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語承諾變終生

月色懸空,展俠穎如願來到自己向往已久的時空,并找到那挂有展府字樣的大宅。展俠穎翻身坐于片片瓦礫之上,院內燈火閃動,家丁正端着各式物品來回穿梭着,好像是為了祭拜什麽。展俠穎口中念道:“隐身咒。”話音剛落,展俠穎的身形便消失在夜空中。她好奇的跟着一位家丁走了過去,見家丁走入一間房間,把手上端的供品放于桌上。展俠穎頓時一驚,原來這展家所供奉的竟是她自己。她看着長生牌位上寫道:“展家恩仙俠穎之長生牌”,不禁一笑,心道:“這展老先生倒是蠻有意思的,一定是看到我突然消失,就以為我是神仙了。”就在展俠穎還在為這個長生牌位暗自偷笑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原來是大小姐。”展俠穎心中又是一驚,心道:“難道我的隐身咒失效了嗎?我明明隐身的,怎麽還會有人看到我。”随後她聽到一聲女子纖弱的聲音:“忠叔,是任炘,今天正好是展家祭拜她的日子,我自當做好準備。”展俠穎回身望去已然是驚呆了,只見一位身着淡藍色紗支長裙,內襯白色底袍,腰間佩有一塊緋玉的女孩從外面緩緩走了進來。當然讓她吃驚的并不只是名字,而是這個女孩的容貌竟與自己出奇的相似。

細細看來二者可謂是相似卻不相同,展俠穎看着她又想想自己,心中不由暗笑。想她生于武學世家,又因母親為馬家的第42代天師,固然從小接觸的便是種種的訓練。常年的日曬下,面容早已不似面前之人這般皙白細潤,取而代之的則是蜜細柔滑。同樣的眉眼間,透露的一個是似水柔情,一個卻是堅韌篤定。展俠穎心中贊嘆這面前之人若是單純用美字形容,怕都會辱沒了她。她不屑脂粉的容貌下,便已是膚若凝脂,面若桃花,唇紅齒白。她款款向展俠穎的方向走來,那種清麗脫俗的樣貌,俨然如畫中的仙子脫卷而出。

至此展俠穎終于恍然大悟,原來古人所雲的三“驚”天是這麽來的。展忠嘆了口氣,說道:“唉,自從老爺夫人不在之後,府內大小據悉均由大小姐一人承擔,若是大少爺在的話,大小姐也不用如此操勞。”

任炘掩口笑道,“忠叔過獎了。義父義母待任炘視如自出,頗為疼愛,故能自幼與兄長相伴一同習武長大。現如今替他們料理家事也是應當的,忠叔不必如此褒揚,任炘愧不敢當。提到兄長,今天恰好也是他21歲的生辰,不知道他一人漂泊在外過的可好。”

展忠将袖子一甩,說道:“大小姐,你倒是處處想着他,他一個人在外落得自在,怕是早把咱這個家給忘了。”

“忠叔,您又在氣他了。好男兒志在四方,兄長自幼習武,藝成後不出幾年的時間,已是名滿天下的南俠了,這不也是展家的榮耀嗎?至于他此番離開,也不能全然怪他。義父早逝,兄長與義母相依為命多年,義母過世之時,他自是傷心不已,才決意獨闖江湖的。想是他放下此事後,便會歸來。忠叔,您說是這道理吧。”

“你啊,只知道向着他說話。過幾個月是大小姐的19歲生辰,他若是回來,忠叔我就是押着他,也讓他把你們的事情辦了。”

“忠叔,您說什麽呢?”說話間,任炘已是面泛紅潤。

“老奴說的也是道理啊,哈哈。”展忠捋着胡須笑言道,而任炘已是羞愧不已,轉生走到供桌前,焚香禱告去了。不久,屋內又來了一位女孩,名喚展萦塵,是展昭的親妹妹。她看上去,年方二八上下,身着碧色長裙,柳眉杏目,面如桃,唇如櫻,煞是好看。

就這樣展俠穎來到仁宗年間的第一個晚上,就是在親眼看着展家人莫名的祭拜自己中度過。入夜,衆人紛紛回到自己房間,展俠穎隐約間聽到任炘房中傳出筝樂之聲,琴音委婉悅耳,卻也如泣如訴。展俠穎伴着琴音,在祭房中睡着了。

