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無她不成佛

宣寧也沒料到對方說動手就動手,一動便如雷霆萬鈞,要不是她基礎打得牢靠,此刻別說動彈,怕是有可能死在這艘靈船上。

“憑你這等境界,也想攔我?”

那道聲音不屑輕嗤,她随手一揮,這一次卻未能如願擒拿小船上的女子。

見此情形,正悠閑躺在船艙軟榻上的女人眉頭一皺,身形一閃已經出現在河床上方,她不怕暴露身份,也不怕中州城的陣法。

因為,她是化神境強者!

就連中州城的城主,一對一,也無法奈何她,莫說擒拿一個築基後期,便是斬殺,也無人膽敢議論半句!

只是她沒想到自己的攻擊,竟然會被一個金丹中期的和尚抵擋,看着那艘小船周圍的淡金佛性,她眉頭一皺。

是佛宗那些老東西的禦令。

這和尚,究竟什麽身份?

“和尚,你是誰座下弟子?”女人沒有再動手,而是開口詢問。

靜燈一言不發,淡金雙眸透着瘋狂,不斷地誦念着禦令佛文,加固小船的防禦。

他已經捏碎舍利子給佛宗的正佛傳訊,只要他能撐住半柱香,必然會有佛宗正佛前來支援。

化神境界!與佛宗的正佛境界一致,這已經不是能不能打的贏的問題,而是能在對方手下活多久!

無論如何……

他絕不能讓恩人死在這裏,哪怕他身死道消也絕對不能……

宣寧目光死死盯着半空中居高臨下的女人,伸手抹去嘴角的鮮血,緩緩站起身。

像這種飛來橫禍,差點奉獻出一血的情況,宣寧真沒預料到。

但她既然沒死……

宣寧嘴角翹起一抹笑,眼底卻一片冷然,“小師父,把禦令暫時撤去,我有辦法抵擋她的攻擊。”

宣寧從儲物袋裏拿出之前鎮主給的玉佩,今天這個虧,她怎麽可能白吃,她就是重傷也得給對方整點麻煩出來。

靜燈誦念未停,但周圍佛性已經在朝着他聚攏。

“雖然不知道前輩你是發的什麽瘋,在這欺負小輩,但是,來,再給我一下,我要是死了,我跟你姓!”

宣寧挑釁的目光死死盯着半空中的化神境女人,只要她敢動手,玉佩的威力或許對她造不成太大影響,但這條河床

可就說不準。

這女人敢動手,不就是仗着中州城奈她不何,如果沒有大動靜,想必中州城主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宣寧飛來橫禍,吃這麽大的虧哪肯就此罷休,尤其是身邊的靜燈還是佛宗佛子,地位超然。

佛宗得知此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她就是要将這件事鬧大,鬧得這群化神境焦頭爛額!

草特麽!!

真以為她軟柿子誰都可以捏兩下?!

“自不量力。”半空中的化神境女人完全沒将宣寧放在眼裏,她甩手一揮。

化神境強者普通的一擊,對築基後期修士堪稱高射炮打蚊子。

宣寧靈力激活玉佩,強忍着寒霜的冰凍冷意,化神境女人這道攻擊就像踩爆冰雷的導火線。

咔嚓一聲。

宣寧手中的玉佩破碎,一股冷到骨子裏的寒意大部分攀附着女人攻擊所留下的痕跡,迅疾冰封。

餘下的玉佩碎片掉落在河水裏,凝結出寒霜,開始朝着周圍飛速蔓延。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這寒霜已經冰封大半個河床,就連半空中的化神境女人眼中都透着駭然之色。

這等偉力,怎麽可能被一個築基後期修士所掌控!她為何沒有被反噬身亡?!

