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1穿書
“好熱——”
仿佛被塞進了蒸籠一般,渾身上下熱得難受。
該不會是馮露那個死丫頭把空調從制冷開成了制熱吧,寧知落心裏迷迷糊糊地想着。
她眼睛半睜不睜的,想要去抓床頭櫃上的空調遙控器,肩膀卻被另一只胳膊箍住了,只得拿手拍了拍對方。
不對!馮露的手臂細白綿軟,這人的卻非常勁瘦有力,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都能摸出來堅實的肌肉感。
心頭一個激靈,困意瞬間退去了大半。
寧知落瞪大眼睛,看清楚身側躺着的果然是一個男人,長手長腳的,宛如八爪魚把她牢牢地禁锢在懷裏。
難道她昨晚喝醉以後,和別人酒後亂性了?
寧知落保持着原本的姿勢一動不敢動,開始努力回憶,身邊的男人卻格外的不安分,頭埋在她的脖頸處蹭來蹭去,被拍掉的手滑落到下方,有意無意地摩挲腰際的皮膚。
“………”寧知落深呼吸了一口氣,屈膝向前用力一頂,男人吃痛,發出一聲悶哼,手松開了些許。
她得了活動空間,立刻飛起就是一腳。
【住手——】
一道稚嫩的童音,突兀地在寧知落的腦海中響起。
可惜為時已晚,寧知落一個蹬腿,把男人踹得滾了幾圈,好在酒店的床鋪足夠的大,才沒有掉到地上去。
下一刻,寧知落的意識被拉進一片空白的空間,一個圓滾滾長着一對透明小翅膀的雪團子漂浮在她的面前。
寧知落:這啥子東西,小精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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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小說《一胎二寶:總裁夫人別想逃》的書靈,編號4004186,你可以把我當作是這個世界的管理員。】
【由于書城更新中産生了bug,導致女主數據意外丢失,為維護本世界的穩定,我将你召喚了進來。】
這又土又尬的書名……但別說,寧知落還真看過。
小說是馮露強行安利給她的,理由是女主和她同名同姓,指不定哪天就穿書了,嚷嚷着讓她全文閱讀并背誦。
寧知落有點後悔,沒聽好友的勸告,跳着看了一部分,便興致缺缺地把文扔進收藏夾裏吃灰。
幸好她記性驚人,看過的劇情能回憶個七七八八。
原書年代比較古早,女主還是善良柔弱的小白花類型,開頭在生日宴會上被繼妹設計灌醉之後,走錯了酒店房間,和一個陌生男人度過一夜,并意外有了身孕。
家境優渥的未婚夫嫌棄她失了清白,當衆退婚,轉頭卻和繼妹舉行了訂婚儀式。
父親惱她給家族丢了臉面,甩了她一個耳光,幹脆将人打發到國外自生自滅。
直到五年後,女主帶着一對天才萌寶高調回國。
【你的任務是扮演好女主,完成原文劇情。】
【作為相應的回報,你可以獲得女主光環。】
寧知落搖頭:“我不幹。”
開什麽玩笑,她又沒有角色扮演的愛好。
【确定嗎?你在現實世界的身體已經處于瀕死的狀态,如果你還想要活下去的話,這是唯一的機會。】
耳邊驟然劃過刺耳的剎車聲,混合着金屬碰撞的聲音,寧知落這才記起來發生了什麽事——
她應酬完客戶,在回家的路上發生了車禍。
寧知落眼眸低垂,似乎正努力消化着殘忍的真相。
漫長的沉默過後,她輕輕地吐出一口氣,擡起頭來,依然斬釘截鐵地回答:“我不幹!”
