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如果不是這滿地的酒瓶做證明,趙星禾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昨天到底幹了什麽驚天動地的蠢事。

是誰說的成年人酒後無記憶?

床很軟,被子很軟,身邊人的皮膚也很軟。

真實感受到的細膩肌膚觸感時刻提醒着趙星禾,這一切都不是夢。

沒錯,昨天晚上她把司予給睡了。結婚之後一年都沒有辦到的事情,在離婚的前一天卻全發生了。

準确來說是司予睡了她,因為自己才是下面那個,而且還非常的享受。她都不知道原來司予的水平如此之高,平時看上去那樣冷清的人在昨晚卻一直反反複複不肯放過她。不知道是不是早就在外面養了好幾只金絲雀,不然怎麽總是不願意回家。

不過這些也即将與她無關了。只要簽了這個協議,她和司予之間那僅剩下的婚姻關系也會被切斷。

旁邊的人翻了個身,微涼的手非常自然地就搭在了趙星禾的腰上,嗓音裏面帶着些剛睡醒時候的慵懶:“再睡會兒,我去給你做早餐。”

說的就好像往日的每一天都是這麽度過的一樣。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聽到司予這樣說,趙星禾居然心裏面還會有一點感動。她罵自己還真是不争氣,以前不就是看上了司予的那張臉,而走上了一條錯誤的不歸路。高中的時候就被那張臉迷得七葷八素,後來工作了幾年,兩人又機緣巧合遇見,恰好是适婚的年齡,司予的求婚來的平淡而自然。

能和司予結婚的幸福早就把她給砸暈了,後來才有一個問號,司予到底喜歡自己哪裏呢?

結婚一年,兩人的進展堪稱龜速。別提你親我一口我親你一口這種膩歪的事兒了,就算是睡在一張床上都好像隔了銀河。結婚的當晚趙星禾喝了個爛醉,只依稀記得自己好像抱着司予哭天搶地說自己好喜歡她,幻想中應當充滿浪漫與濕潤的對弈的夜晚不了了之。

之後……之後趙星禾就很少看到司予了,大佬每天不是忙就是忙。她不由得想是不是自己酒後的模樣太差,讓司予當時就後悔娶了她。

怪自己貪心,足足等了一年才想着要離婚。既然司予也沒見着有多喜歡她,兩人也就不需要這麽耗着了。有時候趙星禾都覺得司予是不是人生太過于順利了,所以想特意給自己出點錯來作為生活的調節。

高中時候答應自己追求,給學渣趙星禾留下的印象不是美妙的校園愛情,而是一張張的試卷和圖書館講題,活生生把一個處在叛逆期喜歡逃課怼人的趙星禾治的服服帖帖。唯一的一次牽了小手還是自己主動的。畢業前兩人分了手,趙星禾提的,理由是自己不再需要補習老師了。後來司予要麽怎麽說是學神呢,一點也沒受影響,照樣考上了名牌大學,全額獎學金錄取。

為此趙星禾還難過了好陣子。

直到重逢後對自己的求婚。

很明顯,司予挑選出來為自己生活增加樂趣的錯誤就是她。

将自己腦海中發散的思緒收回來的趙星禾也沒看後面還躺着的人,直接從這邊的床頭櫃裏面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手往後一揚放在了司予的面前,說出了自己醞釀已久的話:“司予,我們離婚吧。”

後頭沉默了半晌才響起聲音,“你認真的?”

趙星禾能聽到司予把被子給掀開了,坐了起來,聲音裏的慵懶也在瞬間一掃而空。

她在心裏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住,不要因為愧疚而又沒有離成。如果這一次沒有成功的話,以後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開口。她鼓起勇氣開了頭說,“反正我們也沒有孩子,這樣也好,分得幹淨。”

說完趙星禾扭過頭——

面前的司予的睡衣領子敞着,鎖骨上的紅痕隐約可見,上面的扣子也開了兩顆,及肩的側分黑發淩亂散着,垂着眸,眼神落在協議書上。

司予平常渾身都透着股拒人千裏之外的勁兒,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自己突然要離婚而吓到,這樣看上去沒有往日的平靜。

一定是錯覺。

司予怎麽可能會為了離婚而傷心?她應該覺得束縛被解除了才對,

司予沉默的翻動着協議書,她看到下面的落款裏趙星禾已經将名字簽好了。她的眼神一黯,開口問:“理由是什麽。”

趙星禾就知道司予是不會說別離婚這種話的人,她将心裏的那點小失落壓下去,将被子一掀站了起來。司予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這讓趙星禾感到自己在司予心裏果然很微不足道,掀不起任何她情緒上的波瀾。

她放心了,司予是不會因為離婚而難過的,但同時她自己又有些難過,頓了頓才說:“你聽上去一點也不意外,那把字簽了吧。”

司予這才将視線從落款處又重新回到趙星禾的身上,趙星禾與司予一對視差點沒忍住就說別簽了。

趙星禾掐了自己一把,罵了聲這該死的顏狗。不怪她,要怪就怪司予長得實在是太好。

弧度與長度都剛好的眉毛下是一雙桃花眼,眼尾有點往上揚。眸色如同點墨,永遠是冷冷清清的沒什麽情緒,卻更吸引人。眼窩很深,特別搭她那優越的鼻梁,嘴唇就像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麽柔軟,這是趙星禾昨晚品嘗後的感受。

