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指點
婁飛钰把《玉流玄訣錄》送給施鴻沁以後,之後的幾天都沒再出現。
施鴻沁那日也是忙裏偷閑,這幾日他忙得很。
忙着在岑意遠眼皮子底下專心習武,還學會了手法給岑意遠運功療傷,偶爾嘴饞還要抽空做點點心。
好在岑意遠只要待在他身邊就不會多說什麽,他做了甜點也會吃點,但因為不喜甜食,也就稍微碰一碰。
此外,岑意遠還喜歡上了聽他唱催眠曲,像個孩子,每每入睡之前,都要他哼唱一邊那首曲子才肯睡去。
白日裏,申屠樂水好幾次來找施鴻沁,因為岑意遠的關系兩人都沒時間插科打诨。
他身為Omega,岑意遠一開始根本不讓他接近施鴻沁,似乎只要靠近一點他就要把施鴻沁生吞了似的防着。
施鴻沁習武,如果是入定自然是在屋內,那岑意遠必定守在屋外,如果是在屋外習武,那就會坐在塌上默默注視,目光悠遠,仿佛透過施鴻沁看着他人。
後來申屠樂水再三表示絕不會打施鴻沁的主意,岑意遠療傷後沒有最初那麽瘋狂,漸漸放松管束,至少不會再攔着兩人見面。
這時,施鴻沁趁着岑意遠睡着後溜出來,喝酒解悶的時候,申屠樂水調侃道:“你師父病得不輕啊。”
弦月高挂,古代夏日的夜晚不算難熬,夜風徐來,還算涼爽。
兩人坐在老地方的山崖處,背靠巨石,施鴻沁很難不表示認同:“我覺得自己現在像個男媽媽一樣。”
說是喝酒解悶,但其實就申屠樂水一個人在喝,聽到施鴻沁這麽一說,一口酒直接噴出來,忍俊不禁,無言以對。
施鴻沁唉聲嘆氣。
比起喝酒,他更喜歡吃各種小食,比如現在吃的就是嚴大廚最近新研發的零嘴。
他手捧一個格子盤,裏面裝着小而精致的糕點、幹果、蜜餞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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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大廚直言自從施鴻沁展現自制甜點這手絕活後,自己受到刺激和鼓舞,發誓決不能輸給他,所以最近自創菜色和零嘴非常勇猛。
施鴻沁過足了嘴瘾開心的同時也有煩惱,他連破兩境用了二十天,至此卡在觀止中期足有十五天左右未動。
明明托了原主金手指的福,運行玉流玄訣到第一層為止也非常順利,目前三個階層,皆已完成,現已經第一層大圓滿。
原先以為一遍又一遍開拓經脈,以及聚集真氣沖擊各經脈都會非常痛苦,但老天厚待原主的身體,他不知不覺就利用功法提高了自身境界。
施鴻沁數次嘗試第二層的修行,但都失敗了。
第二層只有一個階層,需要順行真氣九百九十九周天,每一次運行周天都需要将真氣最終凝成微小的一點,九百九十九次之後就會凝成一抹最強的真氣光團。
但因為将大凝聚成小本身就像是煉丹一般,花費的精力可見一斑,所以每運行一次周天後都會有全身脫力之感。
而且,運行周天時千萬要小心,一個不慎,被打擾或者出了意外,便有經脈爆裂的可能。
施鴻沁以為這也可以靠金手指度過,卻次次都是敗在第一次運行周天後的凝練真氣上,真氣會直接潰散,根本無法聚攏。
原主可沒有這個煩惱,一切都順利的讓他嫉妒。
在原着中,原主也告訴過申屠樂水自己得到功法一事,這次他将煩惱道出,申屠樂水思忖着問道:“會不會是你功力未到的關系?”
施鴻沁微怔。
申屠樂水說:“當初你得到無名功法是在造微中期,功力強大時運行這功法許是事半功倍。如今你只有觀止中期,自然很艱難。”
原先施鴻沁以為這功法能更快的提升功力,而第一層也确實是将經脈開拓後,讓真氣運行更流暢,但第二層卻不同,要求的是凝練真氣……
如此說來他只能先将功法擱置,繼續乏味的修行本質。
施鴻沁嘆息一聲,格子盤裏忽然伸來一只手,“啪”一聲,他打在申屠樂水的手背上:“要吃可以,忘記我要你做的事了嗎?”
