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做打算

等到火燃盡了,宋玲月的心情也已經完全平靜下來,她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又彎腰抱起那個黑匣子,便進屋去了:“雙兒,看來咱們需要好好打掃一下這裏了。”

“夫人歇着便是,奴婢一人便可以了。”雙兒已經開始動手拾掇了。

宋玲月也不甘示弱,再次挽起衣袖,拉起裙擺,加入隊伍,這種忙碌的感覺其實很不錯,至少不會有心思去想那些煩心事兒。

兩人又忙碌了一下午,算是把什麽都重新整理了一番,之後便是簡單的晚膳,掌燈之後,宋玲月便徹底閑了下來,重新拿起刺繡,開始研究。

其實宋玲月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只是不好實現,她之前在以為自己已經足夠熟練的時候,就有嘗試過快速下針,結果把自己的手刺出了無數個針眼,最後只好暫時作罷。

“雙兒,你有沒有試過那種只用一種顏色的繡線,繡成的刺繡?”宋玲月一面穿針,一面開口詢問。

雙兒此時也在做着女紅,停下後,又想了一想,這才應道:“似是不曾見過,畢竟很難找尋得到一種顏色便可描繪之物。”

“可我卻覺得可以試試,例如……”宋玲月歪着腦袋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例如在一塊純黑的布料上,去繡出一株梨花?”

雙兒試着想了一下那種畫面,似乎确實不錯,黑白的對比也能襯托出梨花的皎潔,不過:“夫人,您想這個做什麽呀?奴婢可從來沒見過有人用黑布刺繡的。”

“我自然是有打算的,”宋玲月故作神秘地想了想,接着又開始自我否認,“不過似乎黑色給人的感覺确實太沉重了,而且如果編成舞蹈的話,雖然別有風味,但是這裏的人也未必能接受呀,不過……诶,有了!”

“夫人,您到底在說什麽呀?”雙兒越聽越糊塗了。

宋玲月只是開始琢磨自己身上的布料,按理說,她的想法應該很好實現,因為黑色是可以遮住一切的,但要讓人不發現黑色裏面藏着的白色,似乎就有些難度了。

這樣說似乎太過抽象了,其實宋玲月是在為自己編排一段舞蹈,她的本意是在做舞的同時,可以進行刺繡,等到舞蹈結束了,刺繡也完成了,到時候把那刺繡往衆人面前一推,一定能引起衆人贊嘆。

一來這想法着實稀奇,想來這裏還沒有人想到過,別說是這裏了,估計在現代也沒人試過,畢竟刺繡這種東西在現代其實已經并不常見了;二來嘛,這也是一種退場方式,就好像上一次,她用一塊布料吸引了衆人的目光,這樣她這個做舞者也就可以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如此便是增加了神秘感。

不過這想法是好的,可要實施起來卻很有難度,之前宋玲月不是沒細想過,這刺繡就算是這麽靜止着進行,都很難做到食全食美,更何況是一面跳舞,一面去刺繡了。

再來剛剛宋玲月其實是想到了一個黑變白的主意,如果是在一塊黑布上刺繡,她也可以在跳舞開始的時候,穿着黑色的衣飾,而等到最後一朵純白的梨花繡出來了,她再外衣一脫,搖身一變白衣仙子,那就真的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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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還是那句話,想象真是很豐滿,可現實又确實太骨感,看來還需從長計議。

“夫人,您到底在想什麽吶?”見自家主子在那裏一味地傻笑,雙兒真有些看不下去了。

宋玲月這才回過神,更是神秘兮兮地搖頭:“我不告訴你我在想什麽,不過我問你吶,你以後就打算這樣了嗎?”

“夫人這是何意?”雙兒皺起眉頭,她明白宋玲月的意思,卻又不想明白。

宋玲月嘆了口氣,一下子情緒變化有點兒大:“雙兒,我已經和你說了,總有一天,我是會離開這裏,去追求我想要的生活的,那到時候你呢?你還會留在這裏嗎?或者再去接近別人?”

雙兒聞言垂下了頭,并沒有說話。

“好吧,這本身就和我沒有關系,那我也不問了。”宋玲月聳了聳肩,她雖然有心善的時候,卻并不代表她就一定要去多管閑事。

雙兒咬着下唇繼續沉默了片刻,隔了好一會兒,才像是鼓足了勇氣道:“夫人,您怎麽就這麽肯定自己可以過上那種日子呢?這世上總有些事,是身不由己的。”

“我什麽時候說過自己肯定就能發家致富了嗎?”宋玲月擡眸看了雙兒一眼,似是有些無奈,“我确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過上那種生活,不過至少我知道,自己想要過上的是那種日子,這其中究竟要經歷些什麽,我又沒有經歷過,又怎麽可能知道?”

“那夫人怎麽就敢去那樣做呢?畢竟這裏是王府,若是夫人真是一步走錯,可便要滿盤皆輸了。”雙兒有些擔憂地看着宋玲月,而宋玲月也相信,至少在這一刻,雙兒眸中的擔憂是真的。

所以宋玲月笑了笑,然後身後拍了拍雙兒的腦袋:“難道就非得有了穩妥的計劃,才能去做一件事嗎?那樣的話,我可真是要等到老死才行啊!其實有些事,或許并沒有你想象的那麽重要,另一些事,也沒有你想想的那麽可怕,我現在知道的是,我不想過這樣的生活,而我又有想要過的生活,這樣不就足夠了嗎?”

雙兒聞言直接愣住,她像是陷入了沉思,幾次開口,卻都沒說出話來,她又像是在掙紮,在計較着自己的過去、現在,或是未來。

“雙兒,每個人都有顧及,這些顧及各有不同,有可能只是為了生存,也有可能是為了享受,所以要量力而為才行,”宋玲月繼續穿針引線,目光很認真地落在眼前的刺繡上,她的語氣十分緩慢,就像是人睡前的催眠曲一般,“不過有些事啊,總要去争取了才知道結果,不然吶,你就得一直忍受着,人這一生本就只有短短幾十年,語氣就這麽痛苦下去,倒不如找個适合自己的法子闖出去了。”

雙兒抿着唇,也在做着刺繡,不過一個不小心,就把手給紮破了。

宋玲月瞧着便笑了,然後道一句:“雙兒,你的心亂了,要麽,你就把它收回來;要麽,你就把它放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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