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上午九點，謝清顏到了公司。
他端着箱子，坐電梯上了八樓。
剛出電梯，他就看見自家公司對面，之前一直空着的辦公場地，今天已經大變樣了。
正對玻璃門的是公司名稱“創世”，掃一眼裏面，明亮的地板，嶄新的設施，剛入職、狀态面貌極佳的員工，方方面面都顯得這家新公司朝氣蓬勃。
反觀對面的天寰，因為是老公司，各方面設備都有些舊，看起來就不如創世上檔次，更別說連個鬼都沒有的辦公區，兩廂一對比，天寰簡直蕭瑟冷清地沒法看。
現在正是上班的高峰期，電梯裏人不少，謝清顏身後有兩個面生的員工一邊進了創世，一邊指着天寰議論。
“這公司怎麽連個員工都沒有啊？是快倒閉了吧。”
“聽說這家公司老板的腦子有問題，要搞什麽全息游戲，這不是白日做夢嗎。再給他一百年都不一定弄得出來。”
“這公司現在就兩個員工願意跟這麽個老板，估計也是個腦子有問題的。”
兩個人議論的聲音漸漸走遠。
顯然，昨天離開天寰的員工已經進了趙錦航的公司，并且把他要搞全息的事情宣揚地人盡皆知了。
謝清顏拍了拍自己懷裏的箱子，莞爾，轉身進了自家公司。
天寰的辦公區空蕩蕩的，謝清顏敲了敲門板，才看見宋思思和姚松兩個人幽靈一樣從格子間中擡起了頭。
兩個人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樣的困倦無聊。
看見謝清顏之後，兩個人打了個哈欠，有氣無力道：“謝總早。”
連語調都是喪氣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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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待了兩天，他們眼睜睜看着自己原來的同事統統進了創世，眼睜睜看着對面熱熱鬧鬧，自家這邊冷冷清清，心裏難免有了落差。
再加上出來進去，原本的同事時不時鄙夷嘲笑的眼神，兩人都開始自我懷疑，産生了自己留下來，是不是真的太蠢了這種錯覺。
種種因素，導致兩人現在狀态差的不是一點。
謝清顏把他們的樣子看在眼裏，敲了敲桌子道：“跟我來，給你們分配任務。”
喪了吧唧的兩個人跟在謝清顏屁股後面，都好奇謝清顏會給他們安排什麽任務。
到了辦公室，謝清顏把箱子往桌上一放，示意兩人打開。
“什麽東西啊？”
宋思思上前，打開了箱子，看見裏面的東西，一頭霧水。
她手伸進箱子，從裏面拿出一個黑色的相機。
宋思思越來越懵逼了。
一個游戲公司，要員工沒員工，要項目沒項目，現在說要給她分配工作，結果塞給她一個相機？
他們公司好像沒什麽工作能用到相機吧？
疑惑中，她聽見謝清顏道：“接下來咱們要做一套全息系統，系統裏面我準備安排萌寵模式，這個相機你拿着，去收集寵物信息，到時候需要導入全息系統。”
聽完謝清顏的話，宋思思一頭霧水。
且不說全息系統，萌寵模式有什麽問題，正常游戲公司想要往游戲裏安排一只寵物，第一反應不是找美工師，建模師嗎？
扔給她一個相機是怎麽回事？
姚松在旁邊聽的也是一臉懵逼。
相機拍照，然後直接導入游戲系統？
他沒想到謝總能說出這種話。
這已經不是不專業了，根本是，腦子有問題吧？
兩個懵逼的小員工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看到了相同的絕望。
就，要不還是辭職吧。
但下一秒，兩人聽見謝清顏道：“對了，這款相機比較特殊，我給你們演示一遍。”
相機能有什麽特殊的？
宋思思壓下自己的吐槽之魂，努力擺出一副幼兒園小朋友認真聽課的樣子，看着謝清顏擺弄相機。
畢竟是上司，得尊重點。
兩人眼睜睜看着謝清顏拿着相機，對準他桌上的一個玻璃杯，正面拍，側面拍，上面拍，下面拍......三百六十度拍了個遍。
這幾十塊錢的玻璃杯是哪個國家傳下來的稀世珍寶嗎？
宋思思緊緊抿着嘴，在心裏默默吐槽。
但是，下一秒，謝清顏不知道擺弄了下哪裏，相機攝像頭的下方射出一道小小的光束，然後，和玻璃杯一模一樣的杯子突然之間憑空出現，像是變魔術一樣。
眼睜睜目睹這一切的兩人下意識揉了揉眼，然後重新看了過去。
不是眼花，眼前真的有兩個一模一樣的杯子，清清楚楚并排放在桌上。
兩人瞪着眼，臉上的表情是如出一轍的呆滞。
我瞎了？瘋了？傻了？還是在白日做夢？
還是說謝總會魔術，突然來這麽一手給他們開玩笑？
姚松吞了吞口水，回過神後，下意識伸手去摸突然出現的那個杯子。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杯子無論從哪個角度都看無比真實，但他的手摸過去的時候，卻像是碰到空氣一樣，摸了個空。
姚松一愣，然後用力錘了錘自己的腦袋，緊着着又摸了幾次杯子，次次摸空之後，他徹底陷入了沉默。
杯子并不是真實存在的，謝清顏剛才拍了一堆照片，然後相機通過照片，把杯子的外觀完完全全的複原到了他們眼前。