人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但司予骨相皮相都美,是那種極具有眼球攻擊性的長相,令人過目不忘。加上她骨架修長,一米七四的個子從高中的時候就很拔尖,成績還全校第一,甩第二名四五十分的那種。

簡直就是風雲人物的标配,當時又是顏狗又是學渣還處于叛逆期樂于當大姐頭的趙星禾不知道偷偷觊觎了她多久,就想着什麽時候能摘下這朵高嶺之花。

“你想清楚了?”司予再一次開口。

“很清楚。”心想着今天一定要徹底解決這件事的趙星禾篤定道,“司予,我說的不合适是真的,這樣在一起也不會開心,我們其實也沒什麽感情基礎,之前高中都多少年的事兒了,都是不懂事,早點分開我就不耽誤你找尋新的幸福了。”

“有。”司予聲調很冷。

“什麽?”在說起這個問句的時候,趙星禾感覺自己有點不合時宜的餓了,都怪昨晚的運動量超标。

司予手上還捏着那份協議:“我說沒有不開心。”

趙星禾摸着肚子:“我不開心。”

司予不說話了,一雙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看,神情也冷。

趙星禾根本不敢看她,默默低下頭,總覺得自己做錯了事。就聽到司予往邊上的筆筒裏拿了筆,筆帽都揭開了,她的心在一瞬間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我肚子餓了,出去找點東西吃,你把名字簽了,等吃完早餐我就搬東西。”趙星禾覺得司予給的壓迫感實在太強,幹脆要逃到廚房去。這房子是司予買的,卻寫了自己的名字,趙星禾還是覺得房子是司予的。她的手剛放在門把手,就聽到後頭司予開口了:“趙星禾,吃完就跑就是你的作風嗎?”

“我哪有?”趙星禾反駁的時候下意識地轉頭,見到司予指間勾着筆,用筆帽的那一面點了點自己的唇,依次到脖子、鎖骨的吻痕處,不疾不徐道:“這不都是你吃的?”

趙星禾的臉刷的一下都紅了,憋出一句話:“我是說要吃早餐。”

司予又不講話了,趙星禾總覺得氣氛好像一下又到了冰點。她等了好久都沒見司予再開口,倒是看到司予将筆尖那端轉了過來,好像真打算簽字。不知道為什麽……她不想看這一幕,半是惆悵半是逃避地開了門:“那我先出去了。”

司予眼皮往上掀動了一下,濃長的睫毛顫了顫,還是沒出聲。

趙星禾拉開門走出去的瞬間,眼前就亮起大片白光,她伸出手一擋,再把手放下來的時候面前已經不是自己本該去的廚房。

熟悉的卧室,熟悉的擺設……趙星禾震驚之下唇都微微的張開,這不是自己上高中那年自己住的那套房子?印象這麽深刻是因為那會兒她的樓上住的人就是司予,當時的她還偷着樂了好久。

趙星禾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仿佛是來到了什麽解密游戲。她只是環顧了周圍一圈,趕緊又打開門走出去,果然是自己以前住的那個家裏。而在前一秒……她才從司予身邊離開。

司予呢?

在慌張之餘,趙星禾只能想到這個名字。

她身上還穿着那件單薄的睡裙,電光火石之間她顧不得看別的情況,直接開了門就往樓上沖,抱着一絲希望敲響了司予的家門。

幾乎是同時,門從裏面被人拉開,司予出現在了趙星禾的面前,身上穿着昨晚上被趙星禾親自丢開的睡衣。

不,是司予,又不完全是司予。

同樣的一張臉,同樣的精致與漂亮,但是卻少了那份成熟。

……這是當年十七歲的司予的樣子。

“司,司予?”趙星禾聲音都抖起來,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下意識地去抓着司予的手,“是不是你?”

“是我。”司予的回答非常簡潔,她看上去比趙星禾冷靜太多了,趙星禾有點錯亂,感覺下一秒人都要炸了,哆哆嗦嗦開口,“是剛剛和我在一起的司予嗎?我……我怎麽才能相信你?”

司予看了下自己還被趙星禾抓着的手,慢慢開口:“剛剛和昨晚我們一直在一起,你的腰後側有一個紅色的小疤,那是你二十四歲的時候穿着露腰裝和廚房搏鬥奮鬥失敗的後果,你的屁股上有個小吻痕,昨晚我親的,不信你可以看。還有更詳細的,昨晚你抓了我的後背,并且說你很喜歡我這樣。還要說嗎?”

“不許說了!”雖然也沒別人,但趙星禾都想沖上去把司予的嘴給捂住。

“趙星禾,說了讓你不要吃完就跑。”司予将無措的趙星禾拉進了室內,順便就與她十指緊扣,手上的溫度令人心安不少,“我們一起穿越了。”

趙星禾:“?”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我帶着小趙和司大佬和大家如約見面啦。

十六歲的趙星禾:叛逆燙頭不愛念書,天天呼朋喚友,有局必到大姐頭,遇事絕對不慫只對老婆慫的第一人。

十七歲的司予:為什麽總是會給一位坐在後排的同學講題呢?因為那個位置可以看到趙星禾而不被發現。

今日留評将有紅包biubiub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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