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前面有書本擋着, 後面趙星禾原來的位置也有厚厚的書攔着。
除了——
和司予一樣, 桌上一點書都不堆的司燃月。
她這個位置的視角還特別好,能看到前面發生的一切。
司予在這時候失了神, 趙星禾湊的太近了, 近到她都沒辦法思考。
趙星禾大可迅速地去偷親一口, 但卻怕司予會覺得不舒服,所以還是停下來征詢司予的意見。
後面突然伸出只手來, 将趙星禾手裏的蛋糕拿走了。
“你倆吃個蛋糕都這麽磨磨唧唧的還能不能好了?”司燃月的一口将蛋糕塞進了嘴裏, 眼神鄙視,完全不知道自己剛才打斷了什麽,自以為很大度的指着司予說, “你嘴旁邊有蛋糕。”
小崽子嘴裏塞得滿滿當當,看樣子是已經自己想通了, 來和司予講和的。
可惜這時機選的太不對。
趙星禾暴躁的一把将小說合上卷上筒,兇神惡煞的對着司燃月一頓猛抽,“我讓你不學習!讓你不學習!上課說什麽話呢說!讓你吃, 只知道吃我東西!你吃,吃什麽吃!”
趙星禾當然沒往重裏打,但是聲音特大,啪啪有聲, 把全班同學都看的目瞪口呆。
司燃月嘴裏的蛋糕都還沒咽下去, 這下終于明白了什麽叫做吃人家的手軟,拿人家的手短。自己先是拿了司予給自己特意弄的習題在先,後又吃了趙星禾的東西, 要是現在還發脾氣的話是有點不夠意思。
更何況趙星禾沒真抽,司燃月能感覺她是在和自己鬧着玩,心裏一點脾氣都沒有,就在嘴裏哼了幾聲,邊躲邊說,“別薅我頭發!”
全班同學:震驚jpg,大魔王居然沒發火?
林雙:“是愛情,絕對是純真的愛情,老大才會罵不還口打不還手。”
“那小玉玉怎麽辦?”貝柘指着司燃月課桌上的筆芯,“小玉玉對咱們老大,一片癡心吶。”
“太渣了。”林雙痛心疾首,“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老大必須做出她的選擇了!”
司予在邊上看着,臉上始終帶着笑意,很溫柔。
動靜确實有些大,将班主任都引了過來。在後門一站就看見誰也管不了的混世魔王在被看起來特甜美的小姑娘壓着打,震驚的那一秒都沒說話,緩了緩才開口,“幹什麽呢?”
趙星禾這才停了動作,以為文老師要說她違反紀律,毫不留情進行舉報,“老師,剛剛她搶我吃的。”
司燃月恨:“不就吃了你一個蛋糕至于嗎,有沒有點同學情誼??”
趙星禾也恨,“現在叫我聲媽還來得及。”
這絕不可能。
文老師身為班主任,還是有班主任的威嚴在的。明明是趙星禾在抽自己,全班同學可都看着的啊,人證物證都在,要罰也是罰趙星禾,誰怕誰。
司燃月哼了一聲,等着文老師開口。
文老師帶一班從高一到高三這麽久了,從來沒見過能治得住司燃月的人。
之前趙星禾剛準備和司燃月同桌的時候,他還特別擔心會不會被欺負。
結果這才多久,司燃月的語文成績就上來了。文老師看過司燃月的試卷,也問過老師,這絕對是司燃月自己的真實水平。
他自己也了解過一些情況,發現好像這兩個轉學生和司燃月熟起來之後,就在幫助司燃月的學習。
良性發展。
一個成績好,能輔導功課。一個……
文老師想到先前趙星禾抽司燃月那狠勁,心裏肯定。
一個挺虎,能管得住這混世魔王。
好事。
“做得好。”文老師此刻看趙星禾就仿佛是看到了司燃月這個困難學生提高升級的希望,甚至心裏有了點讓趙星禾當班幹的想法,“你別和司燃月計較,同學們之間吶要記得互幫互助。”
司燃月:“???”
文老師又對司燃月說:“我看趙同學還是很好相處的,你給我好好學學,聽到沒有!”
又囑咐了幾聲,文老師滿意的回辦公室去了。
趙星禾得了便宜也沒忘記賣乖,“咱們班主任還是個挺明事理的人啊。”
司燃月已經不想再說話了,再次耷拉着頭趴在桌上,認命地開始拿着筆準備抄公式和題目。
趙星禾再擡頭的時候,司予唇角的那丁點巧克力醬已經無影無蹤。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趙星禾臉上有點燥,趕緊別開目光。
第二天一早。
司燃月十分難得的居然不是踩鈴聲到達教室的,司予在她剛坐下就轉身,神色正經。
司燃月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夢見自己被壓在題海的山下求救,結果戴着唐僧帽的司予從天而降,又給她壓了一座又一座的山。
吓得她天沒亮就醒了,破天荒的來的這麽早。
導致現在司燃月最不樂意見到的人就是司予,她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語氣也不耐,“有事?”
