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比文采

“好一個花間一壺酒,倒真是應景了,”那四公子立時叫好,卻又問道,“只是行酒令自然是要有個規矩才是,弟妹以為如何?”

寫下這幾個字本就是蒙的,再說規矩,宋玲月是當真一竅不通,無奈之下,只得故作謙卑狀道:“妾身不敢多言,還請幾位爺定奪。”

“要我說,既然咱們是在賞花,那自然離不開此物才對,六弟、四弟以為如何?”三公子嘴上這般說着,一雙略顯輕佻的眸子卻是瞟向一旁諸位女眷。

“三哥所言倒是有理,若這酒令中再添上是非,便更有趣了。”四公子點頭附和,不忘加上自己的看法。

六王爺聞言只得點頭:“如此也好,芷蘭若有興趣,便也過來坐吧。”

芷蘭,該正是那二夫人的名姓。

二夫人聞言果然面露喜色,卻委婉地道:“王爺既說了妾身也可以行這酒令,便少不了諸位妹妹吧?”

“那是當然,六弟向來憐香惜玉呢,”三公子笑嘻嘻地接了一句,又轉頭看向四周,便端起面前酒盞一飲而盡,又道,“今日這酒令便随意些,咱們暫且不講究那些平仄押韻,我先來了,方才弟妹起了個頭,是‘花間一壺酒’,那我便再來一句,花嬌,人豔,人比花嬌,花似人豔,四弟,你看看如何接呢?”

宋玲月在一旁站都站累了,此時也無心于此,更何況這酒令什麽的,她是确實不懂,還是保持低調更好些。

“三哥這酒令可算不得是好,不過是讨幾位弟妹高興罷了,”四公子無奈地搖了搖頭,只得也跟着飲了杯酒,又想了一想,才接道,“草色碧連天,風華真絕代,六弟,該你了。”

花之一字,與草、華二字上下正對,也不算跑題。

六王爺端起酒盞站起身來,行至亭子一側,靜立片刻才輕緩地道:“層巒,疊翠,山高,水遠。”說完此話,六王爺才飲了杯中清酒。

“诶?六弟這是怎的?往日不都說六弟頗具才氣,今日卻是藏着掖着了?”三公子聞言,不禁輕笑出聲。

四公子卻是上前拍了拍三公子的肩膀,笑道:“三哥此言差矣,既是有山有水,又怎會無花點綴?六弟不過是不曾明言罷了。”

“這……原是這般,”三公子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忙轉開了話題,“既然咱們三人都已說過了,那也該叫幾位美人兒說說了吧?”

二夫人芷蘭早等着這時候呢,此時偷偷瞧了瞧六王爺,見對方神色上并無反對,這才敢含笑應道:“如此妾身便獻醜了。”芷蘭刻意低眉想了片刻,又是颦眉,又是咬唇,而後才道,“妾身總比不過幾位爺才學淵博,若是說得不好,幾位爺可莫要見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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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說的哪裏話,不過不管這酒令好與不好,你可都要少飲些酒,不然六弟定要心疼了。”三公子半調笑地回了一句,卻偏把那斟滿的酒杯往芷蘭面前推。

芷蘭羞紅着臉客氣兩句,才端起杯盞輕抿了一小口,故作不适狀擡袖顏面,便又被三公子調笑了兩句,直至六王爺走回到亭中桌邊,放下杯盞,芷蘭這才忙道:“妾身想的是,眸中兩點驚豔,舌尖三分熱辣。”

“哈哈,弟妹這說的是好,前半句說的是花,後半句說的是酒,倒和先前玲美人兒那句有異曲同工之妙。”三公子聞言竟是朗聲大笑,不住拍手叫好。

可四公子卻反倒搖了搖頭,目光掃過宋玲月,又掃過芷蘭,只是含笑道:“同樣是直白,可聽起來卻大不相同。”

“如何不同?”三公子笑問。

四公子卻仍是搖頭,又道:“還剩下幾位弟妹不曾開口,難不成是被我幾人吓着了?”

宋玲月在一旁聽得都快打瞌睡了,可惜自己是站着的,人家是坐着的,故而就算真要睡覺,也找不着個地方倚着,加之這一場很明顯的各顯神通的把戲,宋玲月便愈發覺得乏味了。

之後便上演了那幾位宋玲月或是見過,或是沒見過的人圍繞着花啊、酒啊的一通比來比去的戲碼,宋玲月只能暗自苦笑,這些女人倒真是可憐,與人共侍一夫,非但不去怪那個造成這種狀況的罪魁禍首,卻反倒把其他和自己一樣的苦命人當成了對手,還要在這位罪魁禍首面前賣弄一番,當真是可憐又可悲!

“玲美人兒?”恩?這好像是三公子的聲音,宋玲月從半迷茫的胡思亂想中轉醒,才發現衆人竟然都在盯着她瞧。

宋玲月便只得重新福了福身,歉意地叫雙兒幫自己傳話:“妾身方才身子略感困乏,故而并未聽清三公子所言,實在失禮。”

“你沒事吧?”出乎意料的,一直冷言冷語的六王爺在此時倒是反應迅捷。

宋玲月搖了搖頭,露出一個淺笑:“多謝王爺關心,妾身并無大礙。”

“弟妹若是累了,便過來坐下吧。”四公子十分善解人意地站起身來,不過這善解人意的話卻引來六王爺眸中的寒光一閃。

于是宋玲月一個激靈之下,連連搖頭。

“好了,咱們這酒令行的也差不多了,我是想叫這位新入府的弟妹給咱們收個尾呢,若是弟妹不樂意,那便算了。”此時反倒是三公子的臉色不怎麽好看了。

收尾?這頭就是宋玲月給開的,怎麽收尾還要找她?

不等宋玲月給出答案,那邊的芷蘭已抓住機會道:“妹妹怎會不樂意呢?這可是她的福氣吶,妾身想求都求不來的。”

福氣?宋玲月的額前瞬間挂滿黑線,這福氣誰愛要誰要去,反正她宋玲月是不稀罕,然可奈何那芷蘭的話本身就是一個套子,暗指宋玲月要是真不樂意,那便是太不識擡舉了。

宋玲月無奈嘆息,卻因根本不知方才幾人都說了些什麽而有些為難,想了又想,只得苦着臉道:“妾身實在不懂這些,只是方才妾身那句話只說了前半句,此時不若把那下半句也寫下來,便當這酒令行完了吧?”

“花間一壺酒,難不成還要下半句?”三公子的臉色變得極快,方才似還有不悅,此時已是又來了興致。

有沒有下半句,只有宋玲月知道,所以她現今想接什麽便接什麽了,故而宋玲月便只當衆人默許了,重新走上前來,執起毛筆,在自己先前寫下的那句話後,加了半句:酒不醉人人自醉。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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