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林家這邊籌備婚禮熱熱鬧鬧,朱睿卻被南平郡主鬧了個雞飛狗跳。如今不但皇上和太後知道了他有一個同性相好,就是京城裏不少人也聽說了,弄的朱睿頭疼不已,兩人也輕易不敢私下見面。
林家這邊為準備聘禮也傷透了腦筋,林家自身并不缺錢,但是和陳家這樣的人家打交道,缺的确是底蘊,你不能直接拿出幾萬兩銀子吧?幸虧這兩年林子墨一直注意收購一些字畫古董,上次跟着朱睿南巡也沾了不少光,買到不少好東西,所以聘禮也不算難看。
三十六擡聘禮加上一萬兩銀子的聘錢,在京城不寒酸不出彩。女方沒有太多的陪嫁,加上聘禮也才七十二臺,但是新娘子很合林家的意,容貌只是平頭正臉,但是高雅大方,外面能應酬,家裏管理的井井有條,對家裏的老人恭敬有禮,事事伺候的都很周到,對下邊的幾個小叔子、小姑子也很和藹可親,一大家子沒有不喜歡的,令家裏人都感嘆,這個親沒結錯。
林子浩大婚,朱睿也過來祝賀,送上了很重的賀禮。引的南平郡主也過來盯了好幾回,幸虧林子墨臉上的膚色還在黑黃,一點看不出那天的樣子。南平郡主的老爹程國公也很頭痛,女兒從小被慣壞了,一心認定了靖親王,但是靖親王卻不理會,如今事情鬧了個沸沸揚揚,弄得大家都難下臺,偏偏女兒還在認死理,天天盯着朱睿疑神疑鬼的,這什麽時候是個頭?
等到林子浩大婚三天回門後,一家人又重回了林家村祭祖。老太太年紀太大,怕來回折騰病了,就在京城宅子裏沒回去,其餘人十天後回到了林家村,還沒到村口,就聽到震天的炮竹聲,和翻天的鼓樂聲。
只見一隊秧歌隊,在族長和族老的帶領下迎了上來,嘴裏喊着:“迎探花郎回家祭祖。”拉長的聲音,餘音繞梁。一家子人也早下了車,迎上去施禮問好,單被架住,如今林家今非昔比,不但林懷德做了大官,林子浩更是摘得全國第三名的探花郎,那是天上刑訴下凡,才能取得這麽好的成績。林子翰雖然是同進士,那也是不得了的,清水縣那麽大,看看有幾個能中同進士的?
如今林姓家族因為這一家子的關系,在方圓幾百裏內都聞名,村裏的後生也被激勵的上進心很強,很有幾個文采出衆的,這都是林姓族人的無形財富,眼看着家族馬上起來了,這叫他們如何不樂?
祭祖是隆重的,好像最近的幾次開祠堂都是因為林家?這讓他們在家族中的地位無人能及。除了族長耐于身份站在前邊,其餘人都識趣地站在他們一家之後,用目看去,除了林子墨,那爺三個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績,如今也就是林子墨是個白身了。
林子浩的妻子陳氏也拜了祖宗,那一身的貴氣,看花了村裏人的眼,人人都誇贊林家娶了個好媳婦。
林家老爺子的墳頭被添的老大,僅次于林家老祖的墳頭。這個家族裏誰也沒有意見,誰讓人家老爺子子孫争氣?
等到大家回去,吏部的派官已經下來。林子浩和狀元、榜眼一起進了翰林院,成了正七品的翰林編修,成了老丈人的手下。由于這些年一有空就跟随老父下地幹活,對于農事方面也很了解,特別是家裏種植出的幾樣作物,因此常常被皇帝照進內廷詢問有關事情,沒幾次,皇帝就十分喜歡這個聰明、正直、有幾分見識的小夥子,直接兼了禦前行走,雖然只是打打雜,卻也讓衆人紅了眼睛。
林子翰則困難許多,同進士本就是個尴尬的存在,有關系的,能放個小縣做個從七品知縣就不錯了,不好的,都是只能做從八品的縣丞一類。最後還是朱睿出面,進了戶部,在他老爹手下做了個從七品的小官,不過比起其他同進士,已經是高分配了。
一切都安排妥當,頭林子翰大婚,老太太把大家都召集在一起,看了看兒子和兒媳,兩個人都點頭,這才道:“今天叫你們來是有事宣布,如今大孫媳婦已經進門,是時候給你們把家分一分了。”林氏兄弟都驚詫地看着老太太。老太太不理,繼續道:“有句老話說得好,親兄弟明算賬,以前你們幾兄弟沒說的,但是以後都成親了,自己過小日子,難免磕磕碰碰,早點算清楚早好。”看看林子墨:“如今就是子墨沒有定親,不過也快了。鋪子裏的股份分成四份,我和你爹娘算一份,給我們養老,你們三兄弟各自一份。家裏的現錢一人還有十六萬兩銀子,你們三兄弟一人兩萬兩,作為成親費用,剩下的自己存起來。雨兒沒有股份,現錢多給一倍,做為她的陪嫁。剩下的錢作為以後府裏的公用開銷。不過,分財不分家,以後的分成你們自己拿着,等我們百年後在全部分開。”
