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綠豆棒冰
以往人跡罕至只有動物腳印的河邊變得十足熱鬧。
臨近河邊的空地上架起了五個竈臺，上面搭着大大的白色貝殼，是博叔和親衛軍特地回人魚王宮拿來的。
親衛軍們分批幹活，一部分在河邊清洗甜菜，一部分用鋒利的指甲切菜，火系能力者看火，木系能力者撿柴，水系能力者關注着白貝殼裏的糖水變化。
第一批的制糖工藝必須由高璇玑手把手地帶着他們幹。
這算是試驗品，投入的數量不算多，主要還是盡快地熬煮出糖來。
制糖最關鍵的是火和攪拌，火系能力者對火候的掌握會差嗎？水系能力者會掌握不好糖水嗎？不存在的。
有能力者幫忙，菜糖很快出鍋。
都不需要動用刀子切糖，水系能力者秀了一把他絕佳的控制力，把數量不多的菜糖直接做成了一顆顆圓滾滾的形狀。
高璇玑挑了兩顆，一顆給塞壬，一顆給自己，入口的瞬間就知道制糖成功了。
“怎麽樣？”
塞壬的眼愉悅地眯起，不等他給出評價，巫白和博叔連連點頭。
巫白：“很好吃！”
博叔：“非常甜。”
“這是甜菜做的，叫菜糖。”高璇玑見親衛軍們還在不停幹活，沒有一個偷偷地摸一顆糖嘗，為他們的紀律嚴明驚嘆的同時不免有點小心酸。
“你們也都嘗嘗菜糖的味道，之後還得靠你們把這些甜菜制成菜糖呢，總得知道熬到什麽程度的糖才比較好吃吧？”
可謂是很有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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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璇玑說話的同時用餘光注意着塞壬，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頓時更有底氣。
熬糖的火系和水系能力者是最快的，他們倆先下手為強，其他親衛軍猶豫一下，還是過來拿了。
王說過讓他們聽高璇玑的，這個也在命令範圍內，嗯，不怕！
第一批菜糖數量不多，好在水系能力者的掌控力完美，每一顆菜糖的顆粒不大，夠在場的親衛軍們一人一顆還有多。
巫白貪心地往嘴裏塞了三顆，高興得那雙桃花眼眯成了一條縫。
高璇玑知道吃甜食會分泌多巴胺，讓人的心情變好，可是巫白這樣是不是有點誇張了啊？
轉頭一看，也就塞壬矜持些，其他人全部嘴角帶笑，包括一直有點拘謹的博叔。
一顆糖果就能讓他們開心半天，可見人魚族有多容易滿足。
高璇玑松了口氣，察覺自己撩漢難度降低感到慶幸的同時，還有點心疼他們。
現代吃糖多容易啊？走兩步去超市買，懶得出門還能網購，末世辛苦些還是能吃到，人魚族實在……
算了算了，對他們好一點吧。
高璇玑決定多多推行美食，讓人魚族感受到未來王後對他們深深的愛！
又熬了一鍋，确認親衛軍沒有高璇玑看着也能自己制出糖來，博叔留下來照看，衆人再次前往其他地方。
路上，巫白嘴裏塞了好幾顆糖，口齒不清地說：“璇玑，他們做的菜糖沒有你做的好吃。”
高璇玑點頭，“還可以再熬一會兒，沒事，多做幾次，他們就能掌握。”
巫白對糖的喜愛是肉眼可見的，人家吃糖是一顆一顆吃，他是三顆三顆吃，喜歡把嘴巴塞得滿滿的，不知道是不是那樣會讓他覺得更幸福。
如果說巫白是情緒外露的典型，塞壬就是情緒內斂的典型，他很少把自己的喜怒哀樂表現出來。
就連吃到人魚族這麽喜愛的糖果，塞壬也就是眼睛眯起那麽一丢丢，很快恢複正常，不是高璇玑一直注意着他的反應，差點錯過。
高璇玑裝作不是很在意的樣子，實則一直注意着塞壬，發現他的嘴還是會有細微的動作，像是把那顆糖在舌尖滾來滾去。
……咦？
