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京城的年,是最講究的。

提前一兩個月就得開始準備,自家準備最好的豆子,借用鄰裏的石磨,做一鍋豆腐;精米、精面都準備許多,還要蒸一些窩窩頭備着,預備過年前後走親訪友的時候,帶上一些;講究些的人家,還要炸面果子,金黃的面果子,外面裹一層饴糖,是小孩子的最愛。

肉要多買,青菜也準備一些,萬萬不能讓親戚看低了。

不過這也都是普通人家,大戶人家不需要操心這些,都忙着走動關系,看看能不能趁機給家裏的哥兒、姐兒找個好人家,能不能讓家裏的頂梁柱升遷升遷。

今年卻又有些不同,不少人家都收到了請柬。

“真哥兒,這是什麽意思?”饒是王家家主看到請柬,上頭的字倒是都認識,那些個矮胖的形象應當都是小幼崽們,也都認識,但那些字組起來卻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王真兒拿着個巴掌大的小玻璃片鏡子,正擠眉弄眼的,“是讓你們去看表演。”

“就跟戲樓唱戲似的?”王家家主反應過來。

“可沒那麽簡單。”王真兒笑嘻嘻道,“爹,您就去吧。具體的我不能多說,不過要上臺表演的人可是有不少,你要是不去,保準要後悔一年。”

那邊裴家,裴钰兒正躲在屋裏,也是拿着個巴掌大的小鏡子。

聽說家主來問,便道:“聽我的,那天一定得去,別說什麽要和人吃酒,能推都推了。”

孫家村的漢子們,拖家帶口的過年之前十來天就停工不幹活了,推着拉着托着滿滿當當的回村,仔細收拾十來天,過年前兩天,就又拖家帶口的進城。

有人好奇的問,“要過年了,你們不在村裏過?是出什麽事了嗎?”

“嘿,沒啥事。”孫元寶憨厚地笑道,“俺們都有事兒哩。”

一夥子人浩浩蕩蕩的上了丹心橋,過橋費都不用給。

因為燕洵提早找了守城的副将,一次性給了五百兩銀子,過年前後所有人過橋,都不用給過橋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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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燒着火牆,小幼崽們都緊張的忙活着。

燕洵捧着蛋寶寶進來,見小幼崽們都緊張,趕忙道:“放松、發送。還有好幾次彩排機會呢,你們已經表現的很好很好了。”

“大人。”蛇身幼崽用尾巴尖卷着水杯,大口大口的喝水,“到時候我要是緊張,想去茅廁怎麽辦?”

“沒事,放松。”燕洵捏了捏蛇身幼崽的臉蛋。

其他小幼崽看到了,都跑過來,挨個讓燕洵捏臉蛋。

一通忙活,到了過年前一天。

一大早,秦三便騎着鐵驢去了京城,先去了周光府上,又去了其他大學士府上,朝廷重要官員都去了個遍。

秦六提前幾天就不送火鍋了,這幾日一直都在保育堂建設這邊忙活,腳不沾地的。

秦十三又送來一批銀子,是軍饷。

在剛建成不久,巨大的水泥廣場上,豎立着十一頭水泥幼崽雕像。

頭一回來的人仔細數了數,發現幼崽的數目竟然是十一頭,妖國送來為質的幼崽不是十頭麽?

“多出來的那頭是俺們的守護神,只要有他在,海邊防線就永遠都不會破。”

“當真?”

“燕大人說的,你說當真不當真?”

“那還真應當是真的。”

戰兔幼崽雖然沒有名字,但他做過的事名副其實是守護大秦的戰神,如今燕洵不但做主幫他造了和其他小幼崽們一樣的水泥雕像,等以後還要讓他做過的事真相大白于天下。

大秦欠他的榮耀,一定會給,不會欠着。

最遠處,是用鋼筋搭起來的架子,上面鋪着鋼板。

天還沒黑,來的人還不多,就已經有人登上臺子,長嘯一曲。

“好!”

“好聽!”

一個人帶頭,其他人都跟着拍手叫好。

唯獨曹三看着萬分不順眼,趕忙也上了臺子,道:“宋飛涼也就這點本事了,今兒個我給你大家彈個曲子,好聽的話一定給我鼓掌!”

