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脫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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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兩人駐足的時候，四周的水汽重新聚攏，将兩人圍在模糊不清的迷霧之中，只能看清對方的面容。

楊術的眼神中毫無異樣，仿佛只是問了一個普通的問題，他甚至望了望四周的霧氣。修斯則極輕微的眯眼，他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抿起唇，沉默了幾秒。

“這個問題，可以留到一會兒，我們兩個一起問淩風。”修斯開口淡淡的說。

楊術将下唇往外伸了一下，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轉頭繼續開路。他随口一問，并沒有想要什麽答案，其實劇情上的東西，順其自然就好。

兩人再次走了不到二十米，便見一道淺紫的影子從迷霧中飄了出來，影子所過之處，雲煙退散。

“你可真慢，這邊來。”幽蝶落在楊術身邊，沖着楊術皺鼻子。

楊術扯了扯嘴角，回頭沖修斯擠了擠眼睛，跟上了幽蝶的步伐。三人走了沒一會兒，便回到了崖底的湖邊，淩風依舊飄飄如仙的站在河邊巨石上，簡直是将整個生命都獻給了凹造型。

楊術并沒有機會問淩風什麽問題，因為淩風立刻将修斯和楊則儀帶走了，只留幽蝶和楊術在湖邊枯坐。

“你去楊家，遇到什麽好玩的？跟我說說呀。”

幽蝶跟楊術貼得很緊，楊術甚至能感覺到女孩溫熱的體溫，他不自在的往旁邊挪了一點。清咳兩聲，胡謅起來，什麽賣身葬父遇惡霸，孤身入府造欺壓，鬥智鬥勇入禁地之類的，堪比說書的橋段。

幽蝶真是個很好的聽衆，也不打斷楊術，聽得聚精會神。楊術也越講越興奮，說到激動處，召喚出兩個人形的火苗，表演起來。仿佛回到了兒時，對着鏡子自己給自己講故事的時候。

楊術從日中說道日落，嗓子都快說啞了，淩風和修斯卻還沒有回來。

“他們什麽時候能回來？”楊術啞着嗓子，時不時的看向淩風和修斯離開的方向。那是一處山壁，被幾株零落的樹擋着，也看不清是否有洞口。

“不知道，你急什麽，我師父說會救他，就一定說話算話。”幽蝶嘟了嘟嘴，伸手去拉楊術的胳膊。“別管他們，繼續給我講故事啊。”

楊術對着幽蝶張開嘴，一副痛苦的表情。他指着自己嗓子，發出幹澀的啊啊聲，然後又開始擺手，一副很遺憾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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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蝶嘟了嘟嘴，也開始比劃起來，帶着點嬌嗔。

就在兩人玩手語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道極熟悉的靈力波動，楊術立時跳了起來，笑着轉身。“修……”一聲修斯卡在喉嚨裏，最後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眼前的男人比楊術高，但肯定不到191cm，不過比例協調，肌肉勻稱，看起來依舊挺拔。男人的面容英俊，有些消瘦，一雙灰藍色的眼睛裏，沉靜、安穩、清冷。這哪裏是修斯，這分明是司修啊。

“什麽鬼！”楊術瞪着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人。這人是誰？司修的殼子，修斯的眼神，到底是司修，還是修斯？

“沒什麽鬼，淩風前輩将我的元嬰挪到了楊則儀體內。”修斯淡淡的開口。

楊術揚了揚眉，露出一個不解的表情，“為什麽？”

“因為我的身體已經不足以支撐了，只能如此。”模棱兩可的解釋。

“好吧，其實我……我本來還想給楊則儀搞個葬禮。”楊術說着眼神飄忽起來，左閃右躲的不看修斯。

“哦？你們很熟麽？”修斯上前一步，他不能像以前那樣俯視楊術了，卻反而給楊術更大的壓力。

楊術只要微微仰頭，就能跟修斯鼻尖對着鼻尖，兩人的眼神碰觸到一起，冰寒的灰藍色和柔和的琥珀色，仿佛在互相滲透和融化。就在楊術打算開口說話的時候，一條系統提示猛得蹦到了他的眼前，他的脫機時間到了。

系統甚至沒給楊樹一個緩沖的機會，就把楊樹硬拉回了現實。楊樹一個激靈，張開了眼睛，他的頭輕微的刺痛，好像有人在拿極細的針戳刺他的腦髓。楊術揮開了罩在他腦袋上面的頭罩，坐起身，開始揉他的太陽穴。

此時正是黃昏時分，緋紅霞光的透過窗簾的縫隙照了進來，楊術擡眼去看。他看着那條暖紅色的光，從窗臺延伸到地板，又從地板蹿到他的手上。那雙手很白皙，卻不細嫩，結着繭子，有些粗糙。幸好沒有起過凍瘡，看起來修長柔韌。

悠揚的樂曲想起，楊術回過神思，起身去接電話。新改良的體驗儀沒有了那麽多的管線，這倒是讓他方便了不少。

“來小吃一條街吃飯。”電話對面傳來米密快活的聲音，自從楊術來到思源，兩個人就自然而然的成了好哥們，經常一起吃飯喝酒的那種。

“洗了澡就過去。”楊樹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潔癖，男人哪有你這麽講究的，快點啊。有好玩的跟你說。”米密說着挂了電話。

