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花園裏皆大歡喜。

正院卧房中,玉引沐浴更衣之後,躺在榻上望着幔帳頂一陣陣地自己臉紅。

她沐浴之後孟君淮才去,現下他還沒回來。她便獨自等着,這段時間真難熬啊……

因為她滿腦子都是關于行房的事。

定妃給她撥來的芮嬷嬷太懂這些了。進府六七天的時候,就看出她和孟君淮雖然經常同房,但很少真的「同房」。

于是兩三天前,芮嬷嬷找了個機會屏退了旁人,跟她「促膝長談」了一次。

玉引跟她說了實話,告訴她自己心裏覺得羞得慌,不知道該怎麽辦。

芮嬷嬷直截了當地告訴她:「王妃,您若覺得這種事讓您不舒服,奴婢也不知道怎麽辦;但您若只是覺得羞得慌,這只能慢慢試着來,有幾次自然就适應了。您徹底回避着這事,單靠自己一天天地琢磨,想把坎琢磨過去可不太容易。」

玉引想想,覺得這話有道理。她是覺得別扭不假,可也沒別扭到完全接受不來。

芮嬷嬷又說:「其實尋常姑娘家也有在這種事上抹不開面子的,王妃您不過是因為修了佛,比她們更覺得難為情些。可您想想,佛祖豈會因為這種事怪罪您?這不過都是人之常情,若把這種事絕了,人人都沒有孩子,過個幾十年,只怕世上就連人都沒有了。奴婢說句不恭敬的話,佛也是人修成的佛,如今也靠人的香火供奉,當真沒了人,對佛祖絕不是件好事。」

這話實在太不恭敬了。玉引當時沒敢應,事後也不敢多想,可她私心裏覺得是對的。

玉引躺在榻上不由自主地把芮嬷嬷的規勸又都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乍然聽見不遠處腳步聲傳來。

她悚然一驚,都沒注意到他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孟君淮沐浴後覺得口渴,進屋便給自己倒了杯水喝。聽見榻上的動靜擡眸一看,通過半透的紗帳恰見她一下将自己蒙進了被子裏。

他笑笑,放下瓷盞走過去,揭開紗帳側躺着看看眼前被中的人形,道:「今天可是你主動提的。」

蒙在被子裏的玉引悶了一會兒,鼓足勇氣點了點頭:「嗯。」

他便起身将裏面那層較厚的幔帳也放了下來,伸手揭開她的被子凝視了她一會兒,頭一吻落在了她額上。

打從這一瞬開始,玉引就在腦子不斷地跟自己重複四個字:人之常情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于是她甚至沒注意自己的中衣裙是什麽時候被他解開的,得以再回神,是因為他的手在她兩腿間一撫。

他撫得很柔緩,卻将她渾身激起一陣酥麻。

她不由自主地低頭看去,看到的自是自己衣不蔽體,腦中一下子又亂了。

孟君淮感覺到她雙腿一搐似是要躲,移回來一口吻在她唇上,就勢把她整個人都箍在了懷裏。

「唔……」玉引分明地感覺到自己被一截硬物抵住,登時羞得不受控制地想推他。

他墊在她身後的手把她摟得緊緊的,剛放開她的嘴唇,就感覺到她的喘|息熱得像團火,一口口在他臉邊燒着。

他回想着她上一次的舉動,撫在她耳邊輕說了句:「念段經來。」

「什麽?!」玉引聽到這要求乍然清醒了一瞬。

他繼續吻着她,撫在她身上的手也沒停:「不用太長,嗯……《心經》就好。」

她腦子已然再度懵了下去,聽完要求不及多想,便下意識地應了他的要求:「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

他猛地撞進來,她話音辄止杏目圓睜。到了口邊的一聲低叫卻還是被她咬住,她渾身緊繃地看着他。

「繼續。」孟君淮嗓音微啞地吐了兩個字,玉引開不了口,他摩挲着又吻過來,舌頭一探撬開她的嘴。

玉引大喘了兩口,感受着他一下又一下的力道,羞恥的感覺重新騰起來,不得不依言繼續:「照……照見五蘊皆空,渡一切……啊!」

他的力道驟然猛了一瞬,她終于喊出聲來。

「啧。」他好似很滿意地啧了聲嘴,不懷好意地低笑着,竟還給她續了兩個字,「苦厄。」

玉引悲憤地咬牙忍着,等着他将動作放輕些,可居然久久都等不到。她直覺得腰都懸空了,背也痛起來,一股酸楚直湧到鼻中,委屈的嗚咽驀地湧出。

「繼續。」他還在提這個要求。

玉引忍着眼淚,手一把扣在他後背上:「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天啊為什麽要邊念經邊做這種事……

她的眼淚到底還是滑了出來,好像也不是難受的,只是覺得說不出的委屈。

她忍無可忍道:「我不幹了!」

他低笑着根本就沒理她,因為她明明還把他摟得緊緊的。

……腿都搭上來了!

玉引感覺自己好像在認真地反抗,又好像在不住地期待他的下一次動作。她終于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剩下的力氣似乎只夠大口大口地喘氣了。若偶爾再有一下力道過重的,她便連呼吸也要滞上一瞬。

「師太辛苦。」他突然道了這麽一句,聲音啞得讓她幾乎不敢認。

而後她只覺下|身的感覺讓她眼前都迷糊了一陣,她禁不住喉中一聲低吟,而後可算覺得渾身輕松。

他終于放開了她,躺到她身邊伸手探了探,扯過被子将她蓋住。

她筋疲力竭中下意識地想把被子推開,又使不上勁兒:「熱……」

他含糊不清地道了句:「小心受涼。」

那就蓋着吧……

她也懶得再動了。似乎連這句話都沒想完,就已疲憊不堪地睡了過去。

翌日,和婧明明比平常多睡了一會兒,又在東院用完早膳才走,可回到正院時,聽說母妃居然還沒起床?

玉引趴在床上覺得自己要歸西,腰背腿肩哪兒哪兒都不舒服,躺着別扭,趴着也別扭。起床更成了完全做不到的事,于是孟君淮很「善解人意」地留了下來,順便早早就讓人去東院西院傳了話,叫兩個側妃不用來問安了。

和婧進屋的時候,便看到父王正坐在榻邊喂母妃吃東西。

「來張嘴……」他舀了一勺皮蛋瘦肉粥喂到她嘴邊,玉引趴着吃下去之後伸手夠了夠:「我自己來。」

「歇着吧你。」他避開她的手又舀了一勺,「今天你歸我照顧。」

玉引只好先從旁邊小桌上的碟子裏摸過來個豆沙包自己吃。

他向她「禀報」了一下安排:「中午讓膳房添個山藥烏雞湯給你恢複恢複氣力,另外一會兒有人過來給你按摩,免得……」

一句「免得就此懷上」沒說出來,身後乍然傳來一句:「母妃病了嗎?!」

二人同時看去,和婧一臉擔憂地跑到榻邊:「母妃哪裏不舒服?大夫來過了嗎?我讓奶奶傳太醫來?」

「……」玉引有點尴尬,擡手摸摸她的頭,「沒事啊,母妃就是……昨晚沒睡好,歇一歇就行了,你別擔心。」

「那我也照顧母妃!」和婧幹脆道。然後她看看桌上,挑了個肉餅端到面前。撕一塊、蘸蘸醋、喂給母妃,然後等母妃從父王那兒吃口粥,她再撕一塊、再蘸蘸醋、再喂給母妃,再等母妃從父王那兒吃口粥。

一整頓早膳,玉引覺得自己被這父女倆照顧得像一個筋骨寸斷的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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