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拖地什麽的就不說了,何羨仙別的沒有,到底年輕,有一把好力氣,而且照理說這些本來就該是他一個男人幹的,現在也不算是幫穆玉的忙。
可是說到洗衣服的問題嘛,就有那麽點尴尬了。從小何羨仙就跟着穆玉長大,等穆玉後來開始洗自己的衣服後,也就順手把他的衣服一塊兒承包了。這一晃也這麽多年來了,誰也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可現在穆玉發着燒,全身發虛,泡完澡就上了床窩着去了。
何羨仙看着兩人換下來的衣物,猶豫又猶豫,還是找了個借口出來,一個人偷偷地躲在了洗手間裏——洗衣服。
雖然這輩子他還沒實戰過,可洗衣服這事嘛,估計跟洗頭也差不多,不就是把洗發水換成洗衣液嘛,也沒什麽難的。
何羨仙一個人洗的開心,腦中幻想着穆玉起來後看見陽臺上那一溜的白白淨淨清清爽爽的衣服時臉上綻放的神情,一定是又激動又幸福。
啊,實在是太讓人期待了。
心裏這般想着,何羨仙就搓得更起勁了,盆子裏一灘灘的水被他晃蕩晃蕩地折騰到外面,濺了一身,流了一地。
穆玉熱水喝多了想上廁所,進來時就看到了這樣一個讓人驚愕的情景。
某個男人正蹲在地上洗衣服,神情是歡喜中帶着期盼,期盼中帶着沉迷,一絲一毫的不情願都沒有。
啊,不對,這不是關鍵!
“你在做什麽?”穆玉虛弱地扶着門框,看着水盆裏堆做一團的衣褲,腦子一陣發暈。
何羨仙洗得太專注了,也有可能是神游得太遠了,聽到問話才發現了她的存在,嘴巴一張,竟有些結巴:“洗,洗衣服啊。”
奇怪,這個表情貌似不太對啊!他愣愣地仰視着阿玉痛心疾首的表情,忽然發覺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麽。
“你……”穆玉指着這一堆都被他一股腦扔在一起的衣服半天說不出話來,好一會才整理好措辭,盡力平靜地問他,“你把我們兩個的所有衣服褲子都放一起洗了?”
何羨仙聽得仔細,注意到她特別強調了“所有”和“一起”這兩個詞,一開始還沒明白過來,忽然靈光一閃,自以為明白了她的意思,咧開了嘴笑得見牙不見眼:“當然啊,哎呀我們什麽關系,幹嘛要分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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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玉覺得腦子更疼了,這都想哪去了。
再一看他手上正搓了一半小小的衣物有點熟悉,眯着眼細細看去,才發現居然是自己的內褲,下面墊着的藍藍的明顯是他的牛仔褲,腦中轟的一聲,心頭驟然騰起一陣熱浪,直往臉上沖去,那正要出口的教訓突然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你,你,”穆玉支吾了一陣,才緩過勁來,紅着臉叫道,“你快別洗了,我會洗的!”快放下啊,誰讓你洗我內衣褲了!
何羨仙眨巴眨巴眼,表情是一臉的純真無害:“沒關系沒關系。你看你都幫我洗了這麽多年了,我洗幾次有什麽關系,你快回去躺着。”
穆玉心裏尴尬的半死,琢磨了一下,方才板起了臉,壓下飛揚的羞赧,竭力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跟他說教:“你怎麽可以把這些上下身的衣服都堆在一起洗呢?這衣服歸衣服,褲子歸褲子,要不然多不衛生!”
何羨仙終于恍然大悟,啊,原來她說的是這個,自己給想岔了。手随心動,他立刻乖乖地把衣物分好類,然後拎着她那件白色的Bra問得格外純潔:“那……這個是跟衣服一起洗還是要單洗呀?”
穆玉被他問得內傷,憂傷地閉了閉眼,終于豁出去了:“随便你,你繼續吧。”
哦,她什麽都沒有看見,神啊,菩薩啊,這一定都是田螺哥哥幹的,眼前的全是錯覺!
穆玉心裏默念,木木地轉了身,默默地走回房間,路上還聽到洗手間傳來他清脆的聲音:“阿玉阿玉,你說我是不是很能幹呀?”
