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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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後一句說什麽?”她眉頭忽然動了動。

“啊?”我正說的口幹舌燥,聞言幹巴巴的重複了一遍,“鄰省三千年罕見9.7分美女愛上另外一個評分8.8的性感尤物...?”

“不是吧姐姐?”我不敢置信,“你是拉拉?”

她暧昧的沖我眨了眨眼,笑得風情萬種,“你猜?”

“我猜...我猜是假的。”我默默的吞了口唾沫,“別逗我了,咱倆室友三年,是真是假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好吧。”她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又繼續抱着薯片看她的電影,我耐不住寂寞,好奇的問她:“校草到底哪裏不好?你好歹給人家一個努力的方向。”

她正看到動情處,皺緊了秀氣的眉毛,嘴裏塞得鼓鼓囊囊,口齒不清的回答我,“我不喜歡的,再努力也沒用。”

我已經懶得再跟她重複喜歡在般配面前究竟有多不值一提,只是默默嘆了口氣,環着她的胳膊,跟她一起看起電影來。校花好像熱愛一切在我看來古早的東西,比方說八/九十年代的港片,幾乎已經快要被水性筆代替的鋼筆,還有明顯已經跟時代錯位的所謂名著。

這樣不行的呀,我幾乎是憂心忡忡的想,被落在時代後面的時候,臉蛋再好看也沒有用,校花既然生在這個看顏值的時代,就是上天給她的好命,身為她的室友,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她堕落。

我在微信上敲校草:再努把力,哥們。

做完這一切,校花的電影也剛好結束,她睫毛上挂着淚水,抱着我哇哇大哭,張大嘴時能看到她還沒來得及嚼碎的薯片。

校花哭的那麽傷心失态,斷斷續續的在我耳邊說:“我也想要一個像prada的gi。”

我一下子明了了,她又在看那部電影。我倆做室友的這幾年,校花已經将這部電影翻來覆去的看了很多遍,到了連我都能背誦出經典臺詞的地步,這片子已經拍了好些年,甚至調不到最清晰的幀數,校花卻偏偏情有獨鐘,每每都淚流滿面。

我想校花應該有什麽沒對我說過的故事。

這個故事讓她把自己妥善收藏到如今,外界的紛紛擾擾全與她無關,使她輕而易舉的參透了隐居于市的終極奧秘,趁着她現在漸漸的停下抽噎,我用一種近似于呼氣的聲音,問她:“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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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校花挂在嘴邊的喜歡一說,輕輕的問道。

而我想我會永遠記得這個下午。

雙人宿舍裏彌漫着一股夏天家具潮濕的氣味,其中混雜着開了封的原味薯片味道,校花清瘦的身體在我懷裏停頓了一下,然後抹着眼淚笑了。

她笑起來很有種禍國殃民的感覺,約莫穿越到古代也是個颠倒衆生戲弄諸侯的好料子,我常常訝異于她極速開合的心情,就像此時,明明上一刻還是肝腸寸斷的模樣,這一刻已經癡癡的摸着我的頭發笑出了聲,染着還未褪去的啞,“我啊,”

“我哪裏可以有這樣的福分。”

講故事要靠你情我願,校花不講,我也就識趣的不問。夏日似乎總有漫長無邊的下午,我們兩個縮在柔軟的長毛地毯中一起沉沉的入睡,等到了天色擦黑的時候,外面忽然響起一陣刺耳的歡呼聲,伴着某個知名樂隊的成名曲,校草站在宿舍樓前,俊朗的眉目裏滿是笑意,他挎着個木制的做舊吉他,一邊唱一邊深情的拿大喇叭喊:“晏沉,做我女朋友吧!”

圍觀人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起哄,我看見校花驟然蒼白的臉。

她無助的望向了我,“我不想答應他,我不喜歡他。”

校花這姑娘對于喜歡的執着似乎比我想象的厚重,校草這傻/逼對于信息的理解比我想象的要垃圾。樓下的人群已經全圍了過來,有的還帶着一點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酸意,他們共同擡頭望向我們這個小小的陽臺,如同喪屍壓境,掀翻了我們這個并不牢靠的諾亞小舟,他們齊聲聲的喊,聲音回蕩在大樓中層層疊疊的散開:“答應他!答應他!”

我看到校花握緊了拳頭,大聲的回喊了出去,嗓音因用力過猛而劈開,在人潮中顯得那麽微不足道:“對不起!我不答應!”

她聲音帶着哭腔:“我不能答應你!”

于是洶湧的浪潮停了,僞裝出一個暴風雨來前的平靜。

校花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她兩手放在嘴邊充作一個擴音喇叭:“對不起!請您趕快回去吧!”

她用上了不合時宜的敬語,然後關上了陽臺的門,愣愣的滑坐在了地上,捂住臉,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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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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