幾個人一時無聲,都被驚住了,連林子墨都意外。結婚後各過各的日子,在現代不新鮮,但在這裏着實是新鮮事,大家都講究父母在不分家,當初和大伯家分開,也是前邊沒了老爺子,而且兩個家都兒女成群,這才分開,就着還被人背後講究。
如今老太太和林父林母這一出,明顯是老太太拿的主意,把財務提前分開,大家再在一起住着,沒了利益牽扯,肯定能和睦相處。這種超前的意識,林子墨不得不挑大拇指。
林子浩夫妻和林子翰都有點惶恐,陳氏跪了下去:“奶奶,婆婆,是不是媳婦哪裏做錯了?讓幾位老人生氣。”剛一進門,就被分家,由不得她不惶恐。周氏忙上前把她拉起,笑道:“沒有的事,你奶奶看得遠,多少家人家過日子,被錢財迷了眼,鬧出不和的事來,這也是提前預防,你已經進門,老二家也快了,就是子墨這兩年也該定了。如今這樣,以後也落個大家清淨。”
陳氏不由刮目相看,以前也只聽說這家子鄉下來的,人口簡單,家裏清淨,加上夫君能力強,這才許婚。因為這婚事,被家裏的兄弟姐妹都笑過,說是一家子泥腿子,沒想到老人們想得這麽通透,比起一些大家還強,有這麽開通的公婆,想必日子比別人都好過不少。
家就這樣分了開來,幾兄妹惶惑幾天,看看跟以前也沒什麽兩樣,這才安定下來。
轉眼進了八月,林子翰的婚期也來臨。說實在的,林家對着門婚事不看好,只是不好回絕林子翰的座師。還沒如何,那邊已經挑三揀四,嫌棄定禮不好,嫌棄聘禮也不行,最後沒辦法,又加了五千兩銀子做聘禮,這才消停,不過已經讓林家筋疲力盡。
這位新娘子錢氏,真正向錢看,不算聘禮,光是聘銀就是一萬五千兩,但是只是在原來三十六擡聘禮的基礎上,加上了十二臺平常之物,一萬五千兩銀子一毛沒看到。這事也就在林家,要是放在別家,新媳婦将永遠在婆家擡不起頭。
錢氏倒是不在乎,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本身長得也不錯,只不過白淨的長容臉,一雙丹鳳三角眼,薄薄的嘴唇,一看就不是善茬。林子墨這時挺佩服老太太,提前把家財一分,任是什麽樣的人也翻不起風浪,就是可憐了老實的二哥,以後肯定被吃得死死的。
林家兩次喜事,大伯家都沒來人,子文的媳婦讓人帶來五十兩銀子的禮金,捎話來,她婆婆鬧得慌,為了不給林家添亂,索性那邊就不來人了,讓這邊原諒。
林子墨到是很慶幸,那位大伯娘一來,又不知出什麽幺蛾子,幸虧被大堂嫂制住。而且家裏新娶的這位,一看就不是省油燈,剛進門,看大嫂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就妄圖□□管家,這又不是賣東西,不好了可以退貨,想想真是頭疼。
時間又過去三個月,大嫂肚子很大了,那個二嫂也有了兩個月身孕,林雨的婆家也下了定,家裏就剩下林子墨還單身,愁壞了老太太和林父林母。林家的家世并不顯赫,林父的四品官也不顯眼,林家那兄弟二人自己考出了前程,所以有人青睐。而林子墨沒有前程,而他的能力因為隐瞞也不顯眼,所以幾乎沒有人給他保媒。
林子墨本人當然不在乎,還有點慶幸,這樣省了他好大的麻煩。他現在就是到農莊裏看看,巡視一下兩個作坊,偷空和朱睿幽會一下,日子很是清閑。
傷口縫針技術已經在軍隊展開,居朱睿說,三黃水和生肌散效果超強,和鞑子以及小股土匪發生的戰事,這幾樣都發揮了大作用,救回了不少以前沒治的傷員,林子墨的名字,在朱睿沒有刻意的壓制下,随着這幾樣藥品和技術,悄悄在軍隊裏傳開。
進出幾次沒有危險後,兩人都有點掉以輕心,這天,剛剛和朱睿從種植土豆和西紅柿的農莊歸來,一般兩個人在一起,朱睿都不願意林子墨把皮膚塗黑,因為很累,所以他只是把鬥篷的帽子壓低,匆匆跟着朱睿進入一家酒樓吃飯。哪知,好死不死地正碰上南平郡主,被郡主一把拉住了林子墨,在酒樓門口鬧了開來。
熱鬧多會都有人看,不一會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的人。因為林家婚禮,朱睿去過,并送上大禮,南平郡主的随從着實注意過,所以一眼就認出了林子墨的随從小硯和韓琦。
這一下炸了鍋,南平郡主滿腹的怒氣都發作出來,拽着林子墨就開始抓打,朱睿拽不開她,又怕太使勁了傷了林子墨,只好橫身在兩個人中間,護着林子墨不被打傷。
要不是太擔心為家裏惹麻煩,林子墨差點大笑,這他娘的和現代大街上打小三一樣的架勢啊!而且那個小三的扮演者,就是他林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