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安安鬼鬼祟祟的跑到外面,外面正在下着大雨,雨滴噼裏啪啦的落下來,他向前走了一步在雨滴即将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往回拐了個彎又跑進來了。

安安踏着小碎步緊張的拍了拍身上,雨好大,安安好害怕。

安安握緊了書包帶子慢慢的往回走,大廳裏燈火通明,他喃喃道,“安安就再住一天,再住一天就走。”

他自認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拐回自己的房間門口,和急匆匆跑過來的顧瑾言對了個正着。

安安變得心虛,視線不由自主的四處飄忽,顧瑾言看着他穿戴整齊還背着小書包氣不打一處來。

“你幹什麽去了?”

安安撓了撓臉,憨憨的笑了笑試圖萌混過關。

老爺子走的慢,他被機器狗的聲音吓了一跳,如今也走了過來。

安安笑的更假了,臉上都擠出了褶子,嘻嘻,嘻嘻嘻,這種情況怎麽辦啊。

他被包圍了呢。

留宿的雲青,穿着睡衣的爺爺,氣沖沖的顧瑾言,大家都好可怕啊。

安安跟個小鹌鹑一樣貼牆站着,顧瑾言伸手想拿下他的書包,安安抱着包不願意松手,他都急紅了臉,拽着書包帶和顧瑾言拔河,還不停的講道理,“這是安安的,你不能拿安安的東西。”

顧瑾言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還學會離家出走了?小螺號杯進前十,從此就步入世界巅峰不屑與我們為伍了?”

安安聽不懂嘲諷還以為人家是在誇自己,他讨好般得沖着顧瑾言笑了笑,“不嫌棄鴿鴿的,不嫌棄。”

顧瑾言是真的想打人了,小傻子什麽也聽不懂還一點兒安全意識都沒有。

顧瑾言氣昏了頭,他板着安安的肩膀讓他看外面,“你看看這大雨,你想出去玩等天亮了雨停了行不行,我的祖宗。”

安安吓得連連擺手,“不不不不能當祖宗,當祖宗該比爺爺還大了。”

這時候他的邏輯倒是清晰了,三個人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該拿他怎麽辦好了。

這下是怎麽也不放心他一個人住了,大家都住在一間房子裏他都敢溜出去,這得随時看守才可以。

三個人一商量最後還是決定讓安安和顧瑾言住在一起,安安睡床,顧瑾言打地鋪。

臨了老爺子一臉不放心的看着他,顧瑾言哭笑不得。

他的房間大,上學的時候喜歡酷把房間刷成了黑色,屋頂是星空,除卻一張床一個床頭櫃整間房顯得空蕩蕩的。

安安躺在顧瑾言的大床上看着星星,他指着北鬥七星道,“是勺子。”

顧瑾言“嗯”了一聲。

安安接着問道,“下雨怎麽還有星星啊,鴿鴿你的房間是不是漏雨。”

安安叽叽喳喳的說個沒完,顧謹言也不知道他這小腦袋瓜裏到底每天裝的是什麽。

顧瑾言嘆了口氣解釋道,“假的,畫上去的。”

“會動,閃亮亮的。”

安安在被窩裏晃動着腳丫子,忽然間他想起了什麽,“鴿鴿,我今天忘記洗腳了。”

顧瑾言困得不行,在地板上睡覺有些不舒服,他現在眼皮子上下打架就要黏在一起了,“不洗了,睡吧。”

“不要,臭臭的。”小傻子十分堅決,他從床上爬起來,顧瑾言以為他是要去洗腳,結果一個腳丫子就伸了過來。

“鴿鴿,我的腳臭臭嗎?”

顧瑾言一下子精神了,蒼天啊,養個小傻子怎麽這麽難。

他雙手合十求饒道,“不臭,你要是想去我現在帶你去好嗎?”