玉佩破碎,宣寧跟靜燈兩人是寒霜中心,正當宣寧想要運轉業火紋抵抗這股徹骨寒意,靜燈已經飛快将她緊緊抱在懷裏。

他嘴裏不斷誦念禦令佛經,語速飛快,用凝實的佛性抵抗這股徹骨寒意,且效果不錯。

至少跟其它被凍成冰雕的靈船與修士相比,兩人只是冷得發抖。

化神境女人對抗寒霜,眉梢跟秀發都已經覆蓋一層薄薄的冰層。

她餘光一掃,看着将那女子緊緊摟在懷中的靜燈,只覺得這一幕極其刺眼,甚至是刺痛她的心髒,讓她內心湧現出強烈的毀滅想法。

“給我死——”

化神境女人拼着寒霜侵蝕自己,也施展出動搖着中州城陣法的強悍威力,砸向宣寧與靜燈。

憑什麽,憑什麽她可以被佛宗弟子違背清規戒律這般親密無間,舍命保護!

“咤——”

一聲響徹整個中州城的暴喝在千鈞一發之際,攔下化神境女人的最強一擊。

“亦蘭!你在發什麽瘋?!”中州城主被驚動後匆忙趕

來,又驚又怒。

尤其是看着下方河床已經被徹底冰封,寒霜正在朝着兩岸蔓延,他連忙出手阻止。

亦蘭拼着寒霜侵體也要斬殺宣寧跟靜燈,但卻在關鍵時刻被中州城主所攔下,她當即吐出一口郁血,冷笑道,“你問我?你應該去問那個賤人,哪弄來的這股陰冷寒霜!?”

中州城主視線瞟了眼小船上依偎的女子與佛宗弟子,看到那凝實的佛性,他頓時頭大不已。

偏偏這蔓延的寒霜很難阻止,它們就像有活性一樣,中州城主攔得住一處,攔不住全部,就這麽一會功夫,河床兩岸已經被冰封百米範圍。

別說焦頭爛額,中州城主眼下殺人的心都有,既想殺了亦蘭,也對佛宗弟子有所抱怨。

“眼下的情況,誰來給我一個解釋?”

随着第三位化神境強者抵達,他看着還在蔓延的寒霜,臉色漆黑。

“定兄!還請出手幫忙阻攔這寒霜,事情稍後我再與你解釋!”中州城主見到定魔城主,連忙拱手說道。

“是你,動的手!”

定魔城主哪能不知道這寒霜是誰的,他第一眼便望向宣寧所在。

見她人還活着心下一松,将目光死死放在亦蘭身上,殺意勃然,宣寧要是死在這,玉佩主人絕對不會罷休!

“定兄……”中州城主懵了。

“休要血口噴人,你沒見我也正被這寒霜攻擊嗎!”亦蘭憤怒反斥。

“你被攻擊,被攻擊才正常啊,呵呵呵,膽敢動他的人,就算死在這裏也不稀奇啊,呵呵——”定魔城主氣笑了,不再多說出手便是殺招,殺向亦蘭。

“阿彌陀佛——”

一聲恢弘的佛號傳遍整個中州城各個區域,甚至讓寒霜覆蓋的河床上方三位化神境強者都動作一凝。

中州城主與定魔城主停下動作,神色凝重,就連亦蘭也臉色發白。

禪雲方丈縮地成寸,随着佛號音落,人已經抵達冰封的河床上空。

“禪雲……”亦蘭神色忌憚,忽而想到什麽,臉上又露出殘忍與驚喜之色,她手指着小船上的宣寧與靜燈,

“看看你佛宗教育出來的好弟子!竟這般不守清規,與女子茍合,真是給佛宗摸黑!”

