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郎騎竹馬來【2】
陰影來到身邊,在風腓身蹲下:“把臉擡起來。”
清冷的聲音讓風腓驚一下,心裏叽咕着:誰擡誰是傻瓜。
“哎哎,你們幹什麽?快放開我。”趴在地上,以為能逃過一動的風腓被倆人掐着胳膊硬生生從地上拽上來,擡頭就看到某人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果然是你。”
男人說出的話瞬間‘判了’風腓死/刑,風腓能認嗎?當然不能認:“先生,你認錯人了。”
男人淡然道:“你化成灰我也認得,紅包呢?”
當年唐胥可是警告過他,敢花紅包裏面的錢,就要他好看。現在看來,這人似乎沒放在心上,錢也早已經被花了吧!
當年那個紅包是他與父親第一個團圓年領到的,他小時就特別珍惜;被這人騙走後說不生氣是假的,可他并沒想着要把這人怎麽樣。畢竟當年看他處境也不好,五歲的小孩扛着比自己高的竹杆在雍和宮門前擺攤算命。可自從父親逝世後,這個紅包的意義便不一樣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風腓死豬不怕開水燙地開口,黑溜溜的目光轉兩下,風腓說道:“先生,你真認錯人了,”
下巴擡得高高的,一臉堅定,如果不是他漆黑的眼珠子虛心到溜溜亂轉,男人還當真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出生唐家,少年雙親逝世,被部下逼其讓位、交出家産的男人什麽人沒見過,風腓這點小伎倆他還真沒放在心上。
男人環視一眼廣場,輕撫着手腕上的108顆佛珠,笑道:“這無菱山海撥也有一千多米,想來人掉下去定不會摔的半死不活,浪費醫藥費。”
“喂喂,你什麽意思?”風腓驚恐瞪大眼,努力掙紮着,想從倆名保镖手中逃脫,可風腓明顯高看自己,他的武力值并不體現在體能上,眼看離懸崖邊越來越近,風腓驚恐大叫:“唐胥,當年一個紅包換一紙批命可是正當生意,我沒騙過你,你卸磨殺驢。”
唐胥,華國五大集團之一的唐氏董事長,坐擁國內幾百家醫院,全球兩千多家酒店,以及掌控着在世界灰色地帶游走的‘唐家’,其身家不可估計。
“終于肯承認了,你就是當年的黃半仙。”當年唐胥七歲,還沒經歷過殘酷洗禮的他帶着兒童的天真,看風腓穿着舊僧服,凍得臉通紅,吸着鼻涕要給自已算命時,唐胥把心底的疑心壓下去,選擇相信他,沒想到換來的是欺騙。
這個世界上敢騙他的人,騙過他的人也就這一個,也正因為這件事,黃半仙、現在名喚風腓的人在他的人生繪上最濃厚的一筆。
風腓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此時情況于自己不利,于是風腓嘴硬道:“反正批命我給了。”
相師、天師講究重諾,否則修行受損事小,傷已事大;當年唐胥的命紙實在不好,風腓怕說出來後唐胥會把紅包要回去,于是已經餓了好幾天的風腓在唐胥回去拿紅包來換時對着空氣說出他的批命,然後心安理得把紅包塞入懷中,走了。
“當年我可沒聽到所謂的批命。”當年這人騙他,讓他把父親的紅包先交給他,然後讓他回去再找個紅包來換回父親給的這個,可當他走開再回來時,這人已經不在。後來唐胥多次到雍和宮找他,可惜都沒找到。
風腓一時語塞,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結巴道:“早産兒,鬼節落地,親緣淺,少年孑立;姻緣嘛,克兩妻,娶三妻;命線,一生大起大落,難以善終。這就是我給出的批命,佛主有聽到的。”
“克兩妻,娶三妻?難以善終?”此話聽下來唐胥已經不想去計較風腓什麽時候跟自己說的批命,他現在感興趣的是這個。
看到唐胥似乎感興趣的樣子,風腓獻媚一笑,大言不慚說道:“所以說唐少爺要感謝我沒早早就跟你說,否則你得天天擔心自己什麽時候死。還有啊,既然現在知道自己克妻,就別去禍害人家女孩了。”
見唐胥神色平靜,不像生氣的樣子,風腓漆黑的眼珠子一轉,接着說道:“不過你放心,你還能活好幾年,只不過大小禍害不斷;這樣吧!看在認識一場的份上,我為你開壇作法,改改你運數,讓你平平安安過幾年。你放心,我絕對不亂收費,唔,就這個數,怎麽樣?”
話落,被壓住臂膀的風腓豎起六根指頭,晃了晃。
無賴、厚臉皮,靈動的雙眼仿佛會說話般,盛滿笑意。這又讓唐胥想起幼時的風腓,明明與他相處不過十來分鐘,再次相遇,這人卻仿佛占據他所有的回憶。
唐胥不否認在父親跟爸爸去世後,他回憶最多的就是風腓,只因他出現的時候是在他人生最好的那個階段,每次想起父親、爸爸,這人也随之出現,只是每次想起他,伴随而來的就是想把這人壓在地上好好揍一頓,讓他知道欺騙可不是好習慣。
唐胥輕笑,剎那的風華讓風腓剎時頓住了。唐胥樣貌出色俊美,身材修長,由于長期生病,自帶一種靡弱之感,卻并不讓人感到弱不禁風,不笑時自帶淩厲之勢,笑時又是別一番風彩。
于是,風腓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