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徹夜燈火

偌大的書房, 燈火通明。

飯後的一點時間,江若羚沒有馬上去敲貝老師,而是有些後知後覺地,回憶起今天看見學長的情形。

越想越覺得自己的膽子大了。

今天他的樣子, 真的是她以前都沒看見過的恐怖。看見他的時候, 都覺得自己是直接站在全校師生的面前,被公開批評着。

傳言真的有幾分道理。

江若羚突然想到什麽, 拉開了書桌的一個抽屜。在她收集的一個盒子裏, 拿出了一張紙來。

正是那張‘我要是給賀予風送信, 就從這裏跳下去……’

賀予風把自己左手的繃帶給拆開來, 整個手背都是紅色的。

他用消毒水擦過那脫了皮的傷口, 把重新滲出的血都清理幹淨,又塗上了藥, 最後纏上新的繃帶。

這全過程裏,他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此時已經過了江若羚平時找‘貝老師’的時間, 只不過在他旁邊放着的手機,一直都是安靜的。

拉開抽屜,把藥都放了進去。

在關上抽屜的時候, 賀予風突然停頓了一下動作。之後沒有受傷的右手,從裏面抽出了一個看起來有些舊的本子。

本子的封面印着A中學生會。

是A中會發給每個成員的本子, 賀予風自然也有。

他翻了幾頁後,在裏面拿出了一張紙。

‘我要是給賀予風送信,就從這裏跳下去……’紙條的最後, 還有個Q版的吊着眼睛的小人。

這一張當初是副會長拿給他的,想讓他看看江若羚是多麽嚣張。

“是挺嚣張的。”賀予風面無表情的臉上,突然勾出了一笑。仿佛冰山上開出了溫柔的花。

随後他又想到今天她給宋毅送情書,和他一起去醫院;給打籃球的楊滿介做拉拉隊。在他臉上的笑又消失了。

貝:江若羚同學, 你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了嗎。

一分鐘過去後。

羚:對不起貝老師我遲到了!

貝:還有呢?

羚:我下一次有事一定會先請假的!

貝:……

貝:那麽做個小小的懲罰吧。

江若羚看着貝老師發過來的,A中遲到的校規,愣了一下。

以前她也有沒請假就遲到的時候。最長時因為家裏讓廚師來做西餐,上菜太久,最後遲到了半個小時的。

最後貝老師只是一句沒關系,絲毫不會追究。

今天有人把貝老師惹生氣了嗎?貝老師這麽好的脾氣都能惹生氣?!

江若羚這麽想着,已經決定今天都要表現更乖巧一些。

貝:總共230個字,念三次。念完我們開始學習。

羚:好的老師。

羚:語音。

“學校規定,學生上課不能遲到,不得早退,若有突發事情需要……”