“安安自己會去。”他穿着拖鞋吧嗒吧嗒的跑了出去,洗手間裏傳來了水流嘩啦啦的聲音。過了沒一會兒吧嗒吧嗒聲再一次響起,安安忘記了躺在地上的顧瑾言,于是幹脆利落的甩掉了拖鞋一腳丫子踩上去。

顧瑾言猛地瞪大了眼睛,強忍着才沒叫出聲來,他連忙爬上床,因為着實是害怕安安半夜起夜會踩死自己。

安安光着腳丫子站在床邊不理解怎麽鴿鴿自己上了床,“這是安安的床啊。”

顧瑾言生無可戀,’“躺一下就是你的了,那我被踩一腳也是你的了?”

安安不解的繞到床尾躺在右邊,不停的左右挪動跟個蠶蛹一樣把自己挪蹭了上去。

顧瑾言看着忽然冒出來的腦袋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安安享受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夜風大雨大,顧瑾言半夜被窗外的雷聲驚醒,猛地一睜眼發現身邊躺了個小火爐一般,安安整個人已經縮在了他身邊,應該是呼吸不暢他只能張着嘴巴喘氣,小呼嚕打的斷斷續續的。

不僅僅是身上他的額頭滾燙燙的,顧瑾言心裏一緊,這是發燒了吧。

好在老宅有醫生在,不一會兒醫生就從睡夢中被顧瑾言叫了起來,折騰了半夜,顧瑾言近天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再睡過去。

畢昇的電話跟催命符一樣,安安被手機鈴聲驚醒了下意識的拿過手機“喂”了一聲。

畢昇狐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備注,沒打錯電話啊,“請問這是顧瑾言顧總的手機嗎?”

安安已經爬起來了,他戳了戳顧瑾言,後者還在睡着,安安放低了聲音,“是~啊~”

畢昇一下子就笑了,會議室裏的大家下意識的看向他,畢昇在大家的目光中捂着手機走了出去,“你是安安嗎?我是畢昇。”

啊,是助理哥哥。安安對他還有印象。

“哥哥,你吃早飯了嗎?安安也沒吃呢,安安的肚子餓了,但是鴿鴿還在睡。”

“鴿鴿睡覺好死哦,跟個小豬一樣。”

這還是畢昇第一次聽見有人用小豬來形容顧總,安安真乃神人也。

看情況顧總今天怕是又要翹班了,畢昇嘆了口氣,這場會議還是再挪挪吧。

最近的情況很不對勁,公司裏的人猜測顧總是談戀愛了。單身女性默默的留下了淚水,單身男性也不示弱組成了失戀陣營。

說白了顧謹言的男女暗戀者都失戀了。

會議室的衆人看着畢昇,畢昇輕咳了一聲,主位上空蕩蕩的,他們英明神武的顧總——不在了。

“那個,顧總家裏有事兒,今天會議另行通知。”

張戈眼巴巴的看着他,“是臨時有事兒嗎?今天還能來嗎?我想彙報工作都不行嗎?我還有一些建議和要求……”

畢昇看了他一眼,“親親,這邊建議您親自聯系顧總,幸運的話可收獲顧總愛的教育。”

張戈不由得打了個冷顫,算了,活着挺好。

顧謹言醒過來的時候安安早就吃完早飯了,他蔫蔫的坐在沙發上好像提不起精神,顧謹言看了他一眼,“是不是還發燒?”

發燒?誰燒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安安連自己發燒這件事兒都不知道,他的恢複能力也是強,一覺睡醒什麽事兒也沒有了。

顧謹言打了個哈欠上手摸了摸,居然好了。

“鴿鴿,狗狗不見了。”安安委屈巴巴的,臉上都寫滿了不高興。

他今天一早就去找機器狗玩了,但是找遍了自己的房間都沒有,問過以後才知道機器狗被送回廠重修了。

雲青想了一晚上決定給他來一點兒新功能,并且這只機器狗的性格太跳脫了,容易教唆安安做壞事兒。

昨天安安的離家出走已經把大家吓得不行了,為了防止他再亂跑,雲青讓工廠把機器狗加上點兒新功能,順便讓它穩重點兒。

安安巴巴的望到中午,顧謹言吃過飯時間就不早了,他順理成章的又放了大家的鴿子,心安理得的窩在家裏。

林長展的消息跟轟炸似的,吐槽顧謹言不做人。

顧謹言回道:自家公司想鴿就鴿,你也可以。

林長展:【大哭】我不,我是要成為掌握商業帝國命脈的男人。

要成為掌握商業帝國命脈的男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太過分了,男人在需要努力的年紀既然不努力。”

