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這是你的衣裳。”蛇身幼崽趴在炕上,用尾巴尖戳了戳前面堆着的衣裳說,“還有你的被褥和窩,那邊兩個櫃子是你的,可以放自己的東西。”
利爪幼崽走過去,伸出爪子,對着木櫃的門刷刷幾下,一個矮胖矮胖的梅西就出現在上面了。
小窩很軟,周圍凸起,裏面可以鋪褥子,上面的被褥很大,可以把小窩都遮住。
衣裳一件一件的,看上去都跟小幼崽們穿得差不多,柔軟又暖和,還有厚厚的靴子和厚厚的帽子,就連天熱時穿的單衣也都有。
梅西靠牆坐着,有點不适應。
他原本是大妖怪,記憶中幼崽時的狀态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都快要記不起來了。
“梅西是你自己取的名字嗎?”蛇身幼崽湊過來,羨慕道,“真是好名字。”
“恩,是我自己取的。”梅西點頭,他其實已經忘了自己當初為什麽要取這個名字了,但此時看到滿臉羨慕的小幼崽,他不由自主的昂頭挺胸。
不管再怎麽說,他好歹都曾經是成年妖怪,跟這些小幼崽不一樣。
“那你知道你幾歲了嗎?”戰兔幼崽跑過來幫梅西收拾衣裳,“我其實已經幾百歲了,但是我都不記得。大人說我跟他們一樣,都是從今年開始,所以今年是一歲,虛歲。”
“不記得了。”梅西有點不解,“年歲很重要嗎?”
“恩!”戰兔幼崽很用力的點頭,“大人說每一年都很重要,過年那天就虛長一歲,以後還有生日,過了生日就是實長一歲,年紀小的要叫年紀大的弟弟,蛋寶寶就是我們的弟弟。”
躺在小窩裏的蛋寶寶晃了晃。
梅西覺得很有趣,他忽然覺得自己現在變成小幼崽似乎很好,一點都沒有不好的樣子。
很不可思議的,又在不知不覺中,梅西發現自己很小幼崽們打成了一片,甚至覺得自己就是小幼崽,跟大家沒什麽不同,以前的那些記憶似乎在慢慢消退,以至于不仔細去想,就根本想不起來了。
燕洵帶着小幼崽們坐上馬車,去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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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國使臣帶來的恐慌已經完全消失,街上重新出現擺攤的、閑逛的,街邊的鋪子也都開了門,茶館、酒樓又是人滿為患。
“大家現在都敢出門了。”蛇身幼崽用尾巴尖悄悄掀開馬車簾子往外面看,砸吧着嘴道,“大人,百姓為什麽這麽膽小?”
“因為他們要保護自己。”燕洵溫和道。
“那什麽時候他們才不需要保護自己呢?”蛇身幼崽用尾巴尖托着腮,陷入沉思。
燕洵捏了下小幼崽的臉蛋,笑道:“當足夠安全,有人保護他們的時候。”
“嗯。那我來保護他們好了。”蛇身幼崽的尾巴尖卷成一個圈,這是握拳的意思。
梅西在旁邊聽着,心中深有感觸。
京城最繁華的一條街,幾乎是幾步就能看到世家中人來往,偶爾還能看到公子、哥兒打馬走過,身後跟着一群一群的小厮、仆役。
馬車在最熱鬧的地方停下,燕洵率先下來,後面小幼崽們一個個跟着跳下來,鏡楓夜最後下馬車。
“大人,你們怎麽來了?”秦六從酒樓出來,剛巧看到燕洵,便趕忙走過來。
後面一群功勳子弟,一個個恭敬地沖着燕洵拱手。
“生意不錯?”燕洵笑着問。
“那是相當不錯,往後酒肆、客棧的火鍋也都歸我們送。”秦六傲然道,“那些自個兒做火鍋賣的,如今生意都黃了。”
“不錯、不錯。”燕洵笑着點頭,“我來這邊有點事,你們先去忙。”
“好嘞。”秦六趕忙吆喝一聲,帶着一衆功勳子弟跑了。
