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論母豬的新寶貝
白澤轉過頭，看着朱小六。朱小六也呆呆的回望着他，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對望着。
螢火蟲在兩人之間就像是西王母用發釵劃下的銀河一般，将兩個人分隔在兩邊。朱小六盯着那條閃爍着的銀河，白澤神君的身形被掩蓋在了銀河後面，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她此刻的心情卻是比那天看見朱九九與越清抱在一起時更加說不清道不明。
朱小六在縫隙中來回找尋着，卻也無法拼湊出一個完整的白澤。
然後，她眼睜睜的看着對面的人似乎是皺了皺眉，轉過身，朝她走過來。
短短的十幾步，穿過數不清的螢火蟲，那位閃着金光的天神，像是從天邊而來，就這麽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來。
走到她面前。
朱小六癡了。
她想起她曾經看過司命那裏的一個話本，裏面有一位叫紫霞仙子的曾經說過一句話：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彩雲來娶我。
此刻的白澤神君，被螢火蟲包圍着，就像是穿了金色的聖衣一般。他的眉目清冷高貴，但是朱小六知道，那眼神穿過螢火蟲的層層遮擋，一直鎖定在她身上。
白澤長指一點，朱小六變成了人形。依然在他懷裏，只不過原本托在她身下的大掌改為摟在她的腰上。
朱小六兩只手不知道該放在哪裏，只能直直的垂在身體兩側，攥緊自己的裙角。
她知道白澤在看她，可是她不敢擡眼和他對視。
“這是哪裏？”朱小六的聲音細小如蚊子叫。
白澤松開她的腰身，留給朱小六一個挺拔的背影。“普通的湖邊而已，只是總有一些螢火蟲。”
朱小六目光随着他的視線再次移到漫天的螢火蟲上，喃喃道：“您喜歡螢火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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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君不喜歡這些小玩意兒，倒是越清喜歡的緊。”白澤的話像是一擊重拳打在朱小六的心口。
她忍不住後退一步，手不自覺的撫上心口。
果然還是……越清嗎？
白澤似乎沒有注意到朱小六的小動作，而是伸出手，想要牽起他的小豬。沒想到手剛伸過去，就被那只小母豬的躲閃錯了過去。
朱小六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白澤有些溫涼的手指碰上自己的手時，竟然下意識的把手朝自己這邊縮了縮。
她不敢擡頭看白澤的表情，只是盯着他的衣袖，發現他的手在半空中頓了頓，然後自然的收了回去。
心裏有一絲落寞。
朱小六發現，自己自從化了形之後，心情似乎也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人了。從前自己還是豬形的時候，從來都沒有這麽多愁善感過。即使那個時候她單戀朱九九，也從來也沒有過這麽複雜的心思。
寵物還真是不好做。
朱小六咬咬下唇，“噗”的一聲變回小豬，在白澤的注視中輕輕跳進他的懷裏，腦袋縮進白澤的臂彎，閉上眼睛。
變回小豬，應該就可以了吧，應該就能大方的享受他給她的寵愛了吧，即使在他的眼中，她只是一只寵物。
“怎麽，你不喜歡嗎？”看到朱小六變回豬形，白澤颠颠臂彎裏粉紅色的一團，輕聲問道，“本君以為，像你們這般大的女子，都喜歡螢火蟲的。”他垂下眼眸，“看來這次倒是本君天真了。”
朱小六聞言猛地擡起頭。
他竟問她螢火蟲好不好看，難道這螢火蟲，是他專程帶她來看的嗎？
朱小六一時心亂如麻，思緒已經全都亂了。這時一只螢火蟲飛過她的眼前，落在她的鼻尖上。朱小六費勁想要看清楚鼻尖上蟲子的樣子，兩只眼珠使勁兒的往中間靠，一時間竟然成了鬥雞眼。
“噗！”清朗的笑聲從頭頂傳來，朱小六擡眼，映入眼簾的是白澤神君不受控制的笑出聲來，迷人的眼睛輕輕眯起來，嘴角竟然扯出一個小小的窩。平日裏高冷的白澤上神的這一笑，竟然給他平添了幾分孩子氣。
朱小六沒禁住誘惑，伸出蹄子輕輕戳了戳白澤神君臉頰的小窩。戳一下，再一下，眼看着那窩在她蹄子下變得更深，朱小六一時迷上了這個動作，不停地戳戳戳戳戳。
白澤剛開始只是覺得有些好笑，再加上他心情莫名的轉好，便有着這小豬的蹄子在他臉上作亂。
可是，當朱小六的小蹄子在他的臉上戳了幾十下還樂得像是得了精神病一樣時，他忍無可忍，輕輕捉住朱小六的蹄子，掖進自己懷裏，“夠了，得寸進尺。”
朱小六聽到白澤神君的訓斥，蹄子又被白澤神君握在手裏，幹燥的大掌熱熱的，就這麽握着她的，她一時間又有點不好意思，把腦袋重新埋回白澤懷裏。