***
因為穆玉發着燒,何羨仙晚上睡覺也不敢睡得太熟。半夜裏醒來,就沒了睡意,就着窗口隐隐照進來的月光睜着眼發呆。
往常沒有注意,此時神思清明,才發覺鬧鐘的指針跳動的聲音特別的清脆,一下一下擺得分明,聲響在寂靜的室內響起,直如鐘聲在耳邊催促。
他翻起身,往身旁的穆玉挪了過去,她躺得筆直,整個身子都安安分分地埋在被子裏,只露出了個頭來。他微低下頭,更近地凝視她,看不清她的面色,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出她的臉部輪廓,聽到她略有些粗重的呼吸聲。
他看得出,她睡得并不是很舒服,小臉微微皺着,抿緊了唇,幾成一線,不用摸也知道她的眉梢此時一定是蹙在一起。他知道的,她的眉毛是黑黑的,細細的,總是柔柔綿綿地彎着,笑起來的時候,會彎成一個非常漂亮的弧線。
在他做錯事的時候,她會抿起唇,然後眉梢就會不自覺地凝起,揪在一塊,也讓他看着不舒服。
現在看到她在睡覺中眉目都不得舒展,他的心更沉,下意識就伸了手,悄悄地去觸了下她的細眉,忽而把手往上一擡,探上了她的額頭。手指觸到她的額發,才驀然發現她光潔的額上都是濕濕的,立刻意識到那是她的汗。
何羨仙擔心她被寒濕得難受,趕緊悄聲翻下了床,怕把她弄醒,也不敢開燈,就踮着腳尖摸索着去洗手間洗了條毛巾回來,蹲在床邊上,拿毛巾的一角輕輕擦拭她的額頭、臉頰。
他不敢擦得太用力,只模模糊糊地憑着感覺大概地拭了幾下,就放下了毛巾。
穆玉睡得很熟,其實她是個很容易被驚醒的人,只是今天實在是太累了,再加上感冒藥本來就有嗜睡的效果,她一躺在床上就睡熟了。
何羨仙在床頭蹲了很久,目光熠熠生輝,好像會發光一樣。他就這樣安安靜靜地,注視着這個沉睡中的女人,腦中什麽也不想。
這一瞬間,他的眼前只剩下了這個朦胧的身影,再沒有其他,心裏卻變得很安寧,有一種安寧泰然的感覺從他的心底一寸寸升起,柔軟了他整個胸腔。
阿玉,不要再生病,也不要再離開我。
何羨仙望着望着,就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腦袋偷偷地探了過去。雙手撐着床面,他的身子懸空着半倚到了她身上,與她臉對臉,身對身。
他與她距離太近,能很清晰地感覺出她鼻中噴出的熱氣,帶着高燒未退時獨有的濁熱。他仔細地端詳她,見她毫無異樣,仍顧自睡得安詳,這才敢小心翼翼地放開了呼吸。
室內一片靜谧,只能聽到鬧鐘的指針聲與兩人的呼吸聲,氣息相互碰撞,漸漸地交融在一起,再分不出彼此。
何羨仙覺得自己好像被她傳染了,面上越來越熱,呼吸聲也跟着重了起來,全身都有些燥熱,五感卻越顯敏銳,連視線都清明了很多。
他一眨也不眨地細細凝視着她,從她光潔飽滿的額頭滑到她的眉眼,再到她微翹的鼻尖,最後落在了她抿緊的幹澀的唇瓣上。
鬼使神差地,他低下頭去,把自己的唇輕輕地按在了她的唇上。他能敏銳地察覺出自己的嘴唇在顫抖,不能自己。
稍微一動,鼻子就與她的鼻翼相碰,她似有所感,不舒服地呻1吟了一聲,偏了偏頭。他心裏一驚,慌忙站起身,緊張地咽了口口水,目光卻自始至終沒離開過她。
确定她沒有醒來,他才舒了口氣,輕手輕腳地走到床的另一側悄悄地爬上了床。靜靜地側躺着看了她許久,他依舊了無睡意,剛閉上眼又舍不得似的睜眼,忍不住再看她一眼。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他突然壓不住地咧開了嘴,咬着下唇暗暗悶笑了起來。
這樣獨屬于他的夜晚,當真是妙不可言。當然,如果她不生病就更好了。
***
這樣泰然處之地被田螺姑娘上身的何羨仙“殷勤”照顧了幾天後,穆玉就享受不下去了。
她感冒了三天,就連吃了三天外賣。早上吃的是何羨仙起早出去買的小籠包,午飯吃的是公司員工餐廳裏的飯菜,晚飯——還是外賣。
穆玉雖然不挑食,可她在何家長大,生活上也精細慣了,她可以忍受居住條件稍微次一點,可決不能忍受天天吃外賣的日子。
其他地方還可以交給何羨仙,在吃飯這方面是絕對指望不上他了,想何羨仙這輩子連米都沒淘過,更不要說做菜了,穆玉這回是說什麽也非要下廚不可了。
這天穆玉下班回家,一坐上何羨仙的車就跟他說要去菜市場。
作者有話要說: 有讀者提到這文的男主像是個孩子,也有人覺得裏面都沒什麽情節,寫了很多家裏的小事,這邊石頭簡單解釋下。
關于男主的性格像孩子,其實這就是一開始的設定,也是他跟女主之間最大的問題。當然他不會永遠跟個孩子一樣,希望石頭能寫好它,雖然目前看來寫的不太妙,但石頭一直在斟酌怎麽寫,如果有什麽建議大家可以随便提哈~~
另外,文中經常寫一些家長裏短的事,都是什麽洗洗衣服啦,拖拖地啦,做做飯什麽的,看起來跟流水賬一樣,其實石頭的本意是想描述下他們平時的生活狀态,以及兩人相處時的一些變化。比如以前在家裏一直都是阿玉做家務,負責家裏所有的事,大何是不管事,完全不擔責任的,現在他也開始慢慢意識到家庭生活中一個男人該做的事了。這就是改變,盡管現在看來成效不大,他還是很孩子氣,但他也在努力,遲早有一天會真正長大。
《如此天意》講的是兩個人從同學走到夫妻的故事,屬于日久見真情的一類,文中涉及更多的是兩人學校裏歡騰的互動以及久別重逢後重新熟悉的過程。而《夜來風語》則是一個一見鐘情的故事,算是辦公室戀情,所以會涉及一些職場上的事。
而在這本《媳婦》中,男女主角都朝夕相處二十多年了,他們之間非常熟悉,關系早已定型,現在想要突破它非常困難,不是幾個困難幾道難關就可以讓他們擦出火花的,他們更大的問題在于相處的習慣上,比如大何習慣性的會尋求阿玉的保護幫助,而阿玉也會包攬他的所有事情。所以石頭在這本裏會更加注重他們在家庭瑣事上的互動,慢慢調整他們一邊倒的家庭關系。
這是石頭希望能寫出來的,如果寫的像注水的無聊情節,那只能說是石頭筆力不行,沒寫好。謝謝大家指出,石頭會再琢磨琢磨,希望後面能寫好它。謝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