林長展狠狠的譴責了對方,并且詢問顧家老爺子還缺不缺孫子,那種不想努力就能輕松成功的鹹魚。

顧謹言:不缺了:)

顧謹言:現在他有安安了,連我也不想要了。

林長展對此表示深表同情,并且發出了哀痛的哈哈哈哈哈聲。

昨天的節目他也看了,總的來說就是全體不在線居然還稀裏糊塗成功的結束了初賽。

沸三的表現他也關注了,意外的還不錯。由于他們突出于常人的舞臺表現欲,麻沸散的人數從三上升為四了。

真是可喜可賀的重大進步啊。

不是林長展要求太低,主要是在男團這塊兒他也是新手,和沸三算是一同成長。更何況沸三還沒有正式出道,林長展相信沸三一定會成為國內最火男團的。

林長展:下一次比賽什麽時候?

顧謹言看着樂呵呵做計劃的老爺子:不一定,老爺子正跟雲叔重新商量。

林長展:那就是最近安安很閑喽?

林長展:明天長生劇組上綜藝,節目導演想邀請一下我們熱度高高的抱劍仙童,請問可以嗎?

顧謹言猶豫了一下,他放下手機看着安安,安安正為了見不到機器狗而悶悶不樂。

“安安你想出去玩嗎?”

安安的眼睛驟然一亮,眼珠子滴溜溜亂轉。

顧謹言看他這副樣子就知道他想出去了,“那明天你跟着林哥哥去參加活動好不好?”

老爺子和雲青的耳朵瞬間豎了起來,“去哪兒?幹什麽?多久?安不安全?”

顧瑾言覺得自己跟個被審問的犯罪份子一樣,安安眨巴眨巴眼後知後覺道,“對哦,安安這麽可愛你不會把安安賣了吧。”

顧瑾言無話可說,“就是把你給賣了,把你賣給別人。”

安安激動極了,“真的嗎?謝謝鴿鴿。”

終于就要實現他的願望了嗎?

顧瑾言生氣的在他頭上撸了一把,“做夢去吧,把你賣了爺爺扭頭就能打死我。”

安安失望的嘆了一口氣,機器狗返廠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老爺子再三确認沒有危險後才同意安安跟着林長展出去。

林長展作為老板的同時還兼職了經紀人,因為沸三是他簽下的第一個組合所以他都是親自帶着,第二天林老板載着三人組來到了拍攝現場。

安安由顧家的司機送過來,林長展早早的就等着了,接到安安後還跟顧老爺子報了平安。

老爺子心裏不放心的很,但是還是決定讓安安多出去接觸外人,能夠有自己的生活,孩子總會長大的。

安安穿着背帶褲,背着一個小熊背包,手上還有一個防走失的神器。

安安認真的把神器一頭綁在林長展的手上,林長展苦笑不得,“你這是幹什麽。”

安安警惕的看了看,“爺爺說安安很值錢的,會被偷走,哥哥你一定要看好我,別讓我被壞人偷走了。”

林長展了然,老爺子這是怕安安走丢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他伸手手腕來晃了晃,“放心吧,哥哥已經拴住你了,你不會被偷走的。”

安安這才把心放在肚子裏,三人組緊緊的跟在兩人身後,說實話他們都很緊張。

和顧家的那個繪畫比賽是不一樣的緊張,一個要面對的是豪門,一個要面對的是觀衆和娛樂圈的前輩。

這次他們也算是沾了長生的光,因為這部劇播的好所以才能被邀請來做活動。

說白了,人家看中的并不是他們,而是沖着他們老板的面子。

三人組有些不安,他們擔心一會兒會出差錯。

他們只是節目的一小部分,所以事先并沒有接受彩排,只有在該上臺的時候上臺和大家完成游戲就好了

沸三的腿都直打哆嗦,化妝師幫他們補妝。三個人坐在位子上拘謹的很,安安面前是一個新手化妝師,貌似是個剛剛入行的小女孩。

她的手有些抖,安安看見她拿着刷子朝自己伸過來抗拒的往後躲了躲,她為難的看着安安,“抱……抱歉,你能不能不要動。”

