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很大

江榆以為是李楚和他說的這個事情,便告訴他。

江榆:我們四個人一起去看,傅雲開和語文課代表還有她的同桌。

賀巢看到了這個消息。

不是單獨去看電影啊?

賀巢勾唇,心情好多了,輸入:要下課了。

江榆收起了手機,挺直腰杆,他看了一眼黑板,寫了滿滿的公式,有些複雜,但是他只是簡單掃了一眼,忽然站起來了。

傅雲開被他站的一驚。

在講臺上寫公式的數學老師一回頭也是一愣,問:“同學,你幹嘛?”

江榆望了一眼數學老師,沒有說話,轉頭往外面走。

傅雲開吓得面無血色,他知道江榆經常這樣,以前他好歹能夠安撫一下,最近他想法多了,不肯和傅雲開說了。

“你去哪裏?!”

傅雲開急的上去拉住江榆,一邊拉他,一邊朝老師說:“對不起,對不起。”

數學老師年紀三十多,長得白白淨淨,但是脾氣很沖。

他的名字叫做胡圖,雖然容易暴躁,但是為人不錯,班裏的人都很喜歡他,至少沒急過眼,可是他正寫着最後一大題的答案,看見江榆這樣,火氣上來了,立即喊:“上着課呢!你跑哪去啊!回來!”

傅雲開拉江榆,“你幹嘛?!現在上課呢!”

江榆皺眉,他掙脫開傅雲開,“我要尿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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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雲開:“·······”

胡圖氣,“現在是上課時間!要上衛生間舉手報告!”

江榆走到門口,也不理他,直接就要去衛生間。

胡圖瞧他這樣,氣的不輕,扔了課本,就跟出去。

傅雲開怕出事,急忙跟着跑出去,在班級前門口拉住了胡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老師,江榆······江榆,他和別人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了!?”胡圖不信邪,“還是天王老子他兒子不成?”

傅雲開窘迫,“他······有一點和其他人不一樣。”

“你別再這裏拉我,回去上課!”胡圖的脾氣屬于一點就炸,固執的和牛一樣。

傅雲開支支吾吾,不好直接說江榆有病。

忽然班裏不知道誰忽然喊了一嗓子,聲音尖銳的連隔壁班都能聽見,“老師!你不用管他!那個去尿尿的是個神經病!!!”

安靜的班級裏,忽然爆發出一陣笑聲。

在那充滿惡意的笑聲中,江榆走回來了,他看着傅雲開,“你也要尿尿?”

傅雲開臉紅,上前拉住他的手,趕緊和胡圖道歉,“對不起,老師,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和他講,下次肯定不這樣了!”

胡圖卻愣住了,他的火氣也慢慢消散了,他今年剛教這個班,班裏的人幾乎都不太認識,上個星期一直聽說有個特殊的學生會過來。

他後來知道,那是個自閉症的學生。

不過,他也沒在意過。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來這個人是江榆。

“趕緊回去上課!”胡圖的火氣下去了,聲音沒下去,喊了一聲,就往講臺上走。

下面的學生以為他還在生氣,有幾個平時就愛接話的喊起來。

“老師!咱們不能和神經病說道理!”

“對對對!上課去尿尿,賊6 啊!”

“老師,我能不能現在去尿······尿一個啊!?”

胡圖拿起課本,眉頭緊緊皺着,他剛準備教訓一下學生。

忽然一個低啞的聲音響起來,聲音不高,卻響徹了整個教室。

“學校沒有任何規定上課時間,不能去衛生間。”

賀巢一出聲,整個班裏面的人都轉頭看他。

他托着下巴,擡起了他的頭,看着黑板,眼睛裏沒了慵懶和睡意,甚至有些優雅超脫的意味。

他輕巧的說着,只是陳述了一個事實。

但是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賀巢獨立特行慣了,一開始他也不是這樣子,漸漸的無所畏懼起來,上課睡覺,下課睡覺,誰的話也不聽,可是要罵他,他成績照樣是年紀第一。

在他們這個年紀裏,賀巢的異常,将他和所有人分隔開來,也讓大家更加崇拜他,也更加害怕他。

胡圖見班裏稍微安靜了一些,立即喊:“吵什麽吵!上課!”

江榆和傅雲開坐回了位子上。

傅雲開看着江榆的臉色,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江榆,你剛剛幹嘛突然站起來?”

