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像沒人當一回事。
「玩也玩了,明天與衛兄辭行後就要走了。」沈書君說着,淮陽的知縣也到任了,江氏雖然己經把禮送到了,他這個當家人也該過去,喝喝茶聊聊天。
沈書娴對這趟青陽之行也覺得不錯,就是跟衛連舟的親事不明不白,反正她也不急着嫁。其實女兒家留到十八歲的也有,雖然有點大齡,但能在娘家多呆幾年是好事,嫁的再好也是各種苦逼。
兄妹兩個各自回房,沈書娴正想讓丫頭們侍睡下,外頭突然傳來喧嘩之聲,喊着道:「官府辦案,不相幹人等迅迅退下。」
沈書娴聽得愣了一下,官府辦案?沈家上下沒人犯事。呃,沈書君給官員送禮,也不能說十分奉公守法,但要是以這事說事,那肯定是犯了其他事情。
沈書君己經迎出來,手裏當然沒空着,所謂官府辦案,不管辦啥案,先把捕快們打點好了,才能少受點罪。一個大元寶塞過去,幾個捕快看看卻是不敢接。後頭又有幾個錦衣打扮像官家護院的人上來,上下打量着沈書君道:「你可是沈書君?」
沈書君看看來人打扮,看不出來路,便道:「正是在下,敢問大人??」
「那就沒錯,你的事發了。」來人說着,随即揮手道:「全部帶走。」
幾個捕快上來,當即沖進屋裏抓人,沈書娴聽到外頭動靜,不等人沖進去,自己開門出來,卻是道:「大人既然說我們犯了事,那就請問是什麽事?我家兄長與京城謝延豐大人相交多年,前幾日又往禦史柴大人府上,知府府上行走,現在又勞煩幾位大人親來,到底為了何事,也好讓我們兄妹明白。」
來人聽得愣了一下,神情不似剛才那般兇惡,上下打量一番沈書娴,卻是道:「你們偷盜王府財物,罪證确鑿,抵賴不掉,速速拿下。」
沈書娴和沈書君眼睛瞬間瞪大了,這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別說沈書娴,就是沈書君也不知道王府門朝哪開,還偷盜王府財物?這理由找的……
沈書君直接道:「可是鄭親王府?」
來人倒是愣了一下,随即道:「你倒是明白,那就快些跟我們走。」
「此事與我家小妹無關,還望大人手下留情。」沈書君說着,他進去不出來還沒什麽,要是沈書娴沒出來,那就沒辦法了。
「誰理會你這些,全部帶走。」來人喊着。
幾個捕快沖進去,屋裏本來就沒幾個人,此時全部帶了出來。沈書娴心裏嘆口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眼下是躲不過去了,道:「我們跟你們走就是了,何必難為幾個下人。」
「全部帶走。」為首那個揮手說着。
沈書君心裏氣憤不過,卻也坦然了,道:「不勞幾位大人,我們自己走就是了。」
前頭幾個護院帶路,後頭捕快押着,出客棧門的時候,雖然是晚上,圍觀人衆也不少。當日沈家來投宿就是漕幫幫主梁實厚帶着來的,讓他好生招待。此時見出了事,掌櫃連忙打發小二往漕幫報了信,至于出了事他才不敢去打聽。
雖然說了犯事押解,不管是護院還是捕快都挺客氣。一行人在城中繞了幾個彎,卻沒進官衙中,只是從一處後角門進去,進門就後花園,三畝大小,亭臺樓閣,假山池塘,收拾的極為精致。沈書君雖然沒進過這後花園,但從路徑就能知道這是巡鹽禦史柴大人的官邸。
捕快在進後角門時就退下了,又有幾個管事打扮的上來,押着沈家的小厮丫頭另到別處。幾個護院押着沈家兄妹只往園中走。沈書君留心園中路徑,其實只看這花園大小,以及園中人丁,沈書君就知道,他就是有衛策的本事,今天也是跑不了。
過了蓮橋,就是上下三間樓,正廳門開着,為首的護院通報道:「禀王爺,沈家兄妹帶到了。」
「讓他進來吧。」謝衡悠悠然的聲音傳了過來。
沈書君和沈書娴一前一後進到屋裏,只見謝衡居中坐着,一身便服,神情悠然怡得。柴大人立于他身邊,也是一身便服,明顯是主仆有別。謝衡眼前桌子上,一壺酒,一個杯子,旁邊還有一個托盤,卻是放着一件金碧輝煌的大氅。
