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春獵篇

沿着樹後的小山坡,一直往上走,竟然發現這霧氣比較稀薄了,在這小山頂上,還能隐隐約約的看見天上正在挂起的暖月。

李既白把黑風綁在身旁的樹上,便在地上開始撿拾樹枝,認真的挑選着地上掉落的枝幹。

一雙白皙圓潤的手和他碰到了一根枝幹“是要撿你手上的那種嗎?”

看着她一臉的理所當然,微微一點頭便把手上的幾根樹枝遞給虞姝,“你撿這種細的,我去找些比較粗一些的當墊子。”

一黑一白,一男一女借着月色在認真的撿樹枝,虞姝覺得在這樣的野外,這樣危機四伏的叢林,有李既白确實有些可靠。

兩人分工不一會便撿到了一大堆的樹枝,李既白從懷裏掏出火石還有油紙,熟練的将枝幹擺好點火。

“你這怎麽還随身這些啊,金創藥、火石、油紙。也太有先見之明了吧!”詫異的問着。

“習慣使然。”慢慢引燃細細的木棍,放在木堆中間,等火勢漸漸起來後,李既白便起身坐到那樹幹搭的“坐墊”上。

黑夜慢慢籠罩了他們的的世界,只有這火堆微微的亮度照着兩兩沉默不語的人。已經習慣沉默修行的李既白只盯着那慢慢變的焦黑的木枝,而虞姝目光渙散看着前方的土塊發呆。

“李既白,你相信我是個仙女嗎?”虞姝轉頭看見李既白有些複雜的眼神和微微上翹的嘴角,

“那你相信人有靈魂一說嗎?”

“萬物皆有靈。”李既白慢慢撥動着枝葉。

“那我假如跟你說,這個軀殼和這個靈魂其實并不配套呢?”虞姝說完話,等了會并聽不到熟悉的聲音,便知李既白怕是把她當成了中毒的瘋子在呓語了。

“世人都說虞國長鳳公主天性軟弱,平時連對個奴才說話都低聲下氣,稍有不如意之事便會泣淚不止,雖是對你有過疑慮,可這你究竟是不是長鳳對我其實并不重要,衆人皆道你是長鳳,可于我來說你就是虞姝而已。”

認真的語氣伴着夜晚的涼風傳入虞姝耳中,有些震驚的看着他正在盯着自己的眼睛,無一絲雜物的琥珀色瞳孔滿是真摯,緊張跳動不已的心,也因為他慢慢緩和下來了。

“所以,你這是透過我美麗的皮囊欣賞到我優秀的內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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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你與我說說便可,切莫外出宣揚,我将軍府世世代代皆為誠實忠良之人。”

皎潔的月色下,寒風漸漸襲來,在這荒涼之地,卻有種溫情流露而出。

而這獵場外,早就已經亂套了,骠騎将軍李既白連同夫人在林中迷路了,林中有許多散箭都一直指向那片密林,商皇當即下令夜晚搜山!

王玉微沒有收到那幾個忠仆回信的時候,就知道這次計劃失敗了,可李既白偏偏搭進去了,這讓她有些惱怒了,緊緊的攢着身上的海棠白玉錦袍,他可千萬別出事啊。

天微微放明的時候,林中的迷霧有些散開了,封諸帶着一只小隊伍找到了在山中的将軍和夫人,他們趕到的的時候,将軍還是一如既往淡然的眼神看着他們,眼下因為沒睡微微泛青,那肩上俨然靠着睡着正香的夫人。

由于他腿受傷了,商皇便讓李既白和虞姝先行回府了,坐上回府的馬車後,虞姝便迫不及待的拆開了那傷口,拿着剛剛向随行太醫讨的藥和幹淨紗布,慢慢的清洗早就血肉模糊的傷口。

李既白看着她如凝脂般的臉龐和脖頸,有幾根碎發還調皮的散落了粘在那如玉般細膩的膚上,被透過布簾的陽光照的臉頰白中微微透着些許紅潤。

她正好繞完最後一圈,做好了收尾,擡頭便看見李既白正看着她,随機便不動聲色的移開了目光,一直看着馬車上繡着回轉紋的褐色布簾。

布簾有那麽好看嗎?虞姝收拾了下手邊的東西,有些疲憊的半靠着馬車車壁上,柔軟的毛氈快讓她陷進去了,困意也漸漸襲來。

看着坐着筆直,可是頭卻像釣魚時候的魚竿一樣上上下下,原本淡然的臉上也慢慢浮現了一些情緒。懂得醫術、性格還如此開朗這絕對不是那個長鳳,可是這樣的虞姝卻是很好。李既白慢慢起身,坐在了她身旁的地方,用手輕柔的将虞姝擺動的頭放在他較為寬厚的肩上。