當初秦六帶着人去各個衙門送火鍋,生意看似紅火,但其實賺的并不是很多。後來京城各大酒樓、食肆、茶館,甚至是一些小攤販,都開始自個兒琢磨火鍋湯底和蘸料,也開始往外面賣,也送貨到家。
那些人嘗到甜頭,還打算聯合起來對付燕洵,造謠說河那邊有瘟疫。
結果瘟疫沒有,燕洵造出來的傷寒沖劑還是為了百姓着想,此事一出,那些個酒樓、食肆、茶館,小攤販,根本經受不住沖擊,火鍋根本賣不出去。
但想吃火鍋的人依舊多,于是秦六的生意瞬間變好。
現如今秦六手底下的功勳子弟,每天忙得腳打後腦勺,手底下也都管着不少人,分別負責京城的某塊片區,火鍋生意上來,賺到的銀錢積少成多,已經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梅西跟在小幼崽們身後,好奇地看着周圍。
上回進城,他看到的似乎跟現在完全不同。
街上的人變了,他們有的喜歡偷偷看小幼崽們,有的臉上露出懼怕的表情飛快地走遠,還有的自以為躲得很嚴實,對他們指指點點。
“因為上次你進城,路邊的人和鋪子都是我們認識的人。”看出梅西的疑惑,小幼崽們解釋道,“京城人那麽多,怎麽會所有人都喜歡我們呢?就像銀錢那麽好,但也有不喜歡銀錢的人啊。”
“好臭!”忽然,梅西聞到一股十分奇特的臭味,他趕忙捂住鼻子,詫異地看着前面兩個漂亮姐兒結伴走過去,伴随着一股子奇異的臭味。
“那是臭豆腐。”小幼崽解釋道,“聞起來臭,但是吃起來很香很香。咱們有自己做,我估摸着過幾天就能吃到了,到時候你嘗嘗,可好吃了。”
小幼崽說着,趕忙咽了口口水。
燕洵站在街最中央,身邊帶着一群小幼崽,手裏拿着一個薄木板,夾着白紙,拿着鉛筆在上面寫寫畫畫。
有人站在旁邊看,順便數了數小幼崽們,“一二三……十二?一二三……十二?沒數錯啊,怎麽變成十二了?”
“你沒看錯吧,他們保育堂也有孩子的。”
“不知道啊,眼睛都看花了。”
“也不知道燕大人來這裏要做什麽……”
“不會是又要修鐵路吧?”
上回燕洵修鐵路,推平了賈家的宅子,賈不甄養着的那些美人散了一部分,剩下的都讓柳哥兒帶回去,給安排了活計。
賈家的宅子沒了,燕洵倒也沒有白占,特地去送了一筆銀錢,據說還幫賈不甄請了大夫。
想起這個,大家就又想起癡傻的賈不甄來。賈家出了位娘娘,如今是賈妃,還懷了龍種,據說有娴妃娘娘照應,孩子肯定能順利生下來,往後賈家只會越來越好,偏偏賈家長輩眼皮子淺,看着賈不甄跟看眼珠子似的,愣是給寵的傻了。
“從這兒到這兒,後面延伸出去,周圍留出道,你看如何?”燕洵指着自己臨時畫出來的圖紙問。
鏡楓夜湊過來看了眼,“門口還得留出一部分,造個小廣場吧。”
“恩。”燕洵點頭,“到時候小幼崽們的水泥雕像都拿過來,這算是咱們保育堂的産業。”
“不知道這些鋪子東家會不會願意……”鏡楓夜反正是沒意見,燕洵說什麽就是什麽。
“挨個談。”燕洵在圖紙上畫了個符號,“那就這麽決定了。”
劃出來的地方很大,前面涉及到許多鋪子,後面還涉及了好幾家人的宅子。周圍還要單獨修路,占地更大。
燕洵帶着小幼崽們一家一家的走,條款都是提前訂好的,基本不能商量。
第一家鋪子是賣布料的,裏面基本都是綢緞,偶爾還能拿出貢品的邊角料來賣,背後背景不低。
“大人,此時小的做不得主,您還是改天再來吧。”吳掌櫃皮笑肉不笑道,也沒說回去告訴主子,也沒說主子态度如何,就是要把燕洵攆走。
“我們走。”燕洵沒生氣,帶着小幼崽們去了下一家。
一般鋪子見到燕洵來,又看了條款,基本都會去問問背後的主子,很快就會點頭。
後面的宅子一家是大理寺卿北齊,從三品,比鴻胪寺高一級。不過北齊是周光的門生,平日裏雖然不來往,但最為尊師重道,燕洵剛上門,北齊便同意了。另外一家是賈家的宅子,燕洵專門打聽過,占用的地兒是賈家大爺,賈不甄的大伯家的院子,很偏僻。