【你不怕死?】
“我當然怕啦。”寧知落兩手一攤,幽幽地道,“但是死了居然還被薅進異世界全天加班,感覺更可怕。”
這一副愛咋咋滴的擺爛語氣,讓書靈為之語塞。
為什麽別家書靈召喚而來的靈魂,知道能擁有女主光環、走上人生巅峰,都特別積極主動配合。
再不濟的聽到死亡威脅,也會乖乖服從安排。
自己遇到的這一位,卻如此的……特立獨行。
“愣着幹嘛?”寧知落開口催促,“送我回去啊。”
“…………”沒有辦法,書靈只得道出實情。
【你的靈魂已經和女主身體融合,無法強制剝離。】
寧知落聞言大驚失色:“你們這是個什麽非法組織吶,居然還帶強買強賣的?信不信我向有關部門投訴。”
書靈此時也是後悔不疊,因為從未有過自願遣返的先例,所以它也沒有提前溝通,直接就把人投放進來了。
正郁悶着呢,又聽到寧知落說:“既然我是被強迫入職,那任務能不能不幹?”
【如果你不按照劇情行動,将會受到懲罰!】
寧知落:“行了,我自己看着辦吧。”
“唔……”一聲痛苦的呻·吟,将她的意識拉了回來。
寧知落坐起身,望向差點被她一腳踹到床底下的男主——盛世集團的繼承人傅霆深。
男人雙眼緊閉,眉頭鎖起,一張俊臉泛着不正常的潮紅,細細密密的汗珠沁出,打濕了額前的碎發。
寧知落随手探了一下,差點被他皮膚的溫度灼到指尖,難怪先前在夢裏覺得那麽熱,罪魁禍首擱這呢。
“他是發燒了嗎?”帶病上陣,有點勇。
“不是。”書靈扭扭捏捏地回答,“是有人在男主酒杯裏,下了那個……烈性情藥。”
哦豁。她還納悶呢,喝醉了都振作不起來,咋亂的性?原來還有藥物的作用。
這處細節屬于伏筆,直到五年後男女主重逢才慢慢揭露,寧知落漏看了這幾章的內容,所以不清楚。
【主線劇情一:幫助男主解除體內的藥性。】
“這個好辦。”寧知落點點頭,拿起枕邊的手機。
書靈呆了呆,“你在做什麽?”
寧知落一臉理所當然:“打電話叫救護車啊。”
“不行。”書靈跺了跺空氣,“要按照劇情來!”
寧知落置若罔聞,繼續撥號,手指按到了第三個數字時,身體裏突然竄過一陣電流,她的手腕不受控制地抖了抖,手機掉到地板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撿起來一看,屏幕摔個稀爛不說,還關機了。
“那我出去叫人。”寧知落跳下床,趿拉着拖鞋往門口走,走了幾步又是一陣電流,電得她渾身發麻。
嘿!寧知落倔勁上來了,一步一抽搐,終于走到門口,可門把手卻怎麽轉都紋絲不動。
“別想走歪門邪道。”書靈得意洋洋地勸,“你們沒睡上前,這扇門都是邏輯上的不可打開狀态。”
寧知落只得折身回來,重新将目光投向男主。
傅霆深身上也發了些薄汗,他扯開領口似乎想透透氣,卻因動作太過粗暴拽掉了兩顆扣子,露出大片結實的胸膛。
寧知落嘆了口氣:“這是你逼我的。”
也許是電擊刺激了肌肉細胞,她一個發力,竟然将身高足有一米八八的男人架了起來,踉踉跄跄走進套房衛生間,然後把對方扔進浴缸裏,打開了淋浴噴頭。
冷水兜頭澆下,傅霆深打了個哆嗦,緩緩睜眼。
“啊啊啊啊啊——”書靈抓狂,“看你幹了什麽?!”
“閉嘴!!”感覺天靈蓋都在冒煙兒,寧知落的語氣不由得暴躁起來,她把手伸進水裏,“再電我試試。”
傅霆深整個人泡在冷水裏,醉意消散,意識恢複了清明,可那股燥熱感并未消失,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他眯起眼睛,盯着面前的女人,明明身處低位,卻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你是怎麽進來的?”
寧知落:“……我說從天上掉下來的你信嗎?”
“呵。”傅霆深嗤笑,繼續審問,“是誰指使的你?”