馬車平穩的在崎岖山路處走着,寒冬有些刺骨的天中難得有暖日天,讓人心情也不由得變好,今天對時談來說也是個好日子,派出去的暗衛從虞國回來了。

“莊主,這是我搜到的關于長鳳公主和姝貴妃的信息。”時談結果那卷軸,展開後摩挲這蛇紋紙凸起的蛇形,一字不漏的看着這小篆。

“姝貴婦懷胎僅八月有餘便誕下長鳳公主,氣血不足而身亡,可是當時在貴妃顯懷時,衆人看着那比同齡要大許多的肚子,都以為會是一對皇子公主,可最後只有長鳳一人。據宮中記載,姝貴婦是虞皇戰勝而歸時,在回國途上碰見的正在逃難的難免之一,随機便帶回宮中。那玉佩是出生後請虞國名匠用上好的和田暖玉花上月餘雕刻出的,那名匠是貴妃常去拜訪的,所以在雕刻之時,那名匠分文不取,還主動尋找上好的暖玉。”暗衛言簡意駭的說完。

“那工匠的背景呢?”

“戶部上登記的是是虞國清水縣花枝村人,家中親人因為饑荒全死去,只留他一人,在弱冠之年因在京城一木匠那當學徒,雕刻出梨木梅花圖而聞名。”

“姝貴妃呢?”

“無記載,虞皇只說姝貴妃身世慘烈,不願讓她再想起傷心事,從此只為他虞皇的貴妃僅此而已。”

時談冷哼一聲,合上那卷軸放在桌裏的暗格內,“明明有那麽多可疑的地方,卻又很好的用一根線連起來。”他決定自己走趟虞國,這玉佩分明在哪有看到過,卻是想不起來。這樣模糊的記憶讓他心中有根刺梗着。

像是被貓咪弄雜亂的線團樣,線團擺在哪,頭和尾都在就是那中間都糾結在一起,難以舒平。

***

回府後,李既白便叫出了自己的暗衛,去查查那箭的來源,那日特地沒讓暗衛出手,就是想看看這暗中人究竟是誰,李既白心中慢慢浮現去那人的臉,似是肯定又似懷疑的看着手邊的卷宗,右手手指不自覺的敲擊着檀木桌面。

“我能進來嗎?”虞姝軟糯的聲音從緊閉的門外傳來,李既白收起了沉思“進來吧。”

虞姝一進門莫名覺得着空氣有點壓抑,卻又說不出來那種感覺,看着他還是若無其事的臉,虞姝還是忽略那一絲的好奇,抛出自己的問題“這快要到臘月三十了,咱倆是怎麽安排呢?”

李既白面上也透露着些許疑惑,往年都是他一人過的,有時去山上看看林伯,然後便一個人呆在府裏。今年多了眼前這人,是該好好準備過年嗎?

“不如我來準備,然後大年三十去林伯那吃年夜飯?”機靈的看着他,

“說吧,你要什麽。”

虞姝得逞的賊笑一下,“這過年要買橫幅、窗花、燈籠還有全府上下過年要給點獎金吧,還要置辦一些年貨,這不然有人來串門的話沒有一些東西備着多尴尬呀,你看還得給你還有林伯置辦些新衣服。”說着還愁苦的按着眉頭。

李既白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眼前堪比戲子樣的虞姝“自己去庫房拿,要多少拿多少,便是我許的。”

“诶!”很是開心的重重的點了下頭,腳尖都有點虛浮般的開心的到庫房去。想她雖是女主人,可随便用人錢這事她還真做不出來,這公主本體也是太懦弱了,自己的嫁妝值錢的都被拿走了,就留了些看起來甚是華貴無比可卻是空殼子的裝飾品,害她每次想吃點米糕,都得厚着臉皮找那滿是褶子的錢大爺支支吾吾的要錢。

這下,可謂是鹹魚翻身了!高興的沖到庫房去,錢伯一擡眼看見是自家夫人來了,眼皮便耷拉下倆熟練的拿出一輛碎銀給她“夠你吃米糕和酸棗了。”

虞姝拿起那碎銀子,放進口袋後,微笑着看着耷拉着眼皮的錢伯,他擡起眼皮看着這不同往日的夫人“夫人,請問還有何事?”

就等你問呢!虞姝退後一鞠躬“其實,我今日是奉那骠騎大将軍李既白之命,特來這庫房取些銀兩以做為過年所需用度,還望錢伯能成全。”雙手一抱,鄭重其事的鞠躬。

錢伯面無所動的從櫃子裏拿出一張銀票便給她了,虞姝見如此容易拿着那墨綠色的銀票嘴角都要翹上天的走了,錢伯看着那雀躍的背影,原本還是癟着的嘴也不由自主地笑了,每次都是來那些小錢來買點米糕吃,仿佛生怕多要了錢似的,而他也很喜歡逗逗她,每次看到她憋屈的要錢和拿着錢時眼中的雀躍,他覺得這将軍府很有生氣。

虞姝好好的将銀票放進前胸,晚上很是開心的多吃了兩碗飯,虞姝也只是個女孩子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章在今年盡量完結後開新文,新文的文案已經放上來了,如果大家感興趣可以點個小收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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