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如果裂開有聲音,那麽現在趙星禾應該是噼裏啪啦掉落。她明白司燃月為什麽一副吃了癟的表情了,這不就相當于給後排找了個監工嗎?
等到一行人浩浩蕩蕩由司予從後門領回教室,并且司予坐在了後排的位置上時,全班的同學都沒反應過來。
一個門門都考了第一的學神,為什麽會跑到後邊去和校霸做一塊兒了?
司予挑選的位置在司燃月的前面,也就是趙星禾的斜前方,和湯映是同桌。就算是以前讀高中的時候,趙星禾都沒和司予坐這麽近過。
司燃月頭都要炸了,她本來在辦公室挨訓挨得好好的,想着在這耗個半節課就不用面對那該死的賭約了,結果司予居然進辦公室找自己了。這就算了,這人居然還幾句話就說服了老班換位置,并且将自己就這麽領出來了?
這他媽究竟都是些什麽人啊!
剛一坐下,司燃月就摸着自己的寶貝卷發,警惕的盯着司予:“我沒有剪刀!你別過來!”
真是要在所有人面前把臉都丢盡了,此刻的司燃月那叫一個悔不當初,但是又不好表現的太明顯,誰知道這人學習這麽好啊,簡直變态了!、
司予沒搭理她,那眼神涼的就像是冬天來了一樣,先給自己把書都擺好了,這才說:“你不剪也可以,答應我一個條件。”
“?”司燃月盯着小弟們好奇的目光開口,“還有什麽花招你盡管使出來。”
“将高一,高二的語文必備篇目在半個月內背完,我會随時抽背,背不出來的全文抄十遍。”司予就知道會看到司燃月那頓時僵硬的一張小臉,她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翻開封皮,趙星禾好奇地湊過去看,原來上面寫着幾個大字:
【司燃月的複習計劃】
嚴肅工整,很明顯是司予的風格。
原來之前寫的那麽認真就是去寫這個了……司予考慮倒是很周全,才剛開學就制定了小崽子的複習計劃。現在都已經高三了,如果跟上複習進度确實還來得及。
司燃月的那張臉是綠了又白,白了又青,過了半晌才咬牙切齒道:“你想都別想……”
司予打斷了她:“願賭服輸,不然就去買把剪刀。”
“……”司燃月沉着臉,過了會兒才蹦出一個字,“靠。”
之前說媽的不行,說草也不行,說日也不可以,老是會被趙星禾打。她說靠總可以了?沒想到剛說完,腦袋就結結實實挨了一下,趙星禾手裏轉着筆,另一只手拿着作案工具,挑眉道:“文明用語,從你做起。”
司燃月真的是要瘋了。
***
衆所周知,校霸司燃月同學最讨厭的事情就是上早自習,其次讨厭的就是在上早自習的時候有人打擾她睡覺,就連各科老師都不會說她睡覺一個不字。
這是個脾氣暴躁的大魔王,沒人惹得起。
第二天早上,當文老師走進教室看到正拿着本書皺着眉苦大仇深讀着的司燃月,臉上都沒掩住驚訝。
這簡直就是開天辟地頭一回!司燃月居然開始背書了!雖然表情看上去非常的不情願。
林雙早晨除了吵鬧就是趴着看劇,要麽也是加入睡覺大軍。司燃月被趙星禾緊盯着,前面又有司予,只能反複背着沁園春,一轉頭看到林雙居然在睡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下把林雙給抽醒了:“睡你個頭睡!給我起來學習。”
林雙:“???”
和林雙這群小弟一樣,以為司燃月只不過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人在第五天的時候憋不住了,校霸居然真的開始搞學習了??
