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章
回家的心是急切的,但事情是瑣碎的。
先是辭職,把辭職信交了上去還沒等來回複,就被頂頭上司Shellin找去談話了,跟她再三解釋了她不是因為公司福利不好,也不是在公司裏受了委屈才憤而辭職,最後不得已還是說了是要回家結婚才勉強過了關。
結果好了,也不知道是哪個耳朵尖給聽到了,在部門裏嚷了一圈,搞得整個部門的人都知道了。于是,本來想悄悄離開的計劃霎時破産。
既然都知道了,那就順便請大夥兒吃頓散夥飯吧,反正“錢包”就在旁邊,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別人還好,陳寧寧是真的不舍,怎麽就說走就走呢。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總不能攔着人不回家吧。看着要男人不要閨蜜的穆玉,她頗為傷感地掉了幾滴淚,那個執手相看淚眼喲,何羨仙看得雞皮疙瘩都是一陣一陣的。
接下來是跟房東張阿姨交接房子的問題。
跟張阿姨電話裏說了下要退租的意思,并且還有些新買的家具要折價給她,張阿姨抽空就過來轉了圈,好當面看下說個價。
張阿姨一直都挺喜歡穆玉這個小姑娘的,看她人斯斯文文的,說話也和和氣氣,本來還想把她介紹給自己剛回國的兒子呢,結果進來了半天了,就看到她家那“弟弟”形影不離地跟着她,還搶着幫她理東西,只讓她坐着就好,那眼睛就悄悄眯了起來,心裏有點打鼓。
再看到客廳裏的那張床,上面不留一物,看起來幹淨得過分。旁邊窗簾半開着,那太陽大的,這麻将席得曬成什麽樣呀,她就不信了,在這種沒空調沒電扇的情況下晚上真能睡?那,他們兩個孤男寡女的,是怎麽睡的?
張阿姨下意識地看了眼兩人親昵的動作,不禁懷疑,姐弟之間有這樣親密的嗎?
到底是不死心,臨走的時候,張阿姨就把穆玉拉到了一邊,悄聲問她:“姑娘,你老實說,他真是你弟弟?”
穆玉沒料到她說這個,腼腆地笑了笑,卻不否認:“你看出來了呀?”
“哎呀還真是,我看着也是,”張阿姨嘆息着搖搖頭,“想不到我也看走眼了。”又掃了眼她平坦的肚子,嚴肅地說,“那你們這……哎我可是把你當自己人才跟你說的,你這可得注意着點啊,這種事總是女生吃虧的,你也別太順着他,男人總是打蛇上棍的。”
穆玉一臉的迷惑,直聽到最後才知道她在說什麽,臉瞬間炸得通紅,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張阿姨,你說什麽呢?我們可是清清白白的。”
張阿姨明顯不信,擺擺手道:“切,你在我這還裝什麽。行了行了,知道你姑娘家家的臉皮子薄,我就不多說了。記得了,趕緊見了家長把事辦了,這結了婚啊,男人才真的算是你的了。”
“……好,我記下了。”哦,我的節操。穆玉心痛地想摸摸自己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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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她把鑰匙交還到張阿姨手上,笑着道:“那張阿姨,再見了。”
G市,再見了。
***
來的時候輕裝上陣,回去的時候滿載而歸。
一走進機場大廳,一股機場特有的清涼感覺撲面而來,穆玉莫名的有些緊張,手腳都有些僵硬:“仙仙。”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只是下意識地就喚出口了。
何羨仙握住她的手,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心:“嗯,我在。”
別擔心,我就在你身邊。
“小玉,大何!”忽然眼前一花,飛來一個人,抱住了她,是何母。
穆玉還沒瞧清人,眼眶就濕潤了,哽咽着道:“媽。”
“哎,你還知道我,我還以為你都忘記回家了呢?”何母慈愛地摸摸她的腦袋,目光從她身上飄到何羨仙上,再轉回來,看着并排站在一起的兩人,意味深長地感慨了一句,“回來好,回來好啊。”
穆玉聞言愈發羞愧,何羨仙見場面過于傷感,忙笑着打斷她們膩歪的談話,一臉控訴地看向何母:“媽,你賊狠心了,就記得阿玉,不記得我了啊!你親兒子還在這杵着呢,怎麽不見你對我表達下深切的母愛?”
