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震驚
“我外出一趟，去去就回。”宣寧丢下這句話便離開了地下室，她儲物袋東西雖多，但唯獨飽腹的食物只有辟谷丹。
小和尚現在氣海被毀，與凡人無異，辟谷丹對他并無效果。
将卧房桌椅複原，宣寧推門走出，灰蒙蒙的天空有清風吹拂，風裏夾雜着絲絲晨霧。
天色還很早。
宣寧獨自走在祁風鎮的街上，她沒有急着購買食物，而是先将祁風鎮大致逛了逛。
路過一處店門大開的丹館時，有人瞥見黑袍面具的宣寧，當即招呼了一聲：“雲鏡？”
宣寧步伐一頓，側目望向丹館內的五個築基期修士，調轉方向，朝着丹館走去。
“也不知三指招惹了誰，啧啧啧，這進了清音館，哪怕是築基期，也出不來咯。”
“三指這厮，盡幹些坑蒙勾當，而今遭人報複我倒不覺得奇怪，只是沒想到那報複之人如此烈性。”
“只是如今三指倒了，我等對靈材又極為剛需，這搜尋起來可是大為麻煩。”
“現在祁風鎮禁出，那動手之人必然還在祁風鎮內，就不知是鎮衛隊抓得快還是那人走得快了。”
“這也不一定，清音館自稱給了買身錢的，三指想要托付鎮衛隊調查，怎麽也得從裏面出來。”
賣了三指的宣寧：“……”
“雲鏡，你可是要去找三指？”待宣寧走近，五人裏，那氣質清瘦的男人問道。
另外四人皆對雲鏡不怎麽感興趣，視線都沒在宣寧身上停留過。
“沒找到，且去其他地方買點靈材。”宣寧沙啞着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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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聲音怎麽了？”清瘦男人詫異。
“煉丹出了點問題。”宣寧說得籠統，但在場都是煉丹師，很快便腦補她炸爐的景象。
“喔，對了，昨天我見到道鶴那家夥，說是委托你的丹藥還未完成，我這裏正好有他需求的，雲鏡你要不要？”
清瘦男人擺出一副你懂的模樣。
顯然，之前的雲鏡經常找這人買丹藥應付那些委托。
“我再試試，不行再找你。”宣寧沒有把話說死。
“好。”清瘦男人笑着點頭。
“邱隊長！”
五人裏面，身形嬌小，
模樣标致的女煉丹師忽然朝街上含羞招手。
正好巡到這條街的邱峥聞言，他朝那女修颔首示意，本來沒準備靠近，只是看到一身黑袍身形筆直的背影時，他想了想，正好順帶一起處理。
“林姑娘早，諸位早。”
邱峥朝五人打完招呼，視線落在宣寧身上，他關心道：“雲姑娘的傷好了些嗎？”
“嗯。”宣寧點頭。
“那就好。”邱峥收回目光，他從儲物戒裏拿出一份宣紙，望向在場五人：“諸位皆是煉丹師，我這裏有一份丹方，不知諸位有幾成把握。”
對于煉丹師來說，丹方永遠是最令他們感興趣的東西。
由林姑娘先接過丹方，她看了一會後，遞給下一人，五人依次看完，正要遞還給邱峥，然邱峥卻是用靈力将宣紙推向雲鏡。
“雲姑娘也替我參謀參謀吧。”邱峥雖然身高體大，一副鐵骨铮铮硬漢子的形象，但也有細膩的一面，輕易便将一場尴尬切悄然化解。
宣寧指尖靈力一動，将宣紙定格在眼前，大致掃過丹方名字及主副靈材配伍，心裏便有了個大概。
“有點難度。”宣寧把宣紙還給邱峥，在另外五人思索間隙說道。
“有點難度？邱隊長問的好像是幾成把握吧？”嬌小的林丹師驀然擡頭，言辭稍顯犀利地指責宣寧，話裏帶着一股酸勁。
宣寧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那你有幾成把握？”
“我……我至少有四成。”林丹師悄悄看了眼邱峥，咬咬牙，報出一個讓她心虛的結果。
“喔，那還挺厲害。”宣寧自己最多也只有七成把握，對她來說不足十成把握的丹方，都有點難度。
林丹師輕哼一聲，顯得有點小驕傲。
“我還有事，就不多聊了。”宣寧毫不留戀地離開丹館。
沿着街道走一圈，宣寧儲物袋裏面已經購買不少新鮮的食物。
祁風鎮上雖然都是修士，但也有鐘意口腹之欲的修士，且煉氣期還不能辟谷。
宣寧帶着食物回到地下室時，小和尚盤坐在地上嘴裏正誦念着不知名的經文，在佛文熏陶下，越發顯得他五官聖潔而不染俗世情欲。