女生清甜的聲音在他空寂的書房內傳開,塞滿了他的整個房間。

江若羚本以為今晚會被貝老師拉着多上一些課的,畢竟心情不好嘛。

結果到了十點半鐘,下課了。理由和之前的一樣,她需要充足的睡眠。

江若羚拿着比她平時睡覺要早半個鐘的時間,捧着手機,在床上打滾着。

賀予風的微信對話框,被她輸入一句話:【賀予風學長晚上好,我想和你贖回白天那一封情書,請問要怎麽做才能贖回?】

輸入一會後,江若羚搖搖頭,又把這段話給删了。

打了個滾後,又換了一句:【學長,你沒有把那封信給教導主任吧?這真的是我最後送的一封,而且很重要,我這兩年來都有很乖沒有送情書……】

“感覺還是不行啊啊啊!”江若羚又把這一段話給删了。

于此同時在賀予風的桌面前,有兩部手機在。

其中一部亮着,上面還是兩年前的聊天記錄。

江若羚的微信對話框的最上方,昵稱時不時就會變成‘正在輸入……’。

賀予風抱着手等着。

倒想看看,讓她早點睡覺的時間,是要跟他說什麽話。

等到五分鐘過去,賀予風打開了公司的文件,看一會文件,眼神會掃過一下手機,信息依舊沒有發過來。

又過了五分鐘,賀予風放下沒有翻過幾頁的文件,給自己泡了杯咖啡。

又十分鐘,他續了杯咖啡。

江若羚真的有在努力地想,可是換了那麽多句話,她還是沒有決定好要發什麽話過去。

實在沒有把握他會把信推回給她……

寫寫删删,最後這多出來的半小時很快就過去了。江若羚再一次以手握着手機的方式,睡着了去……

茉莉花與玫瑰花交錯的別墅,有人因為喝咖啡太多,徹夜未眠。

高考倒數計時的日期,數字越來越小。在那幾天後,宋毅又來找過了她一次。

庚微的手術終于準備妥當了。

“這些天我也在俱樂部那裏找風學長,可是都沒有看見他。教導主任和學生會那裏也沒有通知我。”宋毅原本不錯的臉,此時被他皺成了核桃的表面。

江若羚也皺了:“我有他的聯系方式,給他發了信息,但沒有回我。”

兩人相看,同皺眉。

好在宋毅也認清了,首先松了眉頭:“不要有壓力,我知道能拿回來的概率無限接近無零。我會再去哄庚微,聽她說給我寫了什麽。”

“嗯。”江若羚也松了一半的眉頭。

結果在宋毅離開的時候,剛好遇見迎面而來的楊滿介。

宋毅是走了,而看着秒變氣勢洶洶的楊滿介,江若羚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事情的轉折,發生在她回家拿起手機後。

她在當天并沒有把信息給發出去,但隔天的時候,還是一股做氣地發了一條:【賀會長,我們能不能找時間談一談信的事情?】

結果這一句話一直都沒有得到回複,要不是沒有添加好友的提示,她都要以為自己被删掉了呢。

而今天的轉折,是以風學弟給她帶來的。

麻溜地給貝老師請了個假,江若羚把校服換了,就出發了。

之前有開過距離測定,他們的家只距離兩公裏的。不過江若羚還是走到主幹路上,攔了輛出租車就出發了。

說不定還能在今天拿到了,然後給宋毅他們送過去。

準确地讓司機停在了那飄着茉莉花香的別墅面前,江若羚就連錢都是先付了的,車一停就下了車。

以風學弟已經穿着襯衫西褲,站在家門口等她了。

他和學長的眉宇真的很像,讓江若羚不禁想象,更年輕時的賀予風也是如此嗎?不過以風看起來更活潑陽光,此時的笑也是。

江若羚見到他,差點脫口就要問,你哥在不在家?

雖然她沒問出來,但以風已經先說了:“若羚學姐你來啦!方瑜應該也快到了。我哥說他今天不一定回來,先進去吧?”

聽到賀予風不一定回家,江若羚失落了一瞬,不過以風在看着,她幾乎沒把這一瞬表現出來。

“和你一起在這裏等一會吧。”江若羚從大門往裏看,覺得就自己一個客人直接進去不太好。

“好,我再催催方瑜!”

以風拿起手機,那動作讓江若羚有些覺得他似乎是在緊張,這也才注意到,他穿得很正式呢。

江若羚又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裙子……好像也挺正式的。

“方瑜,若羚學姐已經到了,你在哪了?給我快點!”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以風接道:“那我們不等你了,你到了告訴我。”

以風挂斷了手機,很快就小跑回門口來:“若羚學姐,方瑜說他們家的車抛錨了,讓我們先不用等,大概十分鐘之後就會到。”

江若羚看出他的緊張,自然沒有反對。

其實她……也緊張。

上一次只是路過了學長家,這一次卻是登門拜訪了。

她在來的路上已經告訴過自己,這沒必要緊張的。

結果以風搓搓手的時候,她也搓了搓手。

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門,首先看見的,是妝點得滿滿的茉莉花。花園,桌子上,窗口邊,幾乎都是開着的茉莉花。

還有一些沒開花的枝條,看起來就是以風提過的,他家裏要加入的那些玫瑰花了。

建築風格是高冷的,但因為有了花草的布置,有些浪漫和可愛。

“若羚學姐覺得怎麽樣?”因為江若羚一直在打量着,以風就問了出來。

今年他不過十三,平時也是忙于學業,還是第一次邀請了女生來家裏。原本讓好兄弟一起來的,結果他哥半路把車開抛錨了,只能他先頂着了。

“這布置我覺得很舒服啊。就是沒想到你們家喜歡茉莉和玫瑰。”雖然花色白色的多了,但都有很用心地擺放,也能看得出這些花養得很健康。

一說到熟悉的話題,以風就輕松了起來:“都是我哥種的,我偶爾也會幫忙澆澆水!他在兩年前突然喜歡上茉莉花了,原本家裏并沒有這麽多花的。”

