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個金手指
景曦很快在C市安頓下來。
C市雖然是省會城市，但經濟的發展還處在二三線城市的水平，物價相對來說比之前的十八線城市高不到哪去。
他租了個一室一廳，面積不大，但室內的格局設計的非常不錯，景曦很喜歡，住起來感覺還挺舒适的。
安定下來後，他開始考慮接手石小西的視頻錄制工作。不過景曦沒有點亮化妝這門技術，對着石小西發的幾十個視頻反反複複地研究了很多遍，他還是有點無處下手的苦逼感。
苦逼歸苦逼，他還是必須得學。
景曦只好先從初級教程開始，一邊學一邊在自己臉上動起手來。實踐出真知，在他把自己的臉畫殘了不知道多少次後，終于漸漸開始摸出門道，能夠給自己上個清純不做作的美妝了。
從衣帽間裏跳出一定黑長直的假發戴上，景曦看了眼鏡子裏的人影——黑色的長發，雪白的皮膚，巴掌大的臉，眼神沉靜。別說啊，還真完全看不出違和感，而且這少年不笑的時候的确有幾分話不多的高冷，但偏偏他在視頻裏的解說又非常的耐心仔細，口齒清晰，這強烈的反差讓景曦想起刷的最多的那些彈幕——嗷嗷嗷西施醬萌的我不要不要~(≧▽≦)/~
西施是粉絲對石小西的昵稱，原本他取醜人眼裏出西施只是對“天下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的一個延伸，每次石小西自我介紹時都用全稱“醜人眼裏出西施”，然後被粉絲吐槽說太冷清太公式化了，不夠親切，于是大家都開始自發的叫他西施。
景曦穿上一件領口處系有蝴蝶結的白色襯衣，外面罩上一件黑色的長馬甲，挽起袖子，露出一節纖細的手臂，坐在電腦前開始錄制最新的視頻。
“Hello大家好，我是醜人眼裏出西施。因為一些這樣和那樣的原因，隔了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錄制視頻，對久等了的同學們的說聲抱歉。今天我給大家帶來一款清新自然不做作的妝容，很簡單，不需要太過複雜的步驟，我們只需要準備五樣東西，一個是眉筆……”
因為有一一對應的操作，所以即使不用事先準備好稿子也能順利地念下來。最後完成時，效果也是非常養眼的，石小西本來就是個皮膚很白的人，膚質也是在鏡頭下也挑不出什麽明顯瑕疵的那種。俗話說一白遮百醜，有這個天然優勢，不用太過修飾都是很好看的。
“到這一步，整個妝容就算是完成了，如果你們覺得這款妝容适合自己，那就學一下吧，不要想着麻煩，要知道美麗這個東西，是哪怕再多麻煩也值得換取的，對吧？”
總算是快結束了，景曦下意識松了一口氣，在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嘴角不禁帶出了一抹笑意，嘴角的小虎牙第一次在鏡頭裏露了臉，這一瞬間有如仿佛春風化雨，高冷形象立刻崩塌。
景曦不管這個，把視頻倒進一個編輯軟件裏，插入了一首BGM，之後再把大小壓縮了一下，上傳到G站上等待過審。
另一邊，在石小西隔壁潛伏了兩個多禮拜的王澤己最後還是一無所獲，有好幾次一個喝醉了的男人在隔壁門口砸門破口大罵，但裏面的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回應。他後來還是從房東那裏得知說住在隔壁的人一個多星期前就已經不租了，他打聽了一下，得知對方是個男孩子，根本不可能是他要找的女神大人。
王澤己氣不打一處來，打電話給自己的黑客朋友，狠狠地罵了他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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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噴的AJ覺得自己十分委屈，轉頭就向自己在網絡上認識的黑客師傅哭訴。他發了個可憐兮兮的哭唧唧的表情過去。