“我想尿尿。”江榆打開語文書,“因為我上個課間忘記去尿尿了。”

傅雲開還想再說什麽,江榆敲了敲桌面。

傅雲開擡起頭,看向黑板,發現胡圖看着他們這裏,沒什麽表情的樣子。

他連忙縮縮脖子,不敢多說了。

胡圖敲敲黑板,“第五大題有沒有做出來?”

下面鴉雀無聲。

胡圖笑了起來,“我知道這題難,有沒有人知道答案?”

說着,胡圖看了一眼賀巢。

賀巢頓了一下,立即趴在桌上,當做什麽也不知道。

不,就算知道,也不想說。

胡圖的眼神從賀巢身上越過去,看向了江榆。

江榆立即低頭,移開目光。

胡圖的語氣也很客氣,眼神移到點名冊子上,“那就新來的那個同學,叫·······江榆是吧?”

話剛落音,下面又有人噗呲笑出來。

胡圖為人随意,年紀也不大,所以課堂氣氛還算不錯,經常有人接話,他也不在意。

所以他點江榆的時候,下面人都笑了起來。

胡圖有些不明白,“你們笑什麽?”

“老師,換一個吧!那個神經病不行的!”

“對!神經病語文就考五十幾分,別喊他,他肯定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

此起彼伏的笑聲充斥整個班級裏,江榆低下頭。

胡圖的眉眼漸冷,“笑什麽!”

他的話也染上了怒意,也不知道是什麽氣。

剛剛還鬧哄哄的課堂裏面,一瞬間就安安靜靜了。

賀巢擡起頭,他回頭看了一眼江榆,他的臉緋紅一片,額前的頭發蓋住了他白皙的皮膚,他的瞳孔中所浮現着的,仍舊是大海的模樣,似乎還有被打撈上來的海草的氣味。

賀巢的心忽然熱了起來,他正準備舉手。

胡圖又喊了一聲:“江榆,站起來答題。”

江榆頓了下,站了起來。

賀巢連忙舉起手來。

胡圖看着賀巢,“賀巢,你知道?”

賀巢點頭,“我知道。”

胡圖嗯了聲,又轉向了江榆,“你知道了嗎?”

江榆的腦袋更低了,他沉默着。

胡圖也不着急,就看着他,似乎是杠上了一樣。

江榆朦胧的預感到,如果他不回答,這節課不會結束。

他快速的擡頭看了一眼黑板,瞳孔從左移到到右,大概不到半分鐘,就低下頭說:“E等于5。”

胡圖楞了,他連忙回頭看了一眼黑板,上面沒寫公式。

江榆回答了答案以後,就立馬坐下了,弓着背看着桌面。

胡圖問:“你怎麽知道的?”

他的眼神看向了賀巢,以為賀巢偷偷告訴他的。

但是賀巢搖搖頭。

班裏的人更是不知道答案了。

傅雲開看的氣不過,舉手說:“江榆數學本來就很好!他以前還參加過奧數!”

聽到他這樣說,班裏的聲音笑聲又起來了。

下面還有人故意舉手問:“老師,是不是他蒙對了?”

胡圖本來點江榆,只是試試他,結果聽到傅雲開這樣說,不由皺眉,他轉向剛剛說話的人,怒道:“你蒙一個給我看看!”

那個抖機靈的學生縮縮脖子,臉也紅了,低聲嘟囔:“難道不是蒙的,還是那個神經病自己做的不成?”

賀巢聽了,眉頭大皺,“神經病神經病的叫?你是沒教養還是不知道禮貌兩個字怎麽寫啊?”

那人楞了,生氣的罵道:“你踏馬······”

罵到一半,那人看清是賀巢怼他,頓時又不敢罵了。

胡圖也不耐煩了,拍了拍講臺,“江榆,你上來把解答過程寫出來!”

江榆看着賀巢,有些猶豫。

賀巢立即威脅,“上去,不去就再朝你打噴嚏。”

江榆唰的一下立馬站起來,低着頭走到講臺,拿了一根粉筆,刷刷刷的不到兩分鐘就把參考線和過程全部寫出來,末了在方程式前面還寫了一個‘解’字。

衆人望的目瞪口呆。

剛剛還有人說蒙的也不講話了。

胡圖也不懷疑是賀巢偷偷把答案告訴他了。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他們班的神經病解開了一個全班人都沒解開的題。

哦,是除了賀巢,都沒解開的幾何題!

