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腓腓遺失的記憶【1】
懸鸾大師帶着三位弟子的出現讓龍牙的人很驚訝,在知道是風腓請來時,看風腓的目光都不一樣了。懸鸾大師在華國內名望很高,能請的動他出山的人少之又少,龍牙戰隊裏面也有雍和宮出來的高僧,算起來也有點關系。
衆人紛紛上前行禮,風腓正盤腿坐在地上打瞌睡,聽到吵雜的聲音打個哈欠擡頭就看到懸鸾大師。咧開嘴一笑,對懸鸾揮揮手,叫道:“你總算來了。”
懸鸾大師面容嚴肅,不怒自威,頗有佛教密宗不動明王的威嚴,很多人站在他跟前都莫名感到壓力,對他親近不起來;風腓不一樣,第一次見懸鸾時就敢挂在他身上,誓死跟他回雍和宮吃飯,賴在他禪房不肯走,直到懸鸾把他丢到落霞居,也就是現在的腓腓居,世界才安靜下來。
來到懸鸾大師面前,風腓彎下腰,捏捏跟在他身邊的小孩的臉頰:“小清玄,醒醒,到地了。”
小小個的孩子緊緊抓着懸鸾的僧服,縮縮脖子扭過頭,把臉埋在懸鸾大腿上;跟在懸鸾身後的弟子了然連忙上前想要抱起清玄卻慢了一步。懸鸾俯身把人抱起來對風腓說道:“帶路吧!”
這是想早點解決帶小孩回去睡覺呢!再冷硬的人心都有一處柔軟之地,小清玄就是懸鸾大師的劫。思緒正飛揚的風腓後背一寒,回過頭看到懸鸾不悅盯着自己,風腓‘呵呵’笑兩聲,掩飾自己想笑的沖動。
風腓有看透人天命的能力,懸鸾第一次遇到風腓時就知道了,不過知道歸知道,懸鸾并不喜風腓把這能力放自己身上。
佛宗開壇做法與道教一樣,抓鬼、超渡都要擺壇請神明,懸鸾法力雖強,但還達不到風腓似的直接請神靈、天地。
現在科技發達,帶來的好處就是超渡時要念的佛法大悲咒可以直接從錄音機放出來,想要多大聲就多大聲,再也不用嘴巴來念,避免嘴累。
懸鸾大師不但帶來錄音機,還有長長的、寫着經文的黃色條幅;別墅、‘菜市場’各圍上一條,錄音機東南西北安放好,懸鸾拿出法杖,了然,了悟兩位弟子護法。
風腓把紅絲帶從手腕上解下來:“小佳,出來。”
紅絲帶在風中飄動,光芒一閃,身着紅衣的康小佳出現在半空中,飄此風腓跟前,小手摸摸風腓的臉,小聲道:“哥哥,謝謝你。”
聲音随着身影消失;時辰到了,錄音機裏面的梵文在夜空中響起,壇前的火燭淩風而着,懸鸾大師拿着法杖閉眼跟着錄音機內的梵文低聲念誦,淳厚、慈悲的聲線回蕩在夜空中,讓人平靜、向往。
寂靜的夜突然響起吵雜聲,有人在吆喝,有人在奔跑歡笑,也有人在大聲說話問價,本來空闊的‘菜市場’突然浮現出一處建築,人頭湧動,他們仿佛在這已經生活很久。
“……南無·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無·阿唎耶,婆盧羯帝·爍缽啰耶,菩提薩埵婆耶,摩诃薩埵婆耶……”
空曠的黑夜大悲咒一直在喃呢着,一切腌臜仿佛随着慈悲的聲音慢慢消失,‘菜市場’升起淡淡的白光建築消失,身中光芒中的人們似乎此時才發現自己身在何處,一衆老老少少慢慢轉向懸鸾大師他們這個方向,他們微笑着,對着這位慈悲的大師鞠躬。
康小佳站在前排,快樂的小女孩被一位女士牽着,她對着風腓用力揮揮手,嘴巴張張合合,聽不清她說什麽,只是在這一群人消失時,風中傳來一句話:“哥哥,謝謝你。”
別墅跟菜市場一起超渡,随着這一群魂魄的消失,充滿陰氣的別墅也恢複正常,看上去少了陰森。
開壇做法完成後,風腓把青着臉的陳昕肉身與那顆佛珠交給懸鸾,陳昕情況太嚴重,只有把他放到寺廟,天天接受佛經、佛光洗禮才能洗淨他肉身與靈魂的污垢。至于夏靖宇,情況輕微,風腓跟懸鸾拿張黃紙,畫一張淨魂咒,燒成灰,用水直接灌下去人就醒了,只是身體還是很虛弱,至少要養二三個月氣色才會回來。
懸鸾并不久留,連夜就要離開,臨行時對風腓說道:“因果循環,恩有重報,是天地法則;然,所求,所得,不過滿眼空花,一切皆為虛妄,望你珍重。”
風腓:“我聽不懂。”
風腓努力撐着眼皮,搖搖頭,差點把自己搖睡着了。羨慕的目光看向賴在懸鸾懷裏睡的昏天暗地小清玄,憋得淚花直冒,他很困。
修道之人終看不清自己的命數,風腓也一樣;而懸鸾作為外人同樣看不清風腓的命數,十八年前的冬天,九道玄雷劈下雍和宮,師傅說:天地運數有變。
随即圓寂。
幾日後,一直生活在雍和宮外的五歲傻瓜小乞丐恢複正常,扛起幡,坐在雍和宮門外給人算命,那時懸鸾就隐約知道,天地間已經出現變數之人。
懸鸾走後,風腓也準備離開,想跟玄郢打聲招呼,左右看看不見人。
“你找隊長?他在別墅裏面。”大嘎指指李家別墅,打個哈欠也走開了,現在已經淩晨三點,正是人最困的時時候,他站着都能睡着。
“沒有人書的氣息……是的……不是那鬼魂說謊,就是……誰……”
正在講電話的玄郢猛然回頭,看到倚靠在別墅門邊的風腓皺起眉,匆匆挂機掉電話後,玄郢問道:“有事?”