沈書娴眼尖,一眼就認出這是當日衛策賠燈送的那件,一共送了兩件,其中一件沈書君給她,另一件去是當禮物送給了柴大人。剛才來者口口聲聲說他們盜財王府財物,雖然聽着很像是栽贓,但這件大氅确實是衛策從京城弄來的,不會這麽巧真是謝衡的吧。
「看到名貼時還以為是重名重姓,沒想到真是你。真是有緣千裏來相會,我特意去淮陽找你,你夫人說你出遠門去了海口,沒想到卻在青陽相見。」謝衡有幾分嘲諷的笑着,随即就把當日沈書信留給江氏的那封書信拿了出來,在手裏把玩一番,猛然甩手砸到沈書君臉上,又道:「先從淮陽到海口,然後再到青陽,路上辛苦了。」
沈書君既不接話,也不慌恐,只是跪下道:「草民見過鄭親王。」剛才護院通報說是王爺,十年時間,這位主也己經從世子升為王爺。
沈書娴神色坦然,也跟着跪了下來,并不說話。
「你己經知道我是誰了?」謝衡神情有幾分遺憾,随即笑着道:「也是,我的随身衣物你都能拿到手了,自然知道我是誰了。」
沈書君也瞧見了那件大氅,神情卻不是很以為然,當上位前者想栽贓時,就是紅口白牙說你偷了,那啥證據都不用,那就是偷了。像現在這樣,好歹拿個物件出來,這都算是給面子的了。
沈書娴卻是突然道:「這件大氅是京城衛家九爺衛策賠與我家的,只因為元宵那天,衛策小爺的小厮驚了馬,打破了我拿着的玻璃繡球燈,後來就賠了這一件大氅。」
「衛策?你們商賈之家如何跟他認識?」謝衡有點驚訝,這件大氅确實是他的衣物,他真不是裁贓沈家兄妹。他本來就是微服出行,人海茫茫,短時間內尋個人并不容易。
其實這事說來真是巧,從淮陽回京城必經青陽,新任巡鹽禦史柴大人又是他舉薦的。因為時間寬餘,他就來柴大人這裏坐坐,順便看看有沒有美人。淮陽那種小地方都有那樣出色的兄妹,青陽是省會,應該有更多的美人才對。
他剛到柴大人就捧着衣服來找他了,這件大氅過年的時候他還穿過,柴大人見過,是外國進貢的西洋貨,還是太後賞給他的。
柴大人就覺得很奇怪,這種大氅國內是不是只有一件他雖不确定,但能出現在皇宮裏的東西,怎麽會由一個商賈送到他這裏來。他是怕出事,拿給謝衡看的,謝衡一看也愣住了,這就是他那件。
把禮單翻出來,上面清楚寫着沈書君的名字,柴大人又描述了沈書君的長相。謝衡聽得是又驚又喜,他特意去淮陽找沒找到,現在沈書君自己送上門來,而且理由都是現成的,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不過他也有點好奇的,他的衣服如何到沈書君手上的。
沈書君接話道:「我家小妹與衛策小爺的三哥衛連舟訂了親,兩家本是姻親,自然相熟。」
謝衡聽得笑了起來,道:「你倒是會攀親,衛策這一輩的男子名字皆從竹字頭,突然跑出來一個衛連舟,不知道衛策哪裏認來的哥哥,要是他父親知道了,定要怪責與他。」衛策是江湖人的豪爽性子,四處亂認哥哥弟弟也是有的,天下間姓衛的這麽多,不是同姓就是姻親。
不過此事若真與衛策相關,那就不意外這件大氅在沈書君那裏。闖禍是衛策天生俱來的本事,闖了禍之後衛策從來不會一走了之,賠是必須的。衛策離家出走半年多,肯定不好回家說這事。衛策與他嫡長子謝潛年齡相差不多,又同時跟裴霜學劍,兩人好的只差穿一條褲子了。
衛策外頭闖着禍,不好跟家裏說,肯定會寫信給謝潛。至于為何他的衣物會在謝潛手上,謝潛不會私自拿他的衣物,倒不他的這個爹太小氣,而謝潛素來太懂禮。倒是鄭王妃,向來心疼兒子,啥好的都要給兒子,衣物擺設不打聲招呼就拿走,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鄭王妃拿了大氅給謝潛,然後衛潛又拿給衛策,衛策拿給沈書君,只有這樣解釋的了。不然只憑一個沈書君,就能拿到他的随身衣物,他養的這些護院該統統去死。
沈書君和沈書娴聽得都愣了一下,這是怎麽回事,衛連舟說他跟謝衡一起念過書,結果謝衡這口氣完全就是不認識他。衛連舟不像是會說這種慌的人,但謝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