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姐姐。”
楚芊還沒動作就見楚蓉蓉叫了一聲, 随後臉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朝她走了過來，畢竟現在她也得尊稱楚蓉蓉一句蓉夫人了。
“妾身見過太子妃，”楚蓉蓉朝許婧行過禮後目光就一直盯着楚芊, 她要看着楚芊向自己低頭。
楚芊嘴角扯起笑容，楚蓉蓉心裏在打什麽算盤她還是一清二楚，只不過是行禮而已倒也沒什麽大不了。
她微微傾下身子, 斂衣朝楚蓉蓉行禮。
楚蓉蓉就那樣看着, 沒再說話。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許婧看不下去了, 伸手正打算将楚芊扶起來時，楚蓉蓉出聲了。
“姐姐, 咱們姐妹見面就無需這麽生分了。”
楚芊直起身子, 随後道：“該守的禮儀還是要守，再說我已經和宣平侯斷絕了父女關系，蓉夫人大可不必再和我姐妹相稱。”
聲調清咧, 不帶任何語氣。
楚蓉蓉挽了挽發髻, “許久未見, 姐姐性子還是這般直爽。”
楚芊笑笑只偏頭看向別處，沒再說話。
“你們聊什麽呢, 這般開心。”
趙允走了過來, 一只手攬上了楚蓉蓉的腰肢。後方的翠微見了, 眼睛紅得都要滴出血來。
楚蓉蓉昂頭看向趙允, 回道：“方才我讓姐姐別跟我太生分了。”
趙允的目光在楚芊臉上停頓了兩秒, 随後移開回望向身側的人, 還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姐姐性格一向如此。別太在意。”
楚芊望着對面的兩人，着實一副恩愛的樣子, 她也不知道楚蓉蓉是怎麽和趙允搭上了，況且楚明達那麽好面子的一個人，怎麽會同意楚蓉蓉去給別人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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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弟妹，今日王妃她身子不适，我就帶了蓉兒過來，弟妹你不會不高興吧？”
“二皇兄你說笑了，”許婧懶懶一笑，繼續道：“婧兒如今已經出嫁，要生氣公府那麽多人倒還輪不上我。”
“弟妹你還是這麽伶牙俐齒，不知道在太子弟弟面前是否也是這樣。”
許婧正要回話，門外傳來鑼鼓的聲音，想必是新娘到了。
衆人的視線都聚集到門口，許婧看向楚芊，說道：“沈夫人，我先過去瞧瞧，一會兒再回來找你。”
畢竟是弟妹，雖然她是太子妃身份尊貴，但作為姐姐理應是該過去幫忙的。
“好，”楚芊微微颔首，“太子妃您去吧。”
許婧走後，楚芊看着楚蓉蓉和趙允，她也不想在此地多待，便趁着衆人都被新娘子吸引了的時候從人群裏退了出來，朝人少的地方走去。
走到一處涼亭裏，楚芊停下步子。她轉身看向身後的人，緊蹙起眉頭，不悅問道：“你跟着我幹嘛？”
見狀，翠微也站定下來，“楚蓉蓉嫁入允王府，你就沒什麽反應嗎？”
“呵，”楚芊冷笑一聲，“這跟我有什麽關系？”
“對了，”楚芊雙手環抱在胸前，繼續道：“你現在心裏一定非常不甘吧，趙允寧願娶楚蓉蓉當側室，也不願意收了你。”
“你不用激我，王爺娶她又不是因為喜歡。”
楚芊鄙夷地看了翠微一眼，随後道：“難不成趙允還會愛你不成？”
“你……”翠微吃癟地握緊了拳頭，“他們是想對付你和沈佩，知道嗎？就算對付不了，也想惡心你們。”
“那謝謝你提醒了，雖然并無用處。”
新娘已經接進了門，想必過會兒便要開席了。楚芊擡起腳，打算原路返回，和翠微擦肩而過的時候，還是停下來道：“我也再次好心提醒你一句，趙允這個人自私自利，他誰都不愛，只愛權勢，為了這樣一個男人不值得。”
說罷沒等翠微回話，楚芊便繼續了腳下的步子，留她一個人在原地怔愣。
楚芊剛回去就見沈佩在到處張望，很顯然是在找她。
她走過去輕拍了下沈佩的肩膀，沈佩回過頭，見到是她，板着的一張臉終于被笑容替代。
他拉住楚芊的手臂，問道：“剛去哪兒了？”