“我要回去了,跟你打聲招呼。”風腓對玄郢咧嘴一笑,接着道:“那我走了。”
話落頭也不回離開了,玄郢緊抿着唇,盯着風腓離開的方向滿臉寒霜。
風腓回到車上倒頭就想睡,一只纖纖玉手爬上他耳朵:“腓腓,我說過多少次,不要在外人面前淩空畫符,你把我話當朵邊風了。”
淩筱嬗心累啊!她行走玄界十來年,跟無數玄界人士打過交道,從沒見過誰能虛空畫符。五年前再遇風腓,她就知道風腓不一般,他雖對玄界很多東西不懂,可他懂的,玄界很多人也不會,特別是當她知道淩空五星陣跟腳踏八卦護法陣已經失傳幾百年,就連茅山掌門與青薇派掌門也不會時,更加提心掉膽,就怕哪天風腓暴露被人追殺,古話不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嗎?
“啊!為什麽?”
“因為他們會追着要你交出這些道術,否則殺了你。”
“放心,他們打不過我。”
叽咕兩句,風腓側過身,歪在窗邊睡過去了,留下無語的淩筱嬗直瞪眼。
車回到酒店已經淩晨四點,微涼的風中站着一位身着唐裝的男子,淩筱嬗看着心裏微微一動,轉頭看向睡的不知今朝是何年的風腓。
最近她才得到消息,原來跟風腓一起在雍和宮門前擺攤的毛小道、寧楓都各自有自己的陣營,淩筱嬗不相信他們會無緣無故去雍和宮罷攤五年,特別是在風腓離開雍和宮後他們也消失了。
淩筱嬗是凡人,小時被風腓救過,後來大學專攻玄學,畢業後就當了風腓的對外助理。她有自己的圈子、人脈,可毛小道是茅山掌門親傳弟子,寧楓是龍牙戰隊裏的人,這裏面的人她一個也惹得起,風腓早已經被盯上,能護他的在華國也沒幾個。
唐胥把人推醒後,風腓就像沒骨頭似的賴在唐胥身上,倆人緊貼着經過大堂,引來值班工作人員的側目。其他人也各自回房,只有淩筱嬗跟在唐胥身後,來到他們房間。
把風腓安排好,唐胥走出卧室果然看到淩筱嬗還在,指指沙發讓她坐下;作為唐胥貼身助理的小立也沒離開,給倆人各倒杯水,站在一旁不動。
淩筱嬗看看小立,欲言又止;小立當即告退離開。
唐胥道:“你想說什麽?”
淩筱嬗有點遲疑,還是問道:“你知道我是腓腓的助理嗎?”
唐胥點點頭,淩筱嬗一想,也是,唐氏當家結婚,怎麽會沒把對方底細查清。
“你跟腓腓結婚了?”今天聽古一昂叫腓腓少夫人,淩筱嬗想來想去想到前陣唐氏公關公布唐胥結婚的事,雖然後來取消了,不過淩筱嬗猜當時唐胥的結婚對象很可能就是腓腓。
唐胥回道:“是的。”
聽到唐胥的回答,淩筱嬗沉吟不決,低着頭不再開聲;唐胥也不不催她,靜靜坐着。
“你會護着他嗎?”咬咬牙,淩筱嬗還是問出口了。
“當然,他是我媳婦。”唐胥應的毫不猶豫。
“無論什麽情況?”
“我是我的人,自然回護。”
“五星陣……”淩筱嬗深呼口氣,情緒有點激動,沒人知道她得知風腓被人監視五年時的心情:“腓腓一直在被人監視,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不過我猜跟腓腓道術有關。”
開口後,說出來的話也順利很多,淩筱嬗把自己查到的資料與她知道風腓異于其他玄界人的能力也一一道出。
這個過程有點長,等淩筱嬗停下時,窗外已經透出光亮,天亮了。
“請你保護腓腓。”華國五大集團之中,唐家也在其中,她不知道腓腓是什麽時候與唐胥相識,又是什麽原因讓他們結婚,但如果說還有誰能護住腓腓,也就唐胥最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