安安害怕的看着那個刷子,有些猶豫,“可是安安害怕。”

化妝師的組長向來只給大牌明星化妝,她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玩手機,聞言嗤笑了一聲,“節目組請了個傻子啊。”

安安難過的撇撇嘴,他知道別人口中傻子和小傻子的區別,這個人在嘲笑自己。

林長展出去接電話了,一時顧不上裏面。

沸三的隊長是個老好人類型,其他兩個人眼觀鼻鼻觀心,他下意識的看了看安安又看了看那個化妝師。

化妝師只知道今天請來幾個沒什麽人氣的小藝人來,她壓根就不知道這幾個人是林長展送進來的,所以并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她看着這幾個面生的人皺了皺眉頭,“安娜,戴麗,随便畫畫就行了,又不是什麽大牌能有幾個鏡頭?”

“咱們做化妝師的也得長點兒眼色,你認認真真的給小透明畫好了妝也沒用。他們不争氣,鏡頭出現個兩三秒誰能記住他。你們要看着大腕兒,看見哪個大明星的妝花了就上去補一補,這比給他們這群撲街畫的好處多多了。”

“我是真心想教你們才跟你們說這些的。”

沸三的老幺默默的攥緊了拳頭,他深呼吸一口氣假裝自己什麽也沒聽見,就是因為自己不紅所以才會誰都可以騎在自己頭上的。

他的臉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可是除了讓自己站的更高別無他法。

安娜和戴麗有些猶豫,但是她們也不敢和組長對着幹。化妝刷在衆人的臉上草草刷了幾下就算是完事兒,三人組昨晚練習到淩晨看着自己壓根沒遮住的黑眼圈有些絕望。

這樣上鏡能吸到粉才怪,鏡頭能将缺點放大他們都可以預料到自己參加完節目後怎麽被網友罵了。

實習生李潔還在盡職盡責的給安安化妝,組長忽然走到她的面前,按着她的手給安安化了個紅臉蛋。

看着自己的傑作,她笑得前仰後合,“哎哎哎,你們看他是不是更傻了。”

安娜和戴麗紛紛應聲,安安氣鼓鼓的看着她,臉都被戳痛了。

他掏出了臨出發前爺爺送給自己的小手機,按一就是給爺爺打電話,他記住了。

“呦,你不會要向家長告狀吧。”組長誇張的大笑,她撐着眼角不讓自己笑出皺紋來。

安安重重的哼了一聲,小手機嘟嘟了兩聲那邊就接通了。

“喂?安安給爺爺打電話了啊。”老爺子身邊還有客人,也不是別人,正是昨天中途棄賽的魏茍。

他的姐姐魏書昨天因為大雨留宿了,今天他是來接姐姐回去的,順便看望一下老爺子。

老爺子對這個年輕人還是挺喜歡的,雖然關系比較遠,但是他的腳踏實地挺招老爺子喜歡,魏茍的生意做的不大還不被人看好。

老爺子認真的跟他談未來的發展,在談話中發現魏茍這個年輕人絕對是有規劃的,未來可以成就一番大事。

就在老爺子想指點一二的時候安安的電話就打過來了,魏茍看着剛才還很嚴肅的老爺子一下變得喜笑顏開。

“安安的節目錄的怎麽樣了。”

魏茍不太自在的四處看了看,老爺子接電話自己能聽嗎,可是不是他想聽,是聲音一直往自己的耳朵裏鑽啊。

“爺爺,有人欺負安安。”

安安的話剛一說完他的手機就被謝玉搶了過來,林長展接完電話推門進來,就看見那個化妝組組長一臉得意的樣子。

沸三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樣,立馬跑過去将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林長展看着謝玉手中的電話放心的點了點頭,他從謝玉的手裏拿過安安的電話。

