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萊歐這邊死咬着不松口,唐總,我們一定要這麽急嗎?歐老爺子在業界的地位,大家也都有目共睹。刺激其他競争對手去打壓,我們坐收漁翁之利,這不還是您當初親自開會說的嗎?”
吃過晚飯,撩過老婆,在秦意房裏磨磨蹭蹭半天,看着那張清秀精致的臉紅出新高度,然後才回房辦公的唐禦天點起一根煙。面對洪寶不停地叨叨,他只是将嘴裏的煙緩緩吐出來,漫不經心道:“嗯。”
嗯什麽?
伴君如伴虎,洪寶琢磨半天,也沒琢磨出什麽來。當他從資料中擡眼,看到吞雲吐霧狀态下的老板,不由地驚恐起來:“唐總,你怎麽抽煙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國要亡了嗎老板!公司要破産了是嗎!
唐禦天眼皮微掀:“抽根事後煙。”
都怪那只蠢貨跑完三圈累岔氣的樣子太誘人,喘氣聲也那麽好聽。還不知道自己這樣很癡漢的唐禦天一邊回想,一邊将身子往後靠。弄得他原本只是想親幾口,可秦意氣息淩亂,那種連反抗都沒有力氣反抗的樣子……
勾得他沒忍住。
不過當然沒有做到最後一步。
唐禦天從身後壓着秦意,伸手剝他衣服的時候,這蠢貨就已經承受不住了。
當時秦意紅着臉,啞着嗓子,以中國夢為切入點,還沒有引出中心主旨,便被唐禦天堵住了嘴:“走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弘揚民族精神是吧,我們去床上好好談。”
“……”
這回說什麽也不能讓他逃掉。
唐禦天将他衣服剝掉一半之後,又掐着他的細腰,伸手去解他腰間那條皮帶。
褲子欲落未落,一道淺淺的股溝,晃在唐禦天眼裏。
“放松,我輕一點弄,嗯?”
秦意搖頭。
“你喊疼我就退出來。”
騙小孩呢?
最後秦意板着臉跟他說:“唐先生,你知道嗎,列夫·托爾斯泰曾經寫過這樣一句話,我們平等的相愛,因為我們互相了解,互相尊重。”
唐禦天回神,蹙着眉熄了眼,斜着眼看洪寶:“你知道托爾斯泰嗎?”
洪寶還在糾結那個所謂的事後煙,冷不防聽到什麽什麽斯泰,目瞪口呆:“啊?”
唐禦天沉吟半天,最終還是擺擺手:“行了,你下去吧,跟他們說,萊歐的事情全都按照第二個方案進行,有任何疑問,都可以來找我。”
洪寶:我現在就很有疑問,可是你總是在跟我說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啊老板。
雖然心裏這樣吐槽,但洪寶也知道,老板辦公的時候不喜歡被別人打擾,于是收拾收拾東西出去了。
洪寶走後,屋子裏安靜下來。唐禦天對着桌上那份文件半響,卻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
明明那蠢貨只是用手幫他弄了幾下,而且全程面部表情跟慷慨赴死一樣,臉上明明白白地寫着‘我是個根正苗紅的社會主義接班人’。
是啊,明明那麽掃興。
可為什麽他硬得快爆炸,沒幾下就射了?
而且那青澀的技術,青澀到在手指碰上去的瞬間,顫了顫,而後一動不敢動。
唐禦天近乎偏執地在腦內将那幾個畫面翻來覆去地回想,然後,毫無疑問地,奔進浴室沖了個涼水澡。
萊歐集團,1952年成立,主營海外貿易,經歷過金融危機,是當年那場大風暴中幸存下來為數不多的公司之一。
創辦人,歐陽晨的爺爺,歐瑞。
洪寶帶着滿腹疑問,正要回房休息,又被蹲守在門口的德叔抓過去:“萊歐的事情,少爺怎麽說?”
洪寶撓撓頭:“沒怎麽說啊,就說盡快收購。”
盡快收購。
德叔琢磨着這四個字。
“怎麽了德叔?看你好像對這次吞并案特別關心啊。”
德叔敲了敲洪寶的腦袋:“瞎說什麽,我哪裏是關心,我就是想看看歐瑞那個老頭子要作死到什麽時候去。”
他和歐瑞年輕時候就認識,兩人向來不對盤。
當他還是西街一霸的時候,和還沒發家在街頭漂流的歐瑞總是幹架。
“他年輕的時候就很作死,”德叔回憶道,“當時地盤上有個大佬,不過現在已經翹辮子了,大佬叫他買點東西,他都敢吞錢。”
窮過,才有那種對成功和對俯視一切的渴望。憑什麽,憑什麽要他接受身世的參差。
他一定要出頭。
洪寶:“哦,那他膽子很大。”很有冒險精神,難怪現在那麽成功。
洪寶繼續憨憨地說:“我就不行,上次唐總讓我去和小孫老板談生意,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這人會不會聊天,”德叔斜他一眼,“榆木腦袋,你這麽就不想想少爺這回為什麽對他打壓力度那麽大?”