以往AJ想找自己的師傅聊天，對方通常半天過去才會有回應，但沒想到這次他剛把信息發過去，那邊就回應了。
A：~~o(>_<)o ~~
X：？
A：嗚嗚嗚，師傅你快幫我出口氣~~o(>_<)o ~~
X：講重點。
在對方的不為所動的冷酷回應下，AJ同學把事情簡潔的說了一遍，最後總結：“我追蹤到的地址明明就是那裏嘛，可是老王那個死宅男硬說我找錯了，住在那裏的人根本不是他的西施女神，而是一個男孩子，罵我一點用都沒有，我我我……~~o(>_<)o ~~”
電腦屏幕這頭的青年耳朵捕捉到兩個熟悉的關鍵詞，原本還有些漫不經心的眼神頓時就變的認真起來，他謹慎地問道：“他讓你追蹤的是誰的IP？”
A：是G站的一個美女UP主啊，老王那家夥是那位女神大人的腦殘粉，因為對方有一段時間沒有在G站和微博出現過了，他就在想對方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困難，想把她人肉出來去近距離看一看。
青年左手敲了敲桌面，不動聲色地回道：“這麽缺德的事情你居然會答應？”
A：……
他繼續說教：“你和你朋友這麽亂來，問過人家UP主了嗎？如果人家根本就不想讓網絡上的事情參合到現實中來呢？萬一你朋友見到本人後因為失望而粉轉黑呢？這些可能的後果你想過沒有？”
A：……
X：“不要以為自己懂點技術就可以無視一些做人的原則和基本的道德規範了，如果再讓我知道你去做這種事情，看我怎麽收拾你。”
A：……師傅我錯了TAT
X：“知道錯了就記住這個教訓。”
“放心吧師傅，絕對不再犯！”AJ忙不疊點頭，雖然奇怪以往話不多的師傅這次破天荒地對他長篇大論起來，但是他覺得師傅大人說的好有道理，不愧是自己一直崇拜的黑客大神。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心目中的大神這會兒叉掉了和他的對話後，又重新回到G站的一個頁面，屏幕上的畫面赫然正是石小西最新發布的一個美妝視頻。
視頻裏的少年在女裝的修飾下面容變得更加秀美，神情從容而淡定，一邊解說一邊給自己上妝，蔥白細長的手指偶爾會停下來給大家比劃，講解一些心得要點，一本正經認真的模樣讓人很想将他抱在懷裏揉一揉。
青年目不轉睛地盯着看到最後，在進度條快要見底時，屏幕時忽然滑過很多#前方高能#以及#好心提醒大家，請快速準備好紙巾#的彈幕。
已經看過一遍的青年屏住呼吸，看着視頻裏的少年最後以一笑收尾，而那個罕見的笑容和可愛到爆的小虎牙也成功被淹沒在一片密密麻麻的彈幕裏。
#有生之年##心髒已經停止##這個笑容由我來守護##此生無憾##麻麻問我為什麽笑的辣麽癡漢##女神萌出新高度##啊啊啊啊啊我的鼻血##word天西施居然笑了##我的女神為什麽辣麽萌##高冷和虎牙這搭配簡直萌爆##西施美如畫#
青年沒有注意到自己唇邊不由自主傾瀉而出的笑意，但随即想到有這麽多人都在觊觎他們的UP主之後，他又有點不滿，幹脆把彈幕調淡到看不見，然後再次點開播放，在石小西笑的瞬間暫停，一手掩住鼻子把這一幕截圖保存了下來。
有相同反應的人顯然不止青年一個，回到家的王澤己原本郁郁寡歡的心情在發現女神大人更新了最新的視頻後重新放晴，他迫不及待地點了進去，全程癡漢臉從頭看到尾。目擊到石小西如同昙花一現的那抹笑容時，他猛地瞪大了眼睛，感覺自己的心髒被丘比特射中了一箭，撲通撲通地狂跳不停。
他拼命控制住想要發彈幕尖叫的手，坐在高級皮椅上興奮地轉了幾圈，根本停不下來。
啊啊啊啊啊女神怎麽可以這麽可愛，完全抵抗不住啊啊啊！
