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論豬寵物的恃寵而驕
朱小六又開始了每天起早貪黑練習法術的生活。
不過奇怪的是，原本負責訓練她的漓心小仙不知道去哪兒了，改換清靈每天負責教導她。雖然清靈小仙比那漓心溫柔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朱小六還是在連續五天沒看到漓心的時候忍不住問身邊的少年：“清靈啊…..”
自從朱小六能夠人言以後，她的聲音就跟她的心理年齡一樣，是十四五歲的少女，柔柔軟軟糯糯，讓人聽着就生不起脾氣來。
清靈放下手裏的小木人，微笑着扭頭看着她：“怎麽了？”
朱小六兩只小蹄子有些拘謹的來回繞着：“嗯……我就想問問，怎麽這兩天都不見漓心小仙啊，他去哪兒了？”
清靈表情一僵，半晌伸出一只手，揉了揉朱小六的腦袋：“他被師父派去……辦事了，過兩天就回來。”
“哦。”朱小六點點頭，晃了晃有些酸疼的脖子。她覺得挺奇怪，按清靈的話說自己的身體很适合修習法術，經過這幾天的訓練朱小六也漸漸在修煉上摸着了些許門道，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化形之術就是再怎麽修習都成功不了。
每次跟別人說話都要仰着脖子，朱小六真害怕自己得頸椎病。
清靈刻好手中的最後一刀，把手中的小木人放在朱小六眼前。
朱小六定睛一看，是一個少女的模樣，只是清靈的技術很好，一雙靈活的巧手似乎把姑娘的頭發絲兒都刻得栩栩如生，一時間朱小六竟看癡了。
“你好厲害啊清靈！”朱小六抱着小木人，左翻翻右看看，愛不釋手。
清靈臉色有點微紅的點點頭：“我的法術沒有漓心修得好，只有這些不入流的小手藝還能勉強拿得出手。”
“什麽叫不入流啊！”朱小六嚴肅的反駁道，“你這簡直就是太不可思議了！竟然用一把小刀子就能把木頭雕刻的這麽活靈活現的，你還真是深藏不漏！”
朱小六很想給清靈豎個大拇指，但無奈自己的小蹄子只有兩個分叉，沒有大拇指，只能想想便作罷。
她一會兒把小木人放在地上，一會兒摘朵花蓋在她頭上，玩的不亦樂乎。“哦，對了，你刻的這是誰啊。”
聽到這個問題，清靈的一張俊臉又忍不住紅了又紅。他擡起頭，望向遠方，眼神有點虛無的飄渺：“這是我小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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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六瞪圓了眼睛：“你們還有個小師妹？水…..白澤上神他還有一個徒弟？她現在在哪兒？我怎麽從來都沒見過她？”
清靈微微一笑：“她回家看望父母去了，估摸着這兩天也該回來了，你馬上就能見到她，她最喜歡小動物，也一定會喜歡你的。”他把朱小六抱起來，放在石桌上。另一只手握着小人，拇指輕輕的在木人的頭發上摩挲着。
朱小六倒是看出了些許門道，聲音有些揶揄：“你喜歡你的小師妹啊。”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清靈倒是也不遮掩，輕輕的點點頭：“是啊，小師妹清麗可人，性格雖有些淘氣，但也可愛，誰都會喜歡的。”說完，他的眼神突然有些黯淡，說出的話中也帶了一些陰郁，“可惜，小師妹的眼裏只有師父，是不會有我的。”
“什麽！你的小師妹竟然喜歡白澤那只水鬼？眼光也忒差了吧！”朱小六一個沒把持住，竟然把心裏想的脫口而出。
話音剛落，她便驚恐的四下張望，确定白澤不在周圍，才松了口氣，重新望向清靈。
