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不一會兒,一輛桑塔納停在了謝慕蘇的面前。
她踹了輪胎一腳,譏笑道:“男人開的車。”
“踢一腳十萬。”方苓打開車門,黑亮的眼珠子在她的臉上溜了一圈,“你怎麽了?”
謝慕蘇坐進車裏,邊系安全帶邊說:“看到我讨厭的人挽着我的前男友。”
方苓一聲不吭地發動引擎。
“你知道嗎,我簡直想把那個女人的手砍斷!”一想到方才張馨好似無骨頭般挂在寧雙牧的肩膀上,謝慕蘇就氣不打一處來。
正聚精會神開車的方苓忽然松開左手,矮身從座椅下抽出一把瑞士刀,扔進謝慕蘇的懷中:“給你,去砍吧!”
“……為什麽會有你這種警察?!岱城的治安危在旦夕!”謝慕蘇扶額,“方苓,你就不能大發慈悲安慰一下我嗎?”
“我在開車,沒時間安慰你。”
謝慕蘇猶如竹筒倒豆子般将之前發生的事一股腦說了出來。她憤憤道:“他們早就勾搭上了吧?就等我提出分手對吧?”
“你很嫉妒?你在吃醋?”方苓忙裏偷閑斜睨了她一眼。
“嗯。”她低低應了聲。
“可分手也是你提的吧?”方苓問。
“嗯。”
好友從牙縫中迸出四個字:“人性本賤。”
謝慕蘇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将手中的瑞士刀丢在一邊,從包內找到手機後,說:“把林初戈喊出來,今晚去喝酒,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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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屏幕亮了一下,又迅速暗下去,她不耐煩地“啧”了聲,向方苓伸出手:“沒電了,把你的手機給我。”
方苓再次松開方向盤,從座椅下摸索到手機,放在謝慕蘇的掌心。
謝慕蘇一面滑開屏幕鎖,一面說:“你幹嘛把手機也放在椅子下?”找到聯系人,翻到L欄,謝慕蘇意外地發現一個熟悉的名字。
她擡起頭,略微詫異地問:“阿苓,你認識陸江引?”
在她的目光地注視下,方苓點點頭:“認識啊,我和他是同學。”
“哦。”謝慕蘇心中有了計較,她默念了幾遍陸江引的手機號,确認背下來後,給林初戈打了個電話。
“喂?”林初戈的氣息有些不穩。
謝慕蘇正要說話,電話另一端又響起一道暗啞好聽的男聲,男人的聲音似乎在哪兒聽過,語氣卻十分不耐:“誰?”
“方苓。”不知道是在回答那個男人,還是在喊她,“什麽事?”
“初戈,是我,謝慕蘇。你有空嗎?晚上出來喝酒吧。”謝慕蘇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說道。
“告訴我地點,我馬上過來。”
說出常去的酒吧,謝慕蘇掐斷電話,按捺不住地問方苓:“初戈有新的男朋友了?”
“新的?”方苓嬰兒肥的臉上揚起古怪的笑,“是回頭草。”
“你的意思是初戈和她的前男友複合了?”一句話脫口而出。
方苓卻斂下表情,不再多言。
到了酒吧,二人挑了最裏間的卡座。一杯酒入肚,林初戈沒來,反倒來了達毅。
“喲,拒絕了我就來酒吧買醉呢?”達毅在對面的卡座坐下。
方苓耳語道:“他是誰?”
謝慕蘇看也不看達毅一眼,拿起手提包,說:“我先走了。”
“喂,要不要這樣啊?!”達毅長手一拉,生生将她攥回卡座,下一瞬間,酒吧內無數人舉起手機對他們拍了起來。
“哎呀,我要上報紙了嗎?”方苓合攏雙手,興奮地說道。
謝慕蘇的雙眼像是要噴火似的:“真是受夠了,你給我放手!”