“……我想啊,可是我想不出啊。”
德叔恨鐵不成鋼,他難得想找個人好好談心,對方還那麽不會接領子,他拍拍洪寶的腦袋:“你這輩子就每個月拿這麽些工資,當個小小的助理吧你。”
洪寶毫不在意,笑得更開心:“每個月那麽多錢,我已經很開心了,我小侄女前幾天還給我寫信,說她上學的事情……真好,要不是因為老板,我侄女現在都念不起書呢。”
單細胞動物的人生追求真他媽簡單。
不管這暗示對方接不接地到,但是八卦還是要毫無保留地一起分享,德叔湊過去,小聲道:“前幾天,歐瑞派人,想抓小蘇先生。”
“啊?”敢在老板娘頭上動土?
德叔繼續道:“這個小蘇先生真是個神人。”
這個歐瑞也是倒黴,打錯算盤,以為這是朵純潔的小白蓮,還是沒什麽腦子的那種。
趁秦意大清早起來澆花,隔着栅欄裝自己晨跑路過。
為了顯示風雅,表明自己是個正經人,開場就朗誦了一段汪曾祺的《人間草木》。
——啊!若我在臨水照影裏,想起你,若我在柳枝新綠前想起你,若我在一切無從說,說不好的美麗裏想起你,我在哪一切陶醉裏,已非自醉,你可曾感受到,遙遠的舉杯致意。
秦意拿着水壺:“您想幹什麽?”
歐瑞:“五湖四海皆是友,在下想與你結交個好友。”
然後秦意隔着栅欄和歐老爺子談了整整一個小時的,青少年成長健康學。
“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聊聊?”
“不,拘泥于形式,就是人類停滞的開始。”
“……”
“其實我說了那麽多,只是想告誡您,好好教育孩子,正确的教育才能夠引導他們回歸正途。”
德叔模仿完歐老爺子,又變個聲音模仿蘇七說話。
洪寶看得一愣一愣地,跟看戲似的,說話語調都極其誇張,而且這個對話內容也實在有點神經啊,一聽就是添了油加了醋。
洪寶驚嘆道:“德叔,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去拍戲當個演員啊?我覺得你很有表演天賦。”
德叔停下模仿,往外走,不想再理會這個傻孩子:“洗洗睡吧你。”
這個晚上過得相當平靜,月色皎潔明朗,微風徐徐。殊不知第二天睜開眼,一場更大的風暴在等着他們。
唐青龍連續打了三通電話,催唐禦天回家看看。
德叔站在旁邊,臂彎裏照例挂着少爺的西裝外套:“怎麽?又是大宅來的電話?說什麽了?”
“只說八爺最近很不正常,”唐禦天挂了電話,繼續喝粥。
對面秦意低着的頭就沒有擡起來過,只有手動時不時地動幾下。
唐禦天停下動作:“寶寶你覺得呢,你不是在找人?”
秦意搗搗粥,心不在焉:“啊?”
他‘啊’完之後半響才回過神來。
“我、我覺得……”
唐禦天眼睛也不眨地盯着秦意的腦門。
秦意現在思維極其不暢通,昨晚的事情給了他太大沖擊,那腦門越垂越低,他小聲道:“我也不敢妄加猜測。”
“德叔,等下叫人備車,回大宅一趟。”
即使緩了一晚上,秦意還是不太敢正視唐禦天的眼睛,問道:“我也去嗎?”
唐禦天挑眉不語。
臉上寫着兩個大字,廢話。
等吃完飯,司機把車開到門口,德叔哎呀了一聲:“這衣服怎麽沒熨平,少爺你等下,我上去給你換一件。”
說完,把手裏的發蠟塞進秦意手裏:“那個,蘇先生,你幫個忙,幫我把少爺頭頂那嘬頭發壓下去,謝謝啊。”
“……”
秦意拿着這罐燙手的發蠟,低着頭,猶豫半響,手指在罐身上無意識地摩擦兩下,終于鼓起勇氣開口:“唐先生,我……我給你抹吧。”
唐禦天倒是想看他能裝鴕鳥裝到什麽時候去,不過他明顯低估了鴕鳥的戰鬥力。
秦意低着頭,用手指沾上些發蠟,然後頭也不擡地,踮起腳尖憑感覺給唐禦天抹。
唐禦天只覺得鼻梁上一涼,還沒等他笑出聲,秦意也察覺到這個手感不太對勁,迅速縮了回來:“……不好意思。”
秦意盯着大理石地板正出神,突然間被人攔腰抱起,腳下一空。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他擡起了腦袋,有些驚慌失措。
迎面卻是唐禦天張揚邪魅的笑臉,也不能說是笑,只是嘴角有些微妙地上揚罷了。
“現在夠得着了嗎,”他湊上去在秦意下巴上啃了一口,随即道,“愣着幹什麽,快點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