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夜間躺下睡覺的時候,穆玉就想好了,後天星期六就出去找地方,這樣的話,只要挨過這幾個晚上就好了。這樣安靜地閉着眼睛睡了一會,将将要進入睡眠,她忽然感覺耳邊有什麽東西在響,篤篤篤的,不間斷的輕叩聲。

她睜開眼,細細地聽了一會,才發現是敲門聲。這時候能敲她的門的,自然是何羨仙了。

穆玉翻下床,稍稍理了理睡裙,給他開門:“仙仙,這麽晚了,有事嗎?”

“阿玉,我熱。”何羨仙跟條小狗似的吐着舌頭大喘氣,仿佛怕穆玉不信似的,還拉着她的手往自己光1裸的後背碰了碰。

濕漉漉的一片,像剛淋過雨一樣。

穆玉收回手,不自覺地捏了捏,指尖還殘留着他脊背上冒出來的汗水。窗口有夜風灌進來,也是溫熱的,悶悶的,一點都不涼快。

“要不你進來睡,我給你開空調。”穆玉想了想,決定讓他睡裏面,自己去外面睡。

“真的?”何羨仙聽得兩眼放光,心花怒放,二話不說就沖了進去。

穆玉失笑,進門給他打了空調。何羨仙立刻站到風口,感受着涼風襲人的滋味。

穆玉關好窗戶,回頭見他大喇喇地站在出風口狂吹,急忙上前拉開他:“這樣會感冒的。乖,先去擦個身,看你身上黏的。”

何羨仙乖順地笑了下,就聽話地去浴室了。

怕他晚上睡覺着涼,穆玉又從櫃子裏取了條空調被出來,随後把床上的毯子枕頭都搬到了外面,再把他的枕頭拿進了卧室。

這一番做好,何羨仙也回來了,穆玉就跟他交代:“晚上睡覺不要踢被子,一冷一熱最容易感冒了,知道嗎?”

何羨仙頓覺不對,她怎麽開門出去了,忙拽住她:“你去哪?”

“我睡外面。跟家裏一樣,你門不要鎖上,早上我叫你。”以往在家裏的時候,何羨仙從不鎖門,就是方便早上穆玉過來叫他起床。

“為什麽?”何羨仙詫異地瞪大了眼,“你幹嘛要睡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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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玉的目光不經意地從他□□的身體掠過,淡淡地撇開了臉:“你睡裏面吧,我不熱。”

何羨仙想當然地以為她是要跟他一起睡的,一個人在浴室裏樂呵了半天,結果出來才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一下從天堂掉到了地獄,那個郁悶啊。不過,他是誰呀?他可是無所不能的何羨仙呀!

“不行,你不進來睡,那我也不睡了。”何羨仙跟她杠上了。

“乖,聽話,趕緊上床去睡覺。”穆玉無奈地看着被他抵住的房門,輕聲哄他。

他穩穩地靠着門,低頭看她,理直氣壯地說:“你跟我睡,我就聽話了。”

“仙仙,”她試圖跟他講道理,“我們有兩個人呢,這一張床怎麽睡。”

倚在門上的大男孩驚奇地“咦”了一聲,表情相當純真:“一張床怎麽就不能睡兩個人了,我們小時候不就一起睡的嗎?”

“那是小時候呀,現在長大了,當然不行啦。”穆玉理所當然地回答。

“那為什麽小時候可以,現在就不行了呢?”他就跟個好奇寶寶一樣清清脆脆地問她,忽然雙手一拍,作恍然大悟狀,拖長了音賊兮兮地說,“哦,我知道了,阿玉你是不是怕跟我一起睡覺會做壞事,所以才不敢睡這裏呀?”

這種話要不要這樣說出來啊?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啊?

穆玉的心都快跳了一下,急不可耐地駁道:“當然不是。”

“那就行了,我們又不做壞事,你幹嘛要跑外面去。”何羨仙讓開一步,然後對着她慢條斯理地說,“你要是出去睡,就說明你心裏有鬼。”

一年不見,他還學會激将法了,她明知不妥,卻還是中招了。或許,心裏也不是表現出來的那麽抵觸,也有點點不能明說的期冀,只是,這是她不敢也不能去深思的。

***

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還是一個只穿了一條短褲年少氣盛血氣方剛的男人,穆玉哪裏還睡得着。身體僵住,手不是手,腳不是腳,總覺得怎麽躺怎麽難受。

悄悄地,往旁邊挪一點,再挪一點,不料他今個晚上似乎多長了雙眼睛,居然看得見她的動作,一下就被他拉回去,嘴裏還嘟囔着:“再睡過去你就要掉下去了。”

真是造孽,哪有這麽大年紀還一起睡的家人,尤其,還是關系這麽特殊的家人。穆玉沒吭聲,側躺着默想,他們是怎麽拉扯到一張床上來的呢?