次日清晨,一覺醒來的展俠穎,聽聞任炘已經去了展家镖局。而自己在見過展家人後,并聽說展昭已成為名譽天下的南俠時,心中已是放心不少,于是決心啓程進京。就在她準備離開之時,卻見任炘匆匆返回,與展萦塵交代了幾句又獨自離開。展俠穎心覺任炘如此舉動必是事出有因,便尾随她一同上路。

出城不遠,任炘見路邊有一男子渾身是血,倒于地上。任炘見其容貌似曾相識便上前查看,不料卻遭到數名黑衣人的伏擊。黑衣人手提兵器指向任炘,任炘見狀忙抽出寶劍應對。展俠穎則躲在樹中觀望,透過枝葉,她依稀可見任炘抽劍時,眼神中流露出的堅毅與果敢,讓她佩服不已。不多時,展俠穎看出黑衣人中有一男一女武功不俗,二人協作之間雖不及任炘之功力,卻也可牽制與她。任炘處處受制,逐見弱勢。是以,展俠穎決意出手相助,但未免自己容貌令任炘生疑,故遮住面部跳下樹來。

展俠穎從腰間抽出動風劍,對準那名黑衣女子便刺。那女子身形一轉與展俠穎擦肩而過,展俠穎首劍刺空,随反手揮劍再刺,劍鋒從那女子眼前劃過,黑衣女子閃身再躲。展俠穎趁機擡腳踢到那女子胸前,黑子女子受此重擊,身體飛出數米遠。黑衣女子身邊的男子見狀跑過來扶起她喊了聲:“撤。”幾名蒙面人飛身離去。

敵人散去,任炘走了過來,雙手一抱拳,對展俠穎說:“在下姓任,單名一個炘字。此番多謝姐姐相助,不知姐姐如何稱呼。”

展俠穎轉睛一想,回道:“我姓夏,名叫盈盈。”

任炘聽後點點頭,依舊還是那副大家閨秀般的身姿,再次讓展俠穎自嘆不如。展俠穎問道:“不知小姐,啊不,姑娘這是要去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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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此番是要上京投親去的。”展俠穎知其并非實言,卻未說破,而是回道:“巧的很,我也要去京城。我看那些人招招都是致命的,姑娘要是信得過我,不如帶我一同上路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任炘猶豫了一下,展俠穎把嘴一撅道:“姑娘不會是擔心我也是壞人吧,是不是因為我的裝束。其實我也不想的,只是因為我不如姑娘這般天生麗質,所以不願讓他人見到我的面容。姑娘要是不信我的話,那就算了,反正我也是一人孤苦慣了。”

展俠穎面露失望之色,任炘見此搖搖頭說道:“姐姐誤會了,任炘并無此意。若是姐姐不嫌任炘拖累就一同上路吧。”

一路上二人甚為投緣,展俠穎問及展昭與任炘身世,任炘也并未有所隐瞞,而将自己的身世娓娓道來:“任炘是五歲到的展家,還記得那年爹娘入京,途中我與哥哥玩耍,竟然走失以致流落街頭,幸得義父義母收留,否則任炘恐早已身死異鄉。義母對任炘甚為疼愛,并說我與展家有緣,故将家傳的純鈞劍送予任炘。這些年來我與兄長一同長大,他們待我如親生,讓任炘甚是感激。義母過世後,兄長心有積郁,守孝百日後,便獨自離家。至今他已離開數月,這家中不能無主,此番任炘便是上京尋他去的。”

聽了任炘的身世,展俠穎心知她話中并非全然真切,但不知為何對她仍生出一份憐愛之感。展俠穎說道:“這麽說來,你家那位兄長不過是個甩手掌櫃的,家中事務撇給你獨自一人躲清閑去了。”

“不,他不你說的那種人。他自有他的苦衷,當日他離開之前,也曾言待他了卻心愁,便回來......”