何母頓時笑起來:“少來,死小子,看着行李,別弄丢了。”
“哎呀,做兒子的就是苦命啊,才回來就叫我幹苦力哦。”何羨仙假意哀嘆,臉上卻是斂不住笑意,嘴角咧得老大。
***
這邊一家團聚,全家歡樂,那頭被遺忘的某人情緒就不是那麽好了。
嚴子俊一臉沉郁地坐在沙發上,陰沉地斜睨着旁邊坐立難安的阿蔡不發一言,直看得阿蔡心頭顫顫。
阿蔡咽了咽口水,心驚膽戰地幫他沏了杯茶,小心翼翼地捧到他面前:“哥,喝口茶降降火先。”
嚴子俊臉拉得更下,陰測測地哼哼兩聲:“降火?還降什麽火,我有什麽火可降的。真沒想到啊,連你都騙我。”
小堂妹向來跟他不對付,不告訴他也就算了,連阿蔡都敢對他隐瞞,要不是來他這邊轉悠,看到他車庫裏多了部車,他還被蒙在鼓裏呢。
“哪能啊?”阿蔡一臉的欲哭無淚,努力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苦逼地睜眼說瞎話,“他來還車,我以為是他開膩了呢,哪裏知道他這就走了呢。我要知道他把那誰誰誰給拐回去了我能不告訴你嘛!而且我哪知道你還盯着她呢,這都多久了,你怎麽還惦記着呢?”
“哥,你真的要信我啊。”那凄慘的音調,聽着真是讓人瘆得慌啊。
嚴子俊冷嘲一笑,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臉上的神情赤裸裸地寫着:“随你狡辯,反正我一個字都不信。”
阿蔡這下是真急了,額上冷汗涔涔,他這是造的是什麽孽啊,默默做了一番自我鼓勵,小意地湊過去苦口婆心地說:“哥啊,嚴大少啊,你就別跟我這種小人物生氣了啊,不值得的。”
“好啦,就當我是故意的好了!”感覺到對面的人完全沒有反應,阿蔡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你說即使你知道了又能怎樣呢,人家擺明了是一對,你硬是插進去有意思嗎?這全天下又不是只有這麽個女人了,你至于這麽上趕着犯賤,惹人嫌嗎?”
“我犯賤,我惹人嫌?”這下嚴子俊終于有反應了,把牙咬得咯咯響。
“這個……”阿蔡讪讪地笑了下,縮了縮肩膀,又不怕死地補了句,“你說說,人家小兩口好好的,你還非上趕着找抽了,跟個小你那麽多歲的男人搶女人,你也不害臊。搞不好人家就是被你騷擾得煩死了才走的呢。”
眼見着嚴子俊怒氣上湧,眸中殺氣沖天,阿蔡忙不疊地站起身轉身就跑,邊跑邊叫:“哎,我這是把你當親兄弟才大義凜然視死如歸地跟你說這話的啊,你可不能恩将仇報啊,啊……救命啊!”