有人聽不懂,悄悄問,“鼓掌是啥?”

“就是拍手,發出響聲。”有人趕忙解釋。

等到天擦黑,臺子周圍忽然亮起一盞盞彩色的玻璃油燈,沿着巨大的廣場點燃一圈巨大的燈籠,高高的挂起來。

王家家主坐在馬車裏,穿過丹心橋,到了廣場。

早有漢子等着,引着王家家主上前。

“周老。”見着周光,王家家主趕忙拱手。

“快來坐。”周光樂呵呵道。

周光雖然已經退出內閣,但他現在幫着燕洵管着所有的作坊,甚至楊叔寧都得聽他的意見,他又是保皇那一派,現如今身份地位比在內閣的時候還要高出一截。

今兒個內閣另外四位大學士都來了,先來拜見周光,且主動坐在下手位置上。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周光地位極高,燕洵也還是鴻胪寺少卿,并沒有跳出大秦,成為別的什麽存在。

小厮們抱來熱乎乎的炭爐,又拿來鐵鍋。

衆人一看,就知道這定然是火鍋了,果然,小厮們很快又拿來新鮮的肉和菜,還有一個個幹淨的筷子、碗盤等等。

烤着爐子,吃着火鍋,又暖和又熱鬧。

忽然,‘轟’的一聲,一朵巨大的煙花在臺子上空爆開,瞬間照亮臺子下面的各種各樣的面孔。

“火鍋煮起來香吧?”燕洵領着小幼崽們出現在臺子上,笑着說。

他手裏拿着個古怪的一頭大一頭小的筒子,聲音不大,透着絲絲笑意,在場的人聽得一清二楚,都下意識吸吸鼻子,火鍋的味道果然很香。

“大家今天能來捧場,我很感激,廢話不多說,下面請大家看表演吧。”燕洵又說了句,便退了場。

臺子上,只剩下花樹幼崽自個兒站着,他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那麽第一個節目:勁松。請大家欣賞。”

小幼崽個頭小,不卑不亢的,模樣跟尋常孩子完全不一樣,但看到的人卻沒有覺得他是妖怪而特殊,反而都敬畏的看着花樹幼崽。

吏部侍郎鹹平這桌,旁邊的人小聲道:“那就是小花大夫?”

“是啊,我這腿上就是他給治好的。”鹹平笑道,“你可別小瞧他,別忘了他師傅是霍老,那霍老是出了名的護短,你要是得罪了小花大夫,霍老能來打死你。”

“那哪兒敢,我這些日子總覺得肩膀不舒坦,想找小花大夫幫忙看病哩。”那人趕忙道。

“哦豁,勁松竟是這樣的表演。”鹹平看了眼擡上,頓時就給吸引了。

表演很神秘,就連王真兒、裴钰兒家中都不知曉,都以為是尋常的戲臺子唱戲,這會子勁松表演起來,大家一看就知道,那跟唱戲是完全不一樣的。

數十個樣貌好,一邊高,本事極厲害的道兵,在臺子上疊羅漢,跳來跳去,在半空中飛舞許久太落下來。

就在衆人看着出神的時候,臺子上的李狗子忽然大喊道:“我們在海邊殺了多少嗜血魚妖!”

所有道兵立刻大喊出一個龐大的數目。

“我們死了多少人!”李狗子聲嘶力竭。

“零!”所有人一起大喊。

“我為百姓,死而無憾。”李狗子又大喊,所有道兵跟着一起喊。

現場瞬間安靜,所有人都微微顫抖着,或許他們之前根本沒有意識到海邊的殘酷,但此時此刻,以往妖怪入侵邊境,死去的道兵,活下來的道兵,都從記憶深處湧出來。

這次海邊出現嗜血魚妖,到如今一個死的都沒有,所有人忽然就有些熱淚盈眶了。

那些道兵中,有的是他們的同窗,有的是他們的親朋,他們身懷修為,去了最危險的地方,為了保護身後的百姓和家人。

最後,宋飛涼從臺子下面緩緩上升,吟詩一首:名為‘勁松’。

從臺子上下來,李狗子趕忙擦了擦臉上的汗,喝了口熱水道:“大人,俺表演的還行吧?那麽多人看着,太緊張了。”