這事兒,燕洵讓杜芹生回府,隔天杜家老太進宮,有娴妃娘娘幫忙,賈家的宅子也不成問題。
其他人家的宅子占地少,基本都好商量。
最後就剩下賣布料的鋪子,燕洵打聽一下這才知道,原來鋪子是趙元汀的。
工部侍郎,正四品,當初去過鴻胪寺,不過一般都躲在後面,有什麽事都是胡如沖在前面。如今胡如沒了,趙元汀怕是故意如此。
“既然如此,那這塊地單獨劃出來,咱們開工。”燕洵道。
一句話,孫元寶帶着一群哥兒、漢子、婦人來了。作坊那邊,小石頭被抽調出來,也帶着漢子來了。李木石趕忙帶着手下的工匠,親自來現場指揮。
劃出來的地臨時用木板擋住,接近兩人高,站在外面根本看不到裏面。
原來的院牆、屋子,除去那家鋪子,全部推倒。
地基挖深,灌注石頭和水泥。
火焰幼崽帶頭,在旁邊建起煉鋼爐,黑白幼崽站在旁邊,幫忙焊接鋼筋。
站在路上看不到裏面,但若是爬上屋頂則能看到,許多人便都爬上屋頂看,對面的酒樓二樓,更是成為富家公子的必争之地。
大家夥兒都喜歡看裏面的熱鬧。
漢子們看着裏頭的人,飛快地建起水泥樓,寬寬大大的兩層,中間那層用的幾乎全都是鋼筋水泥。
“那是啥?”有人看到高聳的鋼鐵塔吊問。
“聽說是工程師設計的,就跟以前的工匠差不多。”
“現在工匠都那麽厲害了?”
“據說河那邊的樓就是工匠蓋的,還有什麽圖紙,我姑爺就是工程師,我看過一眼圖紙,上面全都是鬼畫符,一個個比螞蟻還小,給咱們咱們也都看不懂。”
“咦?話說那個是幼崽還是孩子,怎麽這般厲害。”
衆人趕忙都看過去,每日都能發現新奇的地方,比看戲臺上的大戲都有趣。
兩層的,巨大無比的水泥樓已經造好框架,兩邊的窗戶還沒有鑲嵌,大門寬大無比。黑白幼崽和火焰幼崽正在一起研究,要造那種一整排連起來的卷簾門。
“梅西,這塊石頭幫忙粉碎一下。”長毛幼崽沖着梅西揮爪子。
“來了。”梅西趕忙捯饬着小短腿過去。
他噠噠噠跑過來,靠近這塊大石頭,深吸一口氣再吹出來,眼前的石頭便應聲而碎,變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碎得十分整齊。
這是梅西的能力。
他是大妖的時候,更厲害,發出的聲音能粉碎很多東西,也正是因為這種能力他才被虎妖王忌憚,明明什麽事都沒做,一直躲在深山中還是被捉出來,撕咬血肉。
哪怕他現在變成幼崽,能力減弱許多,但其實還是很危險。
可燕洵并未害怕,甚至還跟他解釋了,那種聲音其實是一種波,只是頻率範圍更廣而已,能夠做很多事很多事。
那時候梅西還看到小幼崽們拿出很古怪的鐵疙瘩,管那個叫音叉,敲其中一個,另外一個也會跟着晃,簡直比妖術還神奇。
如今梅西就在工地幫忙粉碎一些石頭等東西,工匠們對他都特別恭敬。
外面的漢子們看到梅西弄碎那麽一大塊石頭,頓時就明白了,“那是妖怪幼崽,不是孩子哩。”
“那只幼崽當真厲害,前陣子推房子就是他幫忙的吧?那場面,你們是沒看到,太壯觀了。”
“嘿,誰說我沒看到……”
下面徐良筝路過,梗着脖子道,“你們就不怕妖怪嗎?他很輕易就能殺死一個人,且神不知鬼不覺,沒人能阻擋的了。”
“咱不打他不罵他,怕啥?保育堂的幼崽都遵守大秦律法,有什麽事去衙門解決呗。”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徐良筝說的斬釘截鐵,且逐漸變得慷慨激昂,就等着有人附和,那麽他就可以長篇大論一番。
偏偏屋頂上的漢子們都沒附和,反而笑着說:“那你說,漢子、哥兒、姐兒,是一種人嗎?要是一種人,那為什麽漢子不會生孩子,偏偏哥兒和姐兒能生?”
