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六月的雨，下的很突然，毫無征兆的。

練年不記得許玖在這裏住了多久，只知道，她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

下雨天，練年一般不出門。坐在家裏看書或者是畫稿子，幾乎不怎麽看電子設備，許玖從外面回來時她正含着自己的手，整理書稿。

“練小年，你的手怎麽了？”

練年漫不經心地回：“奧，削鉛筆的時候，刀太鋒利了。”話音落下沒多久，許玖拿着醫藥箱到她邊上，“手拿來。”

練年在整理書稿，頭都沒有擡一下，“做什麽，我沒有空。”

許玖有些嗔怒，抓住她的手腕，拉她到沙發上坐着。練年這才看到他手中的醫藥箱，笑笑說：“沒關系的，一會血就止了。”

“你以前都這樣？”

練年爽快地回：“嗯啊，不然還要怎麽樣？一會再拿水沖一下，貼個創口貼。”說罷，欲起身。

許玖不肯。

練年覺得有些小題大作，畢竟以前她一個人的時候，有時候急着畫出腦海裏的靈感，傷口都會忘記處理。

她早就習慣了。

“練年！”許玖凝咽盯着她看，“你能不能重視我一點，把我說的話認真的聽一下。”

練年被他突然起來的不滿吓了一跳。

許玖嘆氣，一把将适才拿出的棉棒和酒精扔在了一邊，苦笑：“我是瘋了，才會管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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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不語起身，練年才意識到，他很有可能是生氣了。雖然她覺得莫名其妙，但是能夠感覺出來，他對的關心。

練年蹲在地上撿起棉棒和酒精，又從醫藥箱裏拿出創口貼，踱步到許玖房間，開始讨好：“你看，我都已經拿酒精消毒了啦，還貼了創口貼，你就不要......”

練年走進許玖房間，見他在收拾自己的衣服，嘴裏的話一噎。

“你......”

“這是在，收拾東西了麽？”

“我剛才，也不是故意的。今天突然下雨，我放在外面的稿子，濕了些，心情本就挺低落。而且，我以前也經常被刀劃傷，很快就好的。”

不論練年怎麽斷斷續續地說，許玖自顧自收拾。

練年心一沉。

他是要搬走了麽？

就因為這個小小的不愉快。

“既然你要走的話，我也不會攔着你，門口有傘。我突然覺得有些累了，就不去送你了。”練年悶着口氣說着，正欲離去，許玖停住手中的動作，喊住她。

“練小年，你站住。”

練年身子一頓，聽見他說，談事情，就談事情，做什麽要趕我走。練年蹙眉，确定不是你自己收拾東西要走人？

許玖忍住笑說：“我只是覺得，下雨天，東西有些味道，整理整理而已。”語氣頗有回适才練年不搭理他的蘊味。

練年哭笑不得。

許玖踱步到她邊上，柔聲說：“以後我們有事情，好好說。別無視對方，也別說什麽話去氣對方。”

練年被他的溫柔，凝住了神。

他接着說：“把手拿過來吧。”練年微微蹙眉，“我已經貼好了。”

許玖看了她一眼，練年會意，伸出手。

過了半晌，許玖沉着聲音說：“練小年。”他看到她的指腹，幾乎都有疤痕，長短不一，深淺都有。

練年正出神去看他的睫毛，漫不經心的嗯了句，接着聽到他的問，你是不是哪裏有問題？

練年不明，重複問了句，哪裏，有問題？

許玖見她神色茫然，大概給她解釋了羅落之前，給她說的小道消息。練年聽後，一肚子氣。

“她說我有病，你就信？”好個羅落，竟然敢造謠她有抑郁症，還有自殘的傾向！

許玖讪讪解釋：“原本，我當然也是不信的啊！”可是，通過他一段時間的觀察，發現，确實......

練年氣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