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化險為夷

宋玲月轉頭看向六王爺,企圖從他的臉上找出某些情緒,或者至少應該會有些什麽,但是很可惜的,此時六王爺正看向旁處,即使是在宋玲月把目光移過來良久之後,他也沒有絲毫反應,顯而易見的他是不想管這件事了。

分明站在那個可以一句話決定人生死的位子上,卻偏偏想要做一個局外人,這件事本身不就很可笑嗎?

這讓宋玲月覺得有些失望,這裏的人,宋玲月一個都不了解,更沒有人知道她是誰,只除了六王爺,可惜,六王爺似乎也并沒有把這個特權當回事的打算。

宋玲月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道:“好,你們想搜就搜吧,只是請記得輕拿輕放,我的東西雖然不值錢,卻畢竟是無辜的。”

“妹妹放心便是,不過是找人過去找找東西,又不是多嚴重的事兒。”二夫人有些得意地笑了,随後她便遣了人去了宋玲月的小院,可惜自己的院子都要被人翻了,宋玲月卻沒有權利跟去。

罷了,來到這裏本就是身不由己,其他的也就都無所謂了。

幾人各懷心思地等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那幾個負責搜屋的侍從也都回來了,其中一人手中正捧着一件東西,被一張素白的帕子蓋住了,瞧不清裏面包着什麽。

那人徑直走到六王爺面前,恭恭敬敬地道:“王爺,奴才方才在玲夫人的房中,找到了這個,還請六王爺過目。”

東西外面的帕子雖然還沒被揭開,不過宋玲月也已經知道裏面是什麽東西了,她頓時覺得哭笑不得起來,果然還是自己欠考慮了,想必是那欲要陷害自己之人,早已做好了打算,今日又見自己出了門,這才開始實施計劃。

也難怪自己剛回來,就有人半路上把自己攔住,想來是害怕自己回去後,發現什麽異常吧,不過就憑宋玲月這種腦筋,估計就算回去了也是不可能發現什麽的。

此時再想這些已是遲了,只見那邊六王爺已擡手掀開那帕子,露出兩只翡翠镯子來。

玉煙一瞧見那镯子,頓時湊了過去,顫抖地道:“王爺,這正是您贈予妾身的那副镯子吶,您還記得吧?那時候我才入府沒多久……”

“這镯子本王認得。”六王爺有些不耐煩地打斷玉煙的話,卻并沒有再說些什麽。

玉煙讪讪地往後退了一步,也沒敢把镯子給要回來。

“你們可別弄錯了,這镯子……當真是從玲夫人的房中找出來的?”二夫人開了口,此時倒也不叫“妹妹”了,瞬間改口成了“玲夫人”。

那呈上镯子的下人很明确地給出了答案:“回二夫人話,這镯子确是從玲夫人房中、席間、枕下找到的,奴才見那镯子被放得很隐蔽,想必是不想叫旁人瞧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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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再明顯不過了,說是宋玲月偷了人家的镯子,還給藏了起來。

宋玲月這時真有些氣不過了,不禁開口道:“這镯子倒是找的好,只是我既然又不能把它拿出來戴着,為何還要去偷它?難不成我還有收藏癖嗎?”

“此事自然還要問妹妹自個兒了,說不定你便是瞧我不順眼,或是看不起我身邊的下人,便如此而為了呢?”玉煙此時底氣可以足得很,說起話來也跟瞧不起人似的,“又或者妹妹是知曉了此物乃王爺所贈,這才起了嫉恨之心。”

宋玲月冷笑兩聲,這次卻不是在辯駁,而是轉向六王爺:“王爺也這麽以為的嗎?”

六王爺終于看向宋玲月,可是那張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眼中也沒有任何波瀾,宋玲月在這一瞬間似乎懂了,六王爺在乎的、珍視的,從來都只是玲珑,而自己,卻什麽都不是。

宋玲月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似乎又覺得十分輕松,因為自己終于可以不必覺得虧欠了,因為沒有人在為她考慮,沒有人是認得她的。

“玲妹妹,你就認了吧?王爺雖然寵着你,可畢竟不可能一直護着你,更何況此時本就是你理虧。”玉煙覺得自己很成功地挫了這位新入府便得六王爺寵愛的女子的銳氣,甚至還有可能使得這人因此失去六王爺的寵愛,故而玉煙的聲音裏已是難掩得意。

二夫人嘆了口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之意:“玲夫人,你這又是為何?”