江若羚:“……這樣啊。”

“之前我給你送的茉莉花,也是因為我哥他最近要養玫瑰花了,要挪一些位置,我想到你那個魔術好像挺需要的……”

以風領着江若羚一邊走一邊聊。

別墅大門到主樓的門,需要通過一道小徑。小徑旁倒不是全都是茉莉,只不過都是些少開花的灌木,這樣搭配也不錯。

兩年前啊。

為什麽她突然就想起,她最後一次給他送的情書,就是變了一個茉莉花開的魔術。

直接把他的水杯都塞滿了花的那種。

不過……他喜歡上種茉莉,一定是巧合吧?

聊完了花,差不多就進了大門。江若羚看着考究的裝潢,和着以風的介紹,變成了觀光客一般。

“家裏的東西,可能有些比較舊了。我哥雖然不說,但爸媽走後,家裏的布置都是盡量保存原樣的。”

以風說着這話的時候,江若羚也跟着他沉默了。

江若羚:“節哀。”

沒想到以風的下一句卻是:“其實爸媽原本都不住這一棟,也沒多少是他們的東西。還是我哥太戀舊了,但這裏的東西舊了壞了還是得換一換吧。”

以風拍了拍上二樓的樓梯扶手,上面有些裂痕:“我磕壞的,可是哥說要保留證據。害。”

“這裏就是距離我們學校、公司最近的地方,兩年前我們才會搬家過來。爸媽都不喜歡這裏的建築風格,我哥挑的。”

江若羚:“。”

看來學長兩年前說的搬家,是真的有搬。

現在最讓她意難平的,就是他上學繞的那兩公裏路吧……不是喜歡的話,為何要繞路。

以風吐槽完了他哥,越發覺得這相處越發容易了。

“學姐你想要喝什麽飲料?我們等一會,就在客廳這裏變魔術吧。”兩人在客廳落座。

“咖啡吧。”江若羚說着,視線被客廳那面非常顯眼的牆給吸引住了。

“咖啡嗎?若羚姐你喝咖啡會晚上睡不着嗎。”以風拿起客廳的電話,給廚房那邊打電話。

江若羚:“不會,怎麽了嗎。”

“我哥有一天晚上不知道怎麽了,喝了好幾杯咖啡,結果睡不着。知道自己會睡不着,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喝那麽多……”以風又開始吐槽他家哥哥,臉上帶着不屑。

但其實說起來的時候,都能感覺到他的維護。

“阿姨,客廳這邊先要一杯咖啡,一杯、不,兩杯牛奶,給方瑜也要牛奶……”

在他說着的時候,江若羚也站起來向那面牆靠近。

上面有很多的照片,全家合照,個人照,還有一張簽名——正是她之前在後臺給以風簽的那種。‘羚’字,羊字旁是個羊角。

江若羚:“……”

這一面牆算是他們家放家庭成員照片的地方吧,把她的簽名挂在這算什麽?

以風打完了電話也走過來,撓了撓頭解釋道:“我本來放在我的書房的,可是我哥說要給我的書房裝修一下,然後就拿這裏先放着了。這一放就忘記了……”

正說着,外面響起了門鈴的聲音。

“一定是方瑜他們來了,若羚學姐你在這裏等一會,我去給他們開門。”

“好。”

以風歡樂地跑出去開門了,而江若羚又把視線放在那簽名上。再看看那旁邊,就是賀予風的個人照。

江若羚:“……”

算了,簽名送出去的時候就不屬于她了,要放在哪裏,也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現在這裏也沒有其他人,江若羚忍不住打量起賀予風的照片來。

他一身西裝,站在眼光下,帥氣冷峻。是個人照,卻完全沒有笑容的。

再看看其他幾張賀予風的照片,也全部都是這個樣子,仿佛拍照就只是個任務。如果說他一出生就是這個樣子的,江若羚現在也有點信了。

而以風的照片就多了很多,每一張都笑得陽光,只有和他哥一起合照的幾張,也學着板起了臉。

他們的父親看起來都沒有那麽嚴肅,母親是個很溫柔的人。

光是看着這些的照片,江若羚仿佛都能想象得出在拍照的時候,攝影師在一邊,拼命地喊着,笑一個!