居然連阿蔡都這麽說,沒想到,一個外人都比他看得清楚明白。嚴子俊煩躁地閉上了眼睛,癱倒在沙發座上。
其實早該死心了的,那一次假戲真做,他就知道了,她對他,沒有心,一點點都沒有。
他從來都不是個優柔寡斷拖拖拉拉的人,一旦做出了決定,就不會再瞻前顧後、畏手畏腳,可這些原則放在她那裏就不管用了。他在她身上,投注了太多的目光,太多的心思,多到讓他再也放不下手。
明明已經知道她心裏放的人不是他,全是他自己一廂情願,可他就是不服,憑什麽,那人不過就是占着與她從小玩到大的情分,就這樣輕輕松松地占有了她。他不甘心,就那麽莫名其妙地被宣告出局。
但感情的事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吧。理智告訴他要趕緊收手,可情感上就是接受不了。什麽時候,她在他心裏已經占據這樣大的位置,比他想象的,似乎還有大。
明明不過才認識兩個月,好像已經相識多年,從初見剎那的驚豔,到獨自相處的默契,再到欲近未近的暧昧,像是一個局,一步一步地引他上鈎,待他心甘情願地鑽進這個陷阱,卻又驟然地,中道而止。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太讓他措手不及,就好像一個美夢,在下一秒就要實現的剎那,突然有人跳出來告訴他,這只是他的幻想,他怎麽可能坦然接受。
只是,不接受又如何?他根本沒有說不的權利。
她已經走了,跟別的男人,沒有留下一丁點的痕跡,甚至沒有道別。
腦海中閃過無數的畫面,走馬觀花般地掠過一幕幕,最後停留在他們初見時的那個回眸。
那婉轉動人的身姿,專注深邃的目光,還有,欲語還休的微笑……
如果時光就在那時停止,該有多好。
嚴子俊,你也有今天。
他自嘲地笑了下,微微抿一口茶,茶水慢慢地滑過舌苔,滾過喉嚨,留下又苦又澀的滋味,品得久了,竟能感覺出其中潛藏的甘甜。這樣,縱使是再苦,也讓他心甘情願地品嘗了。
果然,是犯賤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好啦,嚴大少光榮地領盒飯了。鼓掌歡送!
☆、番外二 小仙仙定親記
何羨仙小朋友進幼兒園的時候,穆玉正好去念小學。好不容易等到他進小學的時候,穆玉上四年級了。他在一樓,她在四樓,也是小學生,他終于跟她做校友了,小仙仙那個興奮呀,一下課就颠着他那副小身板往樓上跑,趴在跟他肩膀同高的窗口等她。
他人小,在高年級的學生們中間特別顯眼,加上他來得次數又頻繁,很快,穆玉的同學們就都知道了他的存在。只見他跳上跳下地在她身邊轉悠着,穆玉走哪他就跟哪,就跟條小尾巴似的。
他也不認生,年紀雖小卻很懂禮貌,見着穆玉的同學就“哥哥姐姐”的叫,一點兒也不害羞。有一回都差點跟進了女廁所,被同學們笑話了也不在意,依舊守在門口當騎士,弄得高年級的女生們都不好意思上洗手間了。
因為穆玉喚他“仙仙”,他們就跟着管他叫“仙仙弟弟”,這下何羨仙可不高興了。大凡小孩子都是這樣,越小就越喜歡充大人,弟弟什麽的最讨厭了。
于是,等有一次穆玉去洗手間了,他就大喇喇地站在教室裏再次嚴肅地重申了自己的大名:“哥哥姐姐們好,我是阿玉姐姐的弟弟,我叫何羨仙,你們可以叫我大何,大是大小的大,何是蕭何的何。”現在的他,已經不會再說何是何仙姑的何了。
“咦?”其中一個男同學吃驚地看他,“一個姓何,一個姓穆,原來你不是她親弟弟啊?”
“誰說不是!”何羨仙把臉一板,氣憤地說,“我怎麽就不是了!”
那男生歪着腦袋想了想,忽然就明白了:“啊,我懂了。你們是不是一個随爸爸姓,一個随媽媽姓?”
何羨仙的眉頭就皺起來了,讷讷地說:“不是,我媽媽不姓穆,她姓鐘!”
“這就奇怪了,”男生也跟着皺起了眉,“那你姐姐是跟誰的姓?”
旁邊一個女生立刻拉了下他的袖子,阻止了他下面的話:“你別說了!”
“怎麽了?”他奇怪地問她。
女生壓低聲音,掩着嘴道:“不是一個姓,又住在一起,那他們一定是離異家庭啦。”
男生恍然,暗忖确實不能再問了,他們一定是怕這小東西知道了會讨厭他姐姐才隐瞞的,要是被他一拆穿可不就壞事了,他立刻哈哈笑起來:“剛剛哥哥跟你開個小玩笑,你可不要多想。來,過來我給你看好東西。”
這時候穆玉就進來了,直覺情景有些怪異,卻也顧不上奇怪,因為何羨仙一個人蹙着小眉頭走過來,嘴裏喃喃有聲,不知道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些什麽。
她正要開口說話,卻見他目光發直,絲毫沒有看到她一樣地錯過了她的身子,直直下樓去了。
她的心裏驀然一空,像是失去了什麽一般。
***
何羨仙年紀雖小,但也不是人事不知。那男學生都說的這麽透了,他哪裏還能不深想?