謝玉是個欺軟怕硬的,她自然是聽說過林長展的,一看見他謝玉的臉上就堆滿了。

林長展接過電話來沖着老爺子倒了個歉,并且保證自己會處理好的。

謝玉心裏咯噔一下子,林長展怎麽對電話裏的人那麽尊敬,她看着小傻子有些詫異,難不成他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

林長展挂斷了電話看着安安化成猴屁股的臉有些內疚,這是自己的不對,明明說好了會照顧他卻還是讓他被欺負了。

安安剛要張口 ,林長展掏出兩張紅票子塞進他的口袋,雙手合十拜了拜,“回去後多在顧瑾言面前說說我的好話,求求你了。”

安安摸着口袋裏的紅票子一臉的飄飄然,哎呀,怎麽忽然就嘴短了呢。

林長展想,有安安說好話,自己的好兄弟應該不會把他打死。

謝玉混到今天就是會看人眼色,她見風使舵立馬改口道,“這都是誤會,我就是說話心直口快了些,不是看不起誰的意思,您的藝人大概是誤會了。”

林長展笑了笑,“這位女士,請您明白是劇組請我們來的。”

謝玉連連點頭,“我以後一定注意自己的言行。”

“別以後了。”林長展給導演發了個消息,胖胖的導演急乎乎的趕到,林長展不喜歡隔夜仇,“今天的事兒,今天就處理了吧。”

導演聽說這邊出了岔子急吼吼的趕到,林長展拉着安安的轉椅把他拉到導演面前,“您看這妝容時尚不?”

‘“這……”猴子屁股也是時尚了嗎?說實話,這個妝容花在別人的臉上就是災難,畫在安安的臉上看慣了還怪可愛的,就跟個年畫娃娃一樣。

導演自認為自己是個直男,沒什麽審美,他皺着眉有些猶豫,“這個……時尚?”

“時尚個屁,你家猴子屁股時尚啊。”林長展不是來受氣,他有錢他是大爺,所以他直接爆了粗口也不擔心導演會給自己小鞋穿。因為導演得罪不起自己并且他有理。

導演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安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林長展塞給他的紅票子被掏出來甩在了原主人的身上。

林長展暗道不好,安安已經開始控訴了,“你壞,你說安安的臉是屁股。”

林長展艱難微笑,完了,在當事人面前忘記照顧他脆弱的心靈了。

這下自己得承受來自顧家爺孫倆的雙重打擊了。

安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林長展一邊哄着他一邊給導演告狀,聽着謝玉的捧高踩低論導演漸漸的皺起了眉頭。

說實話,他們這檔節目邀請的都是正當紅的明星,誰的劇熱播就請誰,從來不缺流量。

當然也不缺乏批評。

有很多的藝人粉絲控訴節目組的妝容難看,但是這些言論一律被打成了糊逼多作怪。

導演這才知道原來一兩次的妝容難看不是意外,也不是化妝師審美異于常人,是她們看人下菜碟。

導演自己還是個正直的人,當下就下了結論,“謝玉,你跟之前被故意畫醜的藝人公開道歉吧,我們解約。”

謝玉一下子慌了,導演的目光移向安娜和戴麗,倆人連連擺手試圖撇清。

導演指了指化妝間的監控,“自己承認還是讓我查?讓我查的話可能你們的臉上就會很難看了。”

安娜和戴麗一下子成了霜打的茄子。

外面傳來了吵吵嚷嚷的聲音,前臺就要進行到嘉賓上臺玩游戲的環節了,導演擦了擦汗等待着林長展判刑,“您看節目都進行到這兒了?咱們的嘉賓是……”

林長展也不想為難他,更重要的是沸三他們以後的路上會遇見很多這樣的事兒,并不是每一次都有自己擺平的。

他看向三人組擡了擡下巴,“你們自己決定。”

三人組對視一眼選擇了繼續。

對此他們表示,作為藝人就是要心理承受能力強,他們要給觀衆展示最真實的一面。

三個男孩子擦掉了臉上的妝跟着工作人員上臺。

安安忽然起身跟在他們身後跑了過去。

林長展欣慰的點了點頭,導演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那個……猴子屁股……”