她旁邊的位置空着,趙星禾還沒過來。
司予說:“你離下個星期的月考還有一個星期準備,這次你的目标是将總分數提高五十分。”
“你瞎開什麽玩笑?”司燃月給氣笑了,瞌睡都被司予大放厥詞給震醒了,“我看你是真掂量不了自己幾斤幾兩。”
鳳城一中現在的招生規模擴大了許多,并且增加了好幾個藝術班分類,每個年級能擴招到二千五百人。按照招生入學的成績分班,一班是衆望所歸的,重點中的重點。
就讀于這重點中的終點的司燃月同學,很不幸,是這二千五百人裏面吊車尾的存在。
司予早就料到司燃月是這個反應,這回沒生氣,開始列舉數據,“你在以往的每門月考中要麽不答卷,要麽就瞎寫完選擇題,導致你每科只有十幾分,目前排在年紀的第二千四百八十名,很自豪是不是?”
“……關你什麽事。”平常司燃月絲毫沒覺得有什麽,是還有點自豪,難道作為一個校霸還能成績好到天上去?在開什麽玩笑。
但是現在被司予這麽講出來,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心裏特別不爽。
“不要以為五十分很難,也別覺得五十分不重要。”司予的雙眸沉黑如墨,直視着面前滿不在乎的小爆炸頭,“你只需要好好作答,按照我給你複習的進度,每門只需要增加十分,你就能将分數上去七十分。再說了,只要你能好好寫,增加的又怎麽可能只有七十分?”
司燃月被她說的一時語塞,罕見的沒反駁。
“五分在高考中都能讓你脫穎而出,更何況這五十分。按照一中上次月考的成績來看,五十分足以讓你上升起碼五百個名次。”這些司予都早早的了解過,所以說出來就更具有信服力,“你們一中并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但那是在很久很久之前你的一位學姐,從吊車尾的成績升到全校前例。”
“屁話,我怎麽不知道?”司燃月不服氣,“就算是有,那什麽學姐和我這能一樣嗎?她肯定本來就是那種好學生好吧,不過成績差點。”
“自己去翻看你們的老校報就知道,時間确實很長了,有位姓盧的學姐和你的情況差不多,打架鬥毆,甚至快被退學,她還是個藝術生。”司予淡淡道,“幾十年都沒人超越過她,你不知道也正常。”
“哪個盧學姐,是那個盧學姐嗎?”林雙在後頭探出頭來,“我知道我知道!”
司燃月瞪她,“你瞎湊什麽熱鬧,給我滾去看你的劇。”
“不是老大,我真知道,我在家聽我外婆說的。”林雙的記憶細胞開始活躍起來,“對,沒錯,我外婆當時讀的也是一中,她說她是看着盧學姐成績起來的,可厲害了!那位盧學姐身邊還有一位轉校生……等等,我小時候好像還在家裏見過司予說的那兩位學姐,我還盯着人叫姐姐,後來才知道和我外婆一樣大。”
那也是太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候估計也就才五六歲,林雙現在才想起來。
電光火石之間,林雙想到——
噫,看看咱老大和趙星禾,不就是新一輪的校霸與轉校生的組合嗎?看看,多麽的巧合,連命運都在撮合他們在一起。
司予沉思片刻才問,“你外婆外公姓什麽?”
那一年的一中高考成績錄取率全市第一,除去風頭正盛逆襲成功的盧學姐,那一屆的高三還創造了一個奇跡。
那些本來考不上學校混日子的十班學生們也摸到了本科線,所以名字都被特別标出表揚。校報上還刊登了學生們的采訪,其中一名叫做林煙的學姐感謝的人有兩個,一個是她老大,另一個是當時的物理天才徐逸洋。
林雙想到這個就非常驕傲,得意洋洋道:“我外公可是當時物理考滿分的狀元,徐逸洋!”
一中的榮譽校友裏面一直有她外公的名字,林雙也是因為自己成績太不好了所以沒好意思老在人面前提。
“……難怪。”
司予剛說兩個字,趙星禾從教室外面風風火火沖進來,“司燃月!”
司燃月一聽趙星禾的聲音就頭大。
前腳剛被司予說,後腳又要接受趙星禾的魔音穿耳,還有完沒完了?
