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當祝辰站在青枋設下的陣法中的時候,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傅喬殷會不會對把他騙來這裏有一絲一毫的不忍或悔恨呢?他會不會不舍,畢竟好說歹說他們也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就算他再讨厭自己,真的一絲一毫的愧疚也沒有?

真的有那麽絕情?

這些事情只有出去才知道。

祝辰的腦子中湧過了千思萬緒,臉上卻絲毫沒有顯露出來,反而是一片鎮定,就像是篤定青枋不能也不會對他做出什麽事情來一樣。

這樣的表情在青枋看來就是故作淡定,他不認為一個小毛孩子直面高他一個階級的鬼修會真的不害怕,就算性格內斂不易表現,那也只能算的上是藏的深罷了。

咧嘴一笑,青枋開了口:“真是一具讓人羨慕的身體呢,火系天靈根,長得還那麽好。”

“多謝誇獎。”祝辰說道,他将神識探入了儲物戒之中,打算青枋一發起攻擊就喚出保命的法器來抵過他的攻擊。好在他儲物戒中可以在金丹修士的手下救他一命的法器少說也有十件八件,其中有一部分是祝嚴私人的法器,另一部分則是青楓閑來無事煉制的法器,他本想煉制給秦雲帶着,卻在見他沒有一次使用過後轉而全部扔給了祝辰。

為了秦雲打制的法器,青楓自然是用了他能找到的最好的材料,其中甚至有一件法器元嬰期的修士的攻擊都能抵擋一二。

“看你也乖巧的很,那麽老夫也不拐彎抹角了。”青枋說道:“若是你自願放棄自己的身體,投入轉世輪回那麽老夫還能放過你的神魂一馬,但若是不,哼。”

青枋搖了搖手中的招魂幡,那旗上環繞着的惡鬼凄慘的叫了起來。

“老夫就先收了你的神魂,好好煉制煉制這寶貝。”

話音剛落,青枋率先發出了攻擊,招魂幡上的惡靈聽了他的命令,嘶吼着朝祝辰沖了去。

祝辰冷哼了一聲,他面前出現的鎮魂旗将那些個惡靈全數擋下。要說也是青枋倒黴,這要是一段時間之前的話可能祝辰真的做不了什麽只能任人魚肉,但此番他來的翎雲宗的路上遇到了前些年追尋魔修下山的桃湘真人,以及一位身着紅衣的美貌女人,她二人相攜而來就如同一對羨煞旁人的道侶一般。

她二人一見祝辰身上的袍子是青楓的第三峰特有的袍子,就将他攔了下來,托他給青楓真人帶回幾件東西。這只是舉手之勞,祝辰自然願意為之,而看祝辰這般配合,她二人似乎心喜的緊,每人贈予了祝辰一件法器,紅衣女子送給祝辰的便是這可以抵擋招魂幡的鎮魂旗,而桃湘真人……

轉眼間,祝辰又掏出了一件法器,這法器乍眼看上去只是一段普通至極的桃枝,就連法器的名字也就是桃木枝這般簡單,它的上面沒有任何一絲靈氣的波動,若不是桃湘真人再三強調這真是件法器就連祝辰都不會信。

“哈哈哈哈我還當岚山派有些什麽好東西?原來對弟子也不過如此。”青枋有意激怒祝辰,他自是能猜出那桃枝是什麽高階法器,這般話語純粹只是在賭祝辰還不會使用,只是這本就是桃湘真人親手交于祝辰的法器,該如何使用,她自然是一字一句的毫無保留的告訴了祝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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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有道者手執桃木驅除鬼怪,這桃木,恰恰就是鬼修的克星。

就算是最普通的一株桃枝都能抵抗惡鬼,那這被桃湘真人親手煉制的桃木枝又怎會輸給鬼修?