這麽想着,江若羚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好笑嗎。”冰冷的聲音響起。

江若羚迅速轉身,看見的就是抱着手的賀予風,表情和動作,和上面的某些照片都很像。

她笑不出來了。

不是說他可能不回來嗎?江若羚在他的身後找着以風的身影,然而沒有。

“他去接方瑜了。”賀予風長腿一邁,坐到了沙發上,“應該沒有那麽快上來。”

這一句話,很容易就能品到,他們還沒有上來,在這裏的他們可以聊一聊。

江若羚今天來,也正有這個意思。

她在他的對面坐好,把裙擺也整理好,看起來一副乖巧。

然後,雙手合十,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學長,你可以把情書還給我嗎?”

現在這裏沒其他人,她也知道賀予風不可能把現在的她求他的樣子給說出去,幹脆抓住這些時間,賣力一點。

賀予風瞥了她可憐的樣子一眼:“哦。”

江若羚被這輕飄飄的一個字噎住了一下。

“哦,是答應的意思了嗎?”雖然她覺得不像。

果然他的話很快就驗證了江若羚的感覺:“只是表示聽到了的意思。”

江若羚:……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拳頭就那麽自然地握緊了。

但她臉上還是一點都沒表現出她的氣憤,依舊笑臉盈盈。

“是這樣的,學長你可能已經看過信的內容了,一定知道這一封信對于我來說非常重要……”

“沒看過。”賀予風打斷了她的話,“知道上繳的東西性質如何就可以了,不需要看過。”

江若羚:……

賀予風:“我對你的情書,沒有興趣。”

江若羚看了一下眼前的桌子,有點重,要掀桌也掀不起來。

“賀予風。”江若羚把學長的後綴都掐掉了,聽起來是要硬氣起來了。

“嗯。”賀予風看着她不斷變化的臉色,臉一直都板着。

“求求你好不好……”江若羚再次雙手合十,看着他一直眨着眼。

兩人眼神相交,賀予風蹙着眉,沒開口。

江若羚不知道,此時的她像是小動物一樣,可愛得讓他想要擁入懷中。

“你拿着那信也沒有用對不對,不如把它還給需要它的人?只要你能給我信,你可以開條件,我都可以滿足的。”

江若羚面上可憐兮兮的,心裏想的是,這一次賀予風也沒有答應的話,她就不求了。

拜托以風也好,用偷用搶或者只能和宋毅說抱歉也好,都不求他了。

“好。”他冷着臉,伸手把她的雙手握十的手給按了下去。

“以後,不要求別人。”清冽的聲音,變得有些抵押。

賀予風說完就站了起來。

“學長你要給我去拿信了嗎?真的是謝謝,謝謝!學長你真的太好了,我們會寫信也是實在按捺不住心裏的想法,您能夠體諒我們真的太好了,我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

“別感謝得這麽快。”

“有條件的。”

江若羚冷淡了下來:“哦。”

還以為是白拿的呢。

重新拿到那封畫着大大愛心的信,江若羚感覺到了一陣肉疼。

賀予風現在還沒有給她說條件是什麽,但看看那一臉的冷漠,肯定不會是什麽好事。

等一會看以風變完了魔術,她一定要馬上就給宋毅給送過去,免得夜長夢多。

“若羚姐,你現在忙嗎?”方瑜看着她在手機上飛舞的手指,他在旁邊,不免好奇了起來。

“不忙,就是聯系一下人,等一會要去找他。”江若羚留了心,上一次和宋毅加上了微信。

不然每次找他都太麻煩了。

方瑜看了一下其他在忙的人,壓低了聲音問道:“是男朋友嗎?”

“不是不是,只是要給他送東西。”江若羚有些尴尬地擺手。

她只是個悲催的情書派件員。

還好她以前沒有做這事太久,不然做久了,一定會遇見各種各樣類似今天的麻煩。

手裏拿着一杯咖啡,就在他們背後不遠處站着的賀予風聽了,只是冷笑了一下。

魔術的地方很快就讓以風搭好了,他搓了搓手,“我要開始了啊!”

