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監獄風雲(九)

陸明哲回去後,果真用兩個空藥瓶做了一個沙漏,沙子全部漏完剛好半小時。

現在是晚上八點半,三區的八零零一房間大門緊閉,裏頭聚集着四個風格迥異的囚犯。

陸明哲坐在桌上,兩條腿垂在桌沿一晃一晃的十分悠閑,他看着面前的老頭笑了笑,“歷姆卡斯,據我了解,三區的放風時間是三個小時,三個小時,足夠我們神不知鬼不覺地鋸掉一棵樹了。”

老歷姆搖了搖頭,嘆氣道,“是這樣,老大,可這也不能保證那些獄警允許我們集體消失整整三個小時啊。”

“所以,我們四個需要輪流前往,只要能在放風結束前回來,就不會出什麽問題,”陸明哲湊近了歷姆卡斯,認真道,“相信我,歷姆,我從入獄開始就在籌劃這一切了,而格瑞立森一貫以來的風氣也正好利于我們實施計劃。”

老頭想了想,慢慢地點點頭道,“如果能夠出去,冒一次險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我提議僅僅只是我們四個行動,如果加入了其他的人,難保他們不會出賣我們。”

“當然,”陸明哲從桌子上跳了下來,拍了拍老頭的肩膀,又看向另兩名囚犯,“我現在只相信你們。”

賽德摸了摸胡子,從褲兜裏摸出一把零碎的鐵片,“或許我們得先想辦法組裝出一把鋸刀來。”

老頭笑了笑,剛要說些什麽,就被站在門口望風的丹尼打斷了,“有人來了。”

丹尼側頭聽了聽,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好像就是往他們這來的。

陸明哲搬了把椅子坐到桌旁,摸出兜裏的撲克牌展開,像模像樣地說道,“來吧,該誰出了?”

其他三人立刻會意地坐了過去,摸出事先準備好的撲克,正要胡亂打一通的時候,牢門開了。

“wow~瞧瞧,你這可真熱鬧。”穿着紅衣的囚犯雙手插着褲兜,步态悠閑地走了進來。

陸明哲揚了揚手上的撲克,“布克帕特,你要一起嗎?”

紅衣囚犯眯了眯眼睛,走上前将陸明哲整個從椅子上抱了起來,“哲,我來找你可不是為了打撲克的。”

陸明哲一手順勢抱住了他的脖子,另一手摸到他的後腦勺那裏輕輕拍了拍,笑着道,“布克帕特,放我下來。”

“我們就不能從頭到尾地做一次嗎?”布克帕特怨念地看了眼懷裏的人,然後将他小心地放了下來。

陸明哲重新坐到了椅子上,從一堆牌中抽出一只大王壓在桌面上點了點,“夥計們,我宣布我們的團隊再加入一個人。”

早在布克帕特進來就開始石化的三人聽到這句話,立刻驚慌地互相對視着。

布克帕特?!!這家夥可是二區出了名的惡霸王!!确定可以相信嗎?

布克帕特一腳踩上了椅子,削薄的唇角一勾,銳利的眼睛看了一圈,“不歡迎我嗎?”

老頭三人看了看那被踩得咯吱咯吱作響的椅子,連忙收起了臉上的驚悚,小雞啄米似地狂點頭。

布克帕特重重地哼了一聲,收回腳道,“哲已經跟我講過你們的計劃了,真是太瘋狂了,連越獄你們都想的出來,哈哈哈哈哈哈……但是我喜歡哈哈哈哈哈!”

聽了這話,賽德臉上的大胡子瘋狂地抖動了一陣,他轉過頭跟老頭飛快地交換了一個擔憂的眼神。

布克帕特,二區名義上的王,但是誰都知道,他只是一區那幾位随便指的一個傀儡,一個二區和一區權利相接的紐帶而已。

也就是說,布克帕特什麽事都做不了主,因為二區那些人只服一區的人。

但不可否認的是,盡管如此,依舊沒有什麽人敢去招惹布克帕特,要是因此把一區的人給驚動了,誰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将布克帕特半哄半逼迫地趕走後,陸明哲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若有所思地看着另外三人,“怎麽了?歷姆?賽德?丹尼?”

老頭發愁地摸了摸自己半禿的腦袋,“老大,我擔心他會搞砸我們的計劃。”

丹尼也認同地點了點頭,“誰都知道布克帕特藏不住事,如果他将這件事不小心說漏了嘴,被獄警或者一區的人知道了,我們就徹底完了……甚至還有可能再增加一倍的刑期,老天,我可不想老死在格瑞立森。”

賽德搖了搖頭,“也不能這麽說,布克帕特手上的資源比我們多得多,有了他的加入,我們做什麽都會事半功倍,比如說,鋸木頭的刀,相信我,布克帕特就算搞來電鋸也不稀奇。”

老頭妥協地嘆了口氣,“好,暫且冒這一次險,如果布克帕特敢告密的話……”後面的話老頭沒有說出來,能混到三區的上層位置,誰都不會是善茬。

丹尼臉上也簌地陰沉起來,“他要是敢,就準備迎接我們的報複吧。”

人其實并不可怕,可怕的往往都是那些陷入絕境無所顧忌的人。

陸明哲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就等着接下來的一切順理成章的發生,而他自己,只需要看着,然後坐收漁翁之利。

病房內,顧東正在做俯卧撐,經過一個星期的康複訓練,他的身體基本恢複到了正常水平。

可為了不讓人懷疑,顧東白天的時候依舊裝作一副癱瘓的動也動不了的模樣,只有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在系統的監督下,偷偷地爬起來做一些高強度的複健運動。