“楊将軍方才也看了眼,這會子剛走。”燕洵笑道,“将軍說,便宜你們了,今天歇息一天,明兒個去守提拔。”

“嘿嘿,那是應當的。”李狗子憨厚道。

“行了,快換衣裳,去吃火鍋吧,你們的桌子早就留好了。”燕洵笑道。

這些道兵為了表演,都穿着薄薄的衣裳,這會子在臺子後面的水泥屋裏還不覺得冷,反正要出去就得換衣裳。

“大人。”蛇身幼崽在屋裏游來游去,十分緊張。

燕洵一把捉住蛇身幼崽,捏了捏他的臉蛋,“別緊張。給你摸摸蛋寶寶就好了,給……”

小幼崽用尾巴尖戳了戳蛋寶寶,深吸一口氣道:“恩,确實好多了。”

終于到了上場的時候,燕洵對着小幼崽們鄭重的點頭,鼓勵道:“大家都是最棒的,放心吧,我也會在場上的,有什麽事都能解決,不用擔心。”

“我也在。”鏡楓夜也站出來。

“恩。”小幼崽們都跟着點頭。

巨大的模板,上面畫了一座山,請的是京城有名的山水大家潑墨。總共兩座山,燕洵一座,鏡楓夜一座,兩個人的任務就是演山。

最先出現的是戰兔幼崽,他趴在地上,身上穿着看似很薄的衣裳,但其實裏面還有厚厚的皮毛,不過遠遠看去,小幼崽衣不蔽體,凍得瑟瑟發抖。

地上有一塊用面果子做成的石頭,小幼崽撿起來,狼吞虎咽的吃着。

不遠處還有一塊綠色的面果子,是一片栩栩如生的樹葉,小幼崽趕忙爬過去,歡喜的看着,然後一臉幸福的嚼着。

花樹幼崽帶頭,和其他小幼崽一起出現在兩座大山後面,好奇的看着遠處趴在地上撿‘石頭’、‘樹葉’吃的戰兔幼崽。

“吼!”另外一邊出現一個面目猙獰的妖怪。

用布料縫制的外套看上就像真的妖怪似的,獠牙鋒利,魚鳍強勁有力,尾鳍炸開,鋒利如刀片。

臺下的人都瞬間緊張起來。

忽然,戰兔幼崽跳起來,拽住那頭妖怪,幹脆利落的斬掉頭顱,穩穩當當的落到地上。

兇殘的魚妖沒了頭,身體很快變成白色的骨架,立在臺子上散發着森然寒意。

山後面的小幼崽們看到了,趕忙跑出來。

“是你殺了魚妖。”花樹幼崽說着,沖着戰兔幼崽伸出爪子,爪心一塊香甜可口的饴糖。

戰兔幼崽拿起饴糖,慢慢拆開吃了,跟着小幼崽們慢慢的走向假山,從燕洵和鏡楓夜身後回去。燕洵和鏡楓夜對視一眼,拿着假山快速移動,也下了臺。

臺下的大人都神色凜然,小孩子們卻都高興起來。

涵哥兒學着戰兔幼崽的樣子,在魯成材身上扭動着喊,“魚妖,拿命來!”

“爹,我可是看出來了,那種妖怪一看就不是好東西,該殺。”涵哥兒扭着身子從魯成材身上下來,噠噠噠跑過去找周瑞摯,還有丹哥、小尤兒、孫塵兒。

幾個小孩湊到一塊兒,很快分派了任務。

周瑞摯扮演戰兔幼崽,丹哥和孫塵兒扮演小幼崽們,小尤兒拿了塊木板,假裝自己是妖怪。

其他小孩子見到了,都一邊悄悄看着,一邊心裏頭仔細的記着,等回去以後,也找自己的朋友扮演,殺妖怪,聽上去就威風凜凜的。

臺子後面的水泥房中,戰兔幼崽抱着木碗大口大口的喝水,一腦門的熱汗。燕洵趕忙拿了帕子給戰兔幼崽擦汗,“你演的很好,我都看到了。”