林長展眼睛一瞪,艹了,安安的妝還沒卸呢。

前面的氣氛已經到達了高潮,随着舞臺一暗燈光一閃,游戲嘉賓閃亮登場。

燈光一閃之後全部放暗,臺上響起了緊張的音樂聲讓人不由自主的心揪,主持人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永夜抓捕,現在開始。

沸三和安安戴着眼罩開始抓人。

顧老爺子揮舞着手幅在臺下吶喊,老宅裏的人都到了,他們聽說安安被欺負一起來為安安加油了。

一群人拉着“安安放心飛,爺爺永相随”的手幅,加急趕制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小穎是長生男主的粉絲,也是這部劇粉上的他。她以為他們的應援就已經做的夠棒的了,結果一看身邊的爺爺瞬間就落敗了。

她有些羨慕的看着爺爺,“爺爺,您這麽大年紀還追星啊。”

顧老爺子點點頭,“你看臺上是我孫子,他是不是可愛到發光。”

小穎眯着眼睛看了看,臺上正在進行“抓人”游戲,燈光有些昏暗,沒看見誰在發光啊。

但她還是迎合着點點頭,追星嘛,最喜歡聽到別人的認同了。

小穎表示自己懂得,她忍不住看了又看,那金光閃閃的應援牌,那些可愛的應援物看着就不便宜。身為後援會的一員,她覺得自己的職業病犯了,“爺爺,您這些東西很貴吧,多少錢啊。”

顧老爺子哈哈一笑,“不貴,就幾十。”

老爺子還大方的将為自己加急制作的廠家推給了對方,算是為他們打廣告了。

臺上安安已經在黑暗中抓到三個人了,沸三三人組抓到了一個,還有兩個人有隐藏在黑暗中。

只要抓到長生的主演組隊就失敗了。

這個游戲也是源于長生的一個劇情,仙境有個叫永夜的地方。

這裏的居民每天每夜都要抓住誤入的行人,被抓住的行人就會死。

長生主演已經“陣亡”四個了。

安安戴着眼罩四處摸索。

“叮,機器狗為您服務!”

這冷酷的電子音在大家屏住呼吸的時候十分明顯,雲青坐在監控室裏看着機器狗出現在鏡頭裏。

這就是返廠之後增加的新功能之一,在主人需要幫助的時候立馬開啓幫助模式。

同時它的性格也穩重了很多,只見機器狗準确無誤地找到了一個主演,它撞擊着安安的腳将他帶領到主演藏身的地方。

主演舉起雙手投降。

另一個立馬轉移陣地,但終究是快不過機器狗的眼睛。剩下的兩個人在機器狗的幫助下成功抓獲,特邀游戲嘉賓獲勝。

舞臺上的燈光重新放亮,主演組可憐兮兮的蹲在一起,男主誇張的大哭,“我們也太慘了吧,為什麽有高科技啊。”

主持人早就收到導演的提示了,這是品牌贊助商致恩科技的産品,他看着主演組哈哈大笑,“因為這是我們的金主爸爸研發的智能機器狗,致恩科技打造不一樣的智慧生活,讓你的生活充滿樂趣。”

男主也很上道,立馬比了個大拇指,“致恩科技,仙人也說好。”

按照慣例,做完游戲主持人會一一介紹游戲嘉賓,等燈光全部變亮大家忽然就沉默了,這一起的嘉賓……

沸三的外形條件很好,并且是純天然的,就是三個人喜歡熬夜,臉上的黑眼圈顯得人很沒有精神。

安安倒是可可愛愛的,兩個大紅腮一看就喜慶。

就連主持人都差點兒沒憋住笑,“感謝今天的游戲嘉賓,感謝我們來自沸三的曲唯,鄒藝和浩源,同事也要感謝我們的抱劍仙童,安安。”

臺下的人差不多都是看過劇的,大家這才認出來上面這個年畫娃娃居然是抱劍仙童。

大家不由得驚嘆安安的可塑性也太高了吧。

主持人首先采訪了安安,安安有些拘謹。

長生的主演湊過來和他站在一起,“讓我沾沾年畫娃娃的福氣。”

安安抿嘴一笑。

主持人索性将話筒一遞,“那我們讓我們的男主角來采訪我們的抱劍仙童好不好?”