司予眼神在趙星禾,司燃月的身上轉了一圈,又在林雙,司燃月的身上轉了一圈,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嚴肅的氣息散了,微彎着唇角,若有所思道:“原來學渣的基因是真會遺傳的。”
趙星禾是跑進來的,壓根沒管這些人之前在說什麽,氣喘籲籲地将手撐在司燃月的課桌邊緣,将自己無意間看到的一幕說出來,“小鐘有麻煩了!”
司燃月臉上的表情明顯一冷:“誰?”
“難不成又是黃格找小玉玉麻煩?”林雙開始摩拳擦掌,“這人怎麽這麽陰魂不散,我們打人去!”
“成天不是想着打架就是打架,你們能不能有點出息,很多事情并不需要打架來解決。”趙星禾觀察着司燃月的表情,繼續開口道,“小鐘被她班主任約談了,我在辦公室經過掃了一眼,表情挺嚴肅,小鐘好像有點委屈。”
二班的班主任夏老師出了名的喜歡優生,不至于對鐘其玉說什麽重話。但人有點軸,保不準是說了什麽讓鐘其玉傷心的事情。
司燃月皺眉:“都說什麽了?”
“這麽關心她自己問去,我只是經過看了眼。”趙星禾就不告訴她,而且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會兒終于喝了口水優哉游哉在座位上坐下了,和司予比了個才問,“聊啥呢剛剛?”
司予輕聲說:“讓她好好學習。”
“放心。”趙星禾胸有成竹道,“她馬上就必須要好好學習了。”
往常的第二節 課課間時間,鐘其玉都會來一班晃悠下,接着過來給司燃月送點東西的名義,今天卻沒來。
要放在往常,司燃月根本就不會覺得有什麽。但自從趙星禾在早自習課前說完了這個,司燃月就擔心上了。
明明坐立難安,卻還是要裝作無事發生。
趙星禾将她看的透透的,也沒吱聲。
司燃月就這麽憋了一天,到了下午最後一節課打鈴,背上書包就出教室了。
林雙瞟了眼趙星禾後對着司燃月的背影喊,“老大,等會兒還有晚自習呢!”
“上個屁的晚自習。”
本來就是配合着鐘其玉,自己才老實抄了這一陣子的課文公式。
現在,好學生當膩了。
她早就想回到之前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潇潇灑灑的樣子了。
林雙不知道自己是該追出去還是不追出去。
本來她應該什麽事都随着老大一塊走的,但是現在有趙星禾坐鎮呢,她沒得到點頭前還真不敢輕舉妄動,只好試探性地問趙星禾,“星姐?這……”
“別管,她會回來的。”趙星禾一副盡在掌握之中的表情,笑着擺手,“都坐好了,好好寫題,下星期可就月考了。”
林雙只好惴惴不安的坐下,看着自家老大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外。趙星禾不慌不忙的又找湯映換了個位置,坐到司予身邊去了。
司予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問:“就這麽把人放走了?”
“走不了。”趙星禾附在司予的耳朵邊說悄悄話,“我有句話還沒說完呢,經過辦公室的時候我還聽到了點後文,好像是夏老師讓小鐘去當個什麽學生會裏面的紀檢委員,今晚讓她試執勤一下,就在圍牆那杵着呢,這崽子要想出去總不會大搖大擺走正門,保證會被堵回來。”
這麽一說趙星禾還覺得有點意思,挺想去看看小鐘把司燃月抓包的場面,“咱倆看看去?”
司予:“想去?”
“想!”趙星禾見司予沒有特別嚴肅的語氣就知道有戲,“就去湊湊熱鬧,用不了多久,最多半小時能回來,好不好?”
“哪兒去啊?”林雙眼巴巴的望着趙星禾,“這都要上課了老班不會讓你們走的。”
趙星禾:“可以交給司予解決,你們乖乖的上課。”
“走吧。”也算不上是什麽無理的請求,司予将書本合上,帶着趙星禾去了辦公室門口,讓趙星禾在門口等一等自己。用不了五分鐘她就出來,“可以了。”
“你和老師說啥了,這麽快就放我們翹課啦?”趙星禾好奇道。
“我說司燃月翹課了,我們去抓她回來。”司予帶着趙星禾下樓梯,“文老師很快就同意了,應該是很相信我們。”
司予想了想又說:“我進去的時候聽到文老師在和別的老師提到了你的名字,好像是說想讓你當班幹部。”
“我?”趙星禾驚了,“文老師也太看得起我了點,我可沒想過當班幹這回事。”
這是什麽操作,自己還能當選班幹部在一班這學神雲集的地方也是一大奇聞。
“我大概猜到是什麽緣由。”說話間兩人已經往圍牆那邊走了,上課鈴在前幾分鐘早已打響,現在校園裏面很安靜。
天邊還有未落的黃昏,絢爛漂亮。趙星禾本來和司予并排着走,後來慢慢落後了幾步,拿出手機來給司予拍了張背影的照片。
天空遼闊,前方像是有光芒萬丈。
而站在這一切中央的司予瘦肩直背,頭發絲上都染上溫柔橙光,讓人很想去靠近。
剛拍完,司予就在這一片黃昏中回頭,黑眸都不複往日的清冷,柔聲問:“怎麽了?”