上個星期的時候,她還一個人窩在這張床上,閉目遙想着他在S市過得如何,這還沒有幾天呢,他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然後緊接着,他住進了她家。現在,又睡到了她的床上。

一步一步過來,全然的順理成章,可她怎麽就覺得說不出來的怪異呢?

好像他們還在S市,好像她從來沒有離開過,好像他們中間從沒有過這分別的一年。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點……

穆玉這一夜都睡得迷迷糊糊的,若不是醒來的時候發現何羨仙的大腿就那樣赤條條地擱在她的大腿上,手也牢牢地壓在她的腰上,她還真不能确定自己确實睡着了。即使他還沒醒,沒有看到這一幕,但這種睡姿也足以叫她尴尬地不敢跟他對視,一早上都是迷迷瞪瞪的,連粥都差點熬糊了。

到了公司,她還有些暈乎乎的。這種狀态在瞟見一片藍色以後,華麗麗地上升到了暈眩的狀态。

“又,又來了。”

陳寧寧從外面進來,看到她桌案上的藍色妖姬,說話都結巴了。

穆玉也很是頭疼,這到底是誰那麽闊綽跟她玩啊?

已經五天了,每天一束,從周一到周五,一天不落,跟刷卡上班似的。穆玉不禁腹诽,她可是雙休,明天看它往哪送。最郁悶的是,快遞上沒有名字,花上面沒有卡片,也沒人過來認領。這幾天來,光見花送來,不見人找她。在這樣下去,她的名號就要響徹整幢樓了。

現在澤鑫內部都傳遍了,創作部的穆玉有個闊氣的追求者,每天一束藍色妖姬準時送達,大家都眼巴巴地望着,等着看是哪個金主在追她呢?

穆玉一如既往地想把花轉送給她,可陳寧寧這回是不敢收了:“別啊,我家裏都沒花瓶裝了。而且啊,”她說着,神神秘秘地靠近她叨叨,“我懷疑這送花的人就在我們身邊觀察着你呢?我怕我拿走了你的花他會報複我。”她說話的時候表情嚴肅,聽起來很有幾分可信度。

“為什麽這麽說?”穆玉被她說得毛骨悚然,好像真有什麽東西在暗地裏監視她一樣,狐疑地往四周掃了一圈。

陳寧寧暗暗點頭,越想越是這麽回事,便把自己的猜測告訴她:“你想啊,誰會跟個二百五一樣天天送花,又不現身的。我猜他一定是在等,看你能不能猜出來他是誰,然後認出他來呢!”

“不會吧?”拜托,這又不是拍電視,玩什麽你猜我猜大家猜啊。

不知道什麽時候小雯也湊了進來,煞有介事地說:“我覺得寧寧說的很有道理。說不定他就是這幢樓裏的,我們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呢。”

“對了對了,搞不好他就是對面那幢樓的,整日裏拿着望遠鏡往我們這瞧呢?”陳寧寧聽到有人認可她的推測,立刻激動起來。

“你們不要再說了,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哪有那麽玄乎的事啊。”穆玉登時感覺頭頂吹下來的空調風有股陰氣,森森地往她身上冒。

“怎麽是玄乎呢?”陳寧寧白她一眼,夢幻地說,“想想看這是多浪漫的一件事啊。以後你就可以對着你們的兒孫說,當年啊你們爺爺追我的時候送了多少多少的花……”

小雯笑着推她一把:“行了吧,你腦洞開大了。我們來點實際的,還是先猜猜,是誰送的吧?”

陳寧寧立刻先下手為強:“我賭這幢樓的。”

“那我就賭不是這幢樓的。”小雯笑得很奸佞。

陳寧寧大感失策,跳腳不幹了:“那你範圍明顯大啊,我太不劃算了!不行,重來!”

穆玉郁悶地揉了揉太陽穴:“你們是不是太無聊了,好啦,快回去工作吧。”

到底是哪個人這麽炫,這架勢根本就不是對她有意思,分明是在捉弄她。穆玉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怎麽都猜不出來是哪個闊綽的做的。

她沒有郁悶太長時間,因為下班的時候謎底就浮出水面了。

看到寫字樓外那部顯眼的銀色跑車時,穆玉終于想起來,自己貌似忘記了一個人,或者說,是刻意遺忘。但她不想起它,不代表它就結束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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