夭壽!

他們都被一個神經病比下去了!

肯定是湊巧的!

這道題他肯定是知道答案!

衆人憤憤,最後交頭接耳的讨論起來,得出了這個結論。

江榆卻不在意,當做沒聽見,回到座位,就對賀巢說:“我上去了,你不能打噴嚏了。”

賀巢勾唇,笑的格外開心,“乖。”

傅雲開奇怪的看着他們倆,覺得賀巢對江榆是真好!

還敢在課上給他講話!

可是,他心裏有一點不舒坦,就是覺得賀巢是不是長得太高了,是不是長得太帥了,成績是不是太好了點?

他難過了一節課。

他最後只想到了一個點。

“賀巢同學,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賀巢詫異,“你說?”

傅雲開醞釀了一下臺詞,“你家有錢嗎?”

江榆聽了,替賀巢回答,說:“我覺得很有錢,他家住在春田灣。”

傅雲開嘶了一聲。

他們那條街非富即貴,都是高級別墅住宅區,江榆和傅雲開他們住的小區被稱為暴發戶一條街,春田灣叫做權貴圈。

傅雲開呔了一聲,賀巢比他家有錢!!!

·······

這個星期過得很快。

快到馬上就是周日了。

賀巢在家躺的有些背疼,他騎着車,跑到白鳥酒館。

進門只看見了夏哥一個人在櫃臺玩手機。

賀巢問:“我姐呢?”

夏哥一臉哀怨,“我老婆加班去了。”

賀巢啧:“周日也加班,她要命不要錢?”

夏哥呸了一聲,“你姐那是真不要命,昨天就休息了半天。”

賀巢往樓梯走,“那你勸勸她,我上去睡覺了。”

夏哥放下手機,氣的不行,“你來就睡覺的?你自己家不能睡嗎?”

賀巢笑笑,“我家,睡不着,你知道的。”

夏哥僵住,他也不說話了,倒了一杯牛奶,轉到小廚房,“我給你熱一杯牛奶,估計等會你姐就回來了。”

賀巢嗯了聲,提着書包上樓,進了之前他帶江榆來的房間,随即往床上一躺。

今天,是江榆和王隠秋去看電影的日子了吧?

也不知道江榆在公共場合是什麽樣的?

還是低頭怕人,像是只受驚的貓一樣嗎?

想到江榆,賀巢忽然心情愉悅起來似的,他下了床,坐到了陽臺上的椅子上,拿着手機給江榆發消息。

賀巢:看的什麽電影?

江榆秒回:不知道,他們選的,不好看,我想回家玩游戲。

賀巢:那你還看?

江榆:我要陪傅雲開和王隠秋!你不懂!我在做大事!

賀巢:你做的事情,确實都不小。

江榆:不懂你的意思。

賀巢:你很大!

江榆:我也覺得我很大!

賀巢看着手機,笑出了聲,抱着肚子仰頭哈哈大笑。

“心情不錯啊?”

賀巢的笑卡住了,他連忙躺倒仰頭,看着後面的樓梯。

只見一個身材高挑的青年女性走上來,她看起來很瘦,頭發就只垂到肩膀,細長白皙的脖子十分搶眼。

她輕輕笑着,像是盛夏濃綠的樹葉,漂亮的濃豔而又熱烈。

賀巢站起來,“姐。”

“坐。”

賀巢繼續坐。

“最近感覺你心情不錯呀?”

賀巢臉紅了紅,收起來手機,“還好。”

“哦,真的嗎?笑的這麽開心,我以為你撿到錢了呢?”

“咳咳······”賀巢假裝咳嗽。

“別咳了你。”

賀巢笑笑,沒說話。

賀巢的姐姐走到他邊上的座位,緩緩坐下來,臉色嚴肅了一些,“最近感覺你的情況穩定了不少,學校那邊沒什麽事吧?家裏也還好吧?”

賀巢嗯了聲,“學校挺好的。”

“那就是家裏不太好。”

賀巢挑眉,“不就那樣,你知道的。”

“算了,那學校怎麽好呢?”

賀巢忽然笑起來,他臉色泛着薔薇花的顏色,眼神濕潤,像是雨後的水滴一樣。

“最近來了一個很可愛很可愛的人。”

賀巢姐姐歪頭,盯着賀巢的臉。

賀巢:“?????幹嘛?”

“你一臉騷樣?喜歡人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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