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記得全部

高璇玑曾經在網上看到過一個問題：初夜第二天醒來, 你會對對方說什麽？

當時她想的是：一定會很潇灑自然地說早上好。

還想好了特定的姿勢：側躺在床上，單手撐頭，笑着沖他揮手。如果氣氛合适, 還能給個溫馨的早安吻。

真的輪到她身上，別說擺出大姐範兒了，慫兮兮的, 溜得不要太快。

躲出去一早上，高璇玑還是不得不在午飯時間回來。

她認為那麽長的時間足夠塞壬醒來離開, 沒想到等她回到房間, 塞壬還在。

那張裂了的桌子換了張新的，上面擺放的食物也換了。

包括擺放的位置，盡量做到和昨晚沒壞掉之前一模一樣, 但高璇玑清楚地知道不一樣。

昨晚, 她想灌醉塞壬睡了他，今天，她想灌醉塞壬趕緊跑。

初次的不适即使用了巫白的藥膏也不能恢複如初，高璇玑盡量保持姿勢自然地坐下, “你, 怎麽在這？”

塞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像是在說：明知故問。

高璇玑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昨晚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她預備了兩個方案。

方案一：塞壬什麽都不記得, 她也就能跟着不記得, 把借口推到兩人醉酒後不小心上了床，責任一半一半。

方案二：塞壬記得一部分，她還是能把借口推到醉酒上，當然主要責任在喝醉的她身上, 三七二八都能分。

然而，塞壬說：“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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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璇玑：“？？？”

高璇玑：“！！！”

艹！

這厮竟然記得全部！

過程都記得清清楚楚，包括她先動手脫了他的衣服，哄他主動親她幫她脫衣服之類的，那還怎麽搞？

高璇玑的小腿肚哆嗦了一下，控制不住地轉身想逃。

朝夕相處兩個月，塞壬不說能把高璇玑的小秘密扒個一幹二淨，了解得也算透徹。

包括某人慫兮兮的表情，以及退縮犯慫時必定會收縮的手指。

第一次見到高璇玑的這個小動作，是她想把水煮魚片分給親衛軍，因為他一個眼神而慫。

當時，他眼神掃到，并沒有多加關注。

第二次見到高璇玑的這個小動作，是她當着他的面過度關注塞斯，再度因為他的眼神而慫。

不知怎麽想的，他鬼使神差地看了眼她的手指，果不其然，收縮了一下。

第三次，就是今天了。

慫可以，但是想跑嘛……呵。

塞壬擡起倒了一小杯葡萄酒的杯子，輕抿一口，風輕雲淡地說：“昨晚我喝了一大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只喝了兩口……”

“啊啊——”高璇玑着急慌忙地打斷塞壬的話，故意拖長尾音，急速開動腦筋，“我酒量不好！”

塞壬：“哦？”

“可能是我釀葡萄酒的時候哪裏出了問題，沒喝兩口就腦子暈暈的，做出了一些對你不太好的事。”高璇玑內流滿面，怎麽就記得全部呢！

睡美人一時爽，事後火葬場啊！

塞壬像是被說服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一口氣喝完杯子裏剩下的酒。

又往裏面倒了些，推到高璇玑面前，“喝兩口。”

人魚王看過來的眼神分明在說：我要知道你的酒量有多不好。

高璇玑：“……”不就是被睡了嗎？昨晚分明有爽到，幹嘛醒來之後斤斤計較非要拆穿她呢？

這話她只敢在心底逼逼，沒那個膽子說出口，只好拿起杯子随意喝了兩口，而後單手扶額裝出頭暈的樣子。

“嗯，我有點頭暈，不太舒服，我先去床上睡一會兒。”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高璇玑麻溜地回了房間，脫掉鞋子往床上一躺，欣喜的表情明晃晃地挂在臉上，而後一秒碎裂。

——塞壬跟在她身後上了床。

以同樣的理由：“我的酒量也不好，頭暈，和你一起睡會兒。”

高璇玑：“……”

謊話都說出來了，還能怎麽辦？閉上眼睛裝睡呗。

原以為塞壬睡在身邊，她心裏又有事很可能睡不着，誰知閉上眼睛沒多久，腦子就有點迷迷糊糊，很困。

這時，塞壬低了一個度的嗓音輕易地闖入腦海，似是最有效的催眠曲。

他問：“昨晚，你是不是故意用葡萄酒灌醉我，想睡我？”

“嗯。”

“為什麽？”

“你的繁衍期快來了，我不能把第一次留到那時候。”

“……”這話令塞壬不免回想起昨晚高璇玑喊過好幾次痛，以及她事後用了藥膏，臉上發燒。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原因嗎？”

高璇玑皺眉，下意識覺得不能把理由告訴任何人，但這是夢啊，有什麽關系？

她閉着眼睛，卻似清醒一般，舔了舔嘴唇，笑道：“我饞你的身子啊。”

人魚王：“……”

“反正你已經答應和我過繁衍期，早睡晚睡也沒什麽差別吧？”高璇玑不滿嘟嘴，她還在介意塞壬非要拆穿她說謊的事。

“都是成年人，睡一覺爽到不就行……”

餘下的話因為被塞壬捂住嘴巴，沒能說出口，變成了難以分辨的唔唔唔。

“閉嘴！”某人咬牙，紅着臉低吼道，“睡覺！”