【五百一十一、五百一十二、五百一十三……唔,宿主爸爸休息會兒吧】

顧東立馬解脫地放松四肢癱在床上,身上的病服被汗水浸了個通透,薄薄的布料緊緊的貼在背部,勾勒出結實的肌肉和勁瘦的腰身。

‘系統,男主是不是開始動作了?’顧東抹了把臉上的汗,氣喘籲籲地問道。

【好像是的,那麽重點來了,虐渣值一點點都沒動哦,我親愛的,宿!主!爸!爸!】

顧東被敵敵畏叫得牙酸,他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拍案做下了決定,‘明天我就回三區上崗去。’

【親愛的宿主爸爸,你現在還是癱——瘓——人——士——吶!】

‘你爹我身殘志不殘,洗澡去!’顧東矯健地跳下了床,趿拉着拖鞋剛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身子一歪癱坐在了病房角落的電動輪椅上,手指費力地控制着輪椅往門外開去。

【我發現你越來越敬業了!】敵敵畏欣慰地看着自家的宿主。

顧東抽了抽嘴角,他發現系統兒子越來越欠揍了才是真的。

走廊裏很安靜,只有地燈的綠光熒熒照着這片區域,憑白增添一股陰森感。

顧東控制着輪椅拐進了一間配有洗浴設備的病房,将門鎖上後,剛想從輪椅上站起來,肩膀就被一雙冰涼的手摁住了。

“長官?”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顧東心裏剛生出點毛骨悚然的感覺立馬就消散了,他抿緊了嘴唇直視前方,壓根沒有開口的打算。

陸明哲繞到了他前面,疑惑道,“這麽晚了,你出來幹嘛?”

“洗澡。”顧東說完這句話,就控制着輪椅想繞開他去衛生間。

陸明哲聳了聳肩,捏着口袋中偷來的藥瓶剛想離開,病房門外突然響起了鑰匙插.入的聲音。

當門被人從外面打開的時候,陸明哲順勢藏到了門板後面。

克洛斯呼哧呼哧地捏着手電筒在病房內一通亂照,當燈光照到輪椅上的顧東時,他驚訝地問道,“你怎麽在這?”

“出汗了,想洗澡。”顧東簡短地回答道。

克洛斯有些氣喘地點點頭,又問道,“那你有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人?”

顧東頓了頓,好長一段時間沒說話。

“沒有。”在克洛斯焦急的目光下,顧東搖了搖頭。

“該死!”克洛斯懊惱地低咒了一聲,關上病房門急匆匆地離開了。

走廊上,另一位值班醫生從監控室出來,沖克洛斯搖了搖頭,“監控設備突然就壞了,估計明天得找人來修。”

克洛斯急得滿頭大汗,“那種藥物是不能少的啊,要是被查到……”

“別緊張,每兩個月才會有一次盤查,上個星期才剛剛盤查過,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去找出偷藥的賊。”值班醫生安慰道。

“但願他不會拿那瓶藥做出什麽事來!”克洛斯有些自暴自棄地回到了值班室,他打算先隐瞞藥物遺失的事情,不然以格瑞立森苛刻的規矩,他的失職會令他好幾年的薪水付之東流。

而另一位值班醫生也是這麽想的。

陸明哲從門後走了出來,滿眼複雜地看着顧東,好像第一天才認識他一樣。

“岳澤,我一直以為你是個不會說謊的正經家夥。”

顧東同樣也回敬了他一句,“我也以為你不會去做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陸明哲笑了起來,走上前雙手撐在輪椅兩側的把手上湊近看他,“為什麽幫我?”

顧東皺了皺眉,抿緊了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你都這樣了,還怎麽洗澡?”陸明哲也沒有追問下去,話題一轉,非常自然地伸手将顧東整個抱了起來,“我幫你吧。”

顧東的臉唰地黑了下來,身體崩得緊緊的,“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陸明哲低頭看了他一眼,只當他是不好意思。

顧東感覺身上一涼,等他想再次開口拒絕的時候,已經被陸明哲從裏到外剝了個幹淨,放進了浴缸裏,暖暖的水流漸漸覆蓋身體,陸明哲削蔥似的手指一點一點地擦過顧東漂亮的肌肉。

顧東舒服的同時又有些尴尬,腦子裏不和諧的畫面接踵而至,而陸明哲的眼睛倒是幹幹淨淨的沒有絲毫龌蹉念頭,看着只是單純地幫助他洗澡。

可盡管如此,當陸明哲的手指耐心地搓洗着他的丁丁的時候,顧東還是不争氣的臉紅了,就算他以前萬花叢中過,也是燈一關,或者被子一蓋,摸黑的來,哪像現在這樣,全身上下每一處都暴露在別人面前,偏偏這位滿眼的純潔,搞得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老bt一樣,明明身體能動,卻要假裝癱瘓地‘享受’着這場羞恥的洗浴play。

慶幸的是,當顧東舒服地差點硬起來的時候,陸明哲的手指總算移開了。

将顧東擦幹淨穿戴好放回輪椅上後,陸明哲用毛巾擦着自己手上的水漬,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輪椅上沉默的男人。

“這次,”陸明哲走上前幾步,将毛巾疊好放在了顧東的膝蓋上,然後握着他的手輕聲說道,“謝謝你幫我隐瞞。”

這麽認真地說謝謝,真是原書中狼心狗肺的男主?

顧東訝異地回視陸明哲,正好撞進對方子夜星辰一般的眼眸。

這是第一次,顧東沒有在男主眼中看到虛假的情感,以往總像是蒙了一層紗看不真切的眼睛,此刻卻清透黑亮不含一絲雜質,不得不承認,仔細看陸明哲的眼睛,顧東還真有點心癢癢的感覺,很想就這麽親上去。

當然,他大部分時候都是有色心沒色膽,只有在确認目标也對自己有點那種意思的時候,他才會信心滿滿地主動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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