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本來是很難化解的一段危機,被司予三言兩語之間就給搞定了。趙星禾不得不感慨這就是學霸的魅力,老師喜歡,同學信服,說的每一句話即使是說着玩的都令人深信不疑。
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又是司予及時道:“沒事,您別誤會,我們都是一個班的同學,關系好。”
這應該是這一天來司予說話最多的時候,真是像極了為小孩操碎了心的家長。
還好這時候的蔣主任已經完全信任了司予,根本就沒懷疑她話的真假,只要有臺階就順着下了,臉也沒有再板着:“你們這些小姑娘一天天也真是的!趕緊給我回家去,黃格,明天我再找你算賬!學習不好好學習,天天在外面瞎晃悠個什麽勁,以為這樣就能考上大學是不是?”
蔣主任有個稱號叫唐僧,只要被他逮住的人免不了要有一頓唠叨,這是比處分還要讓人痛苦的攻擊模式,誰也受不了。
此時黃格的痛苦已經不關司予的事了,趙星禾老早就看到鐘其玉那小姑娘急得不行的模樣,等司予一說完,她就将司燃月扯到人面前,後頭林雙等人趕緊跟上。
司燃月一臉別扭,她搞不懂自己為什麽一看到鐘其玉這雙淚眼就心情煩悶,這種與被趙星禾和司予碾壓時的感覺又不一樣。鐘其玉不過就是二班的書呆子而已,憑什麽能讓自己心煩?
她蠻橫地從口袋裏摸出那瓶昨天鐘其玉給自己的藥瓶又回塞到鐘其玉的手裏,自顧自走在前面。鐘其玉急忙跟上去,又要還回去。司燃月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輕輕柔柔的力道拉住了,正要甩開的時候,腦海中出現了早上看到的鐘其玉手臂上的淤青。
嘴唇一抿,在最後一刻将力道收了回來,任由鐘其玉拉着。
“你們聊,我們就先走了。”趙星禾自認為是個十分開明的家長,準備和司予一起乘車離開。林雙的臉色古怪,卻被貝柘拉了一把,做出個閉嘴的動作,飛速離開現場。
第二天早上的升旗時間,鼻青臉腫的黃格和一臉冷漠的司燃月被蔣主任站上了主席臺。邊上是本周的升旗手,二班鐘其玉。
司燃月一臉無關痛癢,鐘其玉小小一只站在她邊上,在司燃月挨罵的時候時不時偷瞄幾下,滿是歡喜的味道。這一幕趙星禾在底下看着都忍不住少女心泛濫,鐘其玉真是乖得她這位老母親都想大喊一聲乖,我們家小崽子就交給你了。
處罰并不嚴重,無非就是寫檢讨和讓班主任繼續領回去批評,一定要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司燃月被罰站了一個上午,本來她就坐在後面,站在教室裏也差不多,于是文老師讓她站在了走廊外面。
課間休息時間,鐘其玉還過來給司燃月送吃的,被司燃月不耐煩地拒絕了。小姑娘悄悄走進來,将面包牛奶放進了司燃月的課桌,還腼腆的對趙星禾笑了一下。
“我不行了。”趙星禾對着司予假裝嗚咽了幾聲,瞥了眼外頭還一無所知的司燃月,“你看看她看看她,人小姑娘對她多好啊,她正眼都不瞧人家一眼,我都想給她配副眼鏡。”
司予在改一道題目,聞言筆都沒停下來。
趙星禾正處于需要回應的狀态,幹脆直起身子往前湊,語氣埋怨,“不愧是你的女兒,人就跟你一樣,對着人家的喜歡一無所知。”
司予雖然感覺趙星禾意有所指,但語氣淡淡的:“她只是不會表達。”
“你就知道了。”趙星禾扁了扁嘴,撐着頭看剛将筆放下的司予,嘆了口氣,“我知道高中的時候你也沒有很喜歡我,當時為什麽要答應和我在一起?”
