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17

蔡斯年來之前查了一下攻略,這個年代,游戲展玩cos,級別低一點就是穿着服裝逛展,時不時跟人拍照;高一點是站自己的展位擺動作;再高一點是跟廠家合作,有表演,走臺,唱歌之類的;更高的就是參加的人名氣特別大,基本跟明星見面會一樣。

蔡斯年并沒有做太多打算,因為cos淩絕風的人一向很多,河希禮給他定的展位挺大,跟展方有一些合作,但他打算自由發揮,調研取材。

穿完衣服化完妝,蔡斯年跟宮政和兩個人帶着保镖到場外去,蔡斯年找保镖中最帥的一個:“你開機甲,我坐副駕駛上,到了《星球戰紀》的專題時間,就開着機甲從開着的那個天窗直接降落,轟動一點。”

“政和跟別人開一架機甲,然後再跟着進來一臺。廠家聽說我們有真機甲,給了一個特別大的場地,咱們出三臺,帥死他們。”

宮政和:“可真能裝。”

蔡斯年笑了笑:“文官大人你是不是害怕?”

人就不該嘴賤。

說完這句話,蔡斯年沒覺得有什麽,結果到他們出場的時候,宮政和讓他選中的保镖一邊去,自己坐進了駕駛艙。

蔡斯年坐在副駕駛,震驚地看着他,半晌問:“你會開?”

宮政和淡定道:“學過一點。”

蔡斯年:“沒證不能上路啊!你會起飛嗎?你會降落嗎?”

宮政和不理他,把導航頁面翻出來,看着駕駛需知。蔡斯年心都要跳出來了,覺得宮政和不可能玩兒命,又說不準,想把他趕下去,但宮政和動也不動,按了幾個鍵:“唔。”

蔡斯年快瘋了:“這不是開着玩的!”

“哦。”宮政和發出恍然的聲音。

會場裏大氣磅礴的音樂響起,主辦方給蔡斯年打電話:“進場,卡着音樂!”

蔡斯年想說這邊出了點問題,結果對方挂了,宮政和看向他:“開?”蔡斯年不敢說話,宮政和閉上眼睛,一根傳導精神力的光纖伸到他太陽穴,撩了兩下,貼上了,機甲似乎忽然有了生命,就像汽車加油,輪船啓動,機身震動了一下。

蔡斯年非常嚴肅地說:“掉下來真的不是鬧着玩兒的。”

“摔不死,”宮政和還在看駕駛指南,“扛八級震。”

說着就起飛了,像是直升飛機拔地而起一樣,恐怖的失重感挂在小腹上,蔡斯年一下倒在靠背上,覺得整個人都被壓扁了,宮政和在旁邊緩緩睜開眼睛,連着太陽穴的光纖上有一波一波的光亮脈沖。

周圍一圈,270度的窗,全是藍天,讓人有一種置身汪洋大海的恐懼感,蔡斯年差點咬到舌頭:“你記得對準,別把人家的會場玻璃……”

宮政和駕駛着機甲掉了個頭,微微傾斜,能看到下面會場的巨大玻璃穹頂,如同昆蟲的翅膀,十分具有科技感地緩緩展開,露出了入口,他們後面跟着另外兩臺機甲,都不緊不慢的。蔡斯年不禁覺得宮政和保镖怎麽那麽心大呢?就算掉下來也死不了人,砸到什麽花花草草的也是不好的啊。

宮政和忽然說:“怎麽降落?”

蔡斯年瞪着他,說不出話來,宮政和笑起來,眯着眼睛,有點壞:“我現在直接開回家也是可以的,我不太喜歡這個活動,直接把你劫走吧。”

蔡斯年皺着眉頭:“別啊你……”

宮政和說:“不然你說一句我愛聽的話。”

蔡斯年:“你趕緊……”

宮政和:“你說……”

蔡斯年一秒鐘進入狀态,湊過去,手放在他臉上,花花大少上身,低聲說:“寶貝聽話。”

他太熟練了,眼神能電死人,聲音讓人骨頭都酥了。

宮政和跟他對視了一秒鐘,有點發愣,似乎想說什麽,又像被迷住了,又像要發火,終于強迫自己移開目光,猛地調整機身,向會場入口降落下去。

蔡斯年唯一跟這類似的經歷,也就是蹦極了,他也不叫,瞪大眼睛,咬着牙,覺得自己是瘋了才同意宮政和一起來,眼看着要撞上入口邊的巨大玻璃,蔡斯年“啊”了一聲,宮政和伸過手來摸了一下他的頭發,看也不看他:“別怕。”

說着,機體飄忽了一下,重新對準了入口。

宮政和:“你老公是有證的。”

蔡斯年也顧不上計較他的語氣:“結婚證?”

宮政和:“駕駛證。”

蔡斯年:不早說?!想了想又覺得,宮政和那麽謹慎一個人,也不會這樣瞎玩兒,不禁努力看了他一眼,發現宮政和駕駛機甲的時候跟平時不太一樣,而且穿着軍服,整個一個冷漠霸氣的冰山制服帥哥,一雙眼睛即便戴了精神力面罩,也還是典雅漂亮。但都說他眼睛好看,也不只是因為好看,是因為他這雙眼睛,看誰都含情,估計看着柱子都專注深情,但是看人,就讓人根本招架不了,只能稱贊:“美。”“沉醉。”

穿越入口時,宮政和忽然轉頭看了他一眼,蔡斯年不知怎麽的,渾身一激靈,突然被震撼了,也忘了說“你倒是看路啊!”