楊樹哼了一聲，這個米密，對着不熟的人就一副老實巴交的憨厚模樣，對着他倒是本性畢露，又八卦又急躁。

熱水兜頭澆下，這是他聯機時間減少後的最大福利，可以每天洗澡。楊樹用力揉搓自己的臉，似乎想要将僵硬的面目肌肉揉開，太長時間沒做表情，難免會有些面癱的傾向。

幸好楊樹是屬小強的，出門的時候已經是容光煥發，随時準備嬉笑怒罵的狀态了。

楊術到達小吃街的時候，米密已經解決了一盤麻辣小龍蝦了。這家店是新開的，米密很愛吃，總是拉着楊樹來吃，兩個人都是五斤起吃。幸好米密的飯卡餘額充足，不然非吃破産不可。

“就因為麻辣小龍蝦又貴又吃不飽，所以你天天來吃？”楊樹坐到米密對面，擡手要了兩瓶冰啤酒。

“我不要冰的，又辣又涼，會拉肚子的。”米密嘟着紅嘟嘟的嘴，沖着楊樹說。楊樹挑了挑眉，又喊了一聲服務員，讓他拿兩瓶冰的一瓶常溫。

“要什麽常溫啊，這都快零下了，常溫還不是冰的。”米密開始找茬，這個技能是他跟楊樹學的，據說用到小說裏十分受歡迎，讀者就愛看吐槽。

“吃還堵不住你的嘴，白天10度好麽，還零下。”海城的冬天也并不冷，只是有些潮濕。

服務員很快拿了酒上來，楊樹也開始扒小龍蝦吃。這家的小龍蝦做得是真不錯，又麻又辣，香氣逼人，吃在嘴裏就跟停不下來似的。

“再要兩斤。”米密仍舊是對楊樹說，楊樹也十分合作的又點了兩斤。

“我跟你說，今天我看到司修和秦弋潼吵架了。哈哈哈，秦大變态被司總罵慘了，真過瘾。”米密開始八卦，一說到秦弋潼倒黴，他就眉飛色舞，格外激動。

“他們吵什麽？”楊樹轉了轉眼珠，狀似随意的問道。

“就是年後出廠的事情啊，外方想要年後就拿到我們手上的幾臺樣機，但是秦弋潼不願意，說樣機還不完善。”米密邊吃邊嚼小龍蝦，聲音含含糊糊的。

“年後？這都12月了，2月過年，還有兩個月不到，哪有那麽快，我才剛瞎了一次。”楊術皺着眉頭，如果樣機交付外方，他豈不是不能再繼續體驗？

“秦弋潼也是這麽據理力争的，他說模拟儀甚至存在安全隐患，應該延期交付。”米密說着，突然眯起了眼睛。“結果司修就把他罵了一通，還中英文合璧，說秦弋潼管得太寬，讓秦弋潼只管技術問題。結果你猜秦弋潼怎麽說？”米密一臉期待的看着楊樹。

楊樹扯了扯嘴角，裝出秦弋潼慣常的，高高在上的輕蔑眼神，“顯然管得太寬的是司總監，我說的就是技術問題。”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酷斃了，當時就把司總的臉都給說黑了。”米密拍着大腿狂笑。

楊樹看着四周投射過來的詭異目光，趕緊咳了兩聲，打斷了米密的自high。“冷靜點，冷靜點。”

米密似乎也覺得這樣驚厭四座不太好，受了聲音，小聲說，“總之後來司修就摔門出去了，一點英倫紳士的風度都沒有。”

米密說完，幹脆利落的掰下一個蝦頭，去吮上面的湯汁。楊樹光看着，都覺得辣。

“英倫風？你不說，我還沒發現，他是有點英倫範。”楊樹喝了兩口啤酒，才算真正開了胃，打算大吃起來。

“是啊，說英語都一股輪墩味兒。”米密譏諷道。

楊樹微微皺起了眉，司修确實有點過于八面玲珑，難免給人僞善的印象。但他對楊樹向來很好，且溫柔，甚至在系統裏幫他擋了那一劍。就算那只是劇情安排，楊樹也還是或多或少被觸動了。

“我說……你的站位有點奇怪啊，怎麽感覺你在幫秦弋潼說話呢？”楊樹揚了揚眉，戲谑的看向米密。

米密嗆到了，他整張臉漲紅了，瘋狂的咳嗽起來。

“趕緊喝點水。”楊樹沒想到米密反應這麽大，一時也有些慌。辣椒油嗆到嗓子裏可不好受，他趕緊站起來，想去拍米密背。

然而，就在他站起來的一瞬間，什麽人撞上了他的背部。他踉跄一下，險些撲倒在飯桌上，那盤紅燦燦的麻辣小龍蝦離他的臉只有幾毫米的距離了。不過還好他反應快，撐住了桌子。

楊術支起身體，想要道歉，撞他的男人卻先發火了。

“你沒長眼睛啊。”那男人顯然喝多了，整張臉都脹成豬肝紅，一臉的怒火中燒。

楊術愣了一下，被這惡俗的臺詞雷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中秋要出去玩，不能更新了，在這裏請三天假。購買納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