“想不到素來心向佛道的佛宗內部這般糜亂,

如何擔得起中州大陸宗門大勢。”

亦蘭越說越激動,臉上雖帶着快意,可眼底卻一片沉痛。

禪雲方丈視線落在宣寧與靜燈身上,他揮袖施展禦令,佛性是柔和的金芒,輕易驅散兩人身上的寒霜冷意。

“亦蘭施主,你擅自出手意圖擊殺我佛宗弟子,此道禦令,乃一個小小教訓。”

禪雲方丈不由分說将一道禦令打在亦蘭身上,這道禦令不會對人造成傷害,只是會封鎖修士氣海靈力,如同廢人。

似亦蘭這等境界不至于徹底變廢,但下跌幾個小境界是必然。

且在禦令持續期間,她無法修煉,待禦令磨滅,她下跌的小境界也無法再補回來。

“禪雲!你要包庇這個不知羞恥的和尚?!”亦蘭看着禪雲的态度,大受刺激,拼了命要沖破禦令,想要讨個說法,

“為什麽,既然佛宗能容得下這個和尚,為什麽容不下當年我與釋迦!!”

“都道出家人,以慈悲為懷,為何對我便這般殘忍?”

亦蘭越說越氣,目光如刀剮向昏迷着被靜燈抱在懷裏的宣寧。

宣寧方才已經是拖着重傷之軀硬撐着釋放玉佩中的寒霜,随着禪雲方丈施救,柔和的佛性讓她身心放松下,陷入昏迷。

靜燈默默地伸手拭去宣寧唇邊的鮮血,輕柔得如同對待珍寶。

他沒有理會亦蘭,擡頭望向方丈,往日澄澈的雙眸一片冰涼:“方丈,弟子想回宗閉關。”

他現在還是太弱,無法好好守護他的佛。

定魔城主視線落在靜燈懷裏的宣寧身上,略有些糾結地開口,“那女子……乃我宗修士,能否留下由我照料。”

靜燈立即搖頭,抱着宣寧的手緊了些,“她是因我受傷,我會帶回佛宗好好照顧。”

亦蘭聽到這話,更是大受刺激。

禪雲方丈默默注視着靜燈,許久才道:“你當知道,佛宗為你,付出了多少。”

“弟子明白。”靜燈淡然颔首,“弟子必不負佛宗厚望,但弟子與恩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無她,弟子不成佛。”

靜燈聲音不大。

但對于在場四位化神境強者而言,都足以聽得分明。

亦蘭所有不甘心,所有嫉妒,聽到靜燈的話後,忽而像是魚刺卡在喉嚨,

吞咽不得。

兩滴淚水順着她的臉頰滑落,她恨佛宗,恨上一任方丈,恨他們拆散自己與釋迦。

可當年,釋迦為她也未曾說出不成佛的宏願來,甚至若非是她的存在,以釋迦的天賦,方丈應是由他來當才是。

定魔城主看着靜燈身上翻湧的渾厚佛性,再配以禪雲方丈與他的對話,哪能不明白眼前這人是誰。

想不到宣寧與佛宗聖子認識。

定魔城主無聲咧了下嘴角,忽然覺得天佑魔域,此次齋衣節佛宗聖子雲游目的地,魔域必然機會很大。

中州城主瞥了眼自己的魔域小夥伴,他也率先想到這一層,“定兄,既然事情已經解決,助我解決這些寒霜如何?”

“自然,自然。”定魔城主連忙應下。

禪雲方丈也未多說什麽,帶着宣寧跟靜燈便回了佛宗。

亦蘭雖大受打擊,但她逃得最快,她很清楚自己被禪雲的禦令封禁,又加上寒霜侵蝕,絕對不是定魔城主的對手。

定魔城主也沒有真要不死不休,真把亦蘭逼得狗急跳窗,她拉人墊背也不是沒可能。

反正宣寧人沒事,有佛宗照看着必然會好好把傷勢養好,定魔城主心下一松。

這些寒霜在兩位化神境強者的控制下,在河床兩岸蔓延近千米才停止。

後續的融化,又花費數個時辰才完成。

“定兄,那女子,究竟什麽來歷?魔域的強者我都有照面過,沒見過誰善使寒霜啊。”中州城主向定魔城主打聽。

“不可說,不可說啊。”

定魔城主連忙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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