但是好在宮政和這個人特別有數兒,很快轉回頭去,緩緩調整機身,降落在空地上。後面兩臺機甲跟着降落,周圍本來人不多,見到這大場面,一下都圍了過來,當機甲停穩的時候,已經人山人海了。

蔡斯年特意讓人給這臺機甲變了個裝,現在看上去跟淩絕風的“淩風號”幾乎一模一樣,還有《星球戰紀》裏面合衆國的标志,粉絲們一看就瘋了,紛紛尖叫:“絕風!淩少!”

機甲駕駛艙彈開,蔡斯年忽然非常緊張,他終于親身感受到了為什麽制片方,不願意讓他演淩絕風,因為這個角色被給予的期待太高了,別的角色都可以砸,淩絕風砸了,這個劇會被幾十億人抵制。

而蔡斯年這個名字一直以來,只意味着“黑紅”,“腦殘帥”,讓他演這樣的男神,卻是反轉太大了。

宮政和似乎看出蔡斯年猶豫了,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斯年。”

下面已經聚集了上萬人,一眼望去,密密麻麻,“淩絕風”三個字如雷貫耳,仿佛沸騰的演唱會現場。

宮政和盯着他看,忽然正色,恭敬道:“淩将軍。”

蔡斯年看向他,過了兩秒鐘才意識到他的用意,頓時內心翻湧,想說句什麽,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他想說:“政和。”又想說“程副官。”但最終沒說什麽,閉了閉眼,心想:我是淩絕風。

一瞬間,一側,廣袤的宇宙和沙場向他湧來,另一側,他過去經歷中與淩絕風重疊的情感,如同洶湧潮水,兩廂碰撞,如同宇宙大爆炸,蔡斯年的氣場,以肉眼可見地變了一個人。

宮政和對他這種鬼上身一樣的表演方法見怪不怪,但還是看得驚心動魄,忽然就覺得這件事情一點也不幼稚,連心情都不是陪他玩玩了。

關乎靈魂,實在有些嚴肅。

蔡斯年的座椅緩緩升起來,出了駕駛艙,而後如同有生命一樣,将他放下,又緩緩落回去。蔡斯年站在高高的機甲上,離地将近十米,慢慢睜開眼睛。

大屏幕上出現他的面容,下面的人群靜了一秒鐘,然後爆發出尖叫和歡呼。

“卧槽好帥啊!”

“這coser是誰?怎麽從來沒見過?”

“好像少将啊,為什麽,怎麽站在那裏就像淩少?”

大屏幕上從頭到腳反複照蔡斯年,三個角度反複照,大概攝像師也很喜歡他。蔡斯年不耐煩地皺着眉頭,出了口氣,看向一邊,滿眼“渣滓,看什麽看?”

臺下又是一陣尖叫,要把頂棚掀翻了。

白九和小島玄在人群中擡頭看,白九滿臉通紅:“啊,少将……”小島玄無語地攬着她的肩膀,不讓她被別人撞到:“感覺是挺對,肯定也很有錢,但不知道是不是只能站着不動。”

宮政和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蔡斯年身後,也不知道是怎麽的,把自己氣場隐藏得很好,觀衆幾乎沒發現他,也沒意識到他什麽時候出來的。

萬衆矚目的時候,蔡斯年忽然在機架上滑了一下,幾萬人驚叫,但是下一秒,就看到他飛檐走壁一樣落在了機甲的胸甲上,接着順着機甲的胳膊,手插在軍服裏,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就好像下樓梯一樣,在金屬外殼,沒有一點可以蹬的地方的機甲上,輕松而無所謂地跳躍下來。

游戲裏,淩絕風身手極好,穿着簡便的裝備徒手打過普通機甲,拿着光子刀把駕駛員艙紮裂了,也是不借任何飛行設備,在機甲上會輕功一樣自由行動。

幾萬人叫得嗓子都啞了,一大片人開始哭:“少将!”“淩少!”

機甲做了幾個動作,蔡斯年輕松地應對着,表情都沒變,從十米一直降落到了兩三米的位置,然後忽然踩着幾個從地面上升起來的懸浮零件,站到了離地面三米多的剛騰空起來的椅子上。

椅子是古典風格的,紅木,金絲,天鵝絨,猩紅色,與蔡斯年一身未來風格的白色軍服對比極強,又極其融洽。最恐怖的是,蔡斯年不用任何輔助設備,高高站在椅背上,姿态極其高傲,如同神祇一般。

光從他背後投下來,剪影的輪廓美不勝收。

有觀衆已經跪下了,也不知道是心悅誠服,還是哭岔氣了。

宮政和乘着機架上的降落臺,到了蔡斯年身後。降落臺是很安全的,但宮政和看着蔡斯年就那樣站在椅背上,背後都濕透了。

‘他鞋子上應該是有什麽裝置。’宮政和在心裏說服自己,‘椅子也有處理過。’

但他手心還是一陣一陣冒汗,終于忍耐不住,操控着升降臺飄過去,一把打橫抱起蔡斯年,把他放在座椅上。

蔡斯年瞪着他,那完全是淩絕風的瞪,看得宮政和以為自己要被千刀萬剮。但他還是堅強地抱着蔡斯年,笑了笑,小聲說:“抱歉,太危險,看不下去了。”

蔡斯年眼神變了變,變回自己,蹙着眉頭,一臉無奈,用眼神示意他“快點快點”。

宮政和不太想撒手,失笑。

還是喜歡他這樣,讓自己看着他這樣一個大男人,還覺得可愛。

戀愛使人瘋狂,古人誠不我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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