楚芊搖了搖頭，“就是稍微走遠了點，散散心。”
“我剛看見允王和楚蓉蓉了。”
楚芊點了點頭，“我之前已經碰上過了。”
“好，”沈佩見她依舊一臉輕松，放下了心，“快進去吧，喜宴馬上開始了。”
楚芊和沈佩在宴席上坐定下來，對面坐的是一對她并不認識的夫婦。
楚芊松了口氣，只要不用面對那兩人就好。
誰料，這個想法剛蹦出來，趙允就帶着楚蓉蓉走了過來。
果然心裏越在想什麽，就越不得意。
“陸大人，我的夫人身體不适，想坐靠窗的地方，我們換下位子好嗎？”
此話一出，那個陸大人便很是欣然地同意了，不僅趙允身份尊貴不好駁了他的面子更何況畢竟趙允原來那桌坐的可都是權貴。
這下，楚芊看着對面兩人，便覺得心裏一陣隔應，連桌上的飯菜都不想動筷了。
“怎麽，沈夫人身體也不适嗎？吃得這麽少？”
楚芊在桌下捏了下沈佩的手掌，示意他別說話。她自己擡眸看向說話的人，“允王還是多多注意你身邊這位夫人的身子吧，我的就不勞您操心了。”
趙允輕笑一聲，回道：“你是蓉兒的姐姐，按理來說我們還結了親，關心下你的身子也沒什麽不對吧。”
沈佩将手中的筷子放到桌案上，淡淡道：“王爺有心了，不過我們可不敢高攀王爺的親戚。”
“姐姐，你和姐夫何必如此固執，王爺都沒說什麽，你倆反倒這麽急着撇清幹系。”
楚芊凝視了楚蓉蓉幾秒，冷冷開口道：“蓉夫人，您今日身子不适莫非連帶着腦子也不好了？我已經和宣平侯斷絕了父女關系，自然和你再算不上姐妹，若真和王爺攀了親，到時候是不是還要治我一個欺瞞之罪啊。”
聽她說了這段話，也不知是哪句戳了趙允的笑點，他不僅沒責怪楚芊反倒大笑起來，惹得楚蓉蓉漲紅了臉。
從英國公府回家後，雖然已經過了午飯的點，楚芊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只好後廚又做了些吃食。
她對着桌上的吃食大快朵頤，沈佩見了坐到她對面，愧疚道：“委屈你了。”
楚芊擡眸，随後搖了搖頭，“二爺你別想了，今日就是在宴席上碰到了那兩個人我實在是犯惡心。”
說罷，楚芊将吃食推到沈佩面前，問道：“二爺你要不要吃點？”
沈佩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你吃吧，我不餓。”
今日是沈佩的生辰，正好沈佩去當值了，給了楚芊發揮的空間，不用再偷偷摸摸的。
楚芊在後廚忙活了一個下午，直到暮色四何才将一桌子菜食做好。
她親力親為地将菜食在桌案上擺好，又點上了幾根蠟燭，倒有了幾分燭光晚餐的意味。
楚芊滿意地拍了拍手，随後低頭聞了下身上的衣物，都是一股子油煙味，她趕忙去淨室沐浴洗頭。
待她出來後，特地在身上抹了許多潤膚的，直到聞起來香香的她才滿意地收了手。
楚芊站在院子門口，看到沈佩回來後忙笑着迎了上去。
這般狀況以前從未有過，沈佩一頭霧水，疑惑問道：“娘子，你今日怎這般熱情？”
楚芊沒回話，只拉着他往屋裏去。待推開門後，看到桌案上的情況沈佩瞬間懂了。
楚芊停在沈佩面前，拿出前幾日做好的香囊遞到沈佩面前，昂起頭看着他，眉梢眼底間皆是笑意。
她輕聲道：“二爺，生辰快樂呀，這是我陪你過的第一個生辰。”
沈佩有些意外，他從未和楚芊提起過自己的生辰，沒想到她竟然會特意準備這麽多。活了二十幾年，沈佩甚至感覺自己的鼻頭此刻有些發酸。
楚芊見沈佩一直沉默着，不解問道：“怎麽不說話了？”
沈佩嘴角扯起笑容，“你怎麽知道今日是我生辰的？”
自從七歲那年阿娘離世，便再也沒人給過過生辰。
楚芊拍了拍胸脯，一臉驕傲。
“這你就小瞧我了吧，只要想知道自然很容易便能知道了。”
沈佩伸手接過香囊，垂下眼睑細細看着。
楚芊見他一臉認真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這是她第一次做，手藝實在堪堪過關。
她伸手蓋住沈佩拿着香囊的手，“別看了，有點醜你別嫌棄。”
“不醜，我很喜歡。”說完沈佩就将香囊別在了腰間，随後伸手攬住楚芊的腰肢，垂眸道：“準備這麽多，辛苦娘子了。”
“不辛苦，”楚芊笑着搖搖頭，拉着沈佩走到飯桌前，唇角微揚：“先用飯吧，這些都是我特意做的，你可要好好嘗嘗。”