祝辰不想跟青枋耗時間,他擡手便将桃木枝破開石制的地板插在了地上,須臾間桃樹叢生,青枋設下的法陣之內竟出現了一片桃林,朵朵桃花粉嫩可愛,可惜的是唯二會注意它們的人此刻卻一點心思也沒有。

青枋的實力被桃林削弱的只有開光中期的實力,恰恰與祝辰持平,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本以為這麽一大片桃林應該會将他的實力削弱到只有築基修為,這麽一看卻只是聲勢大雨點小,倒是也有了幾番底氣,畢竟……他可是奪了多人的身體這才好不容易修煉到金丹期的鬼修,少說也活了千百年,若是被一個剛剛而立之年的小輩打倒的話他這麽些年也是白活了。

這麽一想,青枋便搖了搖手上的招魂幡,對着祝辰沖了上去。

他不知道的是這桃林的威力在祝辰手上現在只能發揮出十之一二罷了,若是祝辰的修為到了金丹期,那麽不說将他的實力削為築基期,就是如同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一般都是可以的。

青枋的豐富經驗着實讓祝辰吃了不少虧,他費了不少力氣這才勉強一劍刺入了青枋的胸脯,青枋被桃木枝幻化出的長劍釘在地上,他的血逐漸彙成了一灘,嘴角不斷的往外溢出鮮血。

只是祝辰也沒有讨到什麽好處。

他一劍刺入了青枋的胸脯,同時的,招魂幡也刺入了他的小腹,在那一瞬,他仿佛自己就是那招魂幡上的惡靈,嘶吼着要毀滅這個世界,要手撕仇人。

這樣的*被祝辰生生壓抑了下來,他擡手,眼睛眨也不眨的拔下了小腹上的招魂幡,踉跄的走到了青枋的面前,又拿出了一把劍出來作勢就要砍掉青枋的頭。

勝者王敗者寇,青枋倒是也是一個漢子,他張口大笑了出聲,帶動着胸腔一陣疼痛,祝辰見他似乎有話要說稍稍停手,等着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師公說出他的遺言。

雖說在青枋說出口之後祝辰就後悔了。

“真是千算萬算,還是被你搶先了。”青枋咳嗽了幾聲,震得他更是疼的眩暈,“你以為我為什麽要将喬殷養在……身邊?”

“我不想知道。”祝辰說道。

“咳咳,我……可是……他……咳,是……我……咳咳,爐鼎。”

祝辰的瞳孔微微放大,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砍下了青枋的頭,一團黑氣順着青枋的身體往外逃去,祝辰擡手便用鎮魂旗将其收了回來,陰沉着一張臉一手提着青枋的頭,另一手抓着他的神魂,連着自己的傷都不顧了朝外走去。

他想要知道,傅喬殷到底是怎麽想的,他是不是真的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只是當他看到傅喬殷之時,他卻控制不住的對傅喬殷口出惡言,對方卻對自己的話恍若未聞,卻是凄慘着一張臉,看着祝辰手上的人頭不說話。

過了半晌,傅喬殷腿一軟便跪倒在了地上,開口道:“……這就是,你的報複?”

“不是你的報複?”祝辰問道,這樣的傅喬殷在他眼裏刺眼的很,他一擡手,便将青枋的肉扔到了傅喬殷的懷裏,“你沒有什麽要解釋的?”

解釋?

有什麽好解釋的?

傅喬殷雙眼茫然,他不知道祝辰怎能這般殘忍,在殺害了青枋之後竟然還問他‘有什麽要解釋’?

該解釋的人不是他麽?

傅喬殷內心一片凄涼,他只知道祝辰恨他,這一次來也必然是有備而來、不懷好意,他明明知道的。

但是怎麽就……放松了呢?怎麽就覺得他不會對自己不利了呢?試問,有誰會對差點廢了自己靈根的仇人毫無顧慮的只是雙修了兩次便冰釋前嫌?

這一會兒想明白了,傅喬殷覺得他身上那些祝辰贈予的法器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壓的他喘不過氣來,過了半晌,他開了口,雙眼中滿是絕望。

他說道:“你……走吧,我沒有什麽好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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