達毅松開手,悠閑地聳聳肩,滿不在乎地說:“放心,沒人敢亂寫。”
“有錢了不起啊?有錢就可以肆意地跟蹤別人糾纏別人?你是跟屁蟲轉世的嗎?”謝慕蘇只覺得一口惡氣堵在胸口,大腦像是要爆炸般得疼痛。
“他就是寧雙牧?”一道清麗的女聲響起。
達毅擰着眉看向來人,來者美豔的容顏透着三分媚态七分冷冽,上着白色襯衫下着黑色皮裙。不過,被錯認成他人,更別提這個人還是情敵,再眉目如畫美若天仙,他也無心欣賞,扭頭說了句:“怎麽跟張馨似的。”
達毅打量林初戈的同時,林初戈也勻出目光掃了他幾眼,翹起嘴角道:“油頭粉面。”
“你他媽說誰呢?!”達毅最聽不得別人評價他“小白臉”、“陰柔長相”,登時大少爺脾氣上來吼了回去,俨然忘了心上人還在場。話一出口,他便後悔了。
如意料中的,謝慕蘇嫌惡地翻了翻白眼。
林初戈倒也不生氣,抽出狂往嘴中灌酒的方苓手中的酒杯,篤定地說:“不僅雌雄難辨,還嘴髒,能把謝慕蘇迷得神魂颠倒茶飯不思夜不能寐的男人,一定不是你吧?”
達毅的白臉氣得鐵青,他咬牙切齒道:“老子當然不是寧雙牧,老子叫達毅!”
被沒收了酒杯,閑得無聊的方苓搶白道:“啊,抱歉,我只認識李毅。”
“瘋婆子!”達毅怒發沖冠,胸膛上上下下劇烈地起伏,直喘着粗氣,他猛地踹翻一瓶酒,對謝慕蘇說,“我下次再來找你。”
謝慕蘇迅速地說:“請你永遠不要來找我。”
“你……”達毅觑着她因為酒精而緋紅的臉,無可奈何道,“行,我不會再來打攪你。”說完,便大步離去。
等到他的背影消失得無影無蹤,林初戈用高跟鞋的鞋跟叩擊着地板,看着已有醉态的二人,說:“我們也回去吧。”
“你不喝嗎?”謝慕蘇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你喝,我喝,方苓也喝,你想過待會怎麽回去嗎?”林初戈巡視了四周一圈,興許是達毅的原因,酒吧裏所有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們三人身上,她似笑非笑道,“或者你希望明天早上起來,身邊躺着一位陌生男人?”
在心底衡量了一下,謝慕蘇和方苓同時站起身,跟着林初戈走出了酒吧。
林初戈先把爛醉如泥的方苓送回了家,然後往謝慕蘇小區所在的方向開去。
“送你回家這種事,應該由男朋友來做吧?”林初戈從後視鏡中瞥了謝慕蘇一眼。
“已經分手了。”謝慕蘇揉着太陽穴,她并沒有喝多少,但此刻酒勁全數沖上來,腦殼越發疼得厲害。
“因為我的那番話?”
“不是,他爸爸來找我了。”她自嘲地笑了笑,“可我現在又有些後悔了,見到他和別的女人言笑晏晏,我……”
她沒再說下去,她不想把自己內心深處最陰暗最潮濕的念頭暴露在空氣中,實誠地說,她很想沖上去用盡全力扇張馨一巴掌,可她沒有立場。
她果真和她的母親一樣。
一路無言。
回到家,她倒了杯蜂蜜水,記下陸江引的電話便睡了。
第二天一早,她在一間咖啡廳裏約了陸江引。
一身藏青色運動服的男人的臉上挂着人畜無害的笑容:“謝小姐,有何貴幹?”
謝慕蘇從提包掏出金手镯,遞給陸江引:“請陸先生幫我還給寧雙牧。”
陸江引接過手镯,仔細端詳了片刻,輕笑着開口:“為什麽不親自還給雙牧?”
“既然分手了,還是不要見面比較好,況且,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以後也不會再有交集。”謝慕蘇緩緩說出腹稿。
“不會再有交集?”陸江引玩味一笑,他收起手镯,“行,我幫你還給他。”
謝慕蘇本就不是長袖善舞的人,現下見他答應了,便不想再逗留:“謝謝,我還要去上班,先走了。”
陸江引望着她遠去的背影,摩挲着手镯的花紋,撥通了寧雙牧的電話:“在哪兒?”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