“沒事。”
趙星禾跟上,帶着自己的小心思跟上。
司燃月走的時間沒多長,兩人很快就在圍牆處發現了正僵持不下的兩人。
果然被逮住了。
趙星禾和司予找了個隐蔽的地方躲着,剛好能看見前面發生了什麽。
司燃月一臉桀骜不馴站在鐘其玉的面前,臉上都是不樂意。挎着的書包輕飄飄的,一看就知道裏頭一本書都沒有。
而站在她面前的鐘其玉同學手臂上這次別的袖章換成了紀檢委,看上去比以前的高級了許多。她比司燃月矮了半個頭,這會兒眼巴巴的望着司燃月,神情交集,看樣子兩人是起了沖突。
司燃月本來打算翻牆,卻在這看到了鐘其玉。鐘其玉一見到她就要上來說話,司燃月冷這張臉,一個字都沒說。
鐘其玉說:“司同學你要翻牆去哪裏?”
“用不着你管!”
與往常故作兇狠的語氣不同,這次的話裏面都帶着冰碴子。鐘其玉沒什麽防備,被吓得聲音都變輕了,“我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是,這邊還有紀檢委的人,我給你打掩護。”
“你怎麽這麽煩?”司燃月想到今天上午鐘其玉都沒來找自己,現在在這站崗居然也沒告訴自己一聲,越想就越氣,說的每一個字都帶刺,“別在這假惺惺。”
不用猜司燃月都想得到二班的班主任找鐘其玉去辦公室是為了什麽。
這種尖子生,和自己混在一起,難免受到班主任的關注。
更何況,還是鐘其玉這種好苗子。
司燃月一向不把這種事放心上,反正自己也懶得和這些好學生為伍。
想是這麽想,但不知道為什麽一擱在鐘其玉的身上就這麽的讓人心浮氣躁。她把書包往地下一丢,就打算翻牆走。
鐘其玉默默地把書包撿了起來,将上面沾到的灰塵拍幹淨,“對不起……我中午沒有去找你是因為被老師找去科教樓了,回來了就一直在考試。”
二班喜歡考試出了名,恨不得能夠在一夜之間趕超一班。
這理由卻是合情合理。
“啧。”趙星禾偷聽的很開心,“二丫的情商是遺傳了誰的啊,人小姑娘平常對她可好着呢,怎麽能還這麽口是心非的說話?她等會兒可別明知故問的去問人家為什麽今天被老師找到辦公室去不說,那我可就出去打她了。”
司予沉默了會兒,才說:“我覺得她一定會問。”
自己家的崽什麽德行,當媽的最清楚。
又倔,又要強。
其實特幼稚,就是想聽人哄哄她。
說是要翻牆去外面玩,見到鐘其玉就走不動道了。
在這苦哈哈耗了這麽久,書包都丢地上了。就是雷聲大雨點小,一步都沒往外走呢。
“我本來是打算晚自習下課來找你,找你……”鐘其玉說話都磕磕碰碰的,“就是想找你一起回家的。”
司燃月一愣,眼底飛速的掠過一抹藏不住的喜悅,很快又板着臉說:“誰想和你一起回家了?多事。”
鐘其玉很不好意思,聲音越講越小,“是,是我想和你一起回家。”
司燃月道:“你說話能不能大點聲,是啞巴了嗎?”
鐘其玉擡頭一看司燃月,司燃月話就給堵在嗓子了。
她幹巴巴道:“今天你們老師找你了是吧。”
鐘其玉慌張的擺手,“沒,沒有的!司同學你不要亂想,老師的想法……不是我的。”
司燃月突然走近她,天然的身高優勢讓鐘其玉心裏更加慌張,臉都紅了起來。只聽頭頂傳來司燃月的聲音:“說什麽了。嗯?”