再瞧一眼，那小窩已經消失了，小窩的主人也恢複了平時平淡的表情。
朱小六失望的垂下頭，輕輕揚起了嘴角。
不知不覺間，心情變好了呢！朱小六把這一切願意都歸于自己變回了豬形的緣故，這使得朱小六更加堅定決心，決定從今以後在白澤神君面前也盡量不化成人形。
白澤伸出手，虛空一抓，放進不知道什麽時候飄在半空中的透明小瓶子裏，然後把小瓶子推到朱小六眼前。
朱小六好奇地接過來，發現小瓶子裏竟然是兩只螢火蟲！就像兩顆星星一樣，交相輝映。
“這是一公一母嗎？”朱小六眼珠一轉，問道。
白澤神君拍拍她的腦袋，他點點頭，眼神好像在說：本君早就知道你會這麽想，是不是很高瞻遠矚英明神武？
朱小六配合的開心捧着瓶子，眯着眼誇贊道：“神君真是太厲害了！”說完，像是寶貝似的抱着那只小瓶子不撒手。
回東閣院的路上，朱小六一直把瓶子揣在懷裏，時不時的掏出來放在眼前，瞅瞅，再摸摸，高興的神情就一直沒下去。
到了小窩，白澤蹲下身，把她塞了進去。他眼神随便一瞟，就發現朱小六身子底下那塊熟悉的布料，然後眼看着還在抱着瓶子傻樂的朱小六下意識的把那塊布料拽進懷裏抱着，眼神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嘴角不自覺的輕輕上揚。
白澤走後，朱小六又抱着瓶子看了半天，看來看去覺得視線似乎不太好，又把瓶子放在屋裏的小桌上，把小桌上方的窗戶打開，清涼的小風從窗外吹進來，也吹進朱小六的心。
她看着瓶子裏一公一母兩只螢火蟲，伸出蹄子輕輕戳了戳，螢火蟲就像是有感應一般，朝着朱小六飛過來，一上一下的像是在跳舞。
朱小六把瓶子放在桌上，抱着她的“床單”縮到桌子下面，看着那個瓶子。
過了一會兒，又覺得不太合适，把瓶子拿在蹄子裏看了半天，最後輕輕調動身體裏的法力，一團淡黃色的光出現在半空中。
朱小六把光團輕輕包在瓶子的周圍，把那個裝着螢火蟲的玻璃瓶不斷地縮小，縮小，再縮小，最後縮小到一個吊墜那麽大。
她想了想，用神力捏了一根淡金色的細繩，将瓶子穿進細繩，最後再套上自己的脖子。
透明的小瓶子貼在她的皮膚，剛才被螢火蟲圍繞着的幸福感仿佛又再次圍繞在身邊。她心滿意足的扯過那塊熟悉的布料，擁在懷裏，踏實的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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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個月的時間，朱小六一直過着東閣院—書房—湖邊三點一線的生活，偶爾有點心事想不開的時候也會順着湖邊去找滿是螢火蟲的地方，自己呆呆的在那坐一晚上，第二天身心疲憊的再回去睡一覺，起來就什麽情緒都沒有了，還是那只開心的小母豬。
白澤神君也在一如既往的教她詩文禮儀，朱小六也算是學的認真。
這天，在朱小六潛心研究晦澀難懂的古佛經的時候，門外的漓心小仙傳進來一個噩耗，越清和朱九九回來了。
朱小六同白澤神君一起聽說了這個消息，白澤沒什麽反應，朱小六倒是激動地一下子從凳子上跳了下來，提着裙角就想往外跑。
不要誤會，朱小六激動不是因為越清回來了，而是因為她突然想起自己昨天吃剩的那只燒雞忘了保存起來了，怕是要壞了，她得趕緊回去把她的宵夜封存起來。
朱小六心急如焚，皺着眉頭就想跑出去，被身後面無表情的白澤上神一擡手，拽住了小辮子。
“這麽激動。”他手上微微用力，把朱小六拽了回來，他的眼神順着她的腰身往下看去，眉頭輕輕皺了皺，“裙角。”
朱小六順着他的目光往下看，發現自己撩起的裙角露出了自己淡藍色的繡鞋，她乖乖放下裙子，轉過身，對着白澤露出一個花一樣的笑臉：“神君~~~~”她故意拖長了音，拽着白澤的袖子一甩一甩的。
“我确實是有急事，能不能讓我先去一下下。”她沖着白澤眨巴眨巴眼，長長的睫毛像蝴蝶一樣上下翻飛，粉嫩的嘴唇輕輕嘟起。
白澤神君的心裏像是一只螞蟻爬過一樣，癢癢的，卻不知道撓哪。
他靠在椅子上，眼神深淺不明，“你就這麽想快點見到朱九九？”
朱小六一愣：“您說啥啊，我不是去見朱九九啊。”她歪歪頭，突然笑靥如花，“你誤會了，我是要去把昨天剩下的燒雞封存起來，要不我今天晚上就沒宵夜吃了。”她的笑容甜的像一塊蜜糖一樣，把白澤神君的整顆心都融化了。
他的眼神溫和了許多，表情卻還端着：“去吧。”說完，他沖着朱小六擺擺手，示意她快去。
“等等。”朱小六剛邁了一步，又被身後的白澤叫住。
“啊？”朱小六疑惑的回頭。
白澤的眼神有點慌亂的落在眼前的書本上，沒有擡頭看朱小六，“變回豬形。”四個字從白澤口中輕飄飄的飛進朱小六的耳朵。
朱小六呆呆的點了點頭，聽話的變回豬形，跑出去的時候，心裏有種早就種下的種子終于生根發芽的感覺，癢癢的，但卻充滿了期待。
真是…….太開心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感情戲已經在循序漸進了，而越清也成功回歸，大家是不是很高興呢~~啊哈~~
