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原來只是那場噩夢，她沒死，真好。
楚芊還沉浸在噩夢的陰影裏，整個人仍未回神，直到眼角傳來的冰涼觸感才徹底清醒過來。
沈佩垂眸伸手拭掉楚芊眼角的淚珠，“怎麽了？”
懷裏的人此刻如同紙片般脆弱，小臉煞白，一雙杏眸也失去了往日耀眼的光，他将聲音放得極輕極柔，生怕再驚吓她。
聞言，楚芊疲憊地搖了搖頭。重重吐了幾口氣砰砰作響的一顆心才逐漸平靜下來，随即撐起身子從沈佩懷裏退了出來。
慢吞吞回道：“只是做了個噩夢。”
見她不願多說，沈佩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只是起身倒了一盞熱茶，将其遞到她手中。
楚芊握着茶盞子，襯衣已經被冷汗浸濕透，黏在身上實在難受。
她起身放下茶盞子，“我先回房一趟。”
說完便忙不疊失地擡腳回了卧房，從衣櫃裏拿出幹淨的衣物。坐到床邊換好衣物後便不想再出去，手指緊緊撚着衣角如同拽着救命稻草開始發愣。
這個夢魇曾攪饒了她那麽多年，直至成年以後她才得以獨自睡一個安穩覺。可如今又再一次在她夢中出現，那種心悸的感覺楚芊一秒都不敢回想，還有那個曾經将她捧在手心呵護的人亦是。
“郡主，侯府來人了。”陶琪進門通報，只看到了沈佩，未在堂內見到楚芊的人影。
“是誰來了？”沈佩合起手中的兵書問道。
“回姑爺的話，是秦姨娘和蓉小姐，也不知她們來為何事。”畢竟今日在侯府鬧得那般難看，這句話陶琪雖沒說出口但言外之意盡顯。
沈佩點頭，然後淡淡開口：“讓她們進來吧。”
“那……要不要叫郡主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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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佩想到方才那人失魂落魄的模樣，進房許久都還未出來想必還沒整理好情緒。性子這般掘強的人肯定是不願将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仇人”面前。
“不必了。”沈佩拒絕道。
秦氏和楚蓉蓉進來之時，未見到楚芊竟松了一口氣，焦急的面色都有所緩和，心中一直覺得沈佩一定會比楚芊好說話，畢竟楚芊在心裏是記恨她們的。
“楚芊呢？”秦氏還是佯裝急迫問道。
沈佩起身，眼神掃過兩人，平靜道：“她過會兒就來了，有什麽事先與我說也可以。”
既然楚芊不在，正合了她們的心意，秦氏忙偏頭朝楚蓉蓉擠眉示意。
楚蓉蓉猶豫了片刻，母親說的沒錯，如今的沈佩條件也算不錯。如果她能拿下沈佩，把楚芊趕出去，再坐上沈夫人的位子。
反正以往只要是她想要的，都能從楚芊手裏搶過來，一想到這楚蓉蓉便下定決心。擡眸望向對面身姿挺拔的人。
“姐夫，我可不可以單獨與你說。”
“陶琪，招待好秦姨娘。”随後瞥了楚蓉蓉一眼，不動聲色道：“跟我來吧。”
說完沈佩擡腳朝書房走去，打開書房的門，待楚蓉蓉進屋後将門拉開到最大還特意拿過一旁的杌子将木門抵住。
“姐夫，這……”楚蓉蓉回頭看了眼大開的門。
沈佩沒理她徑自走到書桌前坐下，手指習慣性地在桌案上輕敲。
冷聲發問道：“說吧，有何事？”
楚蓉蓉雙手絞着衣角，硬是擠出了眼淚，随後含着水的眸子可憐兮兮地看向沈佩，嬌聲嬌氣道：
“姐夫，我該怎麽辦啊？”
沈佩身子不耐煩地往後一靠，眉頭一蹙，一張俊孔板了起來。
“你不必和我來這一套，直接有事說事。”
楚蓉蓉剛要滑落的眼淚聽到這冷聲一句愣是憋了回去，沒想到這人比她想象的還要不近人情。
“我二哥被官府抓了，姐夫以你現在的體面一定可以救他的。”
“官府總不會無故抓他，你二哥犯的是何事？”
“二哥他……”楚蓉蓉支支吾吾，一副想說又不想說的樣子。
“既然你不想說那還是帶着你母親盡早回候府吧，”沈佩出聲打斷。
“姐夫，我說，我說。”
“二哥他在酒樓醉酒和友人一起诟谇了太子殿下幾句，被人到官府舉報了。”
“你二哥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自己說出來的話理應要自己負責。”
“姐夫你怎麽能這樣說呢，好歹他也是你……”
楚蓉蓉對上沈佩的冷冽的目光後半句硬是止在了口中。
她跑到沈佩身邊，“撲通”一下跪下，抽噎道：“姐夫，你要怎樣才能救我二哥啊？”
“這件事我要先與你姐姐商量，”沈佩說完作勢要起身。
“姐姐她恨我們，一定不會讓你搭救我二哥的，”楚蓉蓉臉上露出惱恨的神色大聲道。
說完楚蓉蓉有預謀地扯開自己的衣服露出了半邊肩膀，伸出手扯住沈佩的衣角。
“只要姐夫願意，我也可以，我會做得比姐姐更好，強千倍萬倍。”
話畢，身子故意顫了兩顫引誘着身邊的男人。白皙的肌膚在燭光下閃着光，楚蓉蓉一向對自己的外貌持有自信，她不信會有人不被美色所禍。
沈佩擡手毫不留情地将衣角抽了出來，力道太重以至于楚蓉蓉整個人跌倒在地上。
“啊！”楚蓉蓉驚叫一聲。
随後，沈佩擡起眼皮，目光更是冷得如數九隆冬的寒冰般。他将視線定格在楚蓉蓉臉上，讓後者看了不禁膽戰心驚。
冷冷吐出幾個字：“就你也配？”
語氣帶着滿滿的嫌棄，丢下這樣一句利落地起身離開。
楚蓉蓉看着人離去的身影死死咬住嘴唇，眼裏滿是怨恨，暗下決心一定要将今日所受的屈辱讨回來。
堂屋內，楚芊坐在圈椅上，對面坐着秦氏。
秦氏瞥着書房的方向是心急如焚，不知書房裏的楚蓉蓉怎麽樣，有沒有得手。
楚芊攏了攏發髻，注意到秦氏一直看着書房的方向，幽幽開口：“既然姨娘這麽關心，不如我們一起去書房看看吧。”
“沒有，沒有……”秦氏讪讪笑着趕忙搖了搖手，若是現在貿然過去壞了蓉蓉的好事怎麽辦，她得替蓉蓉拖住楚芊這個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