高璇玑乖巧點頭，意識徹底沉睡前還伸出舌頭，輕輕地舔了一口塞壬的掌心。

就算是在夢裏，該調戲的得調戲，該有的福利也不能錯過！

人魚王：“！”你們人類怎麽能夠這麽、這麽不害臊！！

人魚王面色通紅，又氣又羞。

可是，想想他是高璇玑的第一個男人，第一個如此出格的對象，又覺得好像也沒什麽。

反正他答應和她度過繁衍期，也把那塊最重要的鱗片給了她。

想到鱗片，就想到昨晚的變故。

塞壬不确定昨晚他再晚來一會兒，高璇玑是否會放棄原來的打算，不再當他的王後。

不論如何，睡都睡了，再沒反悔的餘地。

人魚王冰涼的手指輕輕劃過高璇玑平滑光潔的眉心，經過昨晚，銀色的小鱗片如同一個銀色的花钿，徹底融入她的身體之中。

高璇玑這一覺睡得很舒服，醒來發覺塞壬不在身邊，有點高興。

下床之後發覺身體的不适消失大半，那就更高興了。

這一覺從中午睡到晚上，昨晚浪了一夜，早飯沒怎麽吃，又少吃一頓午飯，身體有些無力。

晚飯就想吃點好的，一次性補回來。

從院子裏的大水缸裏撈出點酸菜，再從角落翻出各種蔬菜，切了魚片、土豆、豆腐等，煮了一大鍋酸菜魚。

酸菜魚出鍋的那一刻，固定的飯搭子們聞着味道趕來。

先到的是狗鼻子巫白，塞斯和他就是前後腳的事。

“哇，好香！”巫白抹抹嘴巴，“璇玑你又做什麽好吃的了？”

他一來就直奔冒出香氣的地方，看到院子裏只有高璇玑一人，趕緊把攢在手心的東西塞了過去。

“我找到草藥又做了點藥膏，應該會比之前的更适合你。”

這就是定制款藥膏啊！

有個當醫生的給力基友就是這點好！

高璇玑接過，先回房藏好藥膏。

等她再從房間出來，迎接她的就是三雙瞪大的眼睛。

回房的一會兒功夫，博叔和塞壬就到了。

巫白、塞斯、博叔全瞪着眼看她，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生物。

“怎麽了這是？”

高璇玑在塞壬身邊坐下，睡了一覺，她再面對塞壬自然很多，大約也有破罐子破摔的心理：睡都睡了，還能怎麽樣？最多再給你睡回來喽！

“可能太好吃了。”塞壬随口回了一句，目光掃過高璇玑眉心處比中午時分還要醒目的銀色鱗片，不做停留。

“餓嗎？”

“餓！”高璇玑再不管他們，一口饅頭，一口酸菜魚，還在想：是時候發點綠豆芽黃豆芽來吃了。

隔壁，三條人魚糾結得腦子快打結了。

巫白：不是昨晚剛睡嗎？

塞斯：确實有點快。

博叔：這、這是不是代表璇玑非常适合當王的伴侶？

巫白：王宮沒有人魚族和人類結合的相關歷史留存，我……我再回去找找！

塞斯：我會找人打聽有沒有類似的傳聞。

博叔：那，我是不是該把璇玑的東西全搬到王的寝宮去？

他們在旁聊得火熱，一陣冷風忽的吹了過來，微小的冰粒撲頭蓋臉地砸來。

同時，塞壬冰冷的眼神掃視過來：吃！飯！

一時間，院子裏只有啃饅頭與喝湯的聲音。

巫白愛死了又酸又辣又鮮的酸菜魚，“璇玑，這個要是推出去，族裏又要掀起一陣大風浪了。”

高璇玑憑一己之力徹底打開人魚族的吃貨屬性。

每次有新的美食出現，族裏一定會大賣個幾天幾夜大吃特吃，掀起一陣狂吃熱潮，之後再慢慢平息下來。

“酸菜魚和饅頭的搭配不算最好，我本想着等找到水稻，把白米飯和酸菜魚一起推出去的。”高璇玑十分想念白米飯的味道。

“水稻？”巫白直覺又是他負責的植物領域。

“對。”高璇玑講述一遍水稻的特征，“水稻的生長需要不少水，我已經讓親衛軍幫忙找了，目前為止還沒有消息傳來。”

塞壬：“那就先推酸菜魚和饅頭，讓喜歡的族人自己去找。”

花生，就是發動全族力量找到的。

找來的花生、核桃、瓜子作為零食推出去後獲得一片好評，不少族人都在期待下一次要找的東西，躍躍欲試準備多找些，相信可以多上不少零食。

某種程度上來說，塞壬還覺得自己為族人着想了，但落入巫白和塞斯的耳朵裏，只覺得這人變了。

那個曾經眼裏心裏只有人魚族的人魚王塞壬，現在眼裏心裏都只有高璇玑。

為了伴侶，他竟然毫不猶豫地選擇欺負族人！

呸，狗男……魚！

作者有話要說：  塞壬：沒老婆的時候，當然得認真工作，準備養老婆的資本！

有了老婆之後，還有一輩子都用不完的金山銀山，還那麽辛苦做什麽？

——鹹魚本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