鐘其玉咬住下唇不說話。
“快說。”司燃月不耐煩道,又往前走了小半步。
鐘其玉瑟縮了一下,才結結巴巴開口,“就是說,說讓我少來一班,怕影響到一班的學生。”
實際上,夏老師和她說的要嚴重的多。
“其玉,你是個好孩子,老師就和你直說了。老師看你和一班的司燃月最近走的很近,老師不希望你被影響到學習。早戀在我們一中是絕對不會被允許的,你家裏面對你的期望也很高,現在已經高三了,你應該知道什麽是最重要的。下周就要月考了,要好好複習,你也知道,有些事情如果影響到成績的話,老師也只能和你家裏溝通一下。”
鐘其玉那時候腦袋裏一度放空,不記得自己到底回複了夏老師什麽。
坐到座位上之後才覺得身上發冷,止不住的抖。在難受的時候,只能想起那天晚上青禾巷裏司燃月為自己打架的畫面。
那還是從小到大,自己第一次見到打架的場景沒有聯想到那些陰影。
也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維護。
她怕自己這個狀态過去會影響到司燃月,所以課間沒有過去。現在司燃月的模樣讓鐘其玉敏感的察覺到好像是生氣了,不知道自己做點什麽才能将司燃月給勸回去。
困惑了司燃月一天的疑團終于被解開,她看着在自己面前低着頭不敢看自己的鐘其玉,小聲嘀咕,“你真的煩死了。”
“對不起……”鐘其玉頭越來越往下,整個人顯得特別可憐,說話的時候都要哭出來了,“以後會常來找你的好不好,你別,別生氣了。我沒有贊同班主任的話,真、真的。你不要生我的氣……”
“行了行了,誰讓你道歉了!”司燃月從她手裏将自己的書包一把奪過來背上,另一只手伸出去的時候卻停在了半空中,頓住,猶豫不決,似乎不知道該不該落下。
而面前的鐘其玉還一無所知。
兩秒鐘之後,那雙修長的手最終還是落下,力道是不同往日的輕,将鐘其玉的下巴擡了起來,直視着自己。
小姑娘的黑眸帶了點水光,眼底印着天邊的爛漫晚霞,唇色是自然的紅潤。
漂亮得誘人。
仿佛是受到了蠱惑,司燃月的頭微微低下去。
緊張的不止是鐘其玉,還有躲在暗處操碎了心的老母親們。
趙星禾手都握成了小拳頭放在胸前,因為時刻關注而神情別樣的嚴肅。
“快親下去啊!”趙星禾只能壓低了聲音來掩飾自己的興奮,“這麽漂亮的景色這麽好的氛圍,這小崽子能不能就別磨蹭了。”
說了這些還沒夠,趙星禾不滿的嘀咕,“怎麽可以辜負了這良辰美景。”
她總算明白了什麽是想要去按頭的心情。
司予看着在自己面前的趙星禾。
因為看的投入,絲毫沒察覺到自己正盯着她看。
細軟的長發紮成馬尾,露出白皙纖細的脖頸。微側的角度,可以看到少女柔軟的臉頰和專注的眼睛,睫毛尖上染了一層薄光。
整個人的感覺就軟的像是可以在懷裏揉來揉去。
就很想親。
趙星禾緊張地看着前方。
司燃月的手猛地縮了回去,尴尬的表情一晃而過,聲音裏全是掩飾,“行了行了,哭什麽哭!不就是學習麽抄個公式麽,我現在就回去總行了吧。”
趙星禾痛心疾首,恨不得能這時候就沖出去将司燃月捶兩拳。
“趙星禾。”
她太專心了,以至于身後低低的聲音都仿佛一陣風似的從耳邊飄走,沒有捕捉到。
司予再喚了一遍,“趙星禾。”
這次趙星禾終于聽見了。
她驀地轉頭,卻忘了自己本來就是在和司予在相對狹窄和緊貼的狀态下偷看。回頭的時候,司予已經又離她近了一點。
司予的唇,近在咫尺。
面前人的黑眸裏,倒映着自己驚慌失措的模樣。
司予的眼睛像是無盡的深潭,讓她情不自禁的望進去。
再轉瞬,腰間已經搭上一雙手。
司予的唇貼上來的時候,趙星禾心跳漏了半拍,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除了軟,還有甜。
這個吻很輕,但腰間加重的力道擺明了司予才不像是表現的那麽冷靜。
碰到的每一個地方都開始發熱變燙。
“怎麽可以辜負了這良辰美景。”司予還摟着趙星禾,靠近了輕聲說着,“你真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司大佬:沒有成功親到的吻,總是會讨回來的。
小司崽:……麻煩了,也幫我去找搖某人讨一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