“我還聽說你在家偷摸着吃火鍋了。那煮火鍋的小鐵鍋可是妖怪幼崽造出來的,你也敢用?”
“你要是真的堅持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不跟妖怪沾半點關系,我敬你是條漢子,若不然,只是嘴上瞎說幾句就想讓人跟着認同,你這就是惡意帶節奏懂麽?”
幾個漢子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徐良筝好容易弄懂什麽是帶節奏,又給劈頭蓋臉的說了一頓,趕忙捂着臉走了。
以前那些人基本說幾句也就行了,怎麽這會竟是變得精明許多。
**
燕洵一整天都把蛋寶寶揣在懷裏,就連睡覺的時候都塞到被窩最裏面暖着。
“你說蛋寶寶怎麽還沒破殼?”燕洵問。
鏡楓夜自己一問三不知,只能和燕洵一起守着。
如此過了好幾天,燕洵去工地都帶着蛋寶寶,晚上睡覺、洗澡、做飯、去海邊,都随身帶着蛋寶寶,小幼崽們都沒機會摟着睡,鏡楓夜就更沒有單獨和燕洵獨處的機會了。
晚上,小幼崽們都在對面小間睡着了,延續抱着蛋寶寶睡,鏡楓夜睡不着,便起來跪坐在旁邊看着燕洵。
蛋寶寶在被窩裏滾來滾去,咕嚕嚕滾到被窩外面。
鏡楓夜伸手捉住蛋寶寶,捧在掌心,小聲道:“你啥時候才能破殼啊,大家都很期待。”
蛋寶寶晃了晃。
燕洵迷糊着睜開眼睛,就看到鏡楓夜一臉幽怨地看着自己,吓了一跳。
小間裏不知道什麽時候點了一盞油燈,蛋寶寶被放在油燈下面,鏡楓夜拿着個圖畫本,一張一張的給蛋寶寶展示。
他怕弄出聲音會打擾到燕洵,就故意不說話,只展示圖畫本給蛋寶寶。
平時燕洵有空的時候會把自己講過的故事畫成圖畫本,偶爾小幼崽們也會拿出來看,講給旁人聽。蛋寶寶就聽小幼崽們講過,結果現在鏡楓夜故意不講。
“你怎麽跟蛋寶寶計較?”燕洵爬起來,摸了摸蛋寶寶,打了個哈欠,“睡覺。”
“蛋寶寶不破殼,咱們都很久沒有在一起了。”鏡楓夜一邊委屈,一邊理直氣壯,捧起蛋寶寶,“我要送他去對面睡覺。”
燕洵實在是困的難受,趕忙擺手,“去吧、去吧。”
蛋寶寶這麽久都沒破殼,燕洵也不強求了。
鏡楓夜把蛋寶寶送去對面小間,見梅西剛好醒過來,趕忙把蛋寶寶塞到他的小窩裏,然後美滋滋的回來。見着燕洵再次睡着,鏡楓夜趕忙挖出胭脂,掀開被子自己鑽進去。
難怪那些剛成親才一年就有了孩子的漢子,經常怨氣十足,因為自家哥兒、姐兒的,一心一意只顧着孩子,根本不顧他們家漢子。
這次好不容易得到機會,鏡楓夜可不會錯過,他頗有心機的想着,不如讓幼崽們照料蛋寶寶好了,省得燕洵分心,沒空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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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幼崽水泥雕像搬過來,鑲嵌到地上。