好想跟女神表白，但又擔心會被兩邊的粉絲發現，G站是可以根據賬號開查找個人所發表過的評論的。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一直都是暗搓搓地在屏幕這頭偷看。
這麽難得一次的畫面必須保存下來，王澤己咧開嘴角把圖片保存，按了按鼠标，将它設置成了桌面。
然而想起女神大人會遭遇車禍這件事情，王澤己臉上的笑容漸漸收了起來，他抓心撓肺地糾結了一番後忽然恍然大悟：卧槽真身不好意思上，咱可以注冊個小號啊！
總之我的女神大人必須由我來拯救！
帶着這樣熊熊燃燒的信念，王澤己迅速注冊了一個新的賬號，關注了石小西之後的第一件事，他給對方發了一條私信過去。
——女神大人，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訴你，你一定要點開我這條私信！！！
王澤己按完發送鍵，舒了口氣，耐心地等着對方的回複。
同樣舒了口氣的還有另一頭的青年，稍微平複了下自己沸騰的內心，青年猛地回想起自己剛剛和傻徒弟的對話，他稍作思考，打算入侵石小西的電腦給他做一套防追蹤的程序。
動手時，青年才發現石小西的IP地址變了，它顯示的所在地已經從他所在的十八線小城市變成了C市。
他離開了？
他居然願意離開他的那個父親了？
中間難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青年微微擰眉，心裏突然升起一股焦躁。
在這股情緒的驅使下，青年沒有多做猶豫，記下石小西如今的地址，豁然起身離開了書房。
—
景曦把視頻傳上G站後就沒怎麽管了。
他摘掉假發，抓了抓犯癢的頭皮，有些嫌棄地把假發丢到了一邊。
這種不知道材質來源的東西，實在是讓他打心底裏抵觸，總覺得戴上去後整個頭皮都是麻的，非常的不舒服。
景曦知道這是自己的心理原因在作祟，但試過一次後他發現自己果然還是無法接受。
如同一定要留長發的話，那他寧願把自己的頭發留長。
這個問題對別人來說可能需要很長的時間，但對景曦來說卻只是幾個呼吸間的事情。
把精神力集中到頭皮，然後催發異能，治愈系的屬性很快就可以讓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長，逐漸爬過肩頭，蔓延到腰際。
這是他的異能多次升級後的效果，比起最初要高出好幾個檔次，景曦甚至覺得自己異能的升級也帶動了精神力的提升。最明顯的效果就是，他精神力的輻射範圍，變大了。從他所在的這間一居室到這整個一層，只要他願意，他就可以知道這一層裏住的都是什麽人。
說實話，這個發現并沒有讓景曦覺得高興。
恰恰相反，越是這樣他心裏的那個猜想反而越明确，從上上個世界開始，他就隐隐地感覺，穿越這麽多個世界，最後的終點，也許恰恰是他最初開始的地方。
景曦想了想又覺得這樣也沒什麽不好，一切順其自然。
比起這個，他反而更加在意另一件事情。
那就是在這個世界，他完全沒有找到任何與那個男人有關的線索。
在所有出場過的人物裏，并沒有哪個人的名字裏有“安”這個字。之前他還沒有想過會遇到這種情況，眼下只能用這種被動的方式來确認對方的他簡直束手無策，因為一旦這個隐藏在名字裏的特征消失，那他真的就毫無頭緒了。
茫茫人海，就算以石小西和王澤己為中心點，那牽扯出的人際關系圈，也是不容小觑的。
——如果真的有下輩子，我一定還會不顧一切的愛上你。
——好，那我等着你。
正當景曦煩惱地抓着自己變長的頭發一籌莫展時，腦子裏忽然閃過在飛機上時和變态安和他的對話，他猛地一愣，然後慢慢地往後一倒，望着頭頂的天花板喃喃自語。
“一定要來找我啊，變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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