從小到大,他就一直管她叫阿玉姐姐,卻忽略了她的姓。
現在想起來,确實不對啊。爸爸是老何,他是小何,啊不對,他說了他要做小的,他要做大何的……好吧這不是重點,現在先不管這個,重新來過。爸爸是老何,他是小何,可是阿玉姐姐是什麽呢?對了,爸爸媽媽都叫她小玉,可是為什麽不叫小穆,也不叫大何呢?為什麽單單叫她的時候沒有用上姓呢?
其實如果她想做大何的話,他也可以勉為其難地乖乖做小何啦。
但現在的問題是,她不叫大何,也不叫小穆,更不叫大穆,偏偏叫做小玉。
為什麽,這是為什麽呢?
他想不明白,第一次發覺自己的腦子實在太小,關鍵時刻都不夠用了。
從樓上恍恍惚惚地走下來後,他才遲鈍地想起,忘記跟阿玉姐姐說再見了。
對啊,他可以問阿玉姐姐啊,她一定知道!
可是,她會不會也不知道呢?要不然,她一定不會不告訴他的,他們之間是沒有秘密的。
這一個下午,小小的何羨仙一直沒法用心聽課,他滿腦子都是疑惑,急需回家求問媽媽。
這個答案顯然出乎了他的預料。
原來阿玉姐姐真的不是他的親姐姐,連表姐姐,繼姐姐都不是。
知道真相的他憂傷地哭了起來:“為什麽她不是我姐姐?媽媽你壞,你壞!你還我姐姐,快還我姐姐!我要我姐姐!”
何母輕柔地拍拍他的背,心裏也是無奈,還真沒想到他的反應會是這樣,本來還擔心他知道後跟小玉疏遠呢。其實這事他們就沒刻意隐瞞過,只是看他年紀還小,理不清這關系,他們也就沒提。再說了,小何從小就跟小玉一起長大,又跟她玩得好,他們就更加不會主動提起了。這也沒什麽嘛,本來他們就是拿小玉當親女兒養的,何必說清楚,讓小兒子心裏膈應呢,哪裏知道小何聽說小玉是領養的居然還傷心地哭了。
她心疼地抱住他,溫柔地寬慰他:“小何別哭,小玉永遠都是你姐姐啊。”
“真的嗎?”他可憐巴巴地擡起臉,白嫩嫩的皮膚上淌滿了淚水,“那她爸爸媽媽回來怎麽辦?她會不會不要我們,跟他們走啊?我不要她走!我不要!”
何母就笑了:“說什麽傻話,她的爸爸媽媽都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是不會回來跟你搶阿玉姐姐了的。你不要擔心,她會一直一直都是你最親最親的姐姐。”
小何羨仙還是有點擔心,委屈地撅起了嘴,何母只好繼續說:“她不會走的,你不相信媽媽嗎?你看,她也叫我媽媽呢?所以我也是她的媽媽呀。雖然不是生她的媽媽,但是是養她的媽媽呢。你說,爸爸媽媽在這裏,弟弟在這裏,她怎麽會走呢?她一定舍不得的。”
“哦。”何羨仙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是不是我對她好,她就不會走啦?”
