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看清了她的臉

第二天早上,我起了個大早。

洗頭洗澡,梳妝打扮,口紅顏色選了嬌嫩的桃花紅,還特意穿了雙十厘米的細跟高跟鞋。

帶着隐隐的期待,我到了公司。

然而整個上午沒有發生任何事情,莊景臣沒有找我,也沒有給我打電話。

我面對的,仍然是單調重複的工作,還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做到最好。

就這樣過了一天,晚上加了會兒班,我正要收拾東西下班,莊景臣給我打電話了。

“到我辦公室來一趟。”他的聲音磁性好聽。

我等了他一天,心裏委屈,語氣就有些沖,“幹嘛?現在是下班時間。”

“是啊,下班時間,所以你現在的身份是莊太太。”莊景臣若有若無的威脅我,“別忘了,協議裏寫了,要配合我演戲應付長輩。”

“你爸媽來公司找你了?”我冷冷道。

“我奶奶一會兒要跟我視頻。你過來,好讓她看看孫媳婦。”

“知道了。”

我冷冰冰地出現在莊景臣辦公室,滿臉寫着不情願,不開心。

莊景臣親昵地捏住我的下巴,“怎麽啦,誰惹你了?”

我擡手打掉他的手,“您不是很忙嗎?下班了不好好加班,調戲良家女子是什麽意思?”

莊景臣低頭看着我,看了半天,突然笑了,“今天沒聯系你,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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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他這麽聰明,慌了,“別胡說八道。我沒那麽無聊!”

我不自然地扭着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莊景臣托起我的下巴,微笑着,“我今天特別忙,開了一天的會,午飯都沒來得及吃。一有空就來找你了,你還不滿意呀?”

他用哄小孩的語氣哄我,聲音溫柔得快要滴出水來了。

我的心又開始砰砰砰直跳。我害怕極了,生怕他聽見我的心跳聲。

我想推開他,卻被他拉進懷裏,一把緊緊抱住。

我沒有回抱他,也沒有推開他。

兩人就這麽靜靜抱了一會兒,他把頭埋在我的頭發裏,問我,“用的什麽洗發水?這麽香,真好聞。”

“七步斷腸洗發水,聞到香味的人,只要走出七步,就會七竅流血。”我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不是七竅流血,是春心蕩漾才對……”莊景臣又開始撩我,嘴唇在我額頭和眼睛上輕輕啄吻。

我憂傷地嘆氣,“莊景臣,我們這種炮友關系真的要維持一年嗎?”

莊景臣皺眉,“鄭靈犀,你說話還能再粗俗一點嗎?”

“我說的不對嗎?只性不愛,這不是炮友是什麽?”我小心翼翼地試探他,試探我在他心中的地位。

莊景臣冷笑,“那你該慶幸,你找了個一流的炮友。身材好,顏值高,技術還一流!”

他的臉色沉了下來,也不抱着我了,推開我,走到辦公桌後坐下。

說實話我心裏挺難受的。

我的直覺是對的。他不愛我。他只是貪戀我的身體。

我甩甩頭,擺出比他更酷的姿态,“你也不虧啊,我身材好,顏值高,技術一流,人品還高出你一大截!”

莊景臣嗤笑,“技術一流?鄭靈犀,你以為躺在床上挺屍就叫技術一流?”

他滿臉的不屑,語氣充滿了挑釁。

我聽得心頭火冒,走到他辦公桌前,學着他平時撩我的樣子,伸手托起他的下巴,“莊景臣,你敢說你不享受嗎?你不是恨不得死在我身上嗎?”

話說的确實露骨又下流,但我顧不得了。打嘴仗這種傳統優勢項目,我不能輸。

莊景臣不說話,眯着眼睛盯着我。眼裏閃爍着我看不懂的光芒。

我被他看得有些慌,狠狠在他身上掐了一下,就準備撤了。

莊景臣在我身後不冷不熱道,“這樣就完了?真是吓死我了。還以為你能把我怎麽樣呢。”

我倏的轉身站住,“你真以為我奈何不了你?”

莊景臣哼一聲,“你試試?”

不知死活的東西!我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回他身邊,撩起裙擺跨坐在他腿上,“莊景臣,有本事你別亂動,細心感受一下我的技術。”

在經過一系列不可描述的動作之後,莊景臣的眼睛都紅了。

我看時機已到,笑得甜蜜蜜的,“等我一下,還有更好玩的。”

我從他腿上下來,朝辦公室大門走去。

“你幹嘛?”莊景臣終于意識到不對勁,坐直身子盯着我。

“回家呀。”我回眸一笑,“莊總,您現在是不是有點難受啊?沒事,您可以用手,或者去沖個冷水澡。辦法很多,我就不一一教您了。拜拜咯!”

我逃出莊景臣的辦公室,想想他衣衫淩亂,欲壑難填的樣子,覺得好笑極了。

笑着笑着,我又想哭。

這特麽算什麽事啊。我好端端一個正派青年,怎麽就淪為炮友了呢!

那天晚上,莊景臣還是跑到我家去找了我。

在他的車裏,我們再次水乳交融。

我絕望的發現,這段關系已經牢牢地打上了炮友的标簽,我和他,領了結婚證,是最滑稽可笑的合法炮友。

我們沉淪其中,身體越來越默契,每一次,都是最完美的體驗。

莊景臣對我越來越好,越來越寵我,可是我知道,這一切只是假象。他,并不愛我。

這樣的關系維持了整整三個月,直到那一天,我在公司前臺,看到了一個女人。

那是一個側臉驚豔的女人。身材窈窕,打扮時尚,氣質不俗。

我聽見她跟前臺說,“我想見莊景臣。麻煩您通報一下。”

前臺問她,“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不過,我想他會見我的。我叫傅月明。”女人說着,似乎意識到有人在看她,朝我扭過頭來。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我看清了她的臉。

清純漂亮的瓜子臉,眉心正中間,長着一粒朱砂痣。

轟隆一聲,我的世界徹底崩塌了。

我終于明白,第一次,在酒吧的那晚,莊景臣為什麽要反反複複親吻我的眉心。

我終于明白,莊家長輩,為什麽看到我的臉都會愣一下。

我的眉心,也有一粒朱砂痣。

原來,我連炮友都不算。

原來,自始至終,我都只是可悲的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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