“寶劍送佳人,你們一定是從小青梅竹馬的娃娃親喽。那就是說等他心情好了以後,就會回來娶你?”展俠穎此話一出,任炘面已通紅,忙轉過身子,用衣袖遮于面上回道:“算了,姐姐我們不說這些了,好嗎?”展俠穎見狀便不再多語,唯有一旁偷笑之中。

世事無常,二人相見既為緣分,然而緣聚緣散,亦皆有定數。

天色将黑,二人再度遇伏,敵方不下十人,且個個均為高手。展俠穎自認可對付這路敵人,然偏偏就是她的這般自信,釀成了一場悲劇。

襲擊之人武功路數與白日伏擊任炘之人酷似,混亂中,日間被展俠穎打敗之女子與其中幾人突然跳出重圍,展俠穎随後追去。那幾人反身揮刀便砍,展俠穎腳步輕移,手中的動風劍猶如銀白色絲帶般在她周身擺動,讓對方無法近身。突然那黑衣女子擡手擲出一黑色球形暗器,展俠穎忙用劍一擋,暗器突然爆開散出一道煙霧。展俠穎心中暗道:“不好,中計了。”與此同時,身型向後退了幾步,用左手擋于口鼻之間。此時幾名黑衣人借機将展俠穎圍住,均用刀器逼近于她。展俠穎見勢不妙,騰空而起,左手換作蘭花指,輕輕一彈,指尖似一股劍氣射出,打中那名黑衣女子,女子悶聲呻吟一聲,倒了出去。其餘幾人之兵械已到展俠穎腳下,只見展俠穎腳尖輕點直接飛身到那黑衣女子身邊,用動風劍架于其脖頸之上。此時展俠穎心中不由得多了一份得意之感,心中自是認為勝局已定,人便松懈了下來。竟未留意到背後已有一把刀逼近于他,待她反應過來之時,身後已經明顯感到他人的體溫,她撞開展俠穎,待展俠穎轉身望去,卻見那利刃已插入任炘的身體。任炘用左手握住黑衣人持刀之手,右手用最後的力氣伸至那人的肩臂之處,只聽“咔嚓”一聲,那男子的手從刀柄上垂下。而黑衣女子則趁機推開展俠穎的動風劍跑到男子身邊,扶着他已經不可能再擡起的手臂,眼眶已有幾分紅潤,然後招呼同行之人一同離去。

展俠穎抱着胸口插着刀,已經奄奄一息的任炘,平生第一次真正體會到生離死別的痛苦。此刻,展俠穎只覺視線模糊,而任炘卻對她笑着說道:“別哭,這不是姐姐的錯,姐姐本是來幫我的。不知為何我們萍水相逢,我卻與你如此投緣,如此信得過你,姐姐能否幫我做一件事,此事恐怕妹妹是無法辦到了。”

展俠穎點點頭想說什麽,而聲音已然哽咽。任炘從頭上取下一只發簪,一頭烏黑的頭發垂落下來,順她的肩膀滑落。這只發簪做工奇特,不似一般發誓小巧,而似短匕之樣式。任炘将發簪交到展俠穎手中說道:“此物乃邊關送至,你只須将此物送往京城,交予禮部侍郎李大人即可。”

展俠穎抽泣着說道:“這是什麽東西,他們為什麽要追殺你?”

任炘只是搖了搖頭道:“镖師的規矩是不該知道的東西就不要過問,故我也不知此物為何。但它必是要物,否則我也不會客死他鄉。還有……”任炘痛苦的咳了兩聲,展俠穎立刻會意道任炘的意思,将面罩摘下,任炘見其面容并未過多吃驚,反笑道:“我早該猜到,答應我替我照顧展家人。你一定做得到,因為從現在起你就是我。”

展俠穎不知道從何而來的這股勇氣,并未多想便應了她。任炘似放下心事般,露出她慣有的純美笑容,而手則從展俠穎的手上緩緩滑落。展俠穎雙手抱着她哭了許久,這哭中有傷心更有自責。

良久之後,展俠穎喚出丫頭,對她說:“如果我不出現她或許不會死。”

丫頭告訴她:“姐姐,我可以給你要的一切,卻不能給你錢財。同樣我可以讓他人跳躍時空,卻不能改變任何一個人的命運。所以即便你不出現她依舊會死,只是仁宗年間就再也沒有任炘這個人了。”展俠穎聽着丫頭的話,心中更多了幾分責任感。她與丫頭焚化了任炘,并将她的骨灰交予丫頭妥善保存。

展俠穎并未馬上上路,而是在途中停下了半個月的時間。期間,展俠穎讓丫頭教其古人為人之道,以及說話方式。

半個月後,展俠穎再次上路時,路上卻似乎平靜了許多。或許是因為敵人以為任炘已死,他們所要的東西也随之消失,便不再追尋。而為了保險起見,展俠穎還是喬裝為男子上了京城。

作者有話要說:

兩個相似的名字讀起來真的很別扭,于是做了調整。

下一集偶們偉大的展護衛就要登場了,不過只會露一小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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