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戒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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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周無疑是十分快樂的,沒有何勝良醉酒後的辱罵困擾,好像連學習都更輕松起來,何辜帶着周晚溪去看祁茵所在的墓園,兩個人一起給黑白遺照上溫婉的女子放了束花,祁茵長得很漂亮,眉目間依稀可以看出靈動的影子,與何辜現在的模樣有幾分相似,走之前,周晚溪又深深朝祁茵鞠了一躬,在心裏默默念,“阿姨,我一定對何辜好。”

何辜站在一邊,又長長的劉海遮住了一點他的眉眼,讓人看不透他的情緒,周晚溪以為他觸景傷情,于是拉着他的手溫聲細語地說:“回家嗎?”

“嗯。”對方輕輕應了聲,兩人并肩走下長長的石階,秋意初顯,小路兩旁的花草已經有些枯黃,周晚溪突然問了句,“何勝良是不是要放出來了?”

“是吧。”

場面又安靜下來,周晚溪最後無聲地嘆了口氣,把何辜拉進懷裏,“你在想什麽?”

何辜就安靜地被他抱着,事實上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麽,只是來了這裏之後就頭腦就一直空白,像在光天白日之下平白做了場大夢,這會兒他咕哝道:“沒想什麽。”

話雖這麽說,圈着周晚溪腰的兩只胳膊倒也沒放開,反倒圈得更緊,他把整個臉都藏到對方懷裏,心髒撲通撲通跳得厲害,說不清的感覺就要噴薄而出,可最後到底是什麽也沒說出來。

這樣的日子當然再美好不過,可美好存在的意義就是在被瑣碎淹沒時用來懷念的物證,何勝良從派出所出來那天就直奔酒館,先喝了個醉醺醺,才回家面對一周未見的兒子,何辜早做好思想準備,可男人反倒先問了一句,“你和周家那小子,什麽關系?”

“關你屁事。”

何勝良一下子怒了,他用力拍了下桌子,震掉了上面放着的一個玻璃酒瓶,碎渣迸裂,何辜下意識後退了一步,随即拳風撲過,被用力掼到了地上,薄薄的一層皮肉/根本擋不住沖勢,帶來一陣骨與堅硬地板相觸時的鈍痛,何辜皺了皺眉,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誰料何勝良的下一句話石破天驚,“你們,在搞對象?”

“......”

何辜不着痕跡地吃驚,沒想到男人變本加厲,用嫌惡的眼神看着他,那目光有如實質,在他身上留下一種類似于爬行動物穿行時附帶的粘稠液體,激起一陣輕微的戰栗,他喉結動了動,要做一個否認,卻又被何勝良打斷,男人湊近他,居高臨下地俯視,“你以為你瞞得過我?”

“我警告你,何辜,你替我轉告他,我不介意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的事情。”

何勝良說完這句話就摔門而出,不知道在這茫茫長夜又要去哪裏尋歡作樂,獨留何辜一個人站在客廳的滿地狼藉裏,良久,握緊了拳。

屋裏的手機又在震動,他沒接,過一會兒自動挂斷,對方似乎是小心翼翼地靜默了幾分鐘,又試探性地發了條短信過來,報備了明天的天氣,這樣的短信已經有幾百條,代表着他們相伴的這些個日夜,即使是在兩人共枕而眠的時候,第二天一早醒來,也總能看見一條靜靜躺在收件箱裏的短信。

何辜看了會兒,最後還是什麽也沒回,反倒累極了似的倒在床上,他試圖放空大腦,可何勝良說的話還在回蕩,伴着周晚溪溫柔沖他微笑的臉,讓他遲遲難以入睡,枕邊的手機又在嗡嗡地響,他愣怔了一會兒接起來,“喂。”

“怎麽不接電話,已經睡了嗎?”

“嗯。”

“何勝良沒對你怎麽樣吧?”

“沒有。”

“寶寶,”周晚溪嘆了口氣,“怎麽不開心?”

的确是不開心,但理由卻萬萬不能講給對方聽,何辜沉思良久,回了他一個及其做作的哈欠,“困了。”

“......那你睡吧。”對面的人似乎被糊弄住了,語氣溫溫柔柔的,怕驚了他一樣,“晚安。”

兩人互道晚安,實際上誰也沒睡着,而在并不算遙遠的另一處簡陋民居裏,何勝良滿身酒味,敲開了李家的門。

來開門的是李小敏,穿了件暴露的睡袍,臉上沒帶妝,多幾分楚楚動人的味道,她将要進屋的何勝良攔下來,低聲道,“小軍在裏面睡着,你小聲點。”

男人連連應是,但醉鬼的步伐與動作難免粗魯,他将李小敏抱了個滿懷,對方也不掙紮,剛洗過的頭發散發一股淡香,激得何勝良雙眼赤紅,不管不顧地去扒李小敏衣服,兩人都特意放輕了聲音,只有布料摩擦的窸窸窣窣,但誰都沒料到李軍根本沒睡着,他拿着個針管,剛剛注射完畢,正飄飄然,就聽見何勝良和李小敏鬧出來的動靜。

他想站起來,但毒品的副作用令他雙腿癱軟,精神卻極度亢奮,于是被迫聽了一場香/豔的牆角,亢奮之後帶來的疲憊又讓他在這樣的聲音裏不甘不願地合上了眼,理智還未回籠,他半睡半醒間想:“我要你死。”

等到第二天,天光大亮之時,何勝良已經離開,只留李小敏還在熟睡,身上充滿了令人作嘔的歡/愛痕跡,李軍早早站在她床前,忽然不言語地掀翻了一旁床頭櫃前的東西,巨響把李小敏驚動,她揉着惺忪睡眼,看向表情陰鹜的李軍,“你大清早又發什麽瘋?”

李軍只是克制地揪住她敞開衣領,咬牙切齒地問,“昨晚誰來了?”

李小敏和他對視,片刻後忽然将他狠狠推開,形狀漂亮的眼裏蒙了一層淚,“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李小敏,你是不是賤啊!”

“我是賤!李軍,我砸鍋賣鐵供你讀書,你他媽去給我吸毒!”

“......”激烈的對話告一段落,李軍尚且激動地喘着氣,毒品已經快速地将他的身體拖垮,令他看起來全沒個人樣,李小敏呆愣地坐在床頭,半晌輕輕說,“小軍,我送你去戒毒吧。”

“送我?把我送進去,好給你和你那個情夫讓地方住是不是?”

李小敏氣極,甩了他一巴掌,看男生越發瘦弱不堪的頭顱歪向一邊,才惶惶地後悔,終于崩潰大哭起來,“小軍......”

“姐,”李軍沒做其他反應,反倒替她擦了擦淚,“別哭了,對不起。”

男生幹瘦的手拂過她臉頰,“我答應你,這周結束,去戒毒所,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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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作者今天接種了狂犬,胳bei痛,順帶提一下,破鏡倒計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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