黎明百姓,反倒殘害他人,本應該為民着想的太子,豈料在百姓尋求真相之時刺傷百姓,導致一男一女還有一腹中已足月胎兒死亡!”

馮言說到情動之時,那渾濁的眼中也含着淚水,“臣今日以頭顱訴太子三罪!一、經營藥鋪不善,販賣假藥致多人死亡罪!二、傷害無辜百姓,導致三人死亡罪!三、事後如無其事的與人相談甚歡無一絲悔改之意,視人命如草芥般,有損皇家品德之罪!王子犯法應與庶民同罪啊!這麽多條人命,這怎敢讓百姓再度信任于皇啊!還望皇上明察,早點給這天下、這百姓一個交代。”

商皇睜眼看着年近知天命的忠臣跪在地上,佝偻的背影。這心裏卻是有些不好受,對那太子這肆意妄為的行為确有些失望,可畢竟是太子,這地上聲聲泣血的也是忠臣。

“陛下,這太子許是有些內情,何不妨今日散朝後再聽聽太子如何再來定罪呢?”太子派的人收到王相眼神後,急忙忙的出來。

可是大家都知道,太子這次确實有些急躁魯莽了,大庭廣衆下百姓因他而死,這真是寒了衆多心啊。

“今日之事,等朕查清必定給衆卿家,還有這天下百姓一個交代,今日便如此了。散了吧。”商皇揉揉早已酸痛無比的額頭,他兒子他自然是清楚,這哪有什麽冤枉不冤枉的?全是那逆子所為!

在政數十年的虞皇,其他不論,在治理國家方面可是一把手,他深知商是人民,而不是國家。可是如今這,還真是讓他這老臉都丢光了!

“給我把那逆子叫來!”龍威大發,眼神也是少有的兇狠。

***

下了朝的李既白衆人,因得了護送春獵之命令,打算去校場點兵列陣。

“将軍,咱們先去吃個飯吧。我早上起晚了,早飯還未吃便來了,這還真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封諸揉着微微痛的肚子,祈求般看着李既白。

李既白想着他早上也未曾進食,便點頭答應和一衆下屬去館子裏吃個早了點的午飯。

這封諸許是餓的實在不行了,快馬加鞭的跑到了白談飯館熟練的點了衆多菜。等到李既白等人騎着馬來的時候,菜已經上了一部分了,說是一部分其實已經把諾大的桌子鋪滿了“糯米藕、白斬雞、脆皮鴨、小炒黃牛肉、清炖鴿子、藕粉糯米圓子、清蒸鳜魚”還有許多菜陸陸續續的上。

“封諸,你這點這麽多菜吃得完嗎?”趙飛皺着眉頭說着,他們經常打仗的時候因為軍紀嚴明,每餐飯都是不允許浪費的,尤其這還是那鬼見愁将軍定的規矩,說是這一米一粟都來之不易。所以他們都沒有浪費的習慣。

果然李既白這一進來看着那麽多菜也是不悅,封諸趕緊解釋“将軍,我吃不完的打包!我這府裏做飯水平着實有些低,這吃的我都消瘦了許多,這不今日,”賊兮兮的笑了笑。

瞪了眼封諸,李既白便坐下準備吃飯,這些人都是些粗糙的人,一頓飯像打仗樣橫掃而過。一桌子的菜最後竟然一點兒都不剩,全入了這些人的胃裏。

掃蕩似得飯後,衆人都是坐着暢談,就在大家聊天之際,一黑面吳更将軍默默的起身往門口走去,李既白原以為是解決生理問題,結果發現過了一刻還未回。

“這吳更作甚?上個茅廁要這麽久?”

衆人愣後都笑了,“将軍,那吳更是去給她那貌美嬌妻買糕點了!剛剛跟我打聽這女人生氣了喜歡什麽呢,說是前晚喝酒喝多了,沒回去他妻子生氣一天都沒理他,這不就去買點劉師傅那的桃花酥拿回去陪罪嗎?”封諸笑的很是奸詐的在揭短。

正巧這時候,吳更買完東西便回來了,“喲,這麽快?都買了些什麽啊,這今晚肯定又是濃情蜜意的一晚了。”

被人調笑的也不生氣,撓撓頭笑嘻嘻的看着他們,就是那黝黑的臉上有些泛紅。

糕點?若有所思的看着吳更手上提的紙袋子。

***

在将軍府裏睡到日上三竿的虞姝,不是自然醒的,她感覺自己手腳像是被綁住樣有些窒息的醒的!眼睛微微睜開看着就在自己下巴那的被子,很是難受的伸出手把被子撸下去。

昨晚很晚才睡着,這一早上頭還有點疼,看着自己這蠶蛹一樣的被子,心裏也知道肯定是那人。

“哼,悶騷。”生氣的甩開被子下床喝口水。青丫看到主子自己起床後,便去端來廚房內早就溫着的粥,伺候公主洗漱完後,便看着公主一勺一勺用力的挖着濃稠的雞湯粥。

如嚼鐵一樣用力的虞姝,吃完最後一口粥後說“青丫,幫我準備下衣服,我要出去一趟。”

“好的。”

在聽到主子要去白談書局的時候,劉奇還有些驚訝,這夫人上次買的十幾本話本子就看完了?

很快便到了書局前,虞姝有些急迫的走進去,看着正在店內擺放書籍的背影,“時談,我要跟你聊聊!”語氣有些着急。

“時談”聞聲轉來,看見是一個陌生的面孔,“夫人,今日莊主未來。請問夫人找莊主有何事呢?”

看着充滿着書卷氣的少年,虞姝失望不已,“你家莊主在哪呢?我找他有些事,還望能告知。”

弘超看着着女子,以為是自家莊主在哪惹的桃花債,想了想“不如夫人留個書信,等莊主過來後我便告訴他。”

惆悵的皺着眉頭,不悅的應了聲,“那你碰見他時,告訴他虞姝來找他他就知道了,麻煩小哥了。”

“不客氣。”弘超溫潤的笑了笑,便目送那個背影走了。看着那人走遠後,他走到那小隔間中看到自己公子正在奮筆疾書的寫書的手不由的笑出了聲。

外人只道白談書局賣話本子,可是她們不知這所有話本子便是出手于這男人手中。

“何事?”無暇擡頭的時談問着。

“剛剛有位名喚虞姝的夫人來找莊主你了,說是有急事找你。”

“哦?”有些不可思議的放下毛筆,看着弘超,“她什麽時候來的?都說了些什麽?”

“剛剛,現在已經走了,表情很悵然還帶點急色的說找你有事。”

真是奇怪,那個小辣椒竟然主動來找他?打算寫完這一章的時談就去将軍府裏去找那小辣椒看是何事。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就結束啦~明天開始春獵篇~鯉魚夫婦發了個小小的糖,哈哈哈不知道你們能不能看出來嘻嘻。感情慢慢培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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