那是一個長方體的水缸,此時上面有一塊黑色的布遮住。

真的是很入門的魔術。

第一次拿走布的時候,大家會看見水缸沒有任何東西。

而重新蓋上去,第二次抽走布的時候,就會看見裏面放着茉莉花……

江若羚看着以風第二次抽走了布,然後露出了一半的話在那裏。

全場寂靜了。

随後是方瑜爆笑的聲音,充滿了整個房間。

“哈哈哈哈,你就這,就這讓我們來看了嗎?哈哈哈哈……”

以風也在尴尬:“我昨天給我哥變的時候,明明就很順利。”

江若羚走了過去,很快就發現了問題:“這裏卡住了。”

她伸手一抽,就把那面鏡子給拉了出來。

鏡子,這個魔術裏障眼法的關鍵。其實茉莉花早就在那裏了,只不過用鏡子擋着。

在他第二次抽出的時候,動作要快,也會瞬間地抽走鏡子。

臺上有人和他配合的話,一般都會發現這個破綻。但這确實是最基礎的沒錯了。

江若羚現場給他教了一會,在場的人很快就露出了‘原來就是這麽一回事’的表情。

“那若羚學姐,你之前變的那個,手指點水,就能變出茉莉花來,那是怎麽樣的手法啊。”以風趁機問道。

方瑜也湊了過來,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

江若羚點點頭:“那個啊,其實就是……”

吊足了在場的胃口,就連賀予風也朝着她看了過來。

江若羚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不能告訴你們,魔術的魅力就是你們還看不破它的手法。我可不想看到你們‘其實也不過如此’的表情。哈哈。”

在場兩個十三歲的男孩,頓時一陣嚎叫。

“我們才沒有露出那樣的表情。”

“我們想學!不然把這裏的觀衆清除,我們來魔術師之間的對話?”以風毫不猶豫地提議道。

而這裏的觀衆,就是開車送他弟來,順便來看看八卦的方翰。

還有一直在旁邊沉默地喝咖啡,但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忙着去工作的賀予風。

江若羚看了一眼賀予風,發現他還在看她,咽了咽口水:“不行,而且你們得從基礎來。”

方瑜:“好吧……上一次我們在這裏的放映室裏看了好久,也沒看出什麽破綻來。”

江若羚擦着手,突然問道:“這裏的放映室?”

以風接道:“是啊,那天晚上我們四個人回來後,我們就在……”

“餐廳那裏說晚飯準備好了。”賀予風的位置就在座機旁邊,此時他冷冷的開口,順便把電話聽筒給放了回去。

以風瞬間就轉了話頭:“若羚學姐,謝謝你在高三這麽忙的時候還抽空來我們家,吃個晚餐再走吧!”

“只是作為你送我花的謝禮。”江若羚摸了摸自己的包,裏面有一封信。其實目标是這個。

“飯都已經準備好了!你要是不來,我以後都不敢開口叫你了,學姐的損失了時間,連飯也沒吃就回去了……”

以風不斷說着,方瑜也在旁邊幫着。

而方翰已經一臉欣慰地跟着賀予風,兩個人先去餐廳那裏了。

看着他們三個人還沒有過來,方翰打趣道:“人都到家了,速度可夠快啊!”

“閉嘴。”

“我剛才可是沒有說話,一直都只是用看的。”

方翰嘿嘿一笑,“我也看見了你是怎麽盯着她看的,看來她之前天天去找宋毅的事,真的只是誤會。”

賀予風的臉更黑了:“閉嘴,不然就回去。”

方翰不知道這人都到家了,還有什麽不開心的。不過還是乖乖地閉上了嘴。

大概兩分鐘後,方瑜也進了餐廳,在以前他來這裏的位置坐下了。

方翰奇怪地看着他弟:“他們呢?”

方瑜也不瞞什麽:“若羚姐說先約了人,要去赴約。以風去送人了。”

方翰看了眼賀予風,他的臉比剛才更黑了。比兩年前公司裏出現巨大漏洞的時候還要恐怖。

方翰眼神示意了他弟:要不我們先撤退?

方瑜不虧是他弟,很快就懂了,點點頭。

“吃吧。不用等以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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