清靈聽了這話也是一愣，遂複笑了起來：“像師父這麽完美的人，也就是你才會覺得他不好罷。罷了罷了，輸給師父我還是心甘情願。”
“我看你比那水鬼好了不是一點半點。”朱小六別過頭去嘟囔着。
這句話一字不落的傳到清靈耳朵裏，情不自禁的咧開嘴大笑：“哈哈哈！小六，你還真是我們昆侖虛境的開心果。不過你要記得，這句話可千萬不要被別人聽見，尤其是師父，知道了嗎？”
朱小六點點頭，然後整個身子被清靈攬進手臂裏。“我們走吧，要到了習字的時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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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朱小六從禦膳房後院回到昆侖虛境，就被白澤強制的加了每天一個時辰的習字時間，由于朱小六還沒能修成人身，所以先學認字，等她成功化形了，再學寫字。
往常的朱小六，最讨厭的時候，就是每天習字的這一個時辰。眼前的一個個字仿佛變成了一條條扭曲的曲線，把朱小六的腦袋繞的稀裏糊塗，往往每天的最後，都是以朱小六扛不住睡過去為結局的。
不過，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每天的習字課，是白澤親自教授。每每朱小六實在是睜不開眼昏昏欲睡的時候，白澤都會用手裏拿着的東西把她打醒，有時候是毛筆，有時候是扇子，有時候是蘋果……
今天，朱小六有點反常。
不僅是在一旁伺候筆墨的清靈，就連一直沒什麽表情的白澤都被那實在是太過滾燙的眼神逼得忍不住擱下手裏的筆，擡起眼來看她。
朱小六反應靈敏，一下子收回眼神低下頭，一副好好學習的樣子。
“你在看什麽？”白澤伸手，托起朱小六的小下巴，深邃的眼神直直的望進她的小眼睛。
朱小六冷不丁的撞進白澤的眼睛，只覺得他琥珀色的瞳孔配上雪白的，長長的睫毛搭配起來十分好看，一時間竟然被奪了神智。她呆呆的開口：“我在想，你到底是哪裏好看。”
“哦？”白澤饒有興致的托起下巴，背脊放松的靠在椅子上，整個人像一只慵懶的大白貓一樣，朱小六恍惚間好像看見了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在白澤的身後慢悠悠的一晃一晃。
朱小六咽了口口水：“我覺得你也沒什麽好的啊……”一邊的清靈敏銳的察覺到白澤的身形似乎僵了一下。他向朱小六使了個眼色，被朱小六機智的忽略。
“連朱四四也說，你長得好看，本事又大，我一點也不覺得啊。你看你，鼻子有短，又是白頭發白眉毛的，除了皮膚好點之外。”朱小六低着頭數着，絲毫沒有察覺到對面越來越低的氣壓，“清靈的小師妹長得漂亮，性格也好，竟然也會喜歡你。”她一邊說着，一邊擡起頭。
“你說，你到底哪好呢？”朱小六誠懇的小眼神竟然讓白澤也有一瞬間的失神。
房間裏安靜了半響，對面坐的一人一豬都很淡定的樣子，反倒是站在一邊的清靈急的鼻子尖兒上冒出了細小的汗珠。
恃寵而驕！真真兒的恃寵而驕！
半響沒有說話的白澤突然笑了。這一笑如同百花盛開百鳥朝鳳，朱小六的眼前出現了一片旖旎的春光，她醉了，她癡了，她好像明白了，為什麽那個據說很完美的小師妹這麽喜歡他。
“你說的對。”白澤開口，朱小六一愣。“我确實沒什麽好的。”
剛剛被春光洗禮過的朱小六此刻看白澤的眼神也有了一點細微的變化，這種變化她自己都沒有發現。
不知為何，她竟然在白澤剛才的話語中，聽出了一點點落寞（大誤！）。
她默默的從自己的小凳子上直起身子，前後蹄并用的爬上桌子，然後扭着小屁股走到白澤面前，在量雙眼睛的注視下，輕輕一躍，完美的在白澤懷裏着陸
