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金色人魚
海邊的曬鹽有博叔幫忙看着，幹活的又是最為信任的親衛軍，不用着急回去。
高璇玑換掉身上當衣服用的這片壞了的葉子，又把另一片葉子一分為二，包裹雙腳。
穿來之後她一直赤腳在地面上行走，再不包點什麽保護一下雙腳，傷了之後再進海水裏游泳，遲早得發炎感染。
一旁，塞壬看着她蹲在地上用葉子裹腳，眼神微閃。
“這是？”
“啊，我簡單做個鞋子。”
高璇玑邊測量要用的葉子大小，邊解釋，“人類是需要鞋子的，否則走在路上，腳底會被石子戳傷，反而妨礙走路幹活。”
人魚王看了眼自己的腳，再看看那片葉子，試着把腳踩在葉子上，似乎沒什麽特別的？
注意到他在幹什麽，高璇玑讓他把腳擡起來。
塞壬的腳底除了沾染上泥沙有點髒之外，并沒有一點傷痕，她再把自己的腳底給他看，不止是髒，還有些紅痕和細小的傷口，是赤腳走路被尖銳的石子劃傷的。
“人類的肌膚更脆弱些。”
得出結論，高璇玑還不信邪地摸了摸塞壬的腳，用指甲戳他的腳底心，“為什麽人魚就比人類好那麽多啊？”
人魚簡直是備受寵愛的種族！
她見過的那麽多人，不管是博叔、仆人，還是剛剛的親衛軍，雖說比不上塞壬的貌美，一個個都長得不錯。
外貌上的天然優勢就不說了，這些人魚去哪都不用穿鞋，還自帶防禦，身體還好。
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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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璇玑心裏不平衡。
眼看塞壬單腳站立還站得穩穩的，下盤極穩，壞心眼地撓了撓他的腳底心。
僅一瞬間，塞壬收回了腳，後退一步，和高璇玑拉開距離。
高璇玑眼睛一亮：他怕癢！
“塞壬，你是不是……”
“不是！”人魚王回得極快，像是在刻意掩蓋什麽。
高璇玑暗笑：美人居然怕癢，把人撩到手後就能這樣那樣了嘿嘿……
溫度飛快地在降。
塞壬眼眸微眯，尋找着敢針對他的不名人士，掌心微握，那手勢像是握着什麽圓柱形的武器。
活得不耐煩了，就盡管來嘗嘗他的三叉戟！
高璇玑連忙消滅腦子裏的廢料，頓覺溫度重新上升，差點想摸一把莫須有的汗。
美人的直覺太準了，以後千萬不能在他面前想些有的沒的。
不一會兒，葉子鞋就做好了。說是鞋子，其實就是用葉子和葉脈随便包了一下，制作很是粗糙。
沒有正常鞋子和赤腳行走的感覺好，好在不是很妨礙行動。
塞壬沒有再給葉子鞋一個眼神，顯然知道這玩意和葉子做成的衣服一樣，沒有質量保證，沒多久就會壞。
高璇玑拉着他到處溜達，路上還真找到不少新東西。
最高興的莫過于找到了土豆和紅薯，這兩樣都能當主食，抵餓！
有塞壬的泡泡在，根本不用讓仆人過來找東西再帶回去，把東西往泡泡裏一塞，随時随地跟在身邊充當自動購物袋。
高璇玑找食物找得高興，還把塞壬拉過來一起，“你也一起來，看到什麽感覺是能吃的就叫我一聲。”
人魚王沉默一瞬，視線掃了一圈附近的所有植物，“都能吃。”
高璇玑：“……”好的，你贏了。
她不該對食譜裏只有魚的美人魚抱有任何期待，是她的錯！
“這樣，你跟着我，我挖什麽，怎麽挖，你看到一樣的東西就挖，別的交給我，行嗎？”
這個簡單，塞壬點頭應下。
別的不說，人魚王的模仿和學習能力杠杠的。
高璇玑剛挖出一顆紅薯，他已經丢了兩顆三顆到泡泡裏，效率比她還要高。
這麽一來，高璇玑更多地把時間和注意力放在尋找新的食物上。
她找到一樣新的植物，叫塞壬過來辨認和學習哪個部分能吃能摘能挖，确認他能做得很好再去其他地方尋找新的。
漸漸的，天色暗了下來。
高璇玑看着漂浮在他們身邊充滿食物的泡泡們，很是欣慰。
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找個能幹的助手，效率就成倍增長！