何母欣慰地說:“嗯。只要你對她好,她一定不走。”
何羨仙就把頭重重一點,握拳道:“我一定會好好對她的。這樣她就會做我一輩子的姐姐,一輩子跟我們在一起啦。嗯,就是這樣,我把我喜歡的奧特曼送給她,還有那把機關槍,都給她。她喜歡什麽,我都送她,只要她不讨厭我,不跟我分開。媽媽,你也要幫我看着她,一定不要讓她走。”
“好,好。”她哭笑不得地連聲道,“真是好孩子。所以你以後也要乖乖的,不要惹她生氣哦。”
“嗯。”他甜甜地笑起來。
阿玉姐姐,我會很乖,很聽話,所以,你一定不要離開哦。
***
夜裏睡覺的時候,穆玉感覺到自己的門被推開了,有什麽東西倏地一下鑽了進來。
她吓得跳坐起來,卻聽那東西突地冒出了聲音,聲音很熟悉,舒緩了她驚恐的情緒。
“阿玉姐姐,我來陪你睡覺覺,這樣你就不怕黑了。”他這樣說着,人已經爬上了她的床,窩進了她的小被子。
穆玉輕輕地笑了:“我不怕黑。”
“不,你怕。”他肯定地說,“上一次媽媽出門的時候幫你房間的燈關了,我看到你都跳起來了。”他的視力可好了,絕對沒有看錯。
“你看,小豬豬身上閃着光呢!”他像發現了什麽秘密,得意地叫起來。
小豬豬,其實是盞小燈,它安置在床頭燈下,懶懶地趴在那裏,不注意看的話,會以為這只是一個裝飾品。
它的光也不亮,光圈小小的,形成一層淺淡的光輝。稍微退遠點,就看不到它。但這,對于穆玉來說,正好。
是的,她怕黑。自從當年從醫院醒來,她就開始怕黑,同時,也怕白,就像醫院裏的那種蒼白色。她害怕純粹的黑白,也怕一個人獨處,這會讓她有不好的回憶。
她房間的壁紙是粉色的,這讓她安心。睡覺時,枕邊有一只亮亮的小豬,這叫她輕松。
剛進何家的時候,她甚至都不敢一個人睡覺,一直是跟着何母睡的。後來,等仙仙稍大點,她就跟他一個房間睡。直到他上小學了,他們才分房。
以前有叽叽喳喳的仙仙在,她還可以克制住自己的恐懼,但如今一個人睡了,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就再次侵襲了她。可她已經四年級了,也是個小大人了,連仙仙都一個人睡了,她如果還不敢睡,那才羞羞。
她以為沒人知道,她依舊怕一個人。她不開壁燈,不開床頭燈,就是怕媽媽發現,怕她擔心,她只偷偷地藏了這只小豬,卻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噓。”她悄悄地豎起了食指放到嘴前,“你不要告訴爸爸媽媽好嗎?我馬上就不怕了。”
“嗯嗯,”他乖巧地點點頭,親昵地圈住了她的脖子,“我誰都不告訴。你不要怕,我是男生,聽說男生陽氣重,有我在呢,什麽妖魔鬼怪都不敢來抓你的。”
這孩子是又看什麽亂七八糟的電視了吧,整個一亂學一通。
她被他稚氣的話逗笑,忍不住揉了揉他軟軟的頭發,舒适地合上了眼。
正要入睡的時候,突然聽到他說:“阿玉姐姐,你真的不是我親姐姐嗎?”
這就是白天他魂不守舍的原因嗎?
她身體驀地一僵,随即軟下來,語氣平靜,似說的只是平常的話一般:“嗯,你知道了?”
“阿玉姐姐,那你會去找你的爸爸媽媽嗎?你會不會不要我,不要爸爸媽媽?”他連連追問。
她突然語塞,半晌才道:“他們都不在了,我去哪找他們?”
他一時間沒有想明白她的話,但也聽出了這話裏的悲傷,忙緊緊抱住她,正兒八經地安慰她說:“你不要難過,他們不要你,我要,我要!我以後都乖乖的,你不要走好不好?”
一種溫馨的感覺迎面而來,溫暖了她發寒的心,她笑着說:“嗯,我不走,我一直都在。”
“你可不要騙我。”他還是不放心,又摸索着去找她的手,勾住了她的小手指,“那我們拉鈎。你永遠都不會跟我分開哦,騙人的是小狗。”
于昏暗的亮光中,她仔細地辨認他那張鄭重的小臉,亦是鄭重地點頭:“嗯,阿玉姐姐跟仙仙永遠不分開,騙人的是小狗。”
作者有話要說: 在這種又沒留意又沒點擊的情況下,石頭居然還有興致寫番外,這不是真愛是神馬!
╭(╯3╰)╮,明天繼續正文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