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內心不管多麽的萬馬奔騰, 表面都得保持優雅淡定。

于是容光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褚妃梁的臉色, 試探着說:“褚老師,都看您, 您覺得如果有必要加的話, 我……我這裏可以全力配合的。”

全力配合這幾個字似乎顯得有點太明顯,容光并不想讓褚妃梁覺得自己太不矜持。

她迅速改口, 不好意思的追加了一句,說:“戲比較重要,您不用太考慮我,我怎麽都行的。”

“怎麽都行?”褚妃梁挑眉看她。

容光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褚妃梁托腮, 慢悠悠笑了, 彎着眼睛說:“你這意思是,不管我把你怎麽樣, 你都行了?”

“對。”容光點頭, 給褚妃梁了一個特別堅定的眼神。

正巧負責她的化妝師拿着衣服進來了。

容光往後看了看,沖着褚妃梁一鞠躬, 指了指旁邊, 說道:“褚老師您忙,我去換衣服了。”

褚妃梁擺擺手示意她走, 待容光身影消失在了隔間門口的時候,終于忍不住笑起來了。

石肖雲回頭看了兩眼隔間的門, 小聲問她:“這麽些年也沒見你這麽逗過誰,怎麽突然就上心了?”

“你就不覺得,怪好玩兒的?”褚妃梁滿臉的笑, “我倒是挺想試試,這麽個奶唧唧的小貓咪,能不能被我逗得呲一呲牙,朝着我兇一下。”

說着,她擡起了手,想起什麽,手指輕輕彎了彎。

咬倒是咬了,可咬的人比她這個被咬的人,看着還疼不少。

這話說的讓石肖雲一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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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她一臉無語的看了眼化妝鏡裏毫無瑕疵的褚妃梁,忍不住嘆息道:“人家都是巴不得別人對自己好,你這倒好,上趕着求別人兇你?”

——什麽破毛病?

石肖雲後半句藏着,沒說。

褚妃梁聳聳肩,沉默着沒回答,拿着化妝刷在脖子上無意識的輕輕掃了兩下。

查查和葉紫蹲在角落,彼此全都一臉迷茫。

“吻戲還需要加嗎?”查查捂住眼睛的手還沒有拿下來。

葉紫今天也在片場學習了,看到了褚妃梁不按劇本走的那一幕,聞言也是搖頭,和查查咕叽咕叽:“但是這不是已經親了嗎?”

“對的呀。”查查撓頭,“親都親了,加不加的還有這麽重要嗎?”

“可能是覺得親的太舒服了,所以才要加。”葉紫拍案。

最後,她和查查互看一眼,彼此都忍不住感嘆道:“真是不知道這些大人究竟在想什麽,這嘴巴到底有什麽好親的……”

沒過多久,時間就進入了後半夜。

漫天的黑籠罩下來,在這方圓千米都和城鎮燈火無關的影視基地,更是顯得格外的沉悶,沒有燈光的地方,也是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

容光已經換好了衣裳,在候場——褚妃梁之前說的床戲,倒也是真的。

只是并沒有她說的那麽暧昧罷了。

因為要接着剛才的劇本順位往下拍,正巧是容光所飾演的溫眸被長公主抗進将軍府後的那一場。

公主需要連夜進宮禀報,但是她不用。

被婢女服侍着洗完澡之後,她就可以上.床躺着了,只不過穿的衣服太單薄。

而且因為公主府下人的揣測,給她穿的衣服,裏面還是肚兜,外面就只披了一層欲拒還迎的薄紗而已,顯然是為了增添情.趣。

她這會兒身上裹着披肩,正皺着眉看接下來的劇本。

下面是一場偏針鋒相對的動作戲。

姬嬴禀報軍情回府,帶來了足足好幾車的賞賜,高興的很。

正巧這時候下人過去禀報,說溫眸醒了。

“從這裏開始接拍——”張南川點了點劇本,說道:“溫眸醒來之後,就已經完全失憶了。她對沒有見過面的侍女好言好語,但是對姬嬴卻有一股天生的敵意和警惕,雖然她沒有記憶,但是她記得被姬嬴調戲的那一幕。”

容光點點頭,表示了解。

“但是姬嬴這個人就是這樣,遇到了越喜歡的,就越想去逗弄。”張南川邊寫邊說,“所以,在她看見了滿身都是刺,又處于懵懂狀态,剛剛失憶的溫眸時,這種劣根性就爆發了。”

褚妃梁突然一笑,“繼續。”

容光不知道她為什麽笑,但是她覺得褚妃梁笑起來好看,就偷偷看了兩眼。

張南川搖頭晃腦的接着說,“這就是身為長公主、大将軍,以及全民偶像的姬嬴身上唯一一個,讓天下文人口誅筆伐的點,也就是我跟編劇組那邊讨論出來,想讓你們呈現出的東西。”

褚妃梁點點頭,想了一下,說道:“行,我知道了。”

這場戲,要說起來其實也不難拍。

但是張南川的要求太變态了。

因為大多都是近景鏡頭,且發揮的空間只有那麽一大點——只有那一張床而已。所以兩個人必須真刀實槍的上,不光如此,還得打出激情,打出針鋒相對,打出那種勢均力敵、互不認輸的狀态。

除此之外——還得打出張南川要的暧昧來。

這就很難辦了。

各組還在調試設備和張南川需要的朦胧感的燈光,服化道也在一旁準備。

褚妃梁看了會兒劇本,又看了看咬着指尖苦思冥想的容光,挑了挑眉,幹脆用手上的劇本輕輕拍了拍容光的肩膀。

容光愣了愣,“怎麽了褚老師?”