“為何?”宋玲月冷哼一聲,既然沒有人在乎自己,而她又很難為自己辯駁,那便只好拼一拼了,“自然是因為六王爺太過薄情,見了舊人,便把新人給忘了。”

“玲夫人怎可如此無禮,竟對王爺出言不遜?”二夫人像是有些着急,并拿擔憂地目光看向六王爺,“王爺,妹妹也是年輕不懂事,還望王爺莫要怪罪。”

玉煙也有些不明白這話的意思,不過仍是借機道:“我方才都說了,六王爺又不會和你一般不講道理,我看你根本就是不願承認吧?”

宋玲月忍不住笑出聲來,她并不理會玉煙與二夫人的話語,只是認真地看向六王爺:“王爺定然是忘了吧?原先在那楊柳岸時,王爺與妾身初定情意,正是情濃意切之時,王爺曾贈予妾身一對翡翠镯子,妾身還一直寶貝着不願戴上,只怕自己一不留意會把镯子拽了,可又不願叫它離自己太遠,便用帕子包了放于枕下,以便夜夜思念,想來過去種種,王爺早已忘卻了吧?”

此言一出,在場主人皆是震驚不已,玉煙則是不敢置信地反駁道:“你騙人!那镯子分明是王爺贈予我的,怎麽會是你的?”

“是呀,妾身也想問問六王爺,為何有人會說自己的镯子也是這副模樣?”宋玲月長嘆一聲,面上似哭似笑,像是十分難過,“妾身似是想明白了,原來這镯子,本就不是贈予我一人吧?至于今日之事,又是否是王爺指使,想要除去我這個才入府幾日,便已叫王爺心生厭惡的新人吧?”

“你胡說,一定是你不想承認偷了我镯子的事實,所以才會這般污蔑王爺!”玉煙氣得臉都紅了,畢竟宋玲月這些話也同樣昭示着,六王爺把送給她的镯子,也送給了玉煙,而玉煙方才又說自己十分寶貝那镯子,如此對比,倒真是諷刺了!

宋玲月也不否認,只是轉頭看向六王爺:“既然你們都不相信我的話,那要想知道此事是真是假,何不親口問問王爺?”

二夫人也有些詫異,不過畢竟她一直只是局外人,此時所表現出的多半也是裝的,故而此時她才有心情轉頭看向六王爺:“王爺,妾身鬥膽相問,不知此事究竟是哪般?”

六王爺很沉默,他似乎還想一直沉默下去,不過他的目光已經重新落在了宋玲月的身上,而宋玲月也毫不畏懼地看了回去。

其實宋玲月沒什麽把握,不過與其就這樣被陷害了,倒不如再賭一把,反正如何輸了,也就和剛剛沒什麽區別罷了,自己并不會損失什麽。

“王爺,您快告訴妾身,這不是真的……”玉煙這次是真哭了。

在場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向六王爺,而六王爺,則在看着宋玲月。

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如果六王爺真的搖了頭,她宋玲月又該如何自處?是,她是打算盡快離開王府,而老王妃也已經答應了她,可以幫她離開,但是她一直看得清楚,這裏的所有人,沒有一個是真心對待她的,所以未來究竟會怎樣,她也絕對起不到決策的作用。

很無奈,可這就是現實。

所以當六王爺動作輕微,卻十分清晰地點了點頭的時候,宋玲月真以為是自己産生了錯覺,六王爺竟然點頭了?這怎麽可能?

“是,我曾經買了兩副镯子,一副給了玉煙,另一副則是給了玲珑。”像是看出了宋玲月的不敢置信,六王爺又低聲加了這麽一句。

一時間,宋玲月也弄不清自己是什麽感受了,她應該覺得慶幸,覺得感激,但是偏偏在這一刻,她只是覺得有些放松。

玉煙跌坐在地上,一時間倒是沒說話,估計是還沒從這個打擊中回過神來。

二夫人則理智多了,轉頭去問先前搜屋的那人:“那除了這副镯子,你們可找到相同的镯子嗎?”

從那下人先前的言語來看,便知他是站在玉煙那邊的,只是誰都沒料到最後竟然會是這樣,就算他在想去幫主子的忙,可這一時間也找不出另一副镯子了:“沒……奴才在玲夫人的房中,只找到了這一副镯子,不過……”

“啊,我想起來了,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這樣的,”跌坐在地上的玉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尖叫一聲後,一下子站了起來,面上更是浮起一絲笑意,她轉頭看向宋玲月,帶着輕蔑與傲然,“王爺根本沒有贈予你镯子對不對?不然你的房裏怎麽可能只有一副镯子?”

接着玉煙又指向仍被下人捧着的镯子,大聲地道:“這镯子根本就是我的!是我親手放在你的枕頭下面的,所以王爺根本就沒有送給你那副镯子!”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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