“小師父，我買了些吃的，你先墊墊肚子。”宣寧站在門口沙啞着聲音道。
“多謝施主。”小和尚閉着眼睛站起身。
宣寧拿出一塊精致的糕點遞給小和尚，“你眼睛不方便，我就沒有買那些酒樓飯菜。”
“嗯。”小和尚手裏捏着軟軟的糕點，湊近唇邊咬了一口後，他眉眼微不可察地皺了起來。
“怎麽了？”宣寧目光一直關注着小和尚的神色變化，不由問道。
“……好甜。”小和尚素來吃慣清淡素食，還是頭次嘗到這麽甜的食物。
宣寧自己也拿起一塊糕點嘗嘗，她倒覺得甜得恰到好處，不過看着小和尚慢吞吞地咬着糕點艱難咽下，興許對他來說确實不和胃口。
宣寧伸手将小和尚手裏的糕點搶過來，“吃不習慣就不要吃了，嘗嘗別的。”
幸好宣寧不止買了一樣食物，她又拿出靈果給小和尚解渴，見他對靈果接受度較高，宣寧便多拿了幾個塞他懷裏。
“我就在隔壁，小師父你随意。”
投喂完小和尚，宣寧走到隔壁擺放了丹爐的屋子裏，盤坐在蒲團上将十三張紙契拿出。
宣寧将紙契上所需的靈材都挑出來，開始投入到煉丹之中。
約過了半個時辰，小和尚摸索着牆壁，站在臨時改造的丹房門口，輕聲問：“施主，聽佛經嗎？可以清淨靈臺。”
修士的靈臺越清明，修煉遇上的問題便越少，宣寧看着煉到一半的丹，應了下來：“小師父可以進來。”
“好。”
小和尚走着走着，腳下突然多了個阻礙，而後便聽見那救命恩人總是沒什麽情緒起伏的沙啞聲音：“蒲團，小師父坐。”
小和尚依言坐在蒲團上，他身形高瘦單薄，哪怕羸弱得不禁風，眉眼總是無意間流露出悲憫的柔和神态，聖潔得不像話。
小和尚語調奇特，吐字清晰，聲音自發形成帶有安撫緩和之意的佛音。
宣寧聽在耳裏心神宛如置于超脫世俗的世外桃源，她手中持續輸出的靈力凝滞一瞬，丹爐中立即散發出一股焦灼之味。
小和尚佛音立止，“可是佛經耽擱施主正事了？”
“沒有，只是閑着在做點小嘗試，小師父的佛經效果很好，想念的話就繼續念吧。”宣寧掐了個清風小法術，将焦灼味道清空，又重新開一爐丹藥。
小和尚的佛
音對心神的影響很大，而煉丹本就容不得絲毫松懈，但宣寧就是跟這股佛音較上勁了。
接連毀丹十次後，宣寧終于成丹一爐。
随着丹成開爐的那一剎那，一股芬芳怡人的丹香瞬間充斥在整間屋子裏。
小和尚後知後覺，佛音漸微，話裏帶着無比驚詫：“施主，在煉丹？”
“嗯。”宣寧承認，擔心小和尚有所顧忌，便道：“小師父的佛音對我煉丹輔佐很大，接下來還有好幾爐，勞煩小師父了。”
小和尚到底不懂煉丹，故而聽宣寧這般說，心中也未起疑。
他本就受恩宣寧，且喜愛誦念佛經，如今得知自己的佛經對宣寧有幫助，自是大受鼓舞，連帶着眉眼都輕揚了些。
宣寧初聽着佛音煉丹，還很不習慣，但等毀丹次數多了，漸漸對心神也就有了點自主掌控力，不知不覺，宣寧反而甩出普通修士一大截，開始下意識錘煉神魂。
小和尚一念經就容易沉迷，直到自己肚子開始抗議才稍顯尴尬地停了下來。
“靈果到底不頂飽，我去酒樓買點不麻煩的飯菜回來。”宣寧一上午已經完成了八份紙契，餘下五份下午便能搞定。
明天就是約定交付丹藥的日子，宣寧琢磨着把雲鏡這口鍋摘下來，自己也能輕松些了。
宣寧剛離開地下室，院門便傳來敲擊聲。
宣寧将院門打開，入目便是之前那築基後期的道袍男人，他沉着臉色，“丹藥煉出來沒有？”
就在道鶴正準備說沒煉出來就把靈材還來時，宣寧淡淡開口：“煉出來了。”
道鶴：“？？？”
“你确定？”道鶴詫異地盯着宣寧，下意識脫口而出：“你不是沒有買錢丹師的丹藥嗎？”
宣寧面具下的臉一黑，“這是我自己煉的。”
“你煉的？”道鶴渾身透着不相信。
“一手交貨一手交紙契。”宣寧拿出一個淺杏色的瓶子，這是她在祁風鎮采購的。
“我得先驗貨，誰知道你會不會裝兩顆石頭放裏面。”道鶴對雲鏡極其不信任。
宣寧：“……”
“驗吧。”宣寧把瓶子抛給他，在佛經幹擾下，宣寧煉出來的這批丹藥品質都不算好，但也能服用就是了。
道鶴打開瓶子，從裏面倒出兩粒褐色丹藥，一股清幽丹香立即飄進他的鼻腔。
“你居然煉出了丹香？！”
道鶴盯着手心這兩顆丹藥驚呆了。
宣寧：“？？？”
什麽？
煉出丹香難道不是基本操作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