雖說婁飛钰和原着差別甚大,施鴻沁卻從上次反調戲中感受到樂趣,覺得與這樣新鮮的婁飛钰相處也不壞。
不久前,施鴻沁把溫泉反調戲婁飛钰一事告訴申屠樂水,申屠樂水用“我對你們兩人的濾鏡都已破碎”的表情看着他。
他不以為然,讓申屠樂水幫他注意下婁飛钰都在忙什麽。
申屠樂水嫌棄道:“不就吃你點零嘴嗎,還要我幫這幫那的,也就你哥哥我心胸寬廣不跟你計較。婁大俠這八天除了你那裏沒去,把凰極宗走了個遍,幾乎和凰極宗說得上話的人都交流了一番,所有人對他的想法都是,不愧是正道棟梁。說起來,昨日有個人來拜訪凰極宗,是你我都認識,梅霜宗寧梁。似乎和掌門說了一些事,不知是什麽事。”他一邊說一邊嗑其瓜子。
申屠樂水喜歡吃施鴻沁做的甜點,但其餘的蜜餞之類的,卻覺得膩得慌,瓜子卻是越嗑越上瘾。
施鴻沁心想,這個婁飛钰還有兩副面孔,然後随口問是哪個人。
“寧梁那厮這次不知搞什麽名堂。”申屠樂水挑眉提議,“你說這次我們要不要先下手為強?”
施鴻沁興致缺缺,擺手道:“懶得理他。”
申屠樂水見他不感興趣也就不再說寧梁,認真嗑瓜子,皇帝都不急,他不是太監更不急。
施鴻沁還是有些在意婁飛钰。
那夜是婁飛钰先開的玩笑,就算被讨厭了,施鴻沁也不覺得對不起人家,只是時不時會想起罷了。
他以為婁飛钰之後都不會再來找他,沒想到又過了兩天,婁飛钰在下午時分出現了,且一副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還是那身深藍金邊衣袍,正氣凜然的英俊容貌對施鴻沁微微一笑,道:“我将功法送給施少俠,想着施少俠需要一個清靜的修煉環境,便未曾打擾,不知這半個月是否順利?”
岑意遠坐在門口,一雙眸子仿佛冰錐一般對着婁飛钰。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那麽大敵意。
要不是婁飛钰一出現就說是按照薛掌門的意思來指點施鴻沁的,有種岑意遠随時會沖上去和對方拼命的錯覺。
既然婁飛钰又叫回“施少俠”了,施鴻沁覺得是為劃清界限,便也說了幾句場面話,然後做了個“請”的姿勢:“既然婁大俠是來指點的,我就卻之不恭了,請。”
上次婁飛钰壓制境界才讓施鴻沁有了贏的機會,這次婁飛钰以造微前期來指點,施鴻沁用上如今所學也不頂用。
不一會兒,衣服上就多了數不清的細密劍口。
一個空隙,他将破破爛爛的鵝黃袍脫去,随手一扔,飛到了樹上。
施鴻沁身着單衣,按照婁飛钰所言,又舞了一套天蠶劍法。
這次他運行起天流玄訣的第一層功法,讓天蠶劍法多了點剛柔并濟的味道,但還是比不過曾經。
婁飛钰看在眼裏,先是贊嘆了句施鴻沁功法天賦确實了得,但在對方看不見的地方,失望卻自眼中一閃而過。
雖然按照施鴻沁所說,他已經修煉至玉流玄訣第一層大圓滿,得到功法已能運轉自如,應溪寒承認在天賦上自愧不如。
即便如此,這半個月,少年在功力上卻毫無精進不說,仍然沒有悟出劍意。
那個施鴻沁可是說過,他在微末後期時就有了感悟。
應溪寒想培養的是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但面前的少年卻只有施鴻沁的形,而無神。
之前那次切磋,他沒有使出過曾經悟出的劍意,才使得施鴻沁使用詭影步有了可趁之機。
說起來,除了臉,少年真的性情大變。
只見翩翩少年郎收起軟劍,自帶風情的桃花眼望過來,比那個施鴻沁要靈動,但見到他時會有的明豔的光,顯然比半個月前要黯淡些許。
看來施鴻沁對婁飛钰也沒有之前那般崇拜了。
應溪寒眼睛微眯,直切要害:“我上次與你切磋的時候,便發現你的劍法有一個問題。”
他運起真氣,白玉長劍自行出鞘,一道劍光忽然沖天而上,一抹披荊斬棘之勢倏然蕩開,周遭的草木無風自動,像是害怕一般簌簌發抖。
頃刻間,那道劍光從天上斬下,朝着施鴻沁頭頂劈來,劍氣縱橫,少年額前兩邊的頭發淩亂舞動,而少年依舊不閃不避,對這要他命的一劍毫無反應。
這是個機會。
現在就殺了施鴻沁。
就算岑意遠想出手,之前不是我的對手,現在更不是!
面對應溪寒的殺招,施鴻沁卻完全不怵。
不知怎麽的,像是突然從失望轉變成驚喜,眼裏黯然全消,重新出現光,仿佛在說“婁大俠,不愧是你”。
少年略顯稚嫩的臉上逐漸帶笑,眸光璀璨,雙目有神地看着他,嫣紅的唇畔勾起來的弧度。
空氣中沒有絲毫信息素的味道,卻猶如在應溪寒無波古井中投入一顆石子,心起微小漣漪。
作者有話要說: 是心動啊
糟糕眼神躲不掉
對你莫名的心跳
施鴻沁:不愧是婁大哥,果然厲害,這超絕的身手太帥了!我又真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