如果他真的那麽做的話，是不是王的包袱太重，不想在族人面前表現得不夠穩重？
高璇玑決定私底下問問塞壬，在外面就不多說了。
“塞壬，你覺得菜糖需不需要長期做啊？”
不等塞壬開口，巫白就急切地回應：“做啊！必須做！”
等巫白說完了，塞壬才回答：“做。”
“那你們就得找人長期種植甜菜和樹木。”
瞧人魚們一挖甜菜就要全部挖走的架勢，一看就是沒有可持續發展的觀念，高璇玑不得不多叮囑兩句，“樹也是要種的，不然哪來那麽多柴用啊。”
之前挖甜菜的時候，高璇玑就特別堅持，這會兒又提，巫白和塞壬有點不理解。
巫白：“樹很多啊。”
塞壬：“甜菜很多。”
兩人一副“我們怎麽用都用不完”的表情，高璇玑深感差異，一路上不停地朝兩條人魚灌輸可持續發展的觀念以及其重要性。
世上哪有真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東西？
曾幾何時，現代人覺得海洋是無邊無際永遠用不完的，圍海造田，填海造陸，一次次地侵占海洋的固有空間。
而後，末世來了。
專家說，末世是大自然和地球對人類無底線索取的報複。
就算以這個社會的進程來看，距離那一步還有幾千年的時間，高璇玑還是不希望自己為了改善人魚族生活的初衷，日後會變成人魚族沖自然索取無度的原因。
目前，她還無法坦然地說出自己的來歷，說到某些方面只能含糊其辭，好在巫白和塞壬的智商夠高，能聽到她的意思。
二人對視一眼，盡管不理解高璇玑為什麽能看到那麽遠的未來，有那麽深重的憂慮，還是答應了她。
說着說着，就到了甘蔗的種植地。
這一片生長的是青皮甘蔗，比甜菜的數量多了不少，能熬不少糖。
巫白确認無毒後，高璇玑拔了一根青皮甘蔗，找水系能力者沖了沖外表，再讓塞壬砍成幾段，直接放在嘴邊咬。
“哇，真甜！”
一聽甜，巫白迫不及待地咬上去，愣了愣，“也還好吧？”
塞壬咬了口，沒說什麽，從他半點不為所動的表情來看，也是一樣的想法。
“誰讓你們倆一直在吃糖呢？”高璇玑無奈，“你們習慣糖的甜度之後，當然不覺得甘蔗有多甜了。”
巫白：“……”
塞壬：“……”
還能這樣？！
高璇玑不管他們倆，指揮親衛軍們留一部分甘蔗，把其餘的送到河邊，衆人再趕往綠豆所在的地方。
綠豆的數量更少一些，還稀稀落落的，長勢不太好。
先由木系能力者進行催生，再摘取，得到了兩鍋左右的量。
回去的路上，意外發現了紅豆。
紅豆的數量不多，加上綠豆，差不多能夠讓所有親衛軍嘗到冰棍的味道。
回到河邊時，親衛軍依然兢兢業業地幹活，熬出來的糖堆滿了兩個白貝殼。
從他們隐蔽動嘴的小動作可見，真正熬出來的不止那麽多。
知道他們有分寸，又有博叔看着，高璇玑裝作沒看見。
把巫白、塞壬、博叔等一起叫過來洗綠豆和紅豆，洗幹淨後分成兩鍋煮，煮爛後加菜糖。
“塞壬，冰系能力者在哪？”
“怎麽做？”
高璇玑：“？”
雖然她很好奇為什麽塞壬沒叫冰系能力者出來，還是指着還在攪拌中的兩鍋綠豆紅豆糖水，回答了他的問題，“直接凍起來就好。”
下一秒，綠豆糖水凍了起來，硬邦邦的一整塊。
塞壬：“這樣？”
高璇玑：“……”
她僵硬地轉過頭，“你是雙系能力者？”
塞壬“嗯”了一聲，沒注意到她神色的變化，還盯着那鍋綠豆冰。
高璇玑深吸一口氣，巫白和博叔總覺得她會暴起打塞壬一頓。
然而她沒有，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哼了聲，冷酷無情地宣布：“你的香辣蟹沒了。”
人魚王緩緩地打出了一個“？”
仔細看，美人的眼底有着淡淡的委屈——你說什麽我就做什麽，都這麽配合了，你為什麽還生氣啊？
作者有話要說： 高璇玑：你心裏沒有AC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