這消息頓時在高三年紀不胫而走,且流傳到了全校範圍。然而校霸搞學習比不搞學習的時候還可怕,每天臉黑的像抹了炭,讓別的同學見到都想繞路走。
下午倒數第二節 課是歷史課,下面終于迎來了一周一次的體育課。趙星禾晚上因為看劇樂的停不下來,幾乎看了一整晚,第二天一直都挂着個熊貓眼昏昏欲睡。看在司予坐在前面的份上堅持了前三十五分鐘,最後實在撐不住,頭一歪就睡了過去。
瞌睡蟲這東西在學霸之間沒什麽作用,卻會在學渣之間相互傳染。司燃月見趙星禾趴下了,馬上自己也要倒下。司予聽到後面有書放倒的動靜,就像是知道什麽似的,側了頭對着司燃月說:“聽課,別睡覺。”
“?”司燃月本來想要大聲反駁的,餘光瞥到趙星禾已經睡熟了又不自覺将聲音壓下來,“趙星禾也睡了。”
司予垂眸:“她困了就睡,你睡什麽?”
司燃月:“???”
她又憋了一肚子的火要發,但是一想到自己和司予打賭确實輸了就暴躁,只好強忍下來,憤恨不平地拿出了語文書開始背書。
背背背!只知道讓自己背書,現在上別的課也背書行了吧。
“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司燃月邊讀邊嘀咕,“都輕輕地來了還作什麽詩啊,來就來了呗,……悄悄地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來——”
司予轉過頭,皺眉道:“別讀了。”
“還不是你說要抽背的嗎!”司燃月一聽來氣了,“什麽意思啊你。”
司予往邊上坐了坐,剛好攔住老師的視線,讓趙星禾那成為一個死角,“她在睡覺,你別吵到她。”
林雙在後面推了推廬陽:“你看看我們老大和司予那樣,是不是像是在争奪戰啊?”
“是有點……”廬陽後知後覺驚道:“她倆同時喜歡上趙星禾了?!”
“啧,遲鈍。”林雙搖搖頭,“這可是咱們老大第一次這麽對一個女生,不是喜歡是什麽?跟你說也不懂,癡呆,就你這樣還指望着找女朋友。”
司燃月就算是個傻子都發現司予到底有多偏袒趙星禾了,她低聲說了句“媽的”,把書一合上下課鈴剛好響了,她冷着張臉把書胡亂往課桌裏一塞,頭也不回地往教室外走,林雙趕緊帶着人追上去。
趙星禾做夢了,她回到了那個與司予春風一度的晚上,淩亂的床單與丢落在一旁的被子,滿室的酒香讓人如此意亂情迷。
即使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她也希望自己不要太快醒來。
唯一的一次與司予親密接觸,卻直接交流到了靈魂深處。她和司予牽過手,擁抱過,也親吻過,卻從沒哪一次像這個夜晚這般,夾帶着如此濃稠的占有與強烈的欲望。
她本來只是想着以酒壯膽簽下離婚協議,卻在看到司予的那一剎那變了味道。她對司予的吻來的突然,且充滿着僅此一次的勇氣。
趙星禾沒想過司予會回應自己,所以當那一刻來臨的時候,腦袋裏像是有弦斷裂,一片空白。
到了現在再去記憶深處探尋,趙星禾終于發現了自己當時未曾在意的細枝末節。
因為緊繃的身體,手心早已潤濕了。她被壓到枕頭上,眼前那人明顯也沒了往日的冷靜,卻還是克制着自己,舌尖舔到趙星禾口腔裏殘餘的紅酒味,撐着自己,黑眸潮汐湧動。趙星禾不自覺扭動着上半身,迷茫中睜開眼睛:“你在想什麽?”
趙星禾記得好清楚,那時候的司予回答是:“我想吻你。”
那時候的她燥熱難當,沒将這句話放在心上,只想着自己往前送。現在再想,以司予那冷淡疏離的性子,說出這四個字實際上就和直白點說我現在立馬就想和你睡覺差不了多少。她正期待着之後旖旎的發展,卻感到自己額頭似乎有風浮動,一個激靈後,趙星禾從夢裏醒來,睜開眼——
周圍都沒人了,司予坐在自己身邊,手上拿了個小冊子。她的上半身往自己這邊前傾,看到自己醒來神情才微頓,很快便恢複如常。但趙星禾卻在那一瞬間看的清楚,司予微勾的桃花眼裏,那感覺和那個晚上一模一樣。
春夢的餘韻尚在,趙星禾在下一秒就脫口而出:“你是不是想偷親我?”
作者有話要說:
被抓包的司大佬:是的,咋了。
趙星禾:那我還可以再假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