臺下一片歡呼。

男主演也不扭捏,接過話筒來大大方方的問道,“安安今天開心嗎?”

雖然有一點兒不愉快,但是玩過游戲就高興了,安安點了點頭,“開心的。”

“那為什麽開心呢?”男主故意說道,“啊,我知道了,安安是我的粉絲,見到我很開心是不是。”

臺下一陣切~,就連主持人也忍不住噓了一聲,“咱們謙虛點兒好不好。”

安安腼腆的笑了笑,說出來的話讓人忍俊不禁,“節目組給錢了,做完游戲就可以領錢嗎?”

主持人險些笑倒過去,男主悲傷的捂住臉,哭笑不得道,“原來你是為了錢,怪不得剛才那麽努力。”

男主對安安的印象一下子提升了一大截,真是又可愛又單純。

安安抿了抿嘴問出了自己的疑惑,“節目給錢是按人頭算嗎?導演叔叔沒告訴我,我覺得我還能再抓幾個。”

主持人連忙制止,別抓了,再抓我們就沒人了。

安安忽然冒出來的話實在是太好笑了,一度把氣氛推上了高潮。

節目結束後,爺爺和雲青等人簇擁着安安離開,當然是先去導演那兒結了賬。

在車上安安抱着自己的機器狗看來看去,爺爺和雲青對視一眼,不知道他能不能發現差別。

安安疑惑的拍了拍機器狗,機器狗歪了歪頭,“怎麽了?我的主人。有什麽可以為您服務。”

安安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它的外殼,又對比了一下它的大小,最後将它伸到雲青的面前,“師父,狗狗壞了。”

他還記得機器狗是師父送給自己的,壞了當然也要讓師父修。

雲青板着臉輕咳一聲,“沒壞,它就這樣。”

安安的眉頭一皺,堅定道,“就是壞了,它都不說話了。”

雲青有種騙小孩的心虛,他對着機器狗說,“說話。”

機器狗歪了歪頭,“請問您想聽我說什麽。”

安安都要哭了,這麽有禮貌,它都用上“請”了,這肯定不是自己的狗。

回到家的安安抱着機器狗悲痛萬分,他的狗狗腦子壞掉了,和以前一點兒也不一樣了。

一想到這兒他就難過的吃不下飯。

爺爺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的安安,默默念道,“蘑菇湯,蒸鲈魚,醬板鴨,小雞炖蘑菇……”

讓安安悲傷到吃不下飯的機器狗被扔到一邊,安安朝它鞠了一躬,午飯很豐盛,安安吃過飯再回來緬懷你。

機器狗蹬了蹬腳,透露出一股無奈。

吃過飯的安安又有力氣悲傷了,他決定要為了腦子壞掉的機器狗絕食到晚飯前。

機器狗表示:您就絕了一頓下午茶,請問有誠意嗎?

到了午睡的時間,安安步伐沉重的抱着機器狗走到了自己的房間。

潔白的衛生紙代表了對逝狗的悼念,安安将它裹成木乃伊放在床上悲痛的三鞠躬。

即使它還活着,它也不是自己的暴躁狗狗了。

他的狗已經沒了。

安安活的像是個大明白。

機器狗掙紮了兩下沒把自己掙紮出來,它怒吼一聲,“別挎着個臉了,這老長,跟個小毛驢似的。老子是裝的。”

安安的眼睛瞬間綻放了驚喜的光,這熟悉的祖安調調,這不羁的靈魂熠熠發光。

是他的狗。

安安的內心在嘶吼——是——他——的——狗!!!

機器狗的目光裏寫滿了滄桑了,它的思緒飄到了遠方。

遠方的遠方有美美,樂樂,小花,還有倒黴催的,被自己掉包代替自己進行性格改造的那個它。

阿門,祝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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