沈佩點了點頭，在桌案前坐下，嘗了一口後朝楚芊豎起了大拇指，“很好吃，我家娘子真的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楚芊重重地點了點頭，贊同道：“我也這麽覺得，我簡直就是完美夫人。”
這般好氣氛怎麽能少得了美酒，楚芊邊說着邊十分積極地給沈佩還有自己的酒盞倒滿了酒。
“小酒鬼，你就是等着飲酒吧？”
“哎呀，被你看穿了，”楚芊不好意思地拍了下腦門，“今晚我一定少喝。”
然而等楚芊真的把酒杯遞到唇邊的時候就忘了方才說過的話，一杯接着一杯，到最後已經醉醺醺。
她歪歪倒倒走到沈佩面前，拉住他的手臂，“走，我們出去看星星。”
沈佩連忙伸手将她扶住，輕輕挑眉一笑，跟着她往屋外走。
無邊無際的天幕上稀稀落落地綴着星辰，一輪明月揮灑着點點亮光。
沈佩在石凳上坐下，楚芊順勢坐倒在他的懷裏。她伸手指向天空中最亮的那顆星星，湊到他耳邊，輕聲問道：“你知道那是什麽星星嗎？”
沈佩偏過頭，眸裏皆是柔意，回道：“不知道，你告訴我。”
楚芊拍了下手掌，笑眯眯道：“那是北鬥星哦。”
“好，”沈佩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現在我知道了。”
楚芊腦袋暈乎乎地靠到沈佩脖頸間，眼睛望着星空，沉默了片刻道：“我給你唱首歌吧。”
沒等沈佩說話，楚芊就自顧唱了起來。
“兩只老虎，兩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一首唱完她昂起頭看向沈佩，問道：“好聽嗎？”
沈佩垂眸對上她的視線，“以前沒聽過。”
“你當然沒聽過，”楚芊直起身子，雙手捧起沈佩的臉頰，一本正經道：“我告訴你哦，我不是這兒的人，我是從好多好多年以後來的。”
沈佩輕笑出聲，無奈道：“你醉了。”
楚芊搖頭，撇嘴道：“我才沒有醉，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拉倒。”
說罷她松開手正要撇過頭，下巴就被沈佩捏住，迫使她再一次重新看向他。
皎潔的月光灑在兩人身上，沈佩能看清楚芊臉頰上因醉酒而起的緋紅和迷離的眼色。
沈佩想到以往的種種包括那次的蒸餃，他眸色一沉。以往的他都不想再追究，眼下只再乎那一個問題。
他繃着聲音問道：“那你會丢下我回去嗎？”
“當然不會……”楚芊搖了搖頭，雙手攬上沈佩的脖頸，對着他呼了一口氣，随後笑彎了眼，“你放心，我會一直一直待在你身邊。”
待她說完這話，沈佩的面色才有所緩和。手掌穩住她的後腦勺，傾身覆上了她的唇。
待兩人都透不過氣了才松開，楚芊窩在沈佩懷裏咯咯笑着。沈佩起身将她打橫抱起，“小酒鬼，該休息了。”說完抱着她朝卧房走去。
楚芊摟緊沈佩的脖頸，翹起唇角問道：“我重嗎？”
聞言，沈佩側頭看向懷裏的人，溫聲道：“重，怎麽能不重，我現在抱得可是整個世界啊。”
楚芊伸手理了理沈佩的烏發，滿意道：“小嘴兒真甜啊。”
踏進卧房內，燭光滅，床帳落。楚芊攀附在沈佩的肩上，再一次将自己全身心地交給了他。
翌日，楚芊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她偏過頭，身側的地方已經空了。
她看着雕花床頂開始發呆，一想起昨晚的事嘴角的笑意就止不住。這次比起上次已經沒有了酸痛感，反而讓她整個人都覺得十分滿足。
正想着，陶琪就推開門走了進來。陶琪走過來撩起床帳，“夫人，該起身用午膳了，省得餓壞了身子。”
楚芊轉過頭看向陶琪問道：“琪琪，二爺在堂屋嗎？”
“二爺一早便被太子殿下叫來的人匆匆忙忙叫走了，好像宮中發生了急事。”
聞言，楚芊斂了斂眉，手下不禁抓緊了錦被，莫非這次便是是要變天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我打算把結局寫完，所以應該是個長章，估計後天能放上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