“好緊張!”蛇身幼崽也跑過去用尾巴尖卷着自個兒的木碗,大口灌水。

他就跟着小幼崽們躲在假山後面,然後上臺游了一圈,都沒開口說話,就這樣都緊張的不行,咕咚咕咚灌了好些水,更別說戰兔幼崽了。

“大人。”戰兔幼崽挺起胸脯,還打了個飽嗝。

臺子上的面果子,為了逼真,做的跟石頭、樹葉一模一樣,又為了讓下面的人看清楚,‘石頭’和‘樹葉’都很大,戰兔幼崽狼吞虎咽的吃完,現在還有點兒小撐呢。

“很好,都換上厚襖子,咱們出去看表演了。”燕洵拿上蛋寶寶,領着小幼崽們從水泥房出來,到前面和大家一起看表演。

火紅的煤炭放在桌子下面,正好能暖和着腿,上面放着鐵盆,裏頭的湯咕嘟咕嘟的冒着熱氣。

燕洵一手抱着蛋寶寶,一手拿着筷子夾肉片。

鏡楓夜坐在他旁邊,也把手伸過來,蓋着蛋寶寶和燕洵的手,“大人,他們都很高興。”

火鍋熱氣蒸騰,大家一邊拿着筷子吃火鍋,一邊看着臺上的表演,有的因為看得太投入,自個兒放到火鍋裏的肉片都沒了,只得吹胡子瞪眼的把青菜放進去。

小厮端着菜和肉來回穿梭,時時不停歇。

燕洵見着小厮拎着酒壇子出來,便吆喝道:“酒來了,今天大家不醉不歸啊!”

“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燕洵也給自己倒了點兒酒,蛇身幼崽看到了,圓鼓鼓的臉蛋頓時皺的跟包子似的,小聲道:“酒一點都不好喝,很辣很辣的。”

“我們有果汁,喝果汁。”戰兔幼崽抱來一個很大的玻璃瓶,裏面是顏色十分漂亮的果汁。

“大人,敬你。”鏡楓夜端起酒杯,仰頭幹了。

燕洵也端起酒杯,幹了。

一杯酒下去,燕洵就暈乎乎的,攥着熱乎乎的蛋寶寶,眯着眼看了看鏡楓夜,忽然沖着他懷裏倒下去,喃喃道:“睡、睡一會兒。”

“大人。”鏡楓夜趕忙抱住燕洵,把身上的大氅解下來,蓋在他身上。

不知何時,燕洵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現自個兒在屋裏。

油燈明亮的有些晃眼,外面變得很安靜,燕洵伸手摸了摸,沒摸到蛋寶寶,炕上也沒有小幼崽們,“什麽時辰了?”

鏡楓夜端着一盆熱水進來,幫燕洵擦手擦臉,“外面都散了。”

“給海邊的花酒都送去了?”燕洵揉了揉額頭,感覺頭有點疼。

“送去了,海邊很安靜。”鏡楓夜道。

外面快結束的時候,煙花一朵朵升空,足足響了半個時辰。以前放一枚煙花都能吓跑嗜血魚妖,這回一下子放了半個時辰,嗜血魚妖晚上定然不敢上岸。

海邊的道兵們除了守夜的,全都得了管飽的花酒,喝了不會宿醉頭痛,且強身健體,是燕洵單獨給他們批的。

“他們都睡了?”燕洵看了眼對面的小間。

“都睡了。”鏡楓夜道,“蛋寶寶也在那邊。”

小幼崽們很喜歡摟着蛋寶寶睡,為此都還特地把自個兒的小窩清晰過一遍,白日裏日頭曬的暖暖的,還散發着一股子香味兒,晚上再縮到小窩裏,摟着蛋寶寶睡覺。

鏡楓夜把熱水端出去,再回來時拿着一個玻璃瓶,還有一瓶藥酒。

“推背?”燕洵在被窩裏打挺。

仔細想想白日裏他好像什麽都沒幹,又好像幹了很多事,現在渾身上下都酸痛酸痛的。只是自個兒一直躺着睡覺,鏡楓夜是怎麽知道的?