回去的路上，她見到了一種草。
不知道叫什麽名，瞧着有點像編草繩草鞋的那種，當即弄點下來丢進泡泡裏。
“塞壬，你的能力可以支撐到回王宮嗎？”
“可以。”塞壬面色如常，看着是真不勉強，高璇玑放心了。
回到海邊，只見鹽田上堆積了一座又一座比人還高的白色鹽山，親衛軍們埋頭苦幹，臉上沒有半點不滿。
反倒是提出曬鹽主意的高璇玑有點不好意思了。
她的一張嘴叭叭兩句，把親衛軍們指揮得團團轉，頂着烈日汗如雨下拼命幹活，自己則跑到其他地方去，沒出什麽力。
心虛啊。
“塞壬。”高璇玑悄悄地揪了一下塞壬的衣服，“今天我教你的親衛軍怎麽烤魚，算是犒勞他們曬鹽的辛苦怎麽樣？”
一句“不必”還在嘴邊，塞壬出口的話拐了個彎：“我呢？”
高璇玑呆了一呆，“啊？”
塞壬不悅地抿唇，她只看到親衛軍的辛苦，就沒看到他的辛苦？
躲在塞壬身後的博叔，沖高璇玑擠眉弄眼，指了指塞壬，又做了一個虛摟寶寶拍背的動作。
高璇玑秒懂：這是要把美人當寶寶一樣安撫啊！
踮起腳尖，在塞壬耳邊悄悄地說：“魚和鹽有很多，都是親衛軍自己抓自己弄的，給他們吃一點也沒關系。”
塞壬的唇依然緊緊抿着，還沒被哄好。
高璇玑又道：“今天我們不是挖了很多東西嗎？回去我給你做烤土豆、烤紅薯，保證你一定喜歡！”
然而，塞壬斜睨她一眼，像是在問：你怎麽确定我一定喜歡？
高璇玑踮得腳都酸了，大着膽子抱住塞壬的腰穩住自己的身子，繼續在他耳邊報菜名。
怎麽确定美人魚一定喜歡？當然是因為廚娘掌握的美食多啊！
高璇玑絞盡腦汁地想今天挖到的東西能做成什麽美食，好勾引吃貨美人，塞壬壓抑住上揚的唇角記下無數美食，把今天明天後天能吃的美食安排得明明白白。
一人一人魚自顧自地用廚藝和演技交手，沒發現博叔差點驚掉的下巴，和親衛軍們驚愕的眼神。
博叔：王被摟腰了！
親衛軍們：王被占便宜了！
這輪較量，以高璇玑堅持不住長期踮腳的姿勢而被迫中斷。
哪怕有塞壬的身體當支撐，一米六八的她想要在身高近一米九的塞壬耳邊說話，實在是難。
好在人魚王成功被美食攻下，心情好了起來，踮腳的辛苦沒有白費。
一行人帶着無數食物和鹽粒回人魚王宮。
路上，高璇玑發現一件奇怪的事。
塞壬說他的那個水泡能力在人魚族是獨一無二的，但其他人魚同樣能夠使用，把鹽藏在泡泡裏面送回來。
不用旁人解釋，一到人魚王宮，她就懂了。
塞壬的水泡在水裏和陸地都能用，而這群人魚只能在水裏用，一到人魚王宮就消失了，滿滿地堆在王宮入口。
博叔就在那指揮親衛軍和仆人們把山一樣的鹽搬運走。
回院子的路上，高璇玑小聲地問：“塞壬，你們人魚的頭發、尾巴、衣服顏色都是一樣的嗎？”
“嗯。”塞壬道，“衣服是鱗片。”
高璇玑恍然大悟：怪不得塞壬在岸上和院子裏穿了衣服，到了海裏就變成一條銀色的美人魚了！
緊跟着，又一個問題來了。
“你的親衛軍全是藍色尾巴的人魚，是藍色尾巴的戰鬥力更厲害些嗎？”
塞壬無奈嘆息：“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只有三百親衛軍？”
呃……這是個好問題。
“所以還有其他顏色尾巴的人魚？”高璇玑有點激動。
這句話裏的歡喜被塞壬準确地接收到了，他疑惑地望着她，“想看？”
“嗯！”高璇玑抓着他的衣服，眼裏冒光，“有金色的人魚嗎？”
塞壬的臉色變得有點古怪，“你喜歡金色的人魚？”
這話問得奇怪，先前高璇玑分明是在說“想看金色的人魚”，而不是“喜歡金色的人魚”。
到了他嘴裏，“想看”就被替換成了“喜歡”。
高璇玑沒有發覺問題所在，連連點頭：“真的有？”
塞壬的神情兀地變得冷淡，充滿磁性的勾人嗓音仿佛夾了冰，隐約還有點難以察覺的委屈。
“你喜歡他，我就讓仆人送你過去。”
神經再大條，高璇玑也能察覺到是金色的人魚讓塞壬不高興了。
可是，為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