姚松搞不懂這相機的運作原理是什麽，為什麽拍幾張平面照片，不，這個相機拍的照片，可能都不是平面的，不同角度的立體照合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完整的杯子。
但，為什麽相機能夠不依靠任何媒介，把物體立體複原出來，哪怕只是複原出一個虛幻的，無法觸碰的外觀，這也足夠逆天了。
姚松腦子徹底亂了，唯一清楚的認知是，依靠現在的科技水平，根本不可能做出這種相機。
宋思思不信邪地摸了摸杯子，如果摸到了，還能勉強用魔術解釋，但是，這玩意摸不到啊，既然摸不到，為什麽眼睛又能看見啊？
巨大的沖擊讓兩人徹底癡呆了，都盯着那個杯子，一邊沉默，一邊傻了一樣，不停地伸手摸一個摸不到的杯子。
謝清顏忍不住道：“摸不到的，這款相機太落後了，只能複原虛拟外觀，實體複原不出來。”
他話音剛落，兩個傻呆呆的人突然擡頭，齊刷刷瞪着他。
你說什麽？你指着這玩意，摸着自己的良心說。
這玩意，落後？
你讓現在售價大幾萬幾十萬，但只能拍照片的相機情何以堪？
反應遲鈍的兩人這時才後知後覺，自己好像抱上了什麽了不得的金大腿。
謝清顏能搞出這種相機，那能是一般人嗎？
這豈不是意味着，他口中的全息，也并不是受刺激之後的胡言亂語。
或許，有這樣的技術做支持，全息可能并不是遙不可及的未來。
哪怕做不出全息，光靠造出這款相機的技術，都足夠無數公司趨之若鹜了。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兩人齊齊打了個激靈。
他們這是撞了什麽狗屎運？
謝清顏這是普普通通的金大腿嗎？
不是！！！
這是一條腿毛比別家大腿都要粗的超級無敵巨無霸金大腿啊。
而他們之前竟然還在懷疑謝清顏，這實在太不應該了。
兩人像是被打了十噸雞血一樣，喪氣一掃而空，激動的恨不得立刻下樓跑十圈馬拉松。
“謝總，拍寵物是吧？我保證完成任務！！！！”宋思思幹勁十足道。
姚松也躍躍欲試：“謝總，我呢？我也拍寵物嗎？”
“你有其他工作。”謝清顏拿出一張紙遞了過去。
姚松急忙上前，态度恭敬地雙手接過了那張紙。
“按照紙上地要求敲一套程序出來。”
“好！！！一定完成任務。”姚松甚至下意識給謝清顏敬了個禮。
嚴肅莊重的樣子讓謝清顏沒憋住笑了起來。
宋思思拿到相機，擺弄了一會之後，視線突然落到那個箱子上。
裏面顯然還有東西。
她眼巴巴地看了眼箱子，然後問：“謝總，箱子裏面還有什麽啊？”
“幾個小機器人。”
謝清顏從箱子裏拿出四個乒乓球大小的金色圓球，球體表面有羽毛形狀的紋路，十分精致，看起來像是藝術品一樣。
兩人正猜測，這個小玩意會有什麽用處。
謝清顏突然揚手，把四個小圓球都扔了出去。
四個球揚出四道抛物線，快要砸到地上的時候，球體表面印着羽毛紋路的殼突然展開，化成了一對纖細修長的翅膀，帶着圓球飛了起來。
金色的翅膀展開，露出了內裏完全透明的玻璃球體，圓球飛到眼前的時候，宋思思透過玻璃，看到了圓球內裏是構造複雜的線路機械。
小圓球像是真正活的生命一樣，在沒有任何操控的前提下，在辦公室內飛來飛去，和生命體唯一的區別就是，他的身體髒器，由機械構成。
宋思思目不轉睛地看着亂飛的圓球。
突然，四個球像是接受到命令的士兵一樣，頓了一下，然後齊齊飛到了三人面前，時而并列成排，時而圍成一個圈，顯然是受到了人為的操控。
宋思思和姚松下意識看向謝清顏的手，那上面空無一物，沒有任何操控器。
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姚松忍不住問：“謝總，這些小東西怎麽控制？”
謝清顏笑着點了點自己的大腦：“用意識。”
意識？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怎麽用？
這特麽也太神奇了吧？
看兩人傻呆呆的樣子，謝清顏撩開耳畔的發絲，取下來一個像是藍牙耳機一樣的東西，遞了過去。
姚松急忙接過，戴到了自己耳朵上。
“試着操控它們。”
聞言，姚松腦海裏下意識産生了操控這幾個圓球的念頭，但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亂想，四個圓球接收到他的命令，就像是炮仗一樣，開始在房間橫沖直撞，一個砸到了臺燈，一個砰地把玻璃撞出了裂紋，一個在地板上打轉，最後一個嗖的一聲直接往他臉上飛了過來。
姚松吓得渾身僵硬，連躲都不會躲了。
宋思思眼疾手快，摘了他耳朵上的耳機，圓球這才恢複了安靜，慢悠悠地在房間裏亂飛。
危機解除，姚松松了口氣，感激而後怕地看了宋思思一眼。
“謝總，這小東西是做什麽用的？”
“收集。”
他想做的，不僅僅是一款全息游戲。
而是一個完全虛拟的，真實和虛幻同在，擁有無限可能的世界。
這些小東西，就可以幫他收集一個完全真實的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狀态不好一直改文，導致大家也沒辦法好好看文，抱歉了。
為了補償，之前評論過的所有讀者，都會給發一個小紅包，幣不多，但大家別嫌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