君茂酒店是盛世集團名下的企業,能讓這女人混進來,絕對是高層內部有人心懷不軌。
只一瞬間,他的心裏就拟好了要排查的名單。
寧知落:“額,說了你也不認識。”
“這個藥效果很厲害噠,”書·幕後黑手·靈弱弱地插口,“光用冷水是無法緩解藥性的,如果不能及時發洩出來,将對身體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那敢情好哇。”寧知落點頭,“陽痿是男人的福報。”
書靈真正地着急了,一夜情是小說內容的基石。
沒有這場意外,男女主不會産生交集,也不會懷上寶寶,女主更不會因此被未婚夫退婚……
【如果你再搗亂下去,會導致劇情線徹底垮掉,整個世界可能都處在分崩離析的邊緣!】
寧知落歪頭:“寶,我不想活了,你呢?”
書靈哭喪着臉問:“到底怎樣你才願意扮演女主?”
和其他穿書者相比,寧知落既不怕死,也不怕電,更不會為金錢和男主的美色所打動,實在是拿她沒轍了。
“總算說到點上了。”寧知落贊許的拍了拍手,笑眯眯道,“我辛辛苦苦幫你幹活,給點勞務報酬不過分吧?”
“可別提勞什子的女主光環了,我的任務既是扮演女主,那麽因為這身份所擁有的一切都只是附加價值,這年頭,說員工得了工作經驗就不付工資的老板要吃官司的。”
【你想要什麽?】
“這個好說,我就一個要求。”寧知落突然正色道,“馮露——出車禍時坐在我身邊的那個女生,你能把她複活嗎?”
【抱歉。我只是小說世界的管理員,沒有能力更改現實中已經發生的事情。】
“這樣呢,把她的靈魂也召喚進來。”寧知落換了個思路,“只要你答應,我保證用心地完成主線劇情一。”
“可以。”書靈忙道,生怕她再鬧啥幺蛾子,又跟着補充,“我們之間的交易已自動生成契約,不能反悔。”
嗯………怎麽會反悔呢?目的達成,寧知落心滿意足,這才仔細打量起了附贈的帥哥大禮包。
正如作者描述的那樣,傅霆深的骨相優越,五官俊美,一雙漂亮的瑞鳳眼,眼尾微微上挑。
這眼形放在其他任何一個男人臉上都會顯得溫柔多情,可他黢黑的眼珠裏卻只有磅礴的冷意,沖淡了本來的魅感,讓整個人看起來危險又高不可攀。
“那家夥給你多少錢?”傅霆深面容沉靜,不見絲毫狼狽,傅氏都可以出雙倍,不,三倍。”
他的頭發還在濕噠噠滴水,濕透的白襯衫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如豹子一般寬闊的背肌,野性十足。
“傅總,你中藥了。”寧知落答非所問,她微微彎下腰來,把書靈所說的副作用複述了一遍。
傅霆深的臉色變得難看,他當然能感受到身體的異樣,冷水只短暫壓制住了片刻,就迎來更加兇狠的反撲,燥·熱感從小腹處傳至四肢百骸,不斷地沖擊着理智。
他的姿态看似閑散随意,實際上手正緊緊扣住浴缸邊緣,手背青筋暴起,掌心磨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只有這樣才能竭力維持清醒,好不至于當場失态。
“你……”
“噓——”寧知落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我會幫你,你也可以拒絕。”
“但不說話的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傅霆深抿了抿唇,沒有第一時間作出反應。
“好嘞。”寧知落接收到信號,把人扶回卧室。
期間目光不自覺瞟到某個位置,嗯……明白他一直坐在浴缸裏不站起來的原因了。
傅霆深難堪地別過頭去,耳根紅得快要滴血。
談妥了報酬,寧知落對待工作的态度還是認真負責的,擡手幫他去解襯衫的扣子,“我們速戰速決哈。”
傅霆深瞧着她熟練的動作,忽生戾氣,扼住女人的脖頸,眸光晦暗不明:“你究竟有什麽目的?”
這舉動落在寧知落眼裏,好比客戶答應了簽約又想跑單,頓時心生不快,将人按倒在床上。
此時藥效已經到達了極限,傅霆深渾身綿軟,試圖掙紮,力道卻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
“別亂動!”寧知落低聲呵斥,撈起散落在枕頭邊的領帶,将他的雙手反綁在床頭。
從傅霆深的角度望去,只能看到女人繃緊的尖尖下巴,和比他還更冷酷的表情,心不由得顫了顫。
寧知落皺着眉頭,緩緩地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