“來,練練,別幹想。”褚妃梁下巴點了點,說道:“動作指導過來了。”

張南川也算是相當舍得花錢,動作指導直接來了兩個人,一對一教導,真刀實槍的給她們演示了一番什麽叫做打、架、鬥、毆。

畢竟也不可能指望着指導老師把她們的活給幹了,詳細的一些設計,還得容光和褚妃梁學會了動作之後,自己再嘗試添加。

演員麽,本身的工作,就是在定性的劇本之上,給演的開出一朵花來。

她有點不好意思和褚妃梁提搭戲的事兒,剛才還在滿場轉悠着找查查,看看能不能兩個人先對着拉練一下。

是以,褚妃梁提出要說練練之後,容光簡直是喜出望外。

“好!”容光痛快的放下劇本,将披在身上的衣服仔仔細細的系好。

那是一件類似空調披肩的蝙蝠外衫,從袖子到軀幹的部位都十分的寬大,不會對戲服造成什麽影響。

褚妃梁看着她這模樣笑了笑,伸出手勾了勾容光胸前的帶子,輕輕扯了兩下,沒扯開,忍不住笑道:“系這麽緊,是怕我待會解的時候太容易打開?”

容光臉不争氣的又紅了。

劇中褚妃梁飾演的姬嬴到了她房間之後,身上穿的是一身松松散散的常服。

因為剛從禦書房回來,姬嬴雖然還沒打算睡覺,但是在自己家中,又是深夜,衣服就比較松散,隐隐約約還能看到精致的鎖骨線條。她臉上只帶着淡妝,一頭如墨般的長發披在後面,平添了無數慵懶的感覺。

這麽一身打扮逼近自己的時候……容光都怕她會軟的手腳都擡不起來。

于是她支支吾吾的說道:“那我……系松開一點?”

劇裏姬嬴要逗弄溫眸,所以很刻意的,在把溫眸制住之後,伸手解溫眸身上的那根腰帶。

不出意外的話,容光也知道這裏應該會被排成高清特寫。

不光動作,還有褚妃梁望着她時的眼神。

怪暧昧的,她有點臉熱。

褚妃梁抱着胳膊,懶洋洋的應了一聲,“嗯,解。”

容光呼吸急促的不行,腳趾不停撓鞋,終于鼓足勇氣,将被她系的很緊的那個結扯得松了一點。

一直到她解開,重新睜着亮晶晶的眼睛重新望向褚妃梁的時候,褚妃梁這才忽然一拍腦袋,說道:“哎呦,瞧我這記性。”

容光吓一跳,“怎、怎麽了?”

褚妃梁唇角噙笑,“這個景不是一鏡到底的長鏡頭,到我解你衣裳的時候,會單獨取一個特寫的手部近景。”

容光一愣。

然後她慌忙的擺手,連連說道:“沒關系,精益求精,這是應該的,您做得對,直拍的時候也不能掉鏈子!”

萬一真的解不開,那她們之前拍的不就都作廢了嗎?

與其是那樣,還不如一開始就系的松點,大不了自己注意一點就好。

褚妃梁大概是沒料到容光會這麽答複,愣了一下才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一臉正義的說:“對,精益求精,你以後也可以注意一下這方面。”

容光開懷一笑,彎着眼睛點了點頭,笑的特別燦爛。

褚妃梁突然覺得又癢癢了,甚至想伸手摸一摸容光的頭,再摸一摸她的臉頰,甚至是嘴唇。

她的目光在容光唇上定格幾秒,之後才不着痕跡的挪開了視線。

這幾天劇組的飯都偏清淡,容光嘴唇看上去紅潤了很多,摸起來應該很軟。

“別總您來您去的了。”褚妃梁一笑,“咱們起碼還得朝夕相對幾十天,天天用敬語,是不是太生分了?”

這已經不是褚妃梁第一次跟她說稱呼的問題了。

容光有點愣,猶猶豫豫的說道:“我記着,但是我不知道怎麽稱呼您比較好。”

“這有什麽不知道的。”褚妃梁又看了看容光毛絨絨的腦袋,終于沒忍住,上手了。

在容光頭頂捏了兩把軟乎乎的發包,她終于如願了。

然後她又捏了捏,終于舒坦,整個人都肉眼可見的放松不少。

“我應該比你大了七八歲,喊我聲姐姐總沒錯。”褚妃梁彎下腰,和坐在那讓造型師整理頭發的容光對視一眼,笑着湊近她,說道,“來,喊一聲,我聽聽。”

容光從褚妃梁靠近的瞬間就屏住了呼吸。

褚妃梁說話的時候,距離和她貼的很近,近到她甚至能聞到褚妃梁口中剛吃過的陽光玫瑰葡萄那股淡淡的香氣和清甜。

那股輕飄飄又若有若無的氣息萦繞着,反而勾的人更加心癢難耐,想再去尋找更多。

容光聲音也跟着不由自主的放緩,結結巴巴的,順着褚妃梁的引導,說道:“褚……姐……姐姐……”

“嗯。”褚妃梁輕笑一聲,坐下,托腮看着她,燈光下襯得眉眼溫和:“把姓去了,再喊一聲,我聽聽。”

容光臉紅到不敢看她,盯着地面,嗫嚅道:“姐姐……”

“嗯,大聲點。”

容光快繃不住了,雙手将衣服捏的皺巴巴的,“姐、姐姐!”

作者有話要說:遭不住了遭不住了遭不住了。

溜了溜了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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