司予沉默着,似乎是在思考。空蕩的手心沒了筆,只能将指尖摁在書面上才能掩飾住些許的無措。
在趙星禾的面前,她好像從來沒穩重過。
“這麽簡單的問題,你還要想這麽久。”趙星禾就知道司予是這個反應,臉上故作輕松,眼睛眨啊眨的,“當時牽個手就好像要了你的命,整的我好像女流氓一樣,整個高中都沒親過你一口。”
司予被頭發遮掩的耳朵已經悄然紅透,她轉頭看着趙星禾,黑眸終于掀起了波瀾,輕聲說:“趙星禾。”
“如果不想和我牽手,不想和我接吻,也不想和我在一起。”趙星禾執着地要說下去,眼神望向在外的司燃月,唇角挑起弧度,氣息就噴灑在司予的耳廓,“既然如此,那天晚上為什麽要回應我?”
趙星禾記得當時自己和司予在一起沒多久後,撲通着自己的小心髒去牽司予的手,司予當時很僵硬,她以為只是司予害羞。
後來她發現,司予這人是真的好像修仙一樣,始終與自己保持着距離感。明明和自己在一起,她卻感覺和司予隔了條銀河似的。在自己想吻她的時候,司予就和木頭人一樣。她甚至還在當時的學校論壇偷發帖詢問過——
“在線等,急,女朋友是性冷淡怎麽辦??”
底下的評論千奇百怪,其中最多的就是勸她放棄。
【沒得治,換個女朋友】
【你自己主動一點啊樓主!不要怕的上!】
【可能是感情不夠?】
帖子裏的人基本上都是帶着玩笑意味回帖的,趙星禾看的心煩意亂,在兩天後再去看,就多了一條特正經的評論,說的是:
【可能她只是不知道怎麽去處理突然的親密關系,你可以再多給她一些時間。】
趙星禾沒當回事,最後将帖子申請删除了。過後沒多久,她與司予的高中生涯也到了結束的時候,戀人關系也随之戛然而止。直到結婚的那一天,司儀讓新人親吻的時候,趙星禾都只是碰了碰司予的嘴角。
當晚趙星禾醉的太厲害了,只記得是司予抱着她回了房間,替她細心地換下了衣服鞋子。
“今天我都沒有親你。”趙星禾眼神迷離,視線裏的司予都模糊到重影,醉的舌頭都捋不直,結結巴巴說,“我,我查過了,人家說性冷淡不喜歡這些……你不用解釋,我都知道。也沒,沒關系,只要你開心,我就覺得挺……好的。”
她頭一歪就睡了過去,沒聽到司予的那句:“我不是。”
趙星禾猜測,一定是那天晚上自己幹了什麽讓司予不喜歡的事兒,所以司予之後就有點避着自己一樣,成了個不沾家的工作狂人。
所以離婚之前的那次酒壯慫人膽,她撲進了司予的懷裏咬她的唇,放肆用指尖觸碰描繪那纖細漂亮的鎖骨和柔軟的身體,趙星禾壓根都沒想過司予會回應。一回應便是幹柴碰上烈火,繼而有了司燃月這個小崽子。
事到如今,真是扯不清了。
她保持這個姿勢有多久,司予就靜止了有多久。偏偏這時第二節 課的課間,休息時間比別的時候都長。趙星禾離得近了,睫毛尖在眨動的時候碰到司予的臉頰,讓人只想往後躲。司予不自覺開口:“趙星禾,我不是……”
“不是什麽?”
司予僵硬道:“不是性冷淡。”
來到未來的鳳城有一段時間了,要不是司燃月和鐘其玉這狀态刺激到自己,趙星禾并沒有這麽強烈的想要得到答案。有些記憶碎片裏的細節在平常總是捕捉不到,需要到特定的時間,特定的環境,才能等到那一瞬間的閃光。
結婚那晚,司予好像對自己說過什麽,可是自己完全忘了。
趙星禾這才調整了角度,半仰着頭,将唇微微撅起來,言語中全是故意的調侃:“那你親我一口,我就信你。”
作者有話要說:
司大佬:女人,你這是在我的邊緣反複試探。
小趙同學:不然怎麽對得起我是個作精的人設(笑容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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