“呃……”朱小六小心翼翼的斟酌着用詞，“其實你也挺好的，你不用妄自菲薄。你看，這麽多人喜歡你，說明你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清靈的臉又黑了一分。
朱小六扒着白澤的衣服一點一點的站起來，知道她的臉可以勉強與白澤的臉平行。她把自己柔軟的皮子貼在白澤光滑的皮膚上，輕輕的磨蹭，少女的聲音變得溫柔而治愈：“你很溫暖。”
高手，真是高手！
清靈心中啧啧稱贊，如果不是白澤在這裏，他幾乎都要對朱小六頂禮膜拜。要知道，白澤神君雖然不想伏疆上神一樣是出了名的冷面冥王，但也是出了名的捉摸不透，一張撲克臉刷的出神入化，仿佛他從生下來就是要被萬人敬仰的尊貴氣質讓人崇拜，讓人敬畏，讓人仰慕。
但從沒有人像朱小六這樣，和他貼的這麽近，贊她溫暖。
清靈開始對朱小六刮目相看，并且這種崇敬之情在白澤的眼神軟化下來輕輕托起朱小六溫柔撫摸着她背脊的時候達到了一個頂峰。
深不可測。
同樣的詞清靈好不吝啬的送給了朱小六，他決定了，以後一定不要得罪朱小六，他有種預感，這只普通的小豬和自己師父之間的羁絆，一定不會像是主人和寵物這麽簡單。
朱小六被白澤有力的大掌托着，仿佛置身在春天的花海裏。她舒服的眯起眼睛，哼哼了兩聲。
“師父。”清靈在一旁恭敬的說道，“今天的習字時間已經到了。”
朱小六睜開眼，眼中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卷短的尾巴歡快的搖着。
白澤眯了眯眼，這只小豬好像很開心啊。他把朱小六放在桌子上，上下打量這她。正好，他最近就看不得別人開心。
“時間到了啊……”白澤故意拉長了音，果然，朱小六全身已經進入了奔出門的狀态，只等白澤說“今天的習字時間就到這吧”。
白澤緩緩開口：“本君下午無事，那就下午再來吧，把上午浪費的時間補上。”
朱小六正欲轉身的動作僵在了半空中。她僵硬的擡頭看着白澤，眼神中慢慢都是祈求和渴望。
白澤覺得自己真的是找到了一個太逗的玩具，怎麽能這麽輕易就讓她逃走呢？他起身欲出門，衣角卻被朱小六一蹄子拽住。
“怎麽，不肯？”白澤的聲音仿佛是千年寒冰一般，朱小六覺得自己一下子從溫暖的春天掉入了刺骨的冰水裏，整個豬身都忍不住顫抖。
她拼命地搖頭。
很好，白澤滿意的出門，留下朱小六一個豬在原地眼淚流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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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朱小六在清靈的伺候下吃飯了豐盛的午飯，想起下午還要習字，她就覺得整個豬都不好了。
趴在窩裏也睡不着，在湖邊走了半天也有點無聊，所以朱小六幹脆早早的到了書房。書房只有清靈在看書看得入迷。
看到朱小六，正沉浸在書中內容的清靈也顧不上擡頭，沖她擺擺手道：“神君還在午睡，你直接去他卧房裏找她吧。”說完，大手一揮，朱小六就從原地消失，瞬間出現在了白澤的卧房門口。
朱小六看着眼前這間熟悉的房子，吐了吐舌頭。想當年，她還從這間房間裏偷了白澤神君的一件衣物，那件衣物現在還在她的小窩中，成了她每天晚上必須抓着才能睡得安穩的睡覺毯。白澤上神知道了也沒怪罪她，也沒再糾結這一件衣服。
于是，朱小六默默的在心裏又加了一條白澤的優點：不斤斤計較。
跳進門檻，第一次仔細的觀察白澤的卧房，朱小六有點瞠目結舌：這不就是她的“宮殿”的放大版嗎？！
為了證明自己的想法，她回憶着自己“宮殿”的布局，找到了位于卧房最裏面的一張床榻。
白澤上神正和衣躺在上面，雙眼微閉，呼吸平穩，俨然正在睡午覺。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