和鴻胪寺大門口的幼崽形象一樣,周圍都有光滑的木頭板凳可以坐着歇息。
地上的大片大片的水泥路面,偶爾有花壇,花壇周圍也都是木頭板凳。
在周圍的木板遮擋還沒撤掉之前,喜歡看熱鬧的人就蹲在屋頂上把裏頭的變化看了個一清二楚,每天要是有什麽變化,那必然要口口相傳。
旁人都喜歡打聽這事兒,獨獨何老二用不着打聽,因為他可以直接進去看現場,至于何老二為什麽能進去,這話還要從頭說起。
何家原本很窮,命也不怎麽好,周邊都是高門大戶的世家,就他們家在夾縫裏蓋了屋子住在裏面,平日裏門前的胡同出入的都是光鮮亮麗的世家子,只有何家,連大戶人家的下人都不如。
原本何老二打算把宅子賣給隔壁大戶人家的下人,搬到旁的地方住,結果燕洵忽然親自上了門,讓他簽一份契約。
何家的破宅子要給占了,契約寫得清楚明白,上面還有衙門的官印,寫着宅子給燕洵,而燕洵則要給他一筆銀錢,還給安排住的地方,不但如此,還要幫忙找活計。
這比親爹親娘操心的還多,何老二哪裏還有不簽的,當場便簽了契約。
燕洵果然幫他在河那邊找了水泥樓中的套間,往後可以在那邊的作坊幹活,要是不願意,燕洵便出現在京城給何家買一套更好的院子。
何老二一家商量一天,都同意去河那邊,因為去河那邊不但能住水泥樓,活計也更好。
如今何老二的媳婦去了豆腐作坊,兒子去了學堂,就連老爹老娘都找到了掃水泥路的活計,他自個兒則是來到這邊,平時和漢子們一起幹活。
等這個兩層的水泥樓開業,他便能在裏面當叫什麽理貨員的,反正活計輕松,工錢也多,好像在裏頭買東西還能更便宜,好處多得很。
這一大早,何老二便早早爬起來,吃了熱乎乎的豆花,這才下樓。
外頭早有一排馬車等着,何老二趕忙上前出示腰牌,上馬車。
和孫元寶等漢子們一樣,到了地方便開始幹活。
“何老二,我聽說你兒子在學堂念書,有沒有幫着打聽打聽,這個什麽場來着……啥時候開業啊。”歇息的時候,便有漢子們問了。
“咱們等着就是,問了也得等。”何老二嘿嘿道,“孫塵兒不也在學堂念書,還能去保育堂,咋沒問問幼崽們。”
“哪有,塵哥兒這幾日天天玩,在學堂考試沒幾個,被他老子揍了,連續好幾天都在家裏點着油燈補習,根本沒去保育堂。”
“就你知道得多!等夏天你家孩子也要去學堂,到時候看看能考試及格不!”孫元寶板着臉過來,招呼大家開始幹活。
漢子們轟然大笑。
因為孫元寶沒管好孫塵兒,他家哥兒生氣了,聽說孫塵兒補習一天,孫元寶就得睡一天客廳,漢子們可都幸災樂禍的。
遠處的小幼崽們也都豎起耳朵偷聽。
梅西抿了抿嘴,小聲問:“他們怎麽不直接問我們呢?”
蛇身幼崽找了塊幹淨的大石頭,爬上去,尾巴盤起來,聞言脆生生道:“不用理會他們。大人說過,他們其實就是沒話找話哩,這樣能增進交流,真要讓他們來問咱們,我估摸着也就孫塵兒敢來。”
“就是,咱們雖然是妖怪幼崽,但現在好歹身兼重任,大大小小的也是工程師那級別的。”
梅西聽到了,趕忙擡頭挺胸,很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