鏡楓夜點燃酒精燈,在手上倒了點藥酒,“大人身上一直都軟軟的,只有累了的時候才會硬邦邦。平時就跟面團似的,香香軟軟的……”

“哪有。”燕洵忍不住擡起胳膊聞了聞,啥味兒都沒有。

“真的,小幼崽們也都能聞到,說大人身上的味兒最香,比外頭的桂花樹還香。”鏡楓夜說着,把手伸到被子裏,幫燕洵按摩。

“小幼崽……”燕洵忽然想到自個兒的模樣,他一直覺得自己長得應該比較普通,可現在偏偏成了最好看的那個。

為此,賈不甄還瘋了。

弄得京城不少人想仔細看看燕洵長啥樣,又不敢看,生怕自己瘋了,但是不看又不甘心,據說外面還有人畫了燕洵的畫像,說看畫像肯定不會瘋,可以提前練練眼睛。

“都是什麽事啊。”燕洵翻了個身,懶洋洋道,“前面也推一把。”

鏡楓夜的手很熱,貼在身上感覺很舒服,燕洵覺得身上放松許多,就準備睡覺。

“大人?”鏡楓夜試探性的喊了句,見燕洵沒反應,便偷偷拿起油燈,靠近一些,這樣能看的更清楚……

燕洵以為自己會睡的很熟,但剛閉眼就開始做夢,夢中有一雙火辣辣的眼睛,一直盯着他,每次當他穿好衣服的時候,那雙眼睛就冒出一陣火,把衣服給燒沒了。

那雙眼睛很熟悉,但燕洵就是想不出是誰的,簡直心力交瘁。

第二天一早,小幼崽們都很興奮的爬起來,把昨晚就找出來的新衣裳穿好,一個個跑到對面的小間,趴在炕前,盯着燕洵看。

蛋寶寶的小窩也換成了新的,被戰兔幼崽捧着,左左右右的晃動。

燕洵一睜眼,就對上小幼崽們的眼睛。

“大人,過年好。”小幼崽們齊聲道,“穿新衣服了。”

“恩。”燕洵趕忙爬起來。

換上新衣服,領着小幼崽們出來。

外面已經收拾的幹幹淨淨,昨兒個來的人也都連夜回去了。臺子還放在那裏,燕洵領着小幼崽們轉了一圈,笑着問,“昨晚玩得好嗎?”

“好!”蛇身幼崽游過來,仰着臉看高高的臺子,“我上去的時候好緊張好緊張,現在好多了。大人,我們以後還有機會上去嗎?”

昨晚盡管沒有幾個大人跟小幼崽們說話,但是孩子們卻很快看明白了他們表演的故事,甚至很快也學會了演戲。

看着那麽些模仿自個兒的孩子們,小幼崽們心中驕傲又高興。

“當然有機會。”燕洵捏了下蛇身幼崽的臉蛋,“走,咱們去別的地方看看。”

今天過年,小石頭等人都有了像模像樣的家,還是體面的住在水泥樓中,這個年可以說是極高興的。孫元寶等人昨晚也表演了節目,表演完等徹底散場,這才出城回村,他們人多,且燕洵早就在守城那邊打點好,讓他們一路暢通無阻。

路邊的燈籠還高高的挂着,等晚上的時候又會點燃。

昨晚回京城的人,歇息一晚,白日裏再起來,想想小幼崽們表演的那場戲,都是驚出一身冷汗。昨晚喝着酒,吃着火鍋,熱鬧着,沒想太多,今天一想,腦門仿佛要炸開似的。

偏偏這是唯一小幼崽表演的戲,孩子們看不懂大人唱的曲子、彈的琴、說的學問,卻對小幼崽們的表演感興趣,只看了一遍就模仿的惟妙惟肖,連帶着其他沒見過的孩子也跟着加入其中。

街上到處都能看到孩子們拿着石頭,舉着木棍,嘴裏嚷嚷着,“打死你這個魚妖!”

假扮魚妖的小孩便趕忙抱頭認輸,又站起來跟其他孩子們一起嘻嘻哈哈的跑開。

誰都沒